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鑫!你怎麼來了?”黃秀瑩欣喜若狂地擁到了吳鑫的懷中。
吳鑫淡淡一笑道:“我來有些事!”
黃秀瑩覺察出了吳鑫笑容中的勉強,心下大駭,顫聲溫柔道:“怎麼啦?是不是怪我沒有去你家?”
“怎麼會呢?”吳鑫摸了摸她烏黑柔順的長髮,笑道:“就算天地都變了,哪怕你不小心做錯了很多事,我都不會怪你的,況且——你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
黃秀瑩聽得伏在吳鑫懷中格格笑了笑,又突然覺得吳鑫今天有些怪異,便擡起頭來,用撲閃撲閃的黑眼睛看着吳鑫。
“進去吧!”吳鑫輕輕拍了拍她柔肩:“你爸爸在嗎?”
“嗯!”黃秀瑩乖巧地點了點頭,拉着吳鑫往裡頭走去。
“爸爸,你看誰來了!”黃秀瑩高興叫道。
“呵呵,稀客啊,今天怎麼來了?正好,我們正要吃飯呢!一起吃點吧!”黃書浪很高興很招呼道,儘管他覺察到了吳鑫眼中的陌生之意。
黃媽媽也從廚房端出來兩碟菜,笑着招呼吳鑫坐下。
吳鑫淡淡一笑,坐了下來,卻冷眼看着黃書浪。
黃秀瑩搖了搖吳鑫,卻發現吳鑫的笑容僵住了,透出森之氣來。
黃媽媽坐下後,也驚異地看到了這一幕。
黃書浪的笑容也冷了下來,尷尬道:“有事嗎?”說得極慢極慢,似乎每一個字都很重一般。
“你應該認識這個盒子吧!”吳鑫冷笑着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來——就是從老頭那裡獲得的小木盒,然後緊緊地盯着木盒看,看了一遍又一遍。
黃書浪咳嗽了一聲,頓了頓嗓子,好像感冒了一般。
“他怎麼啦?”
“死了!”
黃書浪心頭一顫:“你殺的?”
“因爲他該死!凡是要對付我親人的人都該死!”吳鑫目光緊緊住黃書浪。
“我呢?”黃書浪嘆了口氣,腦袋聳拉下來,如蔫了的公雞一般,有氣無力。
“你不同!你是瑩瑩的爸爸,就是我親人,只要不至於造成傷害,我會尊你爲親人!”吳鑫苦笑了笑,把瑟瑟發抖的黃秀瑩輕輕擁在懷裡。
黃秀瑩和黃媽媽都驚恐莫明,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卻都不敢問。
“我想我應該跟你們坦誠一些東西啦!”黃書浪萎蔫的臉突然堅毅了很多,擡了起來,看着黃秀瑩和自己的妻子。
四人靜着,沉默了好一陣子。
黃書浪點燃了一枝煙,猛抽了幾口煙,苦澀一笑道:“我也不瞞你們了,我是黑社會的!”
黃秀瑩雖然剛纔察覺到點什麼,聽了時卻仍不免吃了一驚;黃妻更是怔怔地臉色時紅時白了,說不出話來。
“還記得我給你們講過的那個故事嗎?”黃書浪徐徐吐了個眼圈:“其實那次有些地方我沒有說!當我們五人結爲兄弟後,一起小心做過很多次案,積攢了一些錢,還好沒被發現。我一直擔心害怕,所以第二年就回村裡了,開始認真讀書。”
“孔武雖是排行老二,卻本領極高,心思敏捷,主意特別多,漸漸成爲了實際上的老大。再後來,他又吸收了很多的兄弟,成立了幫派,勢力影響越來越大。給我寄的錢也越來越多。每次他都會大概說些幫派中的事。後來他說他拜了一個,肖飛等人也是,很是厲害。
“在我小學畢業以全部滿分的成績順利考上初中時,他很高興,他回來了一趟村裡,是悄悄來的。那時他很是神氣,全富得流油,而且暗暗給我露了一手罕見的神功,手掌輕輕的竟然把我的大木桌燒出一個手印來。我吃了一驚,才知道他果然厲害。”
“又過了兩年,孔武消失了,肖飛卻來了。他一見我就笑道:‘兄弟!好久沒來見你了,可掛念!’後來我們聊了很久,真像闊別已久的摯友。後來他說,孔武不小心中了另外一幫人的伏擊,死狀慘不忍睹。於是我們兩都嘆息。我卻在想,他武功這麼好,怎麼會被普通人傷害呢?當下卻隻字不提。兩人談了半天,他道:‘五弟,現在我們只能繼承老孔的遺志,把我們的幫派辦得更火!你也出點力吧,我知道你心思比老孔還強,就不要推辭了。’我聽了一驚,卻隱隱覺得他目光森然,不敢拒絕,所以,我就成了幫派中的一員,管理虛構地區的所有幫衆!”
