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醉而歸。貨醒來,楚質與往日相同小班點卯,下旺的乖,有空就與家人閒敘聊天,沒事就往何涉府上跑,請教經術學問,不然,就是和高士林、曹評兄弟出郊遊獵小或許攜同初兒回村探親。
這個時候,小六子已經進學。取了個大名叫做楊再興,很有寓意,爲繼續興旺楊家的意思,自然是出於楚質的手筆,卻得到楊震仲與初兒的一致贊同,至於小六子小孩子是沒有人權的,也就自然被代表了。
一晃眼,又到八月桂花飄香四溢的季節,金明池畔,各樣花卉綻放。綠柳如煙,蝶飛燕舞,景色秀麗如畫,然而,行人遊客卻沒有心情欣賞這別樣式景緻,反而團聚在一起,在陣陣鑼鼓聲中,觀看由三十二人組成的蹴鞠比賽。
卻見,在不大的運動的場地中。有兩根三丈多高的木柱,木柱相距二尺多,拉了一張大網,中間有一個直徑三尺左右的洞孔,就是球門,在球場上蹴鞠的,兩爲兩隊,站在球門兩側分成左右軍,每隊十六人,分工配合。
在笛響鼓鳴中,只見一個錦衣少年。將腳上氣球踢得團團轉,戲耍幾個花樣,氣球就像粘在腳踝一般。不離分毫,在場外觀衆陣陣喝彩聲中,小踢幾下,待球端正,一步箭步,氣球呼嘯而去,穿越球門,落到另外一側。
而另外一側的球隊,卻接之不及,球落觸地,勝了立時,場外一陣歡呼,鑼鼓歡慶聲接連不斷。的勝那方,特別是錦衣少年下場時。觀衆擁擠上前,歡呼祝賀。
“哥哥又勝了,剛纔那招流星隨步轉,明月逐人來真是厲害,一定要教我才行。”一個年約十四五年的俊美少年。雀躍甜笑迎了上去,殷勤遞上毛巾給錦衣少年。
“沒有問題錦衣少年親暱笑了起來,抹着汗水,笑着說道:“就怕你與以前一樣,學了的三日,又抱怨叫苦喊累了。”
“纔不是呢,你總是要我踉球。又不教我絕活,太無聊了。”俊美少年嘟嘴說道,皺着嬌俏的小鼻子。卻是有幾分明媚可愛。
旁人也不覺彆扭,畢竟一看俊美少年的模樣,面容精緻秀氣,巾冠之下是滿頭的青絲秀,肌膚細膩如雪,說話時嬌滴滴的,連小臉上的脂粉還未洗淨,任誰看了,也知道她是個易釵而並的小娘子。
對於婦的抱怨,錦衣少年啼笑皆非:“根基未穩,勉強能走,就想學跑,天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
“不嘛,哥哥,教我小娘子撒嬌懇求。扯着錦衣少年衣袖。來回晃盪,聲音嬌甜膩人,旁人聽了也覺得一陣酥軟,更加不用說明白妹妹可怕之處的錦衣少年,只覺的一陣頭暈腦脹,簡直要比上場蹴鞠還要累上幾分。
不提那邊的糾纏,卻說失敗那方。灰溜溜的跑到角落之中,表情沮喪,垂頭嘆氣。一臉羞愧不堪的模樣。
“景純,想笑就笑吧,我是不會介意的。”高士林認真說道,坐了下來,拍打着滿是塵土的衣裳小英俊的面孔上,汗水與灰塵交加,痕跡條條累累,可以用狼狽兩字來形容。
“可是你說的哦,哈哈楚質微笑說着,再也忍耐不住。抱着肚子,放聲大笑起來,很是誇張。
“小子,欠揍。”取水洗面。高士林憤然一扔毛巾,立即挽袖殺將過去。
“別,是我錯了,還不成。”楚質連忙避讓旁邊,微笑說道:“真是弄不懂你們,明明蹴鞠技術不行,爲何偏偏湊這個熱鬧,分明是上場”,找虐嘛。”
望着楚質嘖嘖搖嘆的模樣,高士林怒衝冠,大呼道:“你們別攔着我,今日,我非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可。”
“誰人攔你啊。”或許是輸球的緣故,一向穩重的曹評在旁懶洋洋說道:“別說他還不是我們妹夫,就真是了,你們兩個連契互毆,作大舅子的,還真不好插手。”
“才現,原來公正纔是我們之中最狡詐的一個,偏偏還那麼貌似忠厚淳良高士林氣呼呼坐了下來,哼聲道:“偏不如你之意。”
“不鬧了,迴歸正題楚質坐回笑道:“好端端的,怎麼有閒情逸致蹴鞠啊,若是我沒有記錯小你們好像是錦標社的社員吧,難道說最近轉社了?”
