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辦法多了,冷卻液給他放了,跑不了二十公里就趴窩要不往裡面加點料,類似酒精這種沸點低的,保管它跑不過自行車在電路上做手腳也成,鉗子上墊塊抹布,剪蓄電池周圍的線,別剪斷,讓它虛接,一會兒通一會兒不通,比便秘還難受或者降低剎車液濃度,踩起來又澀又不管用哎呀,還有就難了,涉及車電路,就你那草包,我教你你也學不會呀。 孫羿道。
一干人聽得大氣不敢稍出,心頭有點發毛,這損招順口一說就是n種。餘罪卻是進一步問着:你看啊,有這麼個事,能不能做個什麼小手腳,讓車平時跑得跟沒事一樣,但公里數稍長一點,就趴窩,假設四十到七十公里別急,還有下文,但是對於懂行的,在很短時間內,能快速修復,馬上開着就跑。
肖夢琪眼睛一豎,知道餘罪的意思,這是在還原一種可能的作案模式。
可是,可能嗎
很快,對方回答:能
說說看,兄弟,真得請你大餐了。餘罪笑着道。
在電路上掛個鎮流器,遙控式的,接進車的中控系統,隨時改變電流導向,可以讓他停。孫羿道。
不行,太難了,裝起來太費事,簡單一點,一分鐘甚至幾十秒以內就能搞定的。餘罪道,心想時間肯定不夠。
看着像故意爲難對方,卻不料對方依然回答:能找根錐子,刺穿冷卻導管,一秒就搞定了。
原理呢餘罪問。
豬腦子啊,冷卻管一漏氣,發動機溫度降不下來,車前蓋裡滋滋冒煙,你告訴他發動機大修,他都相信而且這辦法啊,你跑二三十公里根本沒事,一快,溫度一高就出問題,發動機罷工。一冷下來,又能跑了修復也簡單,找塊薄鐵皮綁好不漏就行了。孫羿道。
肖夢琪聽得嘴脣哆嗦了一下子,這情形幾乎和受害人的描述完全吻合了:發動機冒煙,車前蓋燙手,然後車又完好無損地開走她愕然地看餘罪,餘罪得到了證實,那邊孫羿還在吼着:嗨你狗日不是坑誰去吧有好處叫上我啊
餘罪把電話扣了,微笑着坐着,看着肖夢琪在消化着那份震驚,半晌她弱弱道:要真是這麼簡單的手法,那我們真是該好好自責一下了。
不一定是,我只是提供這種可能只要這種可能存在,那這個作案的方式就可以還原出來,在還原的時候,很多地方就是他們無法遮掩的破綻這個和你找不找得到失車關係不大。餘罪道。此時衆人都是一副正襟傾聽的樣子,餘罪擺擺手,讓肖夢琪放錄像,他指着道:好,我們來策劃一起這樣的搶劫,看需要準備些什麼東西。首先,我們要確定目標,什麼樣的目標容易成爲易受害人羣其實這系列案子的受害人有一個很簡單的共同點。
什麼俞峰問。
有好車。餘罪道。
衆人鬨笑,餘罪解釋着:注意這個目標的選擇,他們只選擇開着豪車的目標,依照常理推斷,這樣的人物身家隨便也有個百十萬吧而且現在大多數人的習慣是錢包裡插一摞卡,那就是他們的目標,想辦法逼住人,刷卡,得到密碼,最終目的是爲了錢。有沒有異議
沒有。衆人道。
那好,現在開始作案第一點,我要找一個手腳麻利的,比如鼠標去實施第一步,他的任務是在這個車上做手腳,你們說,應該怎麼辦餘罪問。
不好做啊鼠標愣了下。
對呀,現在的有錢人,防範很嚴的。曹亞傑有類似體會。
別急根據他們的行爲模式想辦法。你們看,他們在隱藏的時候,用的是很直觀有效的辦法,戴個口罩,放個遮陽板;他們拿錢的方式,也是最簡單不過了,用假身份證申請個pos機,然後轉賬,前往境外,最後說不定又以一種什麼很不起眼的方式再回來這個事,他們絕對不會偷偷摸摸地幹,你們說呢餘罪道。
有道理。曹亞傑入迷了。