“我雖是這裡的黑社會老大,卻得聽他們幾個指揮!他們拿瑩瑩來要挾我,我就沒辦法了!”黃書浪長嘆了口氣,自顧自地抽起煙來:“昨天,他們給我下達了一個任務,要把你的親人一個個全部殺於無形之中,並派來了兩個蠱毒高手相助。本來第一個目標應該是你媽媽的,可是她深居於宅邸之內,又有高手強陣護住,我們根本沒法接觸。所以選擇了你最疼的人——你的女人。瑩瑩是我女人,我不可能對付她,所以……”
“所以你選擇了方小琴!可是一不小心,卻弄錯了,蠱毒施展在和小琴一起買菜的子逸上。”
“哦?弄錯了?這我倒還不知道。”黃書浪苦笑道。
“他師弟在哪裡?”吳鑫輕輕撫摸着黃秀瑩道。
“在我書房!”黃書浪仍是苦笑了笑。
吳鑫也不擡頭,忽地一掌擊出,轟然一聲,木屑紛飛,書房的門被擊碎了。
“在哪裡?”吳鑫的眼神越來越冷,方纔掌擊的手卻緩緩撫摸着瑩瑩的俏臉來。那麼溫柔,那麼小心翼翼……
黃書浪看着吳鑫的手,良久,緩緩站起來,輕輕道:“隨我來吧,在書房地下室。”
吳鑫朝黃秀瑩微微一笑,輕輕將她扶坐起來,旋即起隨去。
看着兩人一前一後步入書房,黃媽媽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便如決堤之水,默默涌了出來,看着黃秀瑩;黃秀瑩則眼睛如被火燒一般,發出紅光來,有如要流出血來,臉則變得蒼白無力,憔悴無比,發出冷淡的怒氣來,也不說話,也不流淚,人如電擊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雞。
黃妻不忍,一把抱住搖搖墜的黃秀瑩,哭道:“瑩瑩,要是不高興就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媽媽陪你!”黃秀瑩慘淡一笑,看着書房,輕輕咬牙一字一句道:“好!……爸……爸!……”便輕輕掙脫了黃妻的懷抱,慢慢地回房去了。
……
待出來時,卻有了三人。
“你真的願意把這個木盒交給我的話,我保證把她醫好,絕不食言!我們族人,最講究一個信字。”
“你如果能治好她的話,我自會將木盒拱手想讓,不管它有多大的價值,我會毫不猶豫地把它交給你,決不食言!”吳鑫目光看着木盒,不假思索道。
“好!我們向真主立誓,如若有違誓言,天誅地滅!”
吳鑫淡然道:“如果你違背了誓言,不用老天來幫忙。我自會去找你的。我不會把你輕易殺掉,而是帶着你,然後把你的親人一個一個地殺掉,把你的朋友,一個一個的殺掉,最後再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吳鑫說得很平淡,就像正在一個一個地殺人一般,語氣中透出地獄般的可怖氣息,令黃書浪和那人都全一震,只覺恐怖異常。
“不要以爲我嚇唬嚇唬你!”吳鑫緊緊盯着木盒,淡地跟水一樣的語氣輕輕道:“你的前妻後妻,三子四女,四個親兄弟,五個親姐姐兩個親妹妹,四個堂妹,八個堂兄弟,還有三個親伯伯,一個親叔叔,等等等等,我都一清二楚。”
那人聽了,臉色蒼白,駭然跪下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
吳鑫淡淡一笑道:“起來吧。人也好,魔鬼也好,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跟我回去吧!”
