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1999年春

刺眼的陽光灑落在牀上,窗外馬路上不時的傳來機動車馬達的轟鳴聲。

“吱――”一聲急促的剎車聲終於驚醒了正在裹毛巾被沉睡的姚崢。

剎車聲實在是太刺耳了,就在姚崢走到陽臺向下望去,對面馬路的十字路口已經圍滿了人,滿地都是摔碎和滾動的西瓜。

一輛高速行駛皇冠和一臺進縣城賣西瓜的拖拉機相撞,幾十倍價格的優勢卻沒有佔到絲毫便宜。

遠遠的望去嶄新的皇冠車頭已經全部凹了下去。

縣城本來就是這麼小,平時愛看熱鬧的人也很多,不一會看熱鬧的人羣就越聚越多。

由於肇事地點就是在警亭斜對面,不一會就在人羣中間出現了幾個手拿相機和記事本的交警。

姚崢收回目光踢拉着拖鞋走回了房間。

這種類型的交通事故對姚崢一家來說算是司空常見一樣。

就在前一天晚上,一輛也是進城賣瓜的拖拉機,活生生的碾碎一位躺在路邊睡覺瓜農的腦袋。

鮮血和腦漿染紅了路邊的馬路,一道深紅的輪胎印記顯得那麼的觸目驚心。

生命就這樣無聲的死去,由於現在的時間也沒有攝像頭,肇事的拖拉機司機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壓死了人,現在連人都沒有找到。

………………………………………………

姚崢來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年代已經有一個月了!

系統傳送錯誤,連帶着系統能量好像已經消耗光了一樣!

這一個月姚崢呼喚了無數次系統都沒有得到反應。

不過姚崢知道系統沒有消失,因爲冷兵器精通、盾牌精通在他的感覺裡都是存在的。

戰神大老爺已經把他遺忘,所有的饋贈都消失了!

不過這樣也好,在也不用參加深淵角鬥了,顏值也迴歸了正常!

最少能見人了。

就是以前的身體素質沒有帶過來,現在這具身體基礎屬性在姚崢估計最多也就是普通人最大值!

……

家還是那個印象中的家,除了前身小學的時候搬過一次後,往後幾十年老家都住在同個位置,只是後面又多建了兩處地而已。

他家住在公路邊,屬於單位集體房,樣式有些老舊,整個樓層就只有三層。

不過很結實,二十多年了也沒聽說那棟樓漏水啊,房屋傾斜什麼的!

姚崢家裡的房屋面積還算大一點,前後還有涼臺,五十平方米還能分出了三個臥室!

就是廚房,廁所面積太小了。

回來都有一個月了,每次看着現在家裡一平方米大小的廁所時,姚崢都會懷念巴薩羅那那所別墅的寬大的浴室!

那是理子花費了好多時間和精力打造的豪華洗浴間,也不知道現在便宜誰了!!

現在家裡使用的廁所,姚崢懷疑哪天要是地震了,自己由於推不開廁所門會不會被擠死在裡面。

家裡沒有人,父母都去上班了廚房鍋裡有留下稀飯,案板上還有幾根喪失了熱氣的油條。

現在時間線是前身最爲困難的時期。

技校畢業到現在已經過去了2個月,班級裡大多數同學已經安排了就業的單位。

就連胖子也就是前身的老鐵任記周也安排到一家汽車製造廠上班了,和姚崢一起20多名沒有分配同學,都屬於一家石油公司委培的子弟。

由於去技校上學的時候,就沒有明確的具體的就業政策。所以到現在公司領導還沒有給出個明確的說法。

20多名家長聯合起來找了有三四次,本來都已經快要落實成功的時候,卻被一批7月份才畢業的幼師給打亂了安排。

由於其中有一名幼兒教師是公司某位領導的女兒,在一次公司領導的會議上,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安置方案。

就是姚崢那一批技校畢業的學生,汽車製造廠由於正好缺少那樣的技術工種早就想收爲旗下。

而幼師畢業的學生沒有分配指標,縣裡很難分配下去,正好可以公司內部留用。

這件事一傳開姚崢他們那些家長當然不願意了,誰不想自己的兒女留在自己的身邊啊。

事情到現在就僵持到一起了,雙方都是不願意讓步,姚崢他們現在只好一個個呆在家裡,耐心的等待問題解決。

至於那些幼兒老師卻在公司裡幼兒園當起了臨時工。

對於已經發生幾年前的事情,姚崢雖然是重生過去,但現在也沒有一絲的辦法!

