“原來百年前的【無用大劍】竟然在他手裡.”
季尋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背劍少年,眸光的焦距微微一縮。
那繃帶包裹的大劍他不會認錯。
這麼誇張的劍身,大概率就是那柄災變物——【 X-099-無用大劍】。
而且看到這大劍的一瞬間,季尋腦中靈光一閃,突然一個困擾了許久疑惑豁然開朗了。
他終於知道宋漁在百年後怎麼找到自己的了。
那次他和卡特琳娜在夏牧城出來後被卡克一行人追殺,大偵探羅賓出手相助,才能活下來。
當時季尋就很疑惑,爲什麼羅賓會救自己?
後來才知道,是受了宋漁的尋人委託。
但爲什麼第一次見面沒救,反而差點殺了。
第二次卻“認出來”了?
看到大劍出現在這裡,那缺失邏輯拼圖一下子就連接上了。
羅賓當時也不是認出了季尋是委託人要找的人。
而是鎖定的是【無用大劍】這件關鍵物品。
當時劍在阿泰手裡,他是跟着阿泰而來的,正巧碰到了季尋兩人被圍殺。
而後來劍又被季尋從阿泰手裡搶了。
羅賓才最終才確認了自己就是“朝陽”。
這纔出手救人。
“原來是我留給宋漁的線索嗎.”
想到這裡,季尋思緒突然有一種淡淡的惆悵。
這是他很久很久都未曾有過的情緒。
現在他已經基本確定了,自己在這個時代停留不了多久。
如果自己穿越回一百年後,大概率什麼都帶不走。
就像是他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就消失了。
而且因爲某些特殊原因,宋漁甚至是會忘記自己的名字和長相。
季尋心中恍然:“所以,我這才留下了大劍,讓她能在時光長河中找到我?”
從結果來看,百年之後,自己一定會得到【無用大劍】。
所以反推因果關係,只要宋漁一隻能知道這柄大劍在誰手裡,最終就一定能找到他。
所以,我還是要留下線索嗎?
這一刻,季尋猶豫了。
明知道歷史上自己真的留下了線索,但他還是猶豫了。
因爲事實是,那個傻姑娘真的苦苦尋了他一百年。
就是季尋愣神的這片刻工夫,那背劍少年再次開口了:“喂,你沒聽到嗎,我要和你決鬥!”
此話一出,整個宴會廳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那些貴族老爺夫人們雖自持身份,看着沒興趣摻和小輩的鬧騰。
但目光卻不自覺地看過來。
“宮家那小子出手了,這傢伙今晚要吃苦頭咯。”
“是啊。雖然那小子楞頭了一點,到處找人切磋踢館,不過實力確實強的沒的說。據說一身氣功得了宮家真傳,而今實力三階之內已經沒人能勝他了。”
“.”
季尋今晚風頭是出盡了,不過可沒人對他這個“外人”有好印象。
就像是富麗堂皇的宮殿裡突然跳進來了一隻癩蛤蟆,有人把它踢出去就再好不過。
“決鬥”在旁人看來就是看熱鬧的詞彙。
但對於當事人來說,可事關生死。
但凡是決鬥,非死即殘。
旁人希望季尋答應下來。
但作爲朋的宋漁卻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她很開心季尋能答應自己的來參加舞會,也成爲自己的舞伴。
但卻不想他因爲自己受到傷害。
她知道在上流社會,紳士拒絕角鬥在是很丟臉的事情,甚至很多人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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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對方繼續發難,宋漁挺身而出。
她隱隱把季尋護在了身後,質問眼前那個背劍少年:“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伱!”
這說法很巧妙。
如果不認識,也就沒了決鬥的理由。
但她怎麼可能不認識這個同齡人中的“格鬥狂”?