吳鑫朝門口離去,那人也緊緊相隨,生怕出了一點差錯。
“叫瑩瑩不要難過,就說我永遠都不會責怪她的!”吳鑫走到門口時,回過頭來朝黃媽媽微微笑道。說完,人已不見。
黃書浪輕輕敲了敲黃秀瑩的房門,淚也出了,輕輕道:“原諒我好嗎?瑩瑩,爸爸也是爲了你不受傷害啊!爸爸,沒有辦法啊!吳鑫再厲害,鬥得過整個湖南省的黑幫嗎?我們防得了一時,防得了一世嗎?”
黃妻傷心碎,人已成了淚人,也是狠狠地瞧着黃書浪,眼神中滿是無的嘲諷和悔恨。
一時家已不成家,冷冷清清起來。
吳鑫帶着那人,迅疾趕至方小琴家裡,解開了陣法。
“子逸,過來。”吳鑫笑道:“你有救了!”
那人摸了摸周子逸的額頭,朝吳鑫點了點頭道:“沒有問題,可以拔除,不會有危險,但是需要很長時間!”
幾人都圍了過來。
周子逸也茫然道:“吳鑫哥哥,到底怎麼回事?”
吳鑫把周子逸拉了過來,輕輕摟着羞澀不已的她,溫柔道:“剛纔你中了他師兄的蠱毒,他有辦法幫你解除。”
“那他爲什麼要幫你呢?吳鑫哥哥,我不想你爲了我而有所損失,做出犧牲。”周子逸難過道。
“不會的,吳鑫哥哥沒有什麼損失的,不過是拿了他師兄的東西他替你治病。”吳鑫笑道:“要多久才能治好?”
那人沉吟了少許,纔看着吳鑫的臉色,輕輕道:“只能去我們那裡纔有的治,而且大概需要五年!”
“五年!”周子逸和方小琴等都駭異起來。
“我不去,吳鑫哥哥!”周子逸伏在吳鑫懷裡哭泣起來:“我寧願不知,我不想跟吳鑫哥哥分開!”
吳鑫輕輕拍了拍周子逸的肩膀,柔聲道:“怎麼能不治呢?”
“不治則最多再活兩個月!”那人倒是很老實。
周子逸哭起來:“我寧願只活兩個月,我不要跟吳鑫哥哥分開!”
吳鑫嘆了口氣,輕輕咐到周子逸耳旁道:“子逸,這怎麼行呢?你還沒做吳鑫哥哥的新娘,吳鑫哥哥不准你死。吳鑫哥哥要等子逸好了,就陪子逸好好地開開心心地活一輩子。你願意嗎?子逸!”
周子逸聽了,軀一震,擡起頭來,看着吳鑫,臉色生霞,臉頰含笑,柔柔怯怯道:“真的嗎?吳鑫哥哥。你不會是騙子逸吧!”
“我怎麼捨得騙我的乖子逸。來,子逸,讓吳鑫哥哥親親好不好?”吳鑫笑着在她臉上輕輕點了一點,卻把子逸羞得藏起臉來。
“子逸,要聽話,好好治好病了,回來做吳鑫哥哥的新娘,好不好?”
“嗯!”周子逸點了點頭。
……
夕陽中,吳鑫朝周子逸揮了揮手。
“你記着!如果她有半點差錯,你和你的所有的親友都要來贖罪!”
吳鑫尖利的聲音狠狠朝那人道。
“吳鑫哥哥,我們回去吧!”方小琴輕輕拉住吳鑫的手道。
“嗯!小琴!五年是不是太長了!”
“其實也很短啊。只不過對於子逸來說,確是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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