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和嚎叫聲將羅素驚醒,回過神之後,心裡有些奇怪,這大晚上的誰閒着沒事還亂跑?自己的老同學或是好夥伴也沒幾個在魔都混的,而且他們也都不知道自己的住址。
“趕緊開門,你小子是不是死裡邊了?!”
賤兮兮的聲音再次響起,羅素立馬在腦海中找到了一個聲音主人對應的人,羅維生,一個和他同一家公司的帥氣大叔,四十來歲的人了,女兒都快和他一樣大,但還特別注意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每次看到他時,不是在整理熨得已經極其平整乾淨的衣服,就是照着鏡子在捋順着頭髮。
但和他關係不錯的羅素可知道,這人表面上和藹可親,實際上內心卻就是個十足逗比,不僅話賊多,而且還特別自來熟,第一次來他家做客不出幾分鐘就混成家裡的主人了,到最後反而使他在招呼着羅素吃飯喝茶。
不過,這傢伙兒大晚上來我家幹啥,少男老頭共處一室,他該不會是個玻璃吧?
想想他整日裡打理得乾淨得體的衣服,整整齊齊的頭髮,溫柔細心的性格,羅素就身上一冷,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我知道你在家,趕緊開門!你敢翹班五六天,難道還不敢開門嗎!”
“而且我又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給你帶了個東西看看,能大能小,能長能短,保準你沒見過!”
剛把手放在把手上準備開門的羅素聞言身子一僵,這話爲啥聽起來那麼奇怪呢,什麼東西是能大能小,能長能短的?見多識廣的羅素思維稍一發散就能聯想到男同志的某樣物品,隨即臉色一變,這已經不能說是猜測了,羅維生這都是明晃晃地在開車了,還是開手扶拖拉機的那種!
“先看看這老小子到底再搞什麼鬼!”羅素沒有第一時間開門,而是打開了真知之眼,然後看向門外,好吧,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剛纔確實是思維發散,人家老羅頭還是很純潔的,真正齷齪的人原來是我自己。
打開門就看到羅維生揹着雙手倚在門口,身上依舊是收拾地整整齊齊,和蓬鬆着長髮的羅素簡直天差地別。
“你看看你這樣子,二十歲的小夥子比我這快四十歲的老漢都邋遢,你這以後是想孤獨終老啊,還是想帶髮修行啊!”
羅維生一見羅素就開始嘴裡嘟嘟個不停,跟着走進屋裡,順手關上門,另一隻手還背放在身後,似乎在隱藏着什麼。
但可惜的是羅素已經通過真知之眼看得一清二楚。
剛坐到沙發上,羅維生就按捺不住興奮之色,開口問道:“你就不好奇我要給你看什麼東西嗎?這可是你從來沒有看到過的,而且我確定你見了一定會賊羨慕我!”
“是的,我賊羨慕你!那你拿出來看看吧!”羅素一臉平淡地配合着羅維生,偷眼瞄向他的背後,已經看到了露出的一小塊銀白槍身。
“哼哼哼哼!看·這·是·什麼!”羅維生將背後的東西猛地一亮,滿臉嘚瑟地向看到羅素露出羨慕和震驚的表情。
然後羅素看了好幾秒鐘,才幡然醒悟一般表情誇張地說:“哇,不是吧,你這是從哪弄來的槍啊,這是真的還是模型?!”
羅維生表情一滯,不忿道:“好啦好啦,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要不然怎麼會那麼淡定!”
反手將那輪衝Feng槍樣式的武器放在桌子上。介紹道:“這個武器就是我的異能了,雖然看着只是把衝Feng槍,但實際上它可是一把被靈力灌注了的……衝Feng槍,不僅攻擊速度可以隨意調節,而且不用再使用子彈,只需要靈力就可以驅動,而且靈力彈的殺傷力也更加強大,怎樣,羨慕不!”
羅素從SS級異能經驗中就已經知道了有一些特殊類型的異能,可能是一件物品也可能召喚出一種生物,千奇百怪而且無規律可循,想必羅維生正是覺醒了這一類異能。
“還不錯,沒想到你這老小子也能覺醒成功,恭喜恭喜!”
“哪裡哪裡,還不是承你小子的吉言,同喜同喜!”
“豈敢豈敢,這都是你這老小子自己有天賦,恭喜恭喜!”
“何必何必,大兄弟的幫助我是牢記於心,多謝多謝!”
