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們步步緊逼,看看現在的我,什麼都不剩了。”身軀高大的達索漢蜷縮成一團,如同一個可憐的小老頭,嗚嗚的哭着。
弗丁不知道怎麼安慰老朋友,原本以爲自己就夠悲慘的了,沒想到老朋友比自己更加悽慘,天道輪迴,報應不爽,終於也輪到了自己。
這一瞬間的哀痛,讓弗丁突然有所感悟,如同受到醍醐灌頂般,他喃喃自語道。
“當泰瑞納斯國王自不量力建立獸人收容所那天,洛丹倫就已經瘋掉了。白銀之手騎士團,各地的官員百姓,都已經陷入了極度瘋狂的狀態。”
弗丁在帳篷內來回踱步,他在思索着什麼,想要捕捉剎那間出現的念頭。
“願泰瑞納斯國王的靈魂永遠得不到安息。”達索漢抱怨了一句。
弗丁搖搖頭,他的語氣冷靜而又睿智。
“泰瑞納斯國王有錯,但我們所有人都逃脫不了責任,白銀之手的聖騎士們除了保持沉默外,就是向國王請求善待獸人,雖然大家心底都清楚,這樣做不對。沒有一個人勸說國王殺光獸人,泰瑞納斯國王頂着巨大的輿論壓力,做出那樣的決定情有可原,是什麼讓我們如此的冷漠。”
“是聖光呀!”
弗丁擡起頭來,這一刻他想通了,所有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你在懷疑聖光?”
達索漢吃驚的看着弗丁,即使面臨這種絕望的時刻,他從未懷疑過聖光。
“我不知道。”
弗丁老老實實的說道,苦痛讓他成長,悲傷讓他得到智慧,他的目光中有一種徹悟的感覺:
“我僅僅是想明白了,要想在這亂世苟活,就必須丟掉一切,失去一切,才能獲得一切。我們首先丟掉的就是良知和信仰,放棄對親人的眷顧,放棄朋友間的友誼。我們是受詛咒的人,世間的一切美好與我們無緣,不顧一切的爭取機會,讓自己活下去,比別人更加瘋狂。”
“天呀,你也要跟着一起瘋下去?”
達索漢擡頭望着老弗丁,從前的老朋友在他的眼中逐漸變得陌生。
“帶我去見烏瑟爾,我有話要對他說。”弗丁的雙目中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光明使者華麗的大帳內。
烏瑟爾靜靜的聽着弗丁的彙報,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對於壁爐谷領地上發生的綁架事件,弗丁一臉的震驚之色,拍案而起,大聲的痛斥着:
“聖光在上,真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惡劣之事發生在洛丹倫,就在你領土上,你這是在犯罪,你褻瀆了聖光,你的選擇讓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你在毀滅艾澤拉斯,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麼?弗丁。”
烏瑟爾劈頭蓋臉的訓斥,弗丁早有準備,他不卑不亢,鎮定的說道。
“尊敬的光明使者,對於我所犯下的罪行,我弗丁願意親自向薩爾登門謝罪!”
“謝罪,你拿什麼向薩爾謝罪?”烏瑟爾輕蔑的嘲諷道。
“我會親手殺掉我最愛的妻子卡藍德拉,將其做成一鍋肉糜,向救世主薩爾謝罪,不知道這個誠意夠麼?如果不夠,還可以加上我的兒子泰蘭。”
“你!”
烏瑟爾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弗丁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原本,烏瑟爾想一錘子砸爛弗丁的頭,然後帶兵踏平壁爐谷。
現在,烏瑟爾改變主意了。
他看出來,弗丁已經成了一個瘋子,一個足夠瘋狂的傢伙。
烏瑟爾不想與瘋子爲敵。
“弗丁,即使這樣,我依舊難以寬恕你的罪行,我將解除你的聖光,你遭到了流放,弗丁,待你向薩爾謝罪之後,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回來。”
.......
壁爐谷!
清晨的一場陣雨洗淨了污濁的天空,陽光灑滿大地。
昨晚,烏瑟爾虔誠的匍匐在救世主薩爾的腳下,向他彙報了小巴瑟拉斯的惡行。得知自己最信任軍師的悲慘遭遇。薩爾怒不可歇,足足抽了烏瑟爾幾十個嘴巴子,踢斷了他幾根肋骨,吃掉了烏瑟爾兩名隨從,才止住薩爾的火氣。
雖然小巴瑟拉斯展示了讓人吃驚的力量,但烏瑟爾並不擔心。
他帶來了足足一千五百名全副武裝的聖騎士。
另外還有六百名強壯的獸人,由獸人的榮耀象徵,偷襲之王薩魯法爾帶隊。
薩爾騎着高大的座狼,牽着格羅姆.地獄咆哮這頭老狗,在後面親自督戰。
烏瑟爾站在搭建好的高臺上,看着下方一張張年輕的面孔,開始發表站前動員演說,抑揚頓挫,振振有詞道:
“一直以來,我們秉承着正義與信念,來管理這個國度,公平和正義是我們聖騎士的尊則,沒有任何強大的邪惡,能夠逃脫我們聖騎士的制裁。”
“獸人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偉大種族,他們是那樣的善良和仁慈,對人類充滿了愛心,是白銀之手永遠的朋友。我們愛戴獸人,獸人們也愛護我們,現在,尊貴獸人中的一員,偉大的獸人軍師伊崔格,在壁爐谷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這是不可饒恕的罪行,我們要親自將他解救出來......”
下方發生了一點小騷亂,幾名野蠻的獸人將一名女騎士拽下馬,揮動戰斧,連人帶馬一起砍成碎片,就在現場大快朵頤,吃得好不快活。
薩爾冷冷的看着屬下的惡行,什麼都沒說,他在觀察烏瑟爾的反應。
烏瑟爾楞了一下,大聲疾呼道:
“這是爲了艾澤拉斯應該有的犧牲,獸人註定要拯救艾澤拉斯世界,獸人的吃飽是最重要的事情,年輕的聖騎士,不要爲你們的同僚而傷心,他們做出了應有的貢獻,這是偉大的奉獻,聖光會記得你們。”
既然烏瑟爾也都這麼說了,獸人們自然不客氣,他們提起戰斧,獰笑着,高高興興衝向白銀之手的陣列,在那個豬蹄般的旗幟,接連不斷的砍翻聖騎士。
很快就有了反抗。
“不要反抗,這是偉大的榮耀,這是光榮的犧牲,這是爲了艾澤拉斯。”
烏瑟爾大聲喊道,親自帶領衛隊鎮壓反抗。
整整齊齊的陣列很快就崩潰了,有的聖騎士在拼命抵抗,更多的則選擇了逃命。
沒過多久,一千五百名聖騎士只剩下烏瑟爾極其不足百人的衛隊。
薩爾走過來,狠狠的扇了烏瑟爾一個大嘴巴子。
“這就是你驕傲的白銀之手麼?你太讓我失望了,烏瑟爾,不要告訴我,白銀之手連成爲獸人軍糧的資格都沒有,你知道什麼下場的。”
“尊敬的救世主大人。”烏瑟爾嚇得面無人色,謙卑的說道:“請您放心,我會親手將這羣叛徒全都抓回來,讓他們心甘情願成爲獸人的軍糧。”
薩爾冷冷一笑,自信道:“現在,該看我們獸人的表演了,踏平壁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