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城陷落後,薩爾堂而皇之的坐在寶座上,瓦里安被趕出暴風要塞,居住在後山的馬廄中。
跟着倒黴的還有安度因王子,不得不跟着小馬駒一起睡,雖然天氣已經有些冷了,但蚊蟲依舊不少。
沒有幾天,父子兩人就被叮得渾身都是包,幾乎面目全非,每日吃的也都是一些爛菜葉,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即使這樣還沒有完,瓦里安父子還得照料馬匹,清理馬廄,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稍有懈怠就被獸人監工劈頭蓋臉一頓暴打。
在血肉稅出臺後,瓦里安本以爲會激起百姓的反抗之心,但沒想到暴風城一片平靜,許多百姓自發的走進屠宰場,繳納血肉稅。
造成這一局面主要有幾個原因。
暴風城從人口鼎盛時期的二十萬,下降到不足兩萬人口,能逃走的都已經逃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麻木的民衆。
這些百姓習慣了逆來順受,瓦里安國王無論出臺多麼荒唐的法令,都不會在他們的心中引起波瀾。
當然,這兩萬人中有相當一部分是貴族,比如阿爾法大公爵,就連薩爾都得畢恭畢敬,他們無需繳納血肉稅。
還有就是有很多愚忠者存在,畢竟薩爾是偉大的救世主,弗丁是聖光的代言人,瓦里安是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國王,擁有衆多的支持者,願意爲了他們奉獻自己的生命。
血肉稅收執行了三天,就有三千百姓遭到銀色北伐軍有秩序的屠殺,見到人民完全沒有反應,瓦里安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在與薩爾短暫的接觸後,瓦里安明白獸人是貪得無厭的,如此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淪爲獸人的食物,擺上薩爾的餐桌。
在瓦里安陷入絕望之際,一名馬伕爲瓦里安出謀劃策。
這天清晨,獸人監工還在呼呼大睡,瓦里安父子起來整理草料,一名馬伕湊到國王身邊,低聲道:
“國王陛下,請不要擔心,進入暴風城的獸人不足兩千,銀色北伐軍只有一千,整個暴風王國還有大量的士兵。”
瓦里安已經絕望了,搖搖頭道:“可惜他們都不能爲我所用,如何能解決暴風城的危機?”
馬伕看看四下無人,小聲道:
“國王陛下,艾爾文森林的加瑞克少校已經集結了一支軍隊,大概有五千人左右,只要您發下一紙詔書,他們立刻起兵勤王。”
歷史無數次的經驗證明,起兵勤王必須有國王的命令,否則就是造反,即使奪回了暴風城,也會被掛在城門口吊死。
瓦里安大喜,但轉念又一想,搖搖頭道:“都是些普通的農夫吧,一無裝備二沒有經過訓練,五千人那裡夠。”
馬伕壓低聲音,勸道:“國王陛下,獸人如此倒行逆施,早已經引起了無數有志之士的不滿,只要加瑞克少校收到您的詔書,振臂一呼,西部荒野,湖畔鎮,夜色鎮,盤蛇領,黑湖區,等等都會相應,到時候絕對不止五千人,甚至五萬都有可能。”
瓦里安有些不相信,疑惑的望着侍衛。
馬伕小聲解釋道:“正所謂財帛動人心,權勢要人命,這些勤王之人看準了暴風城的權利真空,他們要的是貴族的頭銜,顯赫的權勢,只要你答應給他們,一定有越來越多的野心家參與進來。”
瓦里安思索了半晌:“好,我立刻起草詔書。”
馬伕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紙筆,主動去監工的門口放風。
瓦里安很快草擬了詔書,封加瑞克少校爲滅獸大元帥,暴風城一等公爵,命令他驅逐獸人和邪惡的銀色北伐軍。
馬伕仔細的收起了詔書,藏在身體的隱蔽位置,找了個藉口離開。瓦里安已經看出來,這位馬伕身手不錯,善於僞裝,應該是軍情七處訓練有素的特工,此事理應十拿九穩。
到了中午,瓦里安裝滿一車馬糞,只見一大隊獸人走過來,那名馬伕被捆成了一個糉子,嘴角流着血。
瓦里安嚇得雙腿發顫,面色蒼白,畢竟在平行世界只是一名破落貴族,那裡見到過這種陣勢。
薩爾大踏步走來,將詔書扔在瓦里安的臉上:
“瓦里安,我對你仁至義盡,允許你繼續擔任暴風城的國王,你竟然想要背叛我,你可知道背叛的後果?”
瓦里安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腦子中一片空白,只是在想馬伕是如何暴露的?
薩爾嘿嘿冷笑了一聲,拿出半隻香噴噴的燒雞,遞給安度因王子,笑呵呵道:“孩子,你做得很好,這是給你的獎勵。”
“安度因?”
瓦里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早上的時候,馬伕與瓦里安私下裡商議詔書之事,並沒有避開安度因,誰能想到竟然是他告的密。
安度因大口吃着燒雞,一臉的得意之色,說道:“薩爾叔叔,我不想住在馬廄中了,麥德安說過,以後我是暴風城的國王。”
“你叫他叔叔!”瓦里安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瓦里安來自平行世界,與安度因沒有血緣關係,但一直對安度因喜愛有加,就如同親生父子一般。
可惜的是並沒有得到安度因的回報,或者安度因早就看穿了一切。
薩爾笑呵呵拍着安度因的肩膀:“孩子,叔叔一定會答應你的,獎勵給你一樣好玩的東西,看看這是什麼。”
薩爾張開手掌,安度因湊過去看,什麼都沒有,正狐疑間。
只見薩爾揚起手掌,惡狠狠的扇在安度因的臉上,安度因的身子立刻飛了出去,薩爾跳起來,臨空一腳揣在安度因的肚子上,即使這樣依舊不解恨,有一口咬在安度因的腿上,撕下了一大塊肉。
殘忍的薩爾不允許安度因昏迷過去,將他的傷口按在馬糞中,用力的摩擦,大聲咆哮道:
“你這個卑鄙的人類幼崽,竟然壞了我的大事。”
安度因被打得奄奄一息,血流滿地,在馬糞中不斷抽搐着!
薩爾撿起了詔書,親自送到馬伕的手中,又爲他鬆了綁。
“你不是想把詔書送出暴風城麼?我就如你所願。”
馬伕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接過詔書。
瓦里安也蒙了,不清楚薩爾是什麼意思。
“怎麼,你不敢接?放心,我不會派人跟蹤。”薩爾獰笑道。
馬伕咬了咬嘴脣,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什麼不敢的,接過了詔書轉身離開,身影很快消失了。
薩爾來到瓦里安身邊,笑眯眯拍着瓦里安的肩膀:
“瓦里安國王,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