我明白了。鼠標笑了,一拍巴掌,用個誰也不懷疑的方式怎麼樣比如洗車的時候,扎它一傢伙。
呵呵,對了還有更好的選擇,比如給車裝內飾的。餘罪道。
就是啊,要在正常檢修的時候做手腳,不更利索曹亞傑道。
任何能正常接觸到這些土豪車輛的地方,都有可能,也許不是一種辦法,但他們肯定有一種能不聲不響做手腳的方式否則車輛趴窩說不過去,趴窩後再跑起來,更說不過去,爲什麼失車很難找,恰恰證明了他們要掩飾自己的手法。餘罪道。
一頓分析,大夥都頻頻點頭,餘罪興奮了,接着往下說:鼠標完成第一步,然後就該第二步了,可以放定位,可以追蹤,只要這輛車上高速跑長途,它就有可能趴窩,我只需要帶着幾個手下跟着就行這也是爲什麼搶劫案還會選擇二級路的原因,地點很隨機,這恰恰說明連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來,但他們知道肯定能停下來。
不對,怎麼能判斷出某輛車經常跑長途肖夢琪插了一句。
很簡單,看看里程錶,看看車輪磨損就行了還有更簡單直觀的辦法,比如最近這一例,我在五原對京牌的車做手腳,做的是外地車,十有八九他得回去吧大家看這些受害人,不分年齡不分性別,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身上有卡,卡里肯定有錢那從數萬到數十萬不等的金額,恰恰也說明了他們目標選擇的隨機性。餘罪道。
肖夢琪被說服了,緊張地看着他,喃喃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就簡單了,或追蹤或跟車,發現趴窩之後,開始實施作案,假設匪徒是老曹,看到趴窩車時,停下來關切地問一句,這時候那些土豪車盲肯定巴不得有人幫他,於是老曹砰一個電擊把人打暈再然後,老曹順便打開車前蓋晾着望風,我和俞峰把人摁在車上,搞醒他,搜出他的銀行卡問密碼說對了就記下,說錯了就捅一刀再逼問ok,那些有錢但怕死的傢伙,肯定最終都老老實實告訴我了。
一番話說得別人越聽越入迷,就像剛纔播放的作案過程還原一般,不過加進了很多主觀判斷的東西。餘罪繼續道:等一切搞定,車稍涼了我只要把做的手腳補上,ok,就可以駕着受害人的車堂而皇之走了,最後要做的僅僅是找個地方,把受害人扔掉而已車也一定要處理掉,那東西留着肯定是禍害。
他們的目標不在車上,那車是故意扔掉的。鼠標突然道。
對,車上糊了污漬,破了兩塊玻璃扔到那個魚龍混雜的紅燈區邊上,鑰匙還插在車上,等着別人偷走就行了啊或者不必這樣,南方的五六月份,直接開到江裡,就龍王也找不全零件呀。也許找到的那輛,也是他們故意給警察留下的線索之一,爲什麼就找到一輛呢說不定其他車連手腳也處理得看不出來了。餘罪道。
就這些李玫聽得瞠目結舌。
對了,還有負責轉款的。團伙裡肯定有一個通財務的人,這個人應該得到大多數人的信任,說不定就是頭目。餘罪結束了作案過程,笑着道,其實不必想那麼難,也不是沒有線索,只是這個高明的罪犯像魔術師一樣,把他的破綻都隱藏在誰也不會注意的地方了。
餘罪手離開了,硬幣還在。在衆目睽睽之下,硬幣其實就粘在手心上。餘罪再一拍示意沒有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這個慢動作的玄機硬幣滑進了袖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