她開口維護季尋,其實已經是丟了自己淑女的矜持。
聽到宋漁竟然這樣出面袒護,圍觀人羣已然開始竊竊私語。
那些“懦夫”、“軟骨頭”、“孬種”之類的惡毒詞彙也夾雜其中。
通常女方都這樣表態了,挑起角鬥一方也會知難而退。
然而那背劍少年卻根本不給宋漁的面子。
他也不是衝着什麼愛情來的,指着季尋再次質問道:“你就只敢躲在女人身後嗎!哼,還以爲你很能打,結果連應我的勇氣都沒有?”
“你!”
宋漁很生氣地瞪着眼前蠻橫的少年,挽着季尋的手根本沒有鬆開的意思,看上去準備維護到底。
但這時候,季尋終於是開口了。
他愣神,可不是害怕。
而是在想大劍的事情。
被宋漁這一拉扯,回過神來,眸光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揚起了意味深長的弧度:“哦,你想和我決鬥?你叫什麼?”
那背劍少年擲地有聲,很自豪地說道:“宮家,宮武!”
季尋聽到這名字,腦子裡突然浮現了那某個腹黑老頭那張刀鑿斧刻的老臉,心道:“老頭啊.原來你真沒吹牛,年輕時候長得還真不賴啊。”
健美星眸,英氣勃發。
眼前的少年中二了一點,但確實也算俊秀。
而剛纔看着黑色罡氣和【無用大劍】,季尋其實就已經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不是別人。
正是一百年前的宮武。
換做別人,季尋還真沒什麼興趣搞什麼決鬥。
可確認了對方身份,他卻興致大起,淡淡道:“我答應了。”
一旁的宋漁聽到這話,臉上一瞬擔憂:“季尋?”
季尋搖搖頭:“我不會有事兒的。”
“可是.”
宋漁本還想說格鬥狂很強。
但看着那從容的笑容,她突然就覺得心安了。
對面少年宮武也微微詫異,沒明白這傢伙那看自己很怪的笑容是怎麼回事兒,也厲聲道:“好!”
季尋沒囉唆,看了一眼他背後的大劍,道:“決鬥可以。但也要一點彩頭。我如果贏了,要你身後的那柄大劍。”
不管後面如何,這劍,先贏過來再說。
“可以!”
宮武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可能會輸,冷冷道:“你小心了。我如果我贏了,你可能會被我打死!”
季尋聽着只淡然一笑:“哦。”
中二的氣息很濃啊。
他也沒覺得半點不好。
格鬥家本就是殺伐最重的職業序列之一,可沒有什麼謙虛的說法。
只要不是朋友,必然有一股爭狠鬥勇的勁兒。
特別是這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
想到這裡,季尋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畫面,越想越覺不對勁兒:“不過話說回來,老頭子說他年輕時候有一次被人揍了。不會就是我揍的吧?”
不怪季尋表情如此奇怪,而是某些因果突然在這一刻鏈接上了。
巧合得讓人覺得彷彿命運特別安排的一樣。
再一想之前老頭子說的話,季尋嘴角的笑容弧度揚起越來越高。
他說眼睛上留下的疤,是年輕時,被一個同齡人揍的。
季尋覺得,就他這天賦,除了自己,三階之內還真不見得有人能打過他。
想到這裡,他心道:“老頭啊,這麼多人見證,可不是我故意要揍你的。而是你自己跳出來挑釁的.”
雖然吧,季尋也夢想什麼時候能在格鬥上打得過那老頭。
但實力不允許。
可現在,機會這不就來了?
老的打不過,我還打不過年輕的?
這麼好的機會,哪怕是不是決鬥,也得揍一揍的。
畢竟一百年後,自己可是被那老頭揍的很慘。
而且最重要的是,季尋真無比好奇,同是三階的宮武,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
一個外人,一個愣頭格鬥狂。
兩個年輕人發起了決鬥。
偌大的宴會廳除了宋漁,沒有任何人出面阻攔。
反而衆人舞也不跳了,酒也不喝了,一個個都跟着那羣躁動看熱鬧的年輕人來到了花園的空地上,看着這場關乎太多人利益的決鬥。
青年才俊們憋了一晚上的惡氣此刻也呼了出來。
小姐千金們卻是八卦着勝負。
“你們說誰會贏啊?”
