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錢寅見面之後,蘇青湖再上班,效率高到驚人,甚至主任都有些不可思議。
到底她以前的工作效率是常態,還是現在的工作效率才真實?
蘇青湖瞥見主任在她附近溜達,頭也不擡地打破主任的暢想,“孩子有事, 就在這兩天,我也是被逼上梁山了……累歸累,但答應他們了,憋着鼓勁兒也得準時參加。”
主任乾笑:“嗐,挺好挺好。”
他也不是那喜歡壓榨員工的人。
蘇青湖三天的任務,硬是在高強度工作和協調下, 縮短到了兩天。
再見程謙,他已經被兩個孩子和趙亮延招待得跟個彌勒佛一樣,眼角眉梢都帶着開心。
兩人約見的地方還是茶館。
也不是第一次來彙報財務狀況了,流程都熟悉,蘇青湖先看文件袋裡的東西,然後在聽他敘述,以及對下一年的規劃。
這些報表,蘇青湖都會看,而且今年的盈利比她預期的好。
“辛苦你了。”蘇青湖說。
程謙:“這是我喜歡的東西,沒什麼辛苦不辛苦。”
而且,他能那麼快起來,脫穎而出,算借了陳家的名和勢的。
當然,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被蘇青湖給劃定了範圍,超出這個範圍的,他碰都不會碰。
活了這麼多年, 名利是雙刃劍,只有心存敬畏,才能不性差踏錯。
兩人又聊了會兒,便應程謙的希望,去吃涮鍋。
只是倆人剛出門,就見一個男人死命又哀怨地盯着蘇青湖,程謙愣了愣,狐疑地看向蘇青湖。
不至於吧,這男人看起來還不夠格當蘇青湖的“風流債”吧?
怕不是個瘋子?
想到這裡,程謙往蘇青湖身邊擋了擋,
眼神鋒利。
“蘇青湖!”
見蘇青湖和程謙要走,李成偉出聲,“他是誰?”
聲音響亮,引得路人紛紛望過來。
蘇青湖:“……”
李成偉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從上回有了交鋒之後,這人三五不時就會出現在她附近,也不上前,就用那種“你負了我”的眼神凝視她……
蘇青湖全當他是個神經病,只待他再瘋一些,她就能用正當防衛的理由,揍得他爹媽不認!
“他是誰你都不記得了?”蘇青湖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現在病得這麼嚴重?天啊,你病成這樣,你爸媽妻子還讓你出來亂跑?”
說着,蘇青湖往後退了一步。
她一退,周圍不明真相的人也警覺地退開了一些。
李成偉簡直跟不上蘇青湖的腦回路,她但凡罵他一句神經病,他都能深情賣慘一回。再或者回答他一句管你什麼事兒,他也能卑微吐露兩句她和他是同鄉校友,讓大家,也讓天天沒屁事跟蹤他的吳詩莘聯想到點兒什麼……
可現在,他該接什麼話?
“我沒病。”李成偉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也別岔開話,你身邊這男的是誰?”
完全是抓姦的口氣。
蘇青湖無奈地搖搖頭,同情地嘆了口氣,“行行行,你說沒病就沒病。告訴我,你要去哪兒?我叫他送你回去。”
程謙很是配合,用哄小朋友的語氣問,“是不是家裡沒給你留飯,你跑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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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偉差點破口大罵。
“哎,他是不是神經病啊?”圍觀的人看着他臉色,壓低聲音問蘇青湖,“腦子也有點兒問題?”
蘇青湖嘆了口氣,沒回答。
“你得告訴他爹媽老婆,叫他們看好他。不然,傷到別人就不好了。”圍觀裡有一個被傻子追着喊媽,差點厥過去的人心下唏噓,“就算沒傷人,弄壞點兒什麼也不好。”
她那次就那個發瘋的傻子拽毀了一件衣服……
蘇青湖:“這……我跟他們說過,可他們罵我,說他們兒子沒一點問題……”
衆人一陣沉默。
可憐天下父母心……
李成偉離她有段距離,並沒有聽清她和路人說了什麼,但見路人看過來的眼神,莫名令人火氣高漲。
他:“你胡說什麼!”
蘇青湖:“好好好,我什麼都不說了,你別激動,真的,千萬別激動……”
“萬一發病了,真的難辦。”程謙嘆氣,“我身上帶的錢還不知道能不能給你墊付醫藥費。”
“我沒病!”李成偉簡直被一口咬定他有病的兩人氣死。
蘇青湖和程謙默契地沒說話,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似乎他下一秒就可能暴起了。
“真要是神經病,家裡人又看不好,還是送到精神病院吧。”旁邊的人小聲嘀咕,“這看着也太嚇人了。”
“我說了我沒有病!”李成偉快氣死了,盯着蘇青湖,火起,“你別以爲你這樣說,就能迴避你勾搭有錢人的事實!”
想到吳詩莘在附近,他又趕緊補上了一句,“我纔是對你最好的那個人,你爲了一個那麼大年紀的人……”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乎是真傷心了,所以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程謙:“你腦子是真的出問題了。我跟你說過的,我就是個上有老下有小的打工人……”
“這些衣服……”程謙擡了擡自己的西裝袖子,“你看着貴,其實是我讓我媽給我仿製的。”
衆人從懷疑,到恍然。
這不稀奇,買不起的東西,還不能讓爹媽給做一套了嗎?這年頭,誰家還沒有個會踩縫紉機的啊?
前些年沒有電視機電冰箱這些的時候,縫紉機都是結婚標配了。
李成偉也算是小刀剌屁股,開眼了。
第一次遇見有人把幾百塊一套的夢特嬌,硬是瞎掰成一錢不值。
也是周圍的人眼瞎,沒見識,這都看不出來!
“你媽手藝真好。”旁邊有大娘讚了一句。
程謙:“小時候給我們做衣服練出來的。”
都是窮苦人,堅決跟羣衆站在一起……
蘇青湖忍笑忍得難受,臉上終究還是掛上了點兒笑,硬是拗成和顏悅色的樣子,“你叫什麼名字,還記得嗎?”
李成偉面部一陣扭曲,沒回答這個弱智的問題。
“瞧瞧,你都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看來是真病嚴重了。”蘇青湖嘆氣。
正說着,旁邊有幾個壯實的人已經衝了上去,迅速把人架住,“送他家,還是精神病院?”
蘇青湖有些懵。
羣衆太熱心了吧?
“送精神病院!”吳詩莘眼光灼灼,站出來喊,“麻煩大家幫我把他送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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