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歷來就是足球圈裡最難解釋的一個職業,如果把球員,俱樂部,裁判都比做足協的兒女。
哪麼裁判無疑就是親媽養的乖兒子,俱樂部,球員當然都是後媽生的傻丫頭了。
這句話李金峰沒敢在賽後的新聞發佈會說出來,新聞發佈會上,主教練李金峰首先客氣的恭喜對手獲得比賽的勝利。
然後話題一轉說道:“今天整場比賽我們的球員很努力,也很拼命相信在坐的各位都看到了。”
不少本地的記者都偷偷的笑了,是很努力,是很拼命。
曾經名聲顯赫的甲B豪強下半場可恥的竟然沒有一腳射門,所有的隊員都龜縮在本方半場努力拼命的防守呢!!
“我們踢了一個三十分鐘的半場好球,優勢完全在我們這一方,要不是某些原因甚至上半場我們就會領先主隊。
這本來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但是一切都因爲客觀的因素改變了整場比賽的進程。
幾分鐘內我們先後被罰下兩名球員,徹底的打亂的賽前的戰術部署。
在這裡我爲我的球員感到驕傲,他們在九人應戰的情況下還能努力着把比賽踢完,能對得起現場觀戰的球迷我就已經很滿意了。”
發佈會上李金峰是很滿意,可是俱樂部的老闆韓書範現在卻是很不滿意。
當俱樂部的老總親自提着滿滿一密碼箱子的人民幣,告訴他的心愛的隊員只要能拿下這場比賽比賽,馬上就坐地分錢。
可是當看到球隊還是客場不敵對手,氣得韓書範當場就破口大罵,提着錢箱子憤然而去。
當時老總提着密碼箱來到球員休息室講話的時候,這讓對排兵佈陣很頭疼的李金峰突然想起年輕的時候看過的一個電影《突破烏江》,
那其中一個歪叼着菸捲的國民黨軍官,揮舞着手槍在喊“弟兄們,衝上去,衝上去每人五兩大煙土,不!十兩大煙土。”
其實,昨天姚崢就已經知道本週六客場的比賽自己會淪爲替補。
主教練李金峰當時找他談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週六的比賽,俱樂部爲了調和球隊內部矛盾,讓球隊裡上下團結只能先犧牲你這名年輕的球員。
同時又告訴姚崢自己會想辦法跟俱樂部高層儘快解決處理好這件事情,要他思想裡別有什麼負擔,也別背什麼包袱,事情馬上就會弄清楚的。
當然李金峰不會傻着說決定不讓你出場其實是自己的意思,反正一切都往俱樂部身上推,自己又能籠絡這名弟子,又能讓他對自己感恩塗地。
姚崢此時的心裡也很不好受,當時的鬥毆也是吃了身體單薄的虧。
被打上幾下其實沒什麼,又沒用上什麼器械,也就是疼一會的事。
可是憑什麼自己捱打不說還要做出停賽的決定。
李教練一直對自己很好,也很照顧。
其實這種事情他都沒必要當時對自己說,球隊的人員出場的問題一直是主教練來決定的,他根本不需要向自己來解釋。
“對不起,李叔給你若了那麼大麻煩。您放心我沒什麼的,一切都聽您的。”
這下輪到李金峰有些發怔了,他可沒想到這個平日嘻嘻哈哈的小隊員,沒有一見面就向自己述說打架的原因,和幾個人圍打他,而是還有着成年人的胸懷首先考慮到對球隊,對自己的影響。
害得在他來之前準備的不少安慰的話又不得不都裝回到肚子裡。
一時間李金峰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緩慢的離開他那張老闆椅走到了姚崢身邊,用力的拍了拍姚崢的肩膀說道: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別在往心裡想了,全當這是放一次假。”
隨着一聲清脆的關門聲,李金峰望着那已經消失的年輕身影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嘆。
“委屈你了孩子!!”