“肯定是格鬥狂宮武啊。”
“宋漁帶回來的那個陌生人,看着好像也有點實力。”
“不錯又如何?我家護衛長可是實實在的老牌四階卡師,他都說自己要拿下宮武需要費很大力氣,三階之內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贏這傢伙。可惜了,長得還挺帥,今晚怕是要糟糕了”
“.”
沒人看好季尋會贏。
草坪上,季尋和宮武分立兩旁。
少年宮武傲然而立,自信道:“你先出手吧。”
季尋滿眼戲謔地反問了一句:“哦?你確定要我先動手?”
宮武冷笑一聲:“不然我怕等我出手,你就沒機會了。”
這也不全是他狂妄。
而是他宮家的武技出手就是殺招。
這距離對於對他來說,速度甚至能快過開槍。
宮武可不想這麼快結束決鬥。
至少要讓對方輸得明明白白。
但不曾想,同樣的,這話對於對面某人,也是一樣的。
他學的,也是宮家的拳法!
季尋聽着可樂了,老頭子年輕時候還真騷包啊。
不過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別等以後想起了,來怪我。
“那你小心了!”
想到這裡,季尋不再囉唆。
話音一落,他神情突然一凜。
腳底氣旋縈繞猛一跺地,“啪”的一聲爆響。
旁人還以爲聽到了槍響。
這一看,人還在原地。
這一剎那,衆人只覺得一股氣浪撲面而來,就看着草坪上一陣漣漪急速掠過。
然而他們卻不敢相信看到,草坪上竟然出現了兩個“季尋”?
彷彿時間暫停了一瞬。
原地那個季尋腳下驀然出現了一個黃土外翻的陷坑。
再一定睛,那個季尋的身影潰散當場。
是殘影!
速度快到出現殘影的了程度!
這踏空身法一出,不說那些貴族老爺們,就是四周宋家的幾個高階卡師護衛看着都目瞪口呆:好妙的身法!
只有高手,才能看出這一手身法的高明。
對面的宮武也同樣看穿了!
他看穿了季尋的殘影,瞳孔也猛然一縮:這傢伙.好高明御氣!
而且同爲氣功師的他,才能看出那虛空踏步身法下,那對“氣”絕妙掌控。
僅僅是看一眼,那畫面就是烙印一般刻在了腦海中,縈繞不去:“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厲害?”
在三階領域,宮武不是沒想過有人比他厲害。
但在氣功領域,絕對不可能!
然而這個距離太近,自己又沒有做好應對,讓人先出了手。
這一下,已然避無可避!
“咚”地一拳。
像是兩團高壓氣旋對撞,四周草坪瞬間被掀飛開來。
而混亂的氣旋中,宮武爲了卸力,不得不倒飛而出。
一飛十多米,在草地上翻滾了幾圈這才穩住身子。
季尋站在原地,看着那傢伙眼神閃過些許吃驚:咦,果然很強啊。
雖然剛纔留手了,可能完美卸掉自己這一拳,老頭子年輕時候就對氣領悟到了這種高度了?
雙方都很吃驚對方的實力。
宮武穩住身子,表情已然變得無比嚴肅。
僅僅是一瞬,他就知道對手非常強。
但他臉上沒有半點看出憤怒羞辱的表情,而是灼熱的戰意。
他雙拳對撞,輕喝一聲:“咒印·解!”
