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瑟爾和銀色北伐軍消失後,海加爾山的宴會繼續進行,餐桌上的薩爾發出了癡傻的笑聲。
一旁的阿格娜早已經麻木了,死魚一樣的眼珠目不轉睛的望着天空,不再發出哭喊聲,如同一截枯木。
瓦里安則感到越發的興奮,對薩爾和阿格娜的折磨讓他獲得了無上的滿足感,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吉安娜則有些無聊,與卡雷苟斯小聲的交談,一人一龍肆無忌憚,不斷髮出歡快的笑聲。
瓦里安的表情很平靜,但心底則在打着鼓,感覺這件事似乎無法收場。
就連光明使者烏瑟爾都死而復生,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可怕的人物出現。
一聲悠長的嘆息傳入瓦里安的耳畔,他的心猛的一沉。
記憶最深處,在最苦難的日子裡,就連父親萊恩國王都靠不住,唯有一個堅實的膀臂讓他依靠,在國破家亡的時刻幫助他成長,瓦里安的眼淚一瞬間溢滿了眼眶。
但很快,瓦里安感覺到不適感,似乎在看一場讓人感動的戲,而不是親身經歷的記憶,這種不適讓瓦里安懷疑世界都是假的。
“難道我的記憶欺騙了我?”
瓦里安疑惑的轉過身,看到了一個滿臉蒼傷的老者。
安度因.洛薩,和活着的時候一樣,堅毅的面孔寫滿了不屈。
瓦里安猶豫不決,雖然記憶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但卻無法讓他真正的感動,他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難道是因爲國王當得久了,心變得僵硬了?
洛薩爵士距離瓦里安有三十米左右,似乎在猶豫着,曾經的暴風王國攝政王、洛丹倫聯盟最高統帥,如今卻左右爲難,下定不了決心,走向瓦里安,又後退了幾步。
“爵士!”瓦里安嘴脣微顫,想要說些什麼。
洛薩爵士聽到了瓦里安的聲音,再次嘆息了一聲,猶豫的向前走了幾步,搖了搖頭,又向一旁走動,好像要遠離這裡。
停住了腳步,洛薩爵士好似想通了,還是來到瓦里安面前,認真盯着瓦里安看,閉上眼睛搖搖頭:“你不是他。”
“你說什麼?”瓦里安不解。
洛薩爵士苦笑了一聲,圍着餐桌走了半圈,看向一旁的三位龍王,寒聲道:“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當年你對獸人的幫助,使得人類七國付出了血的代價,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紅龍女王不在意的嘲諷道:“你已經死了,老東西,而我永遠都活着。”
洛薩爵士又轉頭看向青銅龍王諾茲多姆:
“古爾丹,布萊克漢,奧格瑞姆,地獄咆哮都曾經是我的手下敗將。但你爲獸人源源不斷的提供援兵,幫助他們一次又一次重整旗鼓,這筆賬我牢牢的記住了。”
諾茲多姆微微一笑:“年輕的人類,生存向來是殘酷的,人類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自然的法則。”
洛薩爵士哈哈一笑:“你並不是屬於這個時代,我在下面看到過你的殘魂,受盡了痛苦和折磨。”
“該死,你說什麼?”諾茲多姆驚得面色蒼白,渾身忍不住顫抖。
洛薩爵士放緩了語速,一字一頓道:
“你只是那偉大存在的一道美餐罷了,就如餐桌上的薩爾一樣,你的時光之力讓你無數次被吃掉,在利齒間哀嚎,無窮無盡。”
諾茲多姆鬚髮飄起來,怒吼道:“你想死麼?”
洛薩爵士毫不在意,譏諷道:“還不明白麼?爲何要賜給你時光之力,只是因爲青銅龍是龍族中最美味的,也是最無能的。”
諾茲多姆終於被激怒了,強橫的力量在他的體內噴涌而出,但他還沒有喪失理智,洛薩爵士神秘的死而復活,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洛薩爵士輕蔑了打量着諾茲多姆,又看向一旁的伊瑟拉,冷冷警告道:
“沒能清除掉夢魘,無法控制翡翠夢境的你,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你表現得足夠乖巧,月神很願意把你當成寵物養。”
伊瑟拉沒有諾茲多姆那樣的勇氣,嚇得花容失色,說不出話來。
洛薩爵士如同檢閱一般,在瓦里安的軍隊面前走過,還親手爲兩名士兵整理領口,很是失望道:
“暴風王國向來治軍極嚴,歷代國王定下了嚴格的規矩,打造出了一支鐵軍,王國的和平是靠鮮血捍衛的。看看你們這幅樣子,簡直如同一羣落魄的冒險者,真是讓我失望呀。”
痛心的洛薩爵士繞了一圈,又來到瓦里安的面前,指着餐桌上的薩爾:“放了他吧,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瓦里安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對洛薩爵士也就不是那麼尊敬,跋扈的問道:“回答我,是誰派你來的?”
洛薩爵士面不改色:“你應該明白,最好永遠不要提那個名字,瓦里安,時間還未到,還不是最終決戰的時候。”
“你在說些什麼?”瓦里安不解的問道。
漂浮在空中的宮殿內,羅比突然明白了什麼,對薩維斯道:“可以了,命令瓦里安放掉薩爾。”
薩維斯莫名其妙,只聽羅比解釋道:“你們沒有注意到洛薩爵士的腳步麼?他來來回回走了很遠,如果連起來是什麼?”
沉默了半晌,隱藏在黑暗中的薩維斯和死亡之翼同時發出聲音:“很像是彎曲的閃電。”
羅比憂心的說道:“一萬年前,我在阿曼蘇爾的法杖奧羅杜爾上看到同樣形狀的閃電,
泰坦之王,無上聖父阿曼蘇爾。
這個名字沉甸甸的壓在三人的心頭,他是整個艾澤拉斯的夢魘,萬年前天崩地裂,生物大滅絕的兇手。
“讓薩爾走吧!”死亡之翼的聲音沒精打采。
薩維斯頹然道:“我明白了,時候還未到。”
就在瓦里安想要拒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塵歸塵,土歸土,讓薩爾和阿格娜回去吧。”
瓦里安不敢拒絕,微笑着面對洛薩:“爵士,就如你所願,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洛薩爵士搖搖頭:“希望我們永遠不見。”
薩爾婚禮的鬧劇終於結束了,瓦里安帶領軍隊回到了暴風城,薩爾和阿格娜被大地之環的兩位領袖送到大漩渦修養。
就在薩爾搭建的祭壇不遠處,一個小山腳下,凱恩.血蹄努力的掙扎着,他的傷勢很重,強忍着躲在角落中,沒有被瓦里安發現。
小心的處理了傷口,凱恩清楚,若是不接受專業的醫治,恐怕時日無多,於是向大地母親祈禱。
凱恩的祈禱得到了相應,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那是一頭年老的雌性牛頭人,居高臨下打量着凱恩.血蹄。
恐怖圖騰的領袖,瑪加薩·野性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