重生不代表能改變所有,尤其這種國家分配工作的年代。

就算姚崢發動所有的先知能力,最多也就是讓那名領導退居二線,可是對工作卻起不了任何作用!

更何況一個正式工的名額姚崢現在也看不上,因爲姚崢知道在過幾年那些令人羨慕的正式工都會成爲合同制!

現在姚崢在考慮要不要從新走了老路!

足球!

守門!

……

姚崢吃完飯的時候時候,已經是快9點了。

很是無聊的來到父母居住的臥室,打開電視。

不到15平方米的房間只有簡單的一張老式雙人牀,寫字檯和那張人造革沙發,那也是前年老家二姨淘汰下來的產物。

家裡的22寸電視機算是這個家唯一貴重電器。

現在父母所在石油單位效益也是很不好,早在去年就開始謠傳下崗在在就業,所以父母沒有天大的事情從來不請假。

中午一般都是在廠裡吃飯,生怕有一天下崗這種倒黴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

電視裡面到底是播放什麼節目姚崢自己也不知道,現在他只想搞錢好讓自己和家裡過上好日子。

就在昨天胖子又一次拿着廠裡剛發下來的工資請姚崢去吃飯。

看着那雙肥胖的手從褲兜掏出錢包,7張藍精靈碼放很整齊,甚至每一張頭像都被他細心的對稱排列到一起。

姚崢知道胖子這人愛顯擺,身上有點錢都愛放到錢包裡。

姚崢提醒他好幾次,可是這貨還振振有詞說,放在宿舍裡更不安全還不如放在身上心裡還有底。

姚崢也知道每次他都是當天拿出來顯擺顯擺,第二天他就得去郵局匯錢。

他家裡的條件也不好,母親長年有病躺在牀上,還有個哥哥上大學。

以前全靠他爸爸微薄工資支撐着,現在他也能掙錢家裡也總算緩了一口氣。

看了會電視,姚崢重重的嘆了口氣,從沙發站起來關上電視,提拉着拖鞋走出了房門。

……

現在是1999年8月的夏天,姚崢蹲在一家工行門口,目送一輛運鈔車緩緩而去。

當然不是要幹別的什麼大事,只是單純的無聊!

當然在這個陽光正好微風不燥的午後,他蹲在路邊看人!

因爲實在太無聊了,沒有智能機,沒有微博,沒有B站,更沒有直播和跳騷舞的小姐姐,人生毫無樂趣。

遙想自己辛苦打拼幾個月,好容易有了別墅和錢,和理子戰鬥正酣,還沒等到人生另外一個目標長大,然後系統錯誤,咔嚓一下就重生了。

倉促啊!太倉促了!

這裡是姚崢的家鄉,一座偏僻的中原小城。

在他的斜對面是個小廣場,立着一棟灰撲撲的有着歲月滄桑的建築,門口掛着上個月的橫幅:

“熱烈祝賀萬達商場開業,全場商品優惠大酬賓!”

那是縣裡唯一一個大型商場,上下兩層,上層賣服裝牀上用品,底層則是賣家用電器和小商品批發。

上層拐角處,還有一家能容納100人的錄像廳。

前身啓蒙就是在這裡開始的,蜜桃成熟,蜜桃未熟!

這年頭東瀛的老師尚未臉熟,男孩子的夢中情人都在香港,雖然已經通過盜版碟開了葷,但在錄像廳裡的滋味格外不同。

而姚崢的目光隨着運鈔車,不免又哀嘆自己上輩子的存款,掏掏褲兜,一共32塊5毛。

一枚五毛的硬幣,還不是梅花。一張2塊的紙幣,綠色的那種,正面是少數民族姐妹!