再一看他體表上那層罡氣暴漲一尺,皮膚上也出現了一層層複雜的咒印紋路。
氣勢比之前暴漲了數倍。
一看就認真了。
僅僅是這咒力的恐怖外泄量,看得人就像是一尊時刻在噴吐蒸汽鍋爐。
季尋看着心道:果然是個武癡呢。
宮武可沒在囉唆,同樣腳下一蹬地,整個人猛衝而來。
同時,他拳頭上縈繞起了隱隱雷光,噼啪炸響。
轉瞬突進大半,隔着十幾米一拳轟出,一條雷蛇直逼面門而來。
季尋看着迎面而來的雷光,心中自言自語一聲:“【奧義·奔雷崩】.熟練度很高啊。”
這一招裹挾元素攻擊,是範圍性遠距離羣攻,元素麻痹特效會讓人行動僵滯。
有控制,又有輸出,妥妥格鬥家夢寐以求的實用性奧義。
不過,相應的,修煉難度非常高。
通常來說,想要三階掌握到這種程度,幾乎不可能。
但這少年宮武,就這樣輕易使了出來。
季尋看着也不敢大意,“嘖嘖.”
但也不閃不避。
他雙手同樣縈繞一層紫色雷元素,五指猙獰作抓,猛地抓向了眼前那條雷蛇。
接觸一瞬間,他手背青筋暴起。
彷彿抓住了一條正在劇烈掙扎的活物大蛇。
就他這離譜的舉動,幾步外剛臉上掛着冷笑已然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宮武表情瞬間僵直在了哪裡。
他萬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我的拳勁雷蛇被人抓住了?
能避開、能擋下、能轟碎
他都能想明白。
可是雷蛇被抓住了,見鬼了?
一瞬驚愕,猛然醒悟。
這就意味着,對方對雷元素擁有超高的親和,對這拳法也有超高的理解!
季尋看着眼前少年驚愕的表情,咧口一笑:那就給你長點教訓。
年輕宮武天賦是絕好,武技修爲也夠高,可是太過自信讓他的拳法招式沒留餘地。
真要是遇到敵人,這兩照面,他已經死了!“不好!”
宮武心中大喝一聲,本能地做出了防護動作,雙手護在身前,以攻換防。
“啪嚓”一聲驚雷炸響。
那個焦煳身影再次倒飛了出去。
這一幕,看呆了宋家所有人。
剛纔好像看着宮武又飛出去了?
如果一次還可以說他沒準備好,可這兩次.
哪怕是再自欺欺人,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作爲對手的那個年輕人很強。
滿場禁語。
鴉雀無聲。
而作爲季尋唯一的一個啦啦隊的宋漁,眼裡的擔心卻終於消散。
她臉上掛着興奮的笑容,不顧矜持地歡呼了出來:“哇季尋先生好厲害!”
然而話音剛落,倒飛出去的宮武冷臉站了起來,氣場陡然一變。
如果說他體表外溢的咒力罡氣剛纔還像是一團烈火,那麼現在就像是刀鋒一樣。
冰冷而殺氣騰騰。
這一幕,看着莊園裡觀戰的那些高階卡師們都眼皮一跳。
二樓窗臺前,宋家老爺子正觀看着這場決鬥。
他身邊宋家的護衛團長,五階的「黑劍」雷克目光也一凜:“那小子不愧是宮家百年不遇的武道天才。原來已經領悟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說着,看向了身邊宋家老太爺,擔心道:“老爺,要我出手阻止嗎?那小子要用魔解了。一旦魔解,怕是四階都控制不住他。再這麼鬧下去,恐怕收不了場。”
宋老爺子看着也眉頭緊鎖,但他的目光在那個依舊穩重從容的白色燕尾服年輕人身上停留了一瞬,沉吟了一瞬,道:“等等吧。那個叫季尋的年輕人也沒那麼簡單。”
此時此刻,莊園裡絕大部分圍觀羣衆都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覺得宮武這次站起來,好像氣勢不一樣了。
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同。
唯有少數幾個三階以上的卡師隱隱看懂了什麼。
可也沒人站出來勸阻。
季尋依舊神情如常。
他看着眼前少年身上騰起的滾滾魔力,如何沒猜到這傢伙要幹什麼?
