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察覺到了些異樣,守護者艾格文千年歷練的情緒,原本如一座萬年冰山般不可撼動,如今卻有了一絲波動。
是什麼事情觸動了古井無波的前任守護者,吉安娜不敢猜想。
“一切順利麼?”艾格文心不在焉的問道。
“瓦里安國王已經順利到達塞拉摩。”吉安娜開心的笑着,這是長久以來辛苦努力後終於得到成功的微笑,就像是艱難的追求某位女神,終於抱得美人歸一般。
但隨即面色一暗,吉安娜忐忑的說道:“在回來的海上我見到一個小女孩。”
吉安娜簡單講述了與小女孩的交手經過,當然,她只說與那個小女孩勢均力敵,不相上下,並沒有交代自己落敗哀求饒命。
艾格文點了點頭,似乎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不用擔心,她是太陽之井的化身安薇娜,早在一年前藍龍卡雷苟斯找到了她,放心吧,她完全在我們的掌控中。”
這是一個謊言,一個拙劣的藉口。
雖然吉安娜的洞察人心本事修煉的不到家,更無法判斷前任守護者是否撒謊,但她有自己的消息來源。一年前藍龍卡雷苟斯在調查太陽井能量時,被一羣專職的獵龍矮人攻擊受傷,得到太陽之井的化身安薇娜的救治。
事後發現,那個安薇娜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孩,稍稍會一些魔法,除此之外並無特別出奇之處,這是一場巧妙安排的人爲邂逅,幕後人物和目的不明。
但爲了卡雷苟斯這個戰五渣的名譽,不得不隱瞞這是個謊言的真相。
卡雷苟斯實力低微,偏偏又喜歡到處惹事,有這樣一頭龍在藍龍族中逐漸崛起,掌握話語權,甚至有可能取代老藍龍王的位置,讓麥迪文非常放心,藍龍族從此就像是一羣羊一般,想吃肉就吃肉,想剝皮就剝皮。
吉安娜相當聰明,她當然不敢揭穿前任守護者的謊言。
“記住,吉安娜,我們必須謹慎。”
艾格文以訓話的口吻道:“像我們這樣活在夾縫中,執着於追求力量的人,必須要保持存粹的心思,千萬不要好高騖遠,你去招待瓦里安國王,儘量滿足他的條件,至少在與薩爾見面之前,我不想出任何紕漏。”
“是!”
吉安娜小心的告退。
大法師特沃什在前面帶路,這位還算年輕的法師曾經是吉安娜的前輩。
他本是洛丹倫的貴族,因爲其對魔法的執着追求,從來不過問政事的態度,纔得到吉安娜的支持,負責管理法師塔。
被吉安娜委任接待瓦里安國王,大法師特沃什覺得這是吉安娜對自己的信任,誠惶誠恐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我是暴風城的國王,我是瓦里安,但我也是拉格什,國王是不會休息的,帶我視察塞拉摩的防務,我必須保證該死的部落攻不下塞拉摩。”實驗體335號一副嚴肅的表情,有那種好不容易成爲國王,勵精圖治要大幹一番事業的雄心。
“視察塞拉摩的防務?”
大法師特沃什撓撓頭,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操作,從未聽說過某位國王有這種愛好,他並沒有準備,只能帶着國王陛下在塞拉摩四處遊蕩。
在印象中,塞拉摩應該是一座堅固的要塞,一個重要的港口城市,與虎視眈眈的部落爭霸卡利姆多,必須有堅固的城牆,高大的哨塔以及忠誠的士兵。
實驗體335號剛出法師塔就出現了問題,他一腳踩到條石鋪成的路上,一塊石頭撼動,噴出一股污水,濺了一褲子泥巴。
“很抱歉,國王陛下。”
大法師特沃什連忙表示歉意,又有什麼辦法呢?塞拉摩的石路是勉勉強強鋪成的,追求最快的完工速度,極度的偷工減料,反正吉安娜從不走在這樣的路面上,她基本都是靠飛行的。
“沒關係,沒關係,不必放在心上。”
實驗體335號並不在意,他並不是真正的瓦里安,在附體這個身體之前,什麼髒的沒遇到過。
“國王陛下,我們塞拉摩有一間不錯的秘密酒館,專門招待最爲尊貴的客人。”
大法師特沃什壓低聲音,小聲建議道:“那裡有很美味的烤肉,據說來自迷霧覆蓋的潘達利亞,由熊貓人幼崽烘烤而成,味道鮮美無比。”
實驗體335號聽後一皺眉,潘達利亞常年被迷霧覆蓋,不爲人知,在這個時代,人們對熊貓人並不瞭解,多數人沒有聽說過這種生物。
當然,未知並不是成爲食物的主要因素,大法師特沃什見到國王不高興,以爲不合乎口味,急忙再次介紹道:“國王陛下,我們這裡還有來自莫高雷的烤牛頭人肉,你可以親自操刀,從活着的牛頭人身上切下肉來,保證新鮮美味。”
實驗體335號臉色迅速沉了下來,他想起自己身爲牛頭人的時光,幾乎感同身受一般,這才幾年時間,那些以大地之子自稱,驕傲的牛頭人,就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
大法師特沃什愣了楞,不愧爲國王,果然難以伺候,口味刁鑽:“國王陛下,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口味?半人馬如何?只是肉質有些粗糙,很難下嚥。”
實驗體335號氣憤的揮舞着手臂,怒吼道:
“法師,以智慧生物爲食,你不覺得這是一種野蠻的行徑麼?”
大法師特沃什先是楞了楞,隨後不以爲然,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回國王陛下,我們塞拉摩接受的是最爲先進的獸人文明,除了高貴偉大的獸人外,沒有什麼不能成爲食物,即使我們人類也一樣,我覺得這是極好的傳承,理應發揚光大。”
“好吧!”實驗體335號不想與他爭吵,這與國王的身份不符,向身後的羅比使了個眼色求救。
羅比聳聳肩膀,表示同樣無可奈何,他很羨慕凡妮莎,一走出傳送門凡妮莎就不見了,大法師特沃什還以爲國王只帶來一位護衛。
實驗體335號顯示出了足夠的個性,他根本不在乎大法師特沃什的指引,只是自顧自的在城內閒逛,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塞拉摩的街道狀況很差,只有少數簡易的石頭路面,除此之外就是泥濘的小路,黑漆漆陰森七扭八拐的小巷。
到處污水橫流,垃圾遍地都是。
雖說也有石制的堅固建築,也僅僅限於兵營、法師塔、酒館以及吉安娜的住處等少數幾座建築。
其他的都是一些簡陋的小木屋,四面漏風,低矮陰暗而又潮溼,即使是暴風城最困難的舊城區,也比這裡強太多了。
塞拉摩是一座海港城市,時常有大風襲來,不知道這些居民能不能挺過下一次大風暴。
這裡的居民都有菜色,瘦骨嶙峋,面黃肌瘦,呈現出一種麻木不仁的狀態,直勾勾的瞧着衣着華麗的外來者,時不時有光着屁股的孩子跑過去,渾身都是泥濘。
這就是塞拉摩,一座大型貧民窟。
羅比和實驗體335號看後,都是一臉的沉痛之色。
年輕的吉安娜,一個醉心於追求力量的大法師,又哪裡會治理一座城市。
很快,三人來到城門前,望着那破舊不堪,爬滿苔蘚的城門,實驗體335號有些發矇。
“拿一杆結實的長槍來。”
實驗體335號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