三張圍白毛巾的10塊紙幣,是前身媽媽給的這幾天買菜的貨款。

……

姚崢他們家屬區坐落在縣城西面,對面是一所農業專科學校。

裡面還有個標準足球場地,可惜哪麼好的操場,卻被隔成大小不一的籃球場排球場。

就在他剛穿越那會還被中學的校友,拉到農校操場踢過幾次小場。

其實踢球是假,來看農校裡漂亮的妹妹纔是真正的目的。

姚崢去過幾次,也沒有收貨到豔遇,就改到去子弟學校院裡的操場了,因爲那裡每天下午5點多都有很多人去踢球。

那裡也是創造奇蹟的地方,最爲神奇的是汽車廠職工足球隊,爲了備戰縣裡的賀歲杯,跟學校裡初中一個班級隊伍的比賽。

一邊是平均年齡27歲,一邊14歲。

比賽是利用學生上體育課的時間,短短的40多分鐘,一羣快30的老爺們被一些14歲的孩子狂灌6個進球。

孩子們回去上課以後,球隊的領隊,衝壓車間主任張建軍看着操場上這幫有氣無力爺們們,氣得轉身開着車就走了。

姚崢在這片場地是混得相當不錯,雖然沒有了前身的身體素質,但守門意識還在,就在7月份公司舉行的足球賽事中,他代表的居委會隊,硬是靠着他出色的守門技術和超強的反應能力奪得賽事第一名。

公司的一位設備裝備處的處長還曾經問過他的基本情況,可惜那位處長不是公司的上層領導。

要不直接就管公司要人了。

縣裡到是有個自發組織的球迷協會看上姚崢,每一次跟當地的武警學院,農校,當地的企業比賽都叫上姚崢。

每次比賽結束,也就最多的能混頓酒喝,錢就想都不要想了。

姚崢也就在球場上放鬆自己,才能把搞錢的問題放到一邊,所以每次家裡的電話響起的時候都是隨叫隨到。

今天下午有一場跟來自省城一家藥業甲B球隊的陪練賽。

協會的組織者,早在一週前就聯繫了縣裡企業上的足球名宿。

比賽地點就是坐落縣裡的甲B球隊的訓練基地,那是全縣裡甚至全市最好的球場之一。

姚崢知道,這是前身起飛的開始!

在這次比賽時候,前身認識他的啓蒙老師李金峰教練。

現在的李金峰老師還是這傢俱樂部的主教練,然後一年後下課!

……

雖然對足球無感,姚崢還是來了。

對於兜裡只有幾十塊錢的姚崢來說,沒有別的選擇!

沒有啓動資金,沒有股票彩票的記憶在這個年代搞錢實在是太難了!

……

下午4點姚崢準時來到離家大約有3公里的球場。

一件藍色的背心,黑色的運動短褲,腳上還是早上穿的拖鞋。

一套守門員裝備放在自行車的車筐裡。

這些都是前身上學的時候裝備,也有他的老鐵任記周的資助!

協會的組織者站在球場入口,沒有他的陪同,基地人員是不可能放人進去的。

基地的門口停放着幾輛私人的轎車,沒有見到球隊的專用大巴估計人家還沒來。

這是姚崢第一次近距離觀察整座球場,球場是一塊非常標準的草坪曾橢圓型長寬都正好。

場地上使用了進口的草皮一塊塊拼裝上去的,據說一平方米的草皮能賣上千人民幣。

球場上只有一面看臺,看臺下邊有2個寬大的進出通道。

球場裡面已經有幾名協會的隊員,分散一個大圓在練習着傳球。

姚崢正在場邊換裝備的時候協會的隊長董長斌跑到了面前。

“兄弟就等你了,今天一切都得拜託你了趕快先熱一下身然後練練守門。”

“董哥咱們跟人家踢能行嗎?不得被人家玩了命灌啊。你們不覺得什麼,我得丟多大的人啊。”

“大傢伙的意思主要是想在人家的場地上踢次球,輸多少都無所謂主要是享受足球場上的氣氛。

“都商量好了咱們可以隨便換人,人家還說了可以讓咱們多上2個人。我沒好意思答應。”

“小姚快來啊,讓我射幾個門。”球隊的前鋒李斌把球擺放在12碼距離以後朝姚達招了招手。

隨後李斌射了幾腳門,覺得沒意思。

然後場地裡的幾個人擠在小禁區裡,等着角球開出來練搶點戰術。

“我的~~”

曾新高高的躍起足球擦着腦袋遠遠的飛到球場的另一端。

引起了旁邊沒有碰到球的隊員一陣笑罵。

姚崢看着這些年齡都30多歲的老球員對足球的喜愛跟個孩子一樣,一點錯誤都會埋怨半天。

1米7的個頭挺着個肥胖的肚子愣是要打前鋒,真不知道以後他們知道中國足球的黑暗,對足球的喜愛還能像現在這樣的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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