現在,這傢伙纔是真的動真格了。
宮武站在原地,雙眼已盡是漠然,他看着季尋道:“我承認你很強。但也到此爲止了。”
說着,他眼裡的對手彷彿已經是個死人,“下面,我會用真正的實力了。你要覺得榮幸,你還是第一個逼我使出這招的同階對手。如果你死了,我會親手埋葬你。”
親手埋葬對手,這是對對手很高的重視了。
語氣一如既往的臭屁。
還是太年輕啊
季尋聽着不爲所動,心中卻更堅定了要痛揍他的決心。
用老頭子當初教訓自己的話說:挨最痛的揍,明最深刻的理,這就是格鬥家的不二捷徑!
想到這裡,季尋只搖搖頭,繼續刺激他道:“嗯。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不過說歸說,他心中也真是感慨。
僅僅是看罡氣的凝練程度,季尋就知道,即便是他也不得不用全力了。
他現在的身體虛弱狀態恢復到了七八層的樣子,但中了【血瘟疫】,不能變身狼人。
只能全力以赴。
既然要打,那就酣暢淋漓地打一場好了!
果不其然。
宮武還是太年輕,被這話刺激的臉色一黑,冷哼道:“哼,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他體內早就滾滾如潮的咒力火山噴發一般爆發了出來。
然後在他身後縈繞成型,變成了一尊身穿破爛鎧甲,手持戰斧的鱷頭人身魔神來。
那虛影一現,宮武宛如戰神附體,一股難以言妙的意志加持自身。
他厲喝一聲:“魔解!”
剎那間,天空風起雲涌。
那少年一身武道袍獵獵作響,四周的元素都跟着沸騰了起來。
季尋看着那已然凝實的魔神虛影,一眼就認出來了。
【梅花 A】序列,傳說精通所有格鬥技巧的五十二魔神之一“帕貝琉斯”!
“老天賞飯吃的天賦啊.”
季尋看着虛影,再看着宮武已然全身罡氣都像是鋼鐵澆築的咒印,心中感慨不已。
真要他沒遇到百年後的老頭子,他還真不好說能不靠變身的屬性碾壓,打得過眼前同是三階的宮武。
“你們快看,宮武那傢伙.竟然魔解了!”
“天吶,他才三階吧?竟然就魔解了?”
“嘶之前這傢伙踢館從未用過魔解,原來還藏拙了?”
“這傢伙魔解了到底得多強?完了,那個叫季尋的傢伙要被殺了.”
“.”
宮武魔解一出,整個莊園瞬間沸騰了。
哪怕是號稱精英匯聚的聯邦學院,四階之前能魔解的卡師都鳳毛麟角。
無一不是絕頂天才。
前途不可限量。
一衆青年們眼裡無不露出了羨慕神色,小姐們也浮現了欽慕的神光。
哪怕是那些穩重的老爺夫人們,也看着這愣頭青順眼了。
然而唯獨宋漁滿眼擔心。
此時此刻,她真的害怕季尋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可沒等她想阻止,戰鬥再次爆發。
“啪”、“啪”、“啪”.
一連串的踏空聲像是衝鋒槍掃射般密。
身後浮現魔神虛影的宮武戰力暴漲數倍,已然閃電般衝到了季尋面前。
他以雙指作劍狀,朝前猛刺。
剎那間,漫天都是黑鐵澆築的手指虛影。
【穿心鐵指】!
又是一門奧義級的武技。
這一招範圍性覆蓋,避無可避!
季尋看到這門他都只是聽說過的奧義,也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微微呼出了一口濁氣:“奇怪了,老頭怎麼從來沒提及過他‘格鬥世家’的歷史呢.也罷,就讓你也見識一下挫折吧”
腦中念頭一閃,他手裡可不慢。
雖然不能變身,但精通數門魔神禁術的季尋,怎麼可能懼了!