宋朝民間,各種遊戲活動諸多。時常遊聚,後來就慢慢地展成爲各種社團,如喜詞的稱同文社,唱樂的爲清音社,善射弓弩的叫錦標社。好舞刀兵棍棒的是英略社,蹴鞠運動自然而然就是圓社了,也叫齊雲社,大概是指氣球蹴起,與雲霄齊平之意。
這些活動,不僅普通百姓喜愛,也是權貴甲盧時的休閒涵動,其中蹴鞠更是風靡天下,畢窮有所略披焉。就連太祖太宗及開國相將也好這一運動,話說還親自下場比賽過。給人畫出圖來流傳後世呢。
其實,在水滸傳中,高俅因球上位的事蹟,也是有根源的,事實上。因爲蹴鞠運動影響極大,深得王公大臣的喜愛,所以在民間坊市中。蹴鞠高手不乏以筆墨爲生之人,更不乏以高的踢球技術,當作攀高結貴求升遷的階梯的文人。
真宗時期宰相丁謂,也就是溜鬚拍馬典故的那個仁兄,有一個落魄文人,非常想向他謀求一官半職小後來聽聞丁謂喜蹴鞠,苦心尋到機會。在他面前施展自己的球技,令丁謂歎爲觀止,最後自然如願以償,這就是天下風流事,齊雲第一家的魅力。
“何謂天下風流事。”高士林解釋着。哼哼道:“就是吟得詩,做得詞,品得樂器,射得弩,踢得氣球,所以說,景純啊,你還差得遠呢。”
“瞭解,瞭解,只能道一句自愧不如。”楚質拱手,笑道:“只不過,才卿兄,說句實話,氣球你是踢得,但確實不怎麼樣啊。
“有本事,你也下場試試。”高士林撇嘴道,卻也沒有反駁,默認自己技術不行。
“獻醜不如藏拙,明之事不可爲。堅決不自虐。”楚質打趣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在錦標社混得太風光得意了,每次比賽都奪得標頭,所以故意嘗試吃敗陣的滋味,好體驗生活啊。”
聽得含糊,卻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高士林翻白眼道:“我看你纔是在故意幸災樂禍吧。”
“纔看出來啊。”曹評淡聲道:“想來還在記恨,前段時間被我們敲了那筆呢。”
“難道在你們眼中,我的氣量就是如此狹窄不成。”楚質叫屈感嘆。
“確實就是。”曹評、高士林十分肯定。
笑鬧片刻,幾人換過衣裳。整理清楚儀表,氣息平緩,又是翩翩風度的英俊少年,理着衣領,高士林說道:“景純,別不識好人心,趁着還未成親,特意帶你出來嬉耍幾日,過了這段時候,你就明白什麼叫做家室之累了。”“哎,才卿,這類話你別讓我聽到成不。”曹評苦笑道:“你這樣很讓我難做的,隱瞞不說吧,覺得對不起瑰兒,心中愧疚不安,說了,又覺得,”
“覺得對不起兄弟之間的情誼,心中更是難受,那自然不要透露啊。”高士林討好笑道:“你看。我也沒說援兒不好”
“不用解釋。”曹評擺手,和煦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了,又覺得心中歡喜,所以,我還是決定這兩天,找個時間去探望娛兒。”
“你,狠。”高士林雙眼含淚。拉着楚質的手,悲聲道;“相對來說,還是景純
還沒等高士林渲染出感情來,卻聽旁邊有個清脆玉潤的聲音:“哥哥。他們就是你說的那種斷袖子關係?”
高士林錯愕,呆若木雞,半響才反應過來,瞬息收手,回頭惡狠狠的瞪眼,看看到底是哪個傢伙小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之下,污辱自己的清白,爲了挽回聲譽,少不得以拳頭來證明自己的正常。
“哥哥,我怕,有壞人要打我。”俊俏的小娘子半躲在錦衣少年身後,探出一雙明媚可愛的眼睛小靈動的眸子閃耀着如同黑寶石一般的光澤。
高士林連忙落袖,華悻笑道:“有德孺兄在旁,我哪裡敢動手啊。”
“瑩兒,別鬧。”安撫妹妹。錦衣少年客氣行禮,微笑說道:“公正兄、才卿兄,今日小弟卻是僥倖,再勝了一局,特來詢問一聲,是否還要相約來日再戰。”
“比,怎麼不比,但不是現在,等到乾明節那日,再在天子與百官、萬民面前,決一勝負。”曹評站身,肅容說道:“但到那時,比的卻不只是蹴鞠了,望德孺兄有個準備。”
“自是沒有問題,期盼能與二位同場較技。”錦衣少年笑着,輕微道:“瑩兒,走了。”
“哥,你先走,我找個人問句話。”瑩兒小娘子小手揮揮,邁着纖步走到楚質面前,秀眉微蹙,打量片刻,疑聲道:“你是那個很有名氣的大才子楚質?”
“是我沒錯。”楚質站了起來。心中急轉尋思,現對眼前的娘子沒有絲毫印象,微微拱手,溫和笑道:“卻不知道這位”有何見教。”
“真的是你啊。”莫名的,瑩兒小娘子神情有些扭捏,小臉多了層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