…………
姚崢現在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當坐在替補席上看到那個打自己的李江榮被趕出了賽場,遭到主場球迷惡罵和追打的時候,心裡着實高興的不得了。
要不是身邊哪麼多人看着,他都想把自己的那瓶礦泉水扔給那些憤怒的球迷們。
可當本方球隊接連十幾分鍾裡被對方灌進兩個球的時候,姚崢還是不由自主的爲自己球隊感到惋惜。
當姚崢看到主教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場邊,大聲指揮着自己的球員頂住的時候。
姚崢心裡很是奇怪:球隊都這樣了怎麼教練還讓防守啊?難道守住0:2的比分不算輸嗎?。
姚崢還是太年輕了,主教練李金峰的做法雖然在他眼裡好像是愚不可及,可是這在中國足球也算是一個歷來的通病。
在客場還是在少兩個人的情況下,如果能保持僅失兩球的話,這個成績就是在賽後面對媒體記者時也不會羞於出口。
要是放棄了防守,進攻不成在讓對方打反擊又灌進幾個的話,明天的報紙就會稱爲是恥辱,是赤裸裸的屠殺。
所以李金峰不敢冒這個風險,也不敢去爭取這百分之幾的機會。
與姚崢同樣奇怪的還有坐在電視機前姚遙,整場比賽除了十五分鐘休息時間,姚遙就去了一次洗手間。
那雙可愛的大眼睛好像從比賽開始到結束就沒有眨過眼,有時候恨不得眼睛貼在電視上也沒有看見那張熟悉的身影。
“怎麼會不在呢,哥哥不會騙我的,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比賽啊。”在姚遙單純的思維裡還真不知道ZZ市有幾個球隊。
“不想了,還是先做作業吧,等爸爸回來了在問他好了。”
說實話姚遙只想在電視裡看到哥哥,至於那些人爲什麼來回跑,不停的蹦高那就是不她所關心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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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不到,陰霾的天空中便開始飄着零星的雨絲,作爲綠化隔離帶的常綠灌木叢上一片片拇指大的樹葉也稀疏綴滿了雨滴,道路上有些許的積水,車輪碾壓過去,就能聽見嘩的一聲水響。
上週還熱鬧得象個農村集市一般的藥業基地裡現在就冷清得和個放假的學校差不多,除了遠處的草坪還能看見青年隊的小隊員在不知疲倦地奔跑,幾乎再也難得覓得個人影,連那些往日裡來往忙碌的負責基地裡衛生的勤雜工,也樂得縮在俱樂部豪華氣派的辦公大樓裡那間偏僻的小辦公室裡。
與基地外面的冷清相比,基地裡的主教練辦公室裡卻熱鬧非凡。
整屋的煙氣把這小小的主教練辦公室薰得煙霧騰騰,李金峰手裡夾着一支菸,狠狠一口下去,滋滋吸氣中,煙就去了一小截,然後再噴出來。
“這是俱樂部上頭的意思,下一個客場在敗的話,俱樂部將會考慮那個羅馬尼亞人成爲球隊的新任主教練!”
牛金城一個平日裡跟李金風關係不錯的俱樂部董事。
說這話的時候,屋裡面其他幾名助理教練也驚訝的停下了戰術的討論。
“這麼說我在球隊裡的時間只剩下一星期了?”
李金峰有些自嘲的晃了晃頭,從鼻孔中吐出的煙氣隨着他頭部的晃動有規律地摺疊着。
“也不能這麼說,只要你下一場能打贏俱樂部就不會考慮換掉你。
”打贏,你讓我拿什麼打贏下場比賽?球隊兩名主力停賽,還有一名主力上場比賽韌帶拉傷最少得休息幾周。
而且又是一場客場比賽難道靠着那些年輕的球員嗎?
不是李金峰不相信那些年輕的球員,那些球員只有個還算強壯的身體,技術說毛糙都是在誇他們。
站着所謂的“位置“不動,後衛不敢傳只能來回傻倒,對方來搶只好一腳朝天,中場在場上就那麼看着,不知到迎後衛的球,球基本不經過中場。
或者中場也只能失誤,像在踢炸彈一樣,不知道如何配合和調動對手控制節奏,前鋒經過了如此流程,一人面對對方四五名後衛和中場的夾擊,又能發揮出什麼。
想到這裡李金峰就感覺到腦袋裡好像鑽進去個帶抓的蟲子,正在一點一點撕扯大腦的神經。
李金峰沒有辦法只好暫時的收回了那些雜念,分開左手拇指和中指在太陽穴的兩側使勁的按了一會。
但是更麻煩的是下一場的對手,對於下一場對手,他們知道的僅僅是從其他場次的錄像的出的結論。
很強,真的很強。
其他所有資料都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今年甲B賽場上投資最大的俱樂部就那下一場的比賽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