那漫天鐵指像是暴雨般打了過來。
罡風像是劍氣一樣,彷彿要將人刺個千穿百孔。
“叮、叮、叮”
偌大的莊園裡,衆人就只聽着一連串像是子彈打在了鋼板上的金屬觸碰銳響。
那個人影,在原地,巋然不動!
魔解的氣勢太強,壓得所有旁觀者都呼吸粗重了起來。
眼裡的畫面彷彿被放慢了無數倍,衆人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根根黑鐵澆築的手指刺破了虛空。
然而雙方交手又是一瞬間。
衆人沒看到血洞迸射獻血的一幕,反而,看到了像是銳矛和重盾交鋒的厚重感。
“你們看,那傢伙竟然擋住了?”
“那是什麼護體秘法?既然能擋住魔解的【鐵指】!”
“不會吧,這招奧義,哪怕我四階都不敢正面迎接,這傢伙竟然硬擋下來了?”
“.”
那一雙雙目瞪口呆的眼中,看到了黑鐵少年和一尊渾身外溢着古銅色光芒的白衣青年招招硬碰。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眼裡沒人再敢對場中兩人有任何小覷之心。
他們只看到了兩個閃閃發光的天才卡師!
「無上霸體」是已經失傳了的魔神禁法,百年後纔會在董九爺身上現世。
這個時代,根本沒人見過!
然而他們的震驚還剛開始。
就下一瞬,所有人眼裡的震驚還沒散去,再度被拔高到了極致。
“快看!那傢伙.那傢伙.”
“那傢伙身後竟然也出現虛影了!”
“四階咒靈嗎?不對!他是三階!那傢伙也魔解了!”
“不可能吧.那個傢伙竟然也能魔解?還有,這是什麼魔神?”
“.”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了。
看到一個天才少年也就罷了。
畢竟宮武早就名聲在外。
然而就是這隨隨便便出現的一個名聲不顯的傢伙,竟然也能魔解?
這傢伙什麼來頭?
看到這一幕,不僅僅是那個閣樓上觀戰宋家老爺子目瞪口呆。
其他宋家族老們一個個也驚掉了下巴。
底層人不理解實力和社會階層的關係。
但上流社會的老爺夫人們眼界卻非常清楚。
沒有高品質的惡魔印記、職業卡、超凡資源,還有名師指導,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必然是大家族子嗣纔有這種優厚的資源累積。
可以這麼說,宋家哪怕是黑金城的頂級財閥,可也沒資格擁培養出這麼一個三階就魔解的絕頂天才!
看到季尋實力如此志強,宋家那些族老們也隱隱後悔,心中猜測道:難不成是某個大家族出門遊歷的天才少爺?
而在場唯一擔心季尋的那個姑娘,此刻也已經震驚的無以復加。
宋漁那雙晶眸裡,只有她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那個穿着白色燕尾服的青年就站在那裡,身後的小丑魔神虛影,彷彿嘲弄着世間一切。
季尋魔解之後,用霸體硬抗下了宮武的奧義【鐵指】。
對面的宮武看到了,非但沒覺得羞辱,反而狂喜:“好!好!好!”
這傢伙像是進入了一種極其亢奮的狀態,渾身咒力再度暴漲。
「暴食」呼吸法,本就是全系元素親和,宮武也掌握了各種元素秘法。
他拳頭上各色咒力涌出,讓人眼花繚亂的奧義武技,像是教科書一般被打了出來。
【鬼影手】、【虎炮拳】、【四級神躍】、【天霜拳拳】、【奔雷掌】、【地刺踐踏】、【天罡氣】、【御流·崩】、【罡氣禁牢】.
之前宮老頭就說過,他年輕的時候癡迷各種奧義武技招式的學習。
現在一看,這傢伙還真是如此。
隨手就是奧義武技,真他孃的天才啊!
這麼多門奧義武技,這個年級就是拿着技能卡灌,都灌不出來。
看着熟練度之高,必然是精心錘鍊過後纔有的。
這麼小的年紀,只能是天賦好了。
僅僅是這些武技,可以說,三階之內絕無敵手!
