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最終是被蘇青湖抱下車的。
被抱下車的那一刻,大蛋臉上的表情差點裂掉。
當初和姚瑩瑩對着幹,跟蹤她的時候,他和傻蛋弟弟一起爬過樹,扒過院牆,還翻過門頭……
現在這個連三輪車高度都不敢跳的人,還是他弟弟嗎?
冷不丁地,大蛋迷信了一瞬,弟弟該不會衝撞了什麼吧?
一腦子亂線團的蘇青湖把二蛋放在地上,看着他驕傲地都要開屏的表情,忽然又想笑了。
哈哈,原來孩子作起來,矯情程度不亞於大人~~~
二蛋下了地,扯了扯哥哥大蛋,等他回神,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哥哥,我以後叫你宴宴,你叫我升升吧。”
大蛋差點一口唾沫吐過去,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都想滋他一身童子尿,把他衝撞的東西給澆出去!
而蘇青湖呢,整個人都被震撼傻了,光是看着二蛋,腦子裡就地震了幾回。
沒有最作,只有更作嗎?
厲害了我的蛋蛋!
最淡定的反而是錢寅一家人,甚至有些不理解蘇青湖和大蛋的反應,而眼神有些迷惑。
“大蛋和二蛋好聽。”錢多樞皺着小眉頭,奶聲奶氣,“一聽就是兄弟兩個。”
大蛋吞嚥了一下口水,盯着二蛋都不錯眼,生怕他再作妖,他來不及攔住他。
二蛋不樂意,“你都可以叫多多,我們憑什麼不可以叫晏晏和升升?”
蘇青湖不能再聽出現過下去了,一把摁住他腦袋,粗魯地揉了揉,“蛋蛋,從現在開始,閉嘴,可以嗎?”
“我不要叫蛋蛋。”衚衕裡剛出生的男孩子,就被他們爸媽爺奶喊“蛋蛋”,太多“蛋蛋”了,誰知道是在喊他?
蘇青湖:“你閉嘴吧,高海升小朋友。”
被喊了大名,二蛋瞬間老實。
蘇青湖覷了一眼二蛋,
對他這種爭搶着才香,攀比又作的行爲進行強力鎮壓。
等他老實了,蘇青湖纔看向大蛋,大蛋的視線也從二蛋身上移開,跟蘇青湖對視。
蘇青湖見他眼神清明,表情板正,斟酌着說,“你——”
“我還是原來的叫法。”大蛋瞬間明白了蘇青湖的意思,在她之前搶先說,“大蛋,張安宴,都可以。”
蘇青湖給他一個你很上道的表揚眼神,也同樣鬆了口氣。
有個一直正常的孩子也不錯,雖然這孩子摳門不想讓人痛快花錢……
兩人達成共識,齊齊看向二蛋。
二蛋:“……行吧,行吧,你們想怎麼喊就怎麼喊吧。”
就在踏進理髮店門檻內的一瞬,被錢寅牽着的錢多樞忽然語出驚人,“爸爸,二哥哥是在跟我爭風吃醋嗎?”
錢寅腳下一個趔趄,“你……你這是跟誰學的?”
“多多,誰教你這樣說話的?!”陳嫣一把抱起兒子,盯着他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她一邊問,一邊驚疑不定地看着蘇青湖。
蘇青湖輕咳兩聲,提醒她,“我跟你兒子單獨相處就沒幾分鐘。”
想想剛纔錢寅說的話,最開始是他和兒子跟着蘇青湖過來,快到了的時候,他讓蘇青湖帶着孩子,他去買雪糕,也真是沒單獨相處多久……
她怒瞪錢寅,“你最近帶着多多去拜訪哪個老師了?”
錢寅默。
上週去老師家接孩子,還有個老師的朋友在,那個老師的朋友有……有些……灑脫不羈……
“你!”陳嫣見他理虧,氣不打一處來,“你最好別叫多多爺奶知道,不然,到時候我纔不管他們怎麼你!”
錢寅輕咳一聲,提醒陳嫣注意點。
陳嫣順着他視線看過去,正對上蘇青湖那張漂亮到讓人想罵幾句老天不公平的臉。
她瞬間收了火氣。
不能叫別人看笑話!
錢多樞看完所有人的表情,然後看向蘇青湖,“舅媽,不可以說嗎?”
“也不是不可以。”蘇青湖才說了這麼幾個字,身上瞬間被陳嫣拿眼睛紮了兩刀。她想了想,“就是這個詞語表述不太準確,咱們可能要換個詞語,或者換種說法……”
行了吧,這樣可以了吧?
大姑姐你可以把你刀子一樣的眼神收回去了~~~
蘇青湖笑眯眯地看着陳嫣,“大姑姐,我文學素養不是那麼高,等回去了,您跟多多好好講講這句話怎麼表述才能更準確哈。”
小孩子問題多,你說一句話,他能問你幾個十幾個問題,然後雞生蛋,蛋生雞,無窮無盡……
尤其是錢多樞這樣從小就進行雙語教育,聰明得一批的孩子,誰是他爹媽,誰負責答疑解惑去吧。
她反正不幹這種磨嘴皮的活兒!
陳嫣一噎,腦子裡回想了一下兒子剛纔說的話,莫名覺得很貼切,甚至想不到更準確的詞語來替代。
她:“……”
看着蘇青湖,陳嫣忽然想到了弟弟陳列。
像蘇青湖這樣的妖孽,就該冷心冷情的弟弟陳列來修理!來對付!
蘇青湖看陳嫣不高興,自己就高興了,領着孩子往燙髮店走。錢多樞見狀,也掙脫開,歡快地往裡衝。
走在後面的陳嫣掐了一把錢寅,“回去你給孩子上課,我反正不管!”
掐得不疼,錢寅好脾氣地笑笑,點點頭,“你放心,如果我想不出來更好的,就去請教老師。”
事關孩子,再怎麼注重家醜不外揚,陳嫣也只得點頭同意。
“對了, 跟你說個事兒。”陳嫣壓低聲音,眼睛看着前面的蘇青湖,跟錢寅說,“我剛開始碰見大蛋二蛋擺攤,有點生氣,說話有點不好聽。明天她和媽帶孩子,會不會——”
會不會呼喝孩子,給孩子氣受?
她未盡的話,錢寅聽明白了。這樣的事情太多,錢寅即便是理工科男的腦袋,也知道是在說什麼。
他:“弟妹看着不是那樣的人。”
“她看着不着調,還記仇。”想到蘇青湖喊自己大姑姐,陳嫣就氣鬱,“現在都第二回見我了,還喊大姑姐。”
錢寅提醒她:“你怎麼稱呼弟妹的,你還記得嗎?”
陳嫣甩了個眼色給他,大步向前,把他落在後面。
也虧得他反應遲鈍,沒有發現她和陳列的私人官司。
蘇青湖敢這樣對她,陳列的縱容佔很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