“我日,你不至於那麼酸吧!”
“明明是你先開始的!”
……
不一會兒,兩人安靜下來,羅維生輕輕撫摸着手中的槍械,好似在和羅素說話,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小羅,你說我手裡就算有把異能武器又有什麼用呢,今天下午出門的時候,還是看到有人在小衚衕口那搶劫,但是沒有人敢上去抓他,因爲他是異能者,我就在想,要是某天有更強大的異能者到我家槍我的東西,那時候我憑藉手中的這一把武器能擋得住嗎?”
“我能猜到,你應該也覺醒異能了,不用驚訝,這是感覺,畢竟我自認對你還是很熟悉的,你現在的氣質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樣,不過還是要說句恭喜,雖然我對異能真沒什麼信任的,但這時候我除了信任它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以前是不知道,覺得擁有一項異能,獲得強大的力量就能保證安全,甚至幻想着中二地拯救世界,但當真擁有異能的時候,我卻發現一切可都不是那麼簡單的,異能者和普通人,異能者和異能者,這些人都可能會引起衝突,然後波及到像我一樣這麼安分守己的人!”
“原來的世界中,普通人的生命和尊嚴是那麼廉價,而現在的世界呢,原來更加廉價,就算我手裡拿着這柄武器,但仍然什麼也做不到,仍然看到災禍在眼前再一遍發生!”
羅維生就好像在倒苦水一樣嘴裡不停歇,但從他痛苦的表情來看,這幾天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對他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安慰了他幾句,羅素心裡不由地嘆口氣,就算他和自己說得再深入一點,自己也無能爲力,難道自己還能憑藉着兩個輔助類的異能幫他復仇?更何況他現在一點也不願意暴露自己隱藏的異能,在沒有足夠自保之力之前,苟纔是王道。
實際說來,他和羅維生也並不是什麼生死相交的好友,只是脾氣還算對味兒,平時交際多了一些,他不認爲自己會爲羅維生出頭。
羅維生憂鬱起來的樣子是羅素從來沒見多的,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撕開了以往的輕浮外衣,渾身散發的頹廢和仇恨的氣息,羅素雖然並不怕他,但也感覺渾身不舒服。
“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你還是先去報警吧,現在官方異能組織正在維持秩序,相信他們會幫你的!可千萬不要自己冒險!”
“不可能的,你對我經歷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財閥的實力有多強,我想我可能根本就完成不了復仇的目的,但我還是想要,試一試!”羅維生重重地握着槍械,身上的靈力在不住地翻騰,衝Feng槍上登時散發出陣陣的藍光,映得羅素微微眯起眼睛,心裡暗暗警惕起來。
起身走到門口,羅維生屈指彈出一張卡片,徑直落在羅素桌前,繼而深吸一口氣,故作輕快地說:“羅素啊,我現在最放心的人就是你小子了,我知道你是個不愛惹事但又很善良的人,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叔謝謝你了!”
看着羅素點點頭,他才放心地打開門,剛走出去,立馬彎腰拍拍胸口,大口地喘着氣,語氣誇張地道:“我還以爲你小子會不同意呢,不過,嘿嘿,到頭來你還是應我一聲叔了!額哈哈……”
門輕輕地關上了,羅素坐在原地聽着外面漸漸消失的笑聲,心裡一陣沉重,那哪裡是笑聲啊,他分明在裡面聽出了無奈、憤怒、不捨和掙扎。
拿起桌子上的那張卡片,上面只寫了一串數字,應該是電話號,羅素將其又輕輕掩蓋在桌子上,雖然他答應幫助羅維生,但顯然不是現在,撥打那個電話會發生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所以,出於謹慎考慮,他還是想等幾天,等簽到處具有攻擊或防禦類異能再說。
“你也別怪我太冷酷無情,實在是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把自己置於險地的,你認爲我是個善良的人,那你可看錯人了,我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人。”
羅素起身來到窗前,看着窗外明亮的夜晚,人來人往的街道要比異能開啓之前更加繁華,小廣場上有不少人在炫耀着自己的異能,引來一片片的圍觀和驚歎。
我是不是該考慮建立一個自己的組織了?就算我個人實力再強大,我又怎麼能完全保護的了父母呢,就如羅維生那樣,面對困境,到頭來只能絕望地一個人去送死報復,如果他手下能有一批生死相托的兄弟,大概就不會走到這樣的絕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