四階來了都得暫避鋒芒。
可惜,遇到了季尋!
季尋不僅僅熟悉宮家的武技,也精通暴食秘法,甚至還會老頭百年後融合自己畢生所學創出的【霸拳】。
不過,遇到這麼一個難得的“技能寶庫”,季尋可沒着急分出勝負。
之前來不及學的,現在現學!
一百年後沒教的,現在現教!
有魔解加持,季尋又頃刻陷入了那種絕妙的頓悟狀態中。
同時,啓迪也不停地出現技巧感悟提升。
「‘高級格鬥技巧’熟練度+31」
「‘暴食’熟練度+99」
「你領悟了秘技‘地刺踐踏 Lv1’,熟練度+17」
「你領悟了奧義武技‘御流·崩 Lv1’,熟練度+23」
「.」
這一打,雙方就在宋家莊園的草坪上打了個天翻地覆。
雙方都打的酣暢淋漓。
甚至轟塌了兩棟小樓。
宴會的賓客們見證了一場百年不遇的天才之戰,早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即便是之前那個有歪心思的羅斯公爵家的何奧大少,此刻也被季尋那恐怖的戰力震驚得,只剩下了後怕。
見識過這一戰,沒有任何青年能再對季尋騰起敵意和嫉妒!
他們心中,只有無盡的敬畏和懼怕!
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競爭對手。
宋家沒人出面阻止,兩人就一直打了下去。
終於。
“咚”的一聲。
一個身影倒飛了出去。
季尋喘着粗氣,看着那個在馬廄廢墟中躺着的少年,呢喃道:“結束了”
這種實力差不多的決鬥,根本無法留手,沒有傷人之心,就必然傷己。
季尋很清楚,宮武受傷不輕。
已經記不得是多少次被擊倒了。
不過,那個倔強的少年卻再次站了起來。
一身武道袍已經破爛不堪,宮武掙扎着從廢墟中站了起來。
他渾身是傷,額頭還潺潺流着鮮紅的血液。
但那雙眸光中,沒有退意,只有桀驁不馴的濃濃戰意。
他看着季尋,調動着已經耗的一乾二淨的咒力,想要再衝過來。
哪怕是死,也絕對不會退。
可是季尋卻沒了繼續下去的意思。
他擡手示意道:“你敗了。”
“.”
宮武聽到這話,眸光中雖然滿是不甘。
但隨即眸光黯然,顯然是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確實敗了。
他不知道爲什麼,從頭到尾彷彿自己的拳路都被對方看破。
而對方的拳裡,竟然也有自己宮家拳的影子.
招招被模仿,招招被看破。
從頭到尾都沒看到任何勝算。
但就是情緒低落一瞬,少年猛然擡頭,眼光中燃起了熊熊戰意:“閣下可否再等我一年!一年後,我必勝你!”
季尋看着微微一笑。
他倒是很有興趣和一年後的這傢伙再打一場。
可惜等不到了。
宮武看不懂那笑意,只覺得自己彷彿再次被挫敗了。
而這時候,眉角的鮮血也遮擋了他的視線。
他猛地用手一抹,右眼角上露出了一塊血肉外翻的傷口,卻完全不知疼痛:“你”
季尋看到他眼裡的光了。
嗯,這一頓毒打,沒白挨。
但他又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捱揍時的狼狽,心中小惡魔已經傲嬌得叉起了腰。
心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個念頭,季尋也學着這傢伙之前的語氣,很臭屁地說了一句。
他語氣無比深沉道:“這道疤,我留的。”
既然要印象深刻,就更深刻一點。
這句話,那老頭要記一輩子了。
哈哈哈哈哈.
季尋想到這裡,心中腹黑地大笑了起來。
遠處的宮武聽着默不作聲。
他冷眼看着季尋,像是心中的猛獸被喚醒了。
他頭也不回地朝着莊園大門走去:“好!我記下了!無論你在何方,我都會再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