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狠。”
良久,左側的那位終於頹然地道,認輸了,這算是見事很明的一位了,現在他有點後悔,倒期待根本沒有發生過。
上面的領導試圖捂着,可現在恐怕捂不住了,三位檢察看着翹着二郎腿洋洋得意的餘罪,個個垂頭喪氣,收拾着東西,準備離開。
“喲,就這麼招呼都不打一聲,準備就走?”餘罪開口了,翻着眼,反客爲主了。
“沒你的事了,我們可以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刑警隊的人,我們馬上撤走。”居中的那位道,有點低聲下氣了,不過事態到這種程度,他知道再攪下去,灰頭土臉的只會是自己。
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明顯不對等啊,總不能把身家和一個副科級的小刑警隊押在一起吧。
“你們的事完了,我的事還沒完啊。”餘罪不屑道。
“你還想怎麼樣?我警告你啊,這裡是檢察院,就沒有立案我們調查你都屬於正常情況。”居中的這位,火了。右側那位也看不慣餘罪的囂張態度了,拍着桌子叫訓丨着:“你不要太囂張了啊,真以爲我們沒法辦你?”
“哈……嘴臉出來了,你們這話怎麼聽着像凌駕於法律之上啊?你們說辦就辦我?真是給臉不要臉啊,要不試試看,看他媽誰收拾誰?”餘罪不屑地道
這倒把三個人嚇住了,面面相覷着,左側那位年長好歹說了句軟話道着:“行了,手心手背、脣亡齒寒,本來這事我們也不願意接,可上面的領導壓着,我們也是迫於無奈……餘隊長,我知道你是個偵破上的奇人,我們並沒有想把你怎麼着。”
“你,我可以相信。”餘罪指指這位年屆四旬的,慢慢地道,又指向居中的那位說着:“他,我不相信,說不定正思謀着,回頭怎麼想法子整我呢。另一位我更不敢相信,這麼年輕,還不知道社會險惡呢,別有人一指使,他又當槍衝我來了……別瞪我,我現在都看得出來,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了,羅織個什麼罪名,給我添點堵?”
說得居中那位咯噔了一下,此時才識得這人的不凡了,敢情一夜坐地起價都是表像,他不屑地笑了笑道着:“你們刑警隊,那個不是一身毛病,還用我羅織嗎?明擺着呢。”
“可我們畢竟站在打擊犯罪的一線,你們呢?現在全市每天上百起各類案件,偷搶拐騙姦殺什麼嫌疑人沒有,我們在想辦法抓他們,你們呢?坐在辦公室想想怎麼整誰?你們的所作所爲,等於是間接保護這些違法犯罪啊……明擺着一個大賭場,你們都想包庇着?”餘罪不屑地道。呸了口,連唾沫帶菸頭,吐得好遠。
這好像明顯針對幾位檢察了,居中的這位被刺激到了,指着餘罪氣憤地道着:“你……你別太囂張了,不要逼我真對你的莊子河刑警立案偵查啊,跨區、越權、開槍,你還是想想自己吧,就我們不調查,也夠你喝一壺了,真以爲沒王法管你們這幫子刑警了。”
“是啊,誰說沒有呢,法制社會,我就給你們講講法……一會兒我從這兒出去,會直接找個律師起訴你們,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而且對我刑訊逼供,採取相當惡劣的手段逼我移交在偵辦的案件……你們說,會不會有王法管你們啊?”餘罪笑着問。
“什麼?我們什麼時候刑訊逼供你了?”右那位年輕的,氣壞了。
“對我威脅、恐嚇,毆打……還有更惡劣的,用菸頭燙我的胳膊……你們說我這種表情,會不會有人相信?”餘罪可憐兮兮伸着胳膊痛訴,一轉眼又笑眯眯地問。
刑警的變臉術,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
“那是你自己燙的,做人不能這麼無恥吧?你好歹是警察啊。”右側那位,快被氣哭了。
“瞧你說的,你們三位限制我的自由,把我帶這黑屋子裡,然後我身上又有這種傷了……我就說是我自己燙的,有人信嗎?要不我再到地上打個滾……你們出去大聲宣揚一下,看有人信你們毆打了,還是信我自己打滾了?”餘罪謔笑道。
哎呀,把三位檢察刺激得,咬牙切齒,對面前這個無賴無計可施了。居中的那位剛要說話,餘罪伸手攔着道:“什麼也別說,你們的偵辦手續還沒來得及辦吧?所以你們一切都是違法的,同意我的意見嗎?你們既然敢做,就要爲此付出代價。這個代價是相當慘重的啊。”
噝,左側那位,這才識得對方的狠辣了,敢情每個小動作都留下了幾手,他回想着,整個事情如果僅僅是檢察和他一個人的事倒也好辦,現在這麼咄咄逼人,他想到了幾次餘罪掏口袋的小動作,猛地眼睛一凸,驚聲問着:“你……你身上有技偵設備?”
“哈哈哈哈……薑是老的辣啊。現在纔想起我的專業來,是不是晚了?”餘罪笑了笑,渾身得瑟。
那位年長的同志緊張了,急急地拉開窗簾看了眼,一看面如死灰,大門外不遠,正泊着一輛廂式車,行內人一看那車的做工,差不多就認個七七八八,何況車頂還帶着那種高頻天線。他放下窗簾退回來時,其餘兩人都緊張地看着他。
是的,這是一次擦邊的行爲,就像警察抓壞蛋一樣,真抓到壞蛋了,萬事皆休;不過要抓不住壞蛋,可這個壞蛋就得抓人的來當了。
“要麼承認你們對我進行刑訊逼供,要麼我把你們和我談條件的錄音,給省高檢、省紀委都送一份,我說過丟官,坐牢,我都不在乎,不知道幾位,是不是也像我一樣不在乎?”
餘罪叉着胳膊,揶揄地問着,那三人僵立着,像犯錯的小學生一樣,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餘罪像生怕對方不相信似地,拔開了手機,拔通了電話,讓對方回放,很快,節選的錄音,從手機裡放出來了,根本就是討價還價,要錢要官的那一堆話,明顯是黑幕交易,聽得三位檢察面如苦瓜,啞巴吃黃連,算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三輛警車呼嘯着駛進了勁鬆路二隊,支隊長李朝東急急地奔出來,迎接着這個解押隊伍。
對於支隊長簡直是油鍋邊上走了一遭,昨晚上層齊齊失聲,差不多都在等事態的發展,可不料事情有了戲劇性的變化,那位被槍傷的賭場的人員,居然是一名在逃嫌疑人,姓張名進,在甘陝省夥同他人持槍搶劫後逃逸,一直潛藏在五原,已經有數年之久,昨晚現場排查之前重案隊幾位只覺得持槍的人不簡單,可沒想到,餘罪一槍崩得,居然崩出個公安部H級逃犯來。
當時指模比對結果一出來呀,李朝東支隊長就樂歪了,直嚷這貨是個福將
手術後略作休養,便被解押回二隊了,支隊長看着幾位警員把人解押下警車,瘸了,估計是陰溝裡翻船讓這位悍匪很是不服氣,兇巴巴地看了支隊長一眼。
“傷不礙事吧,甘陝警方今天就派人來。”李朝東問着一夜未休的邵萬戈
“洞穿腿部了,沒傷到骨頭。”邵萬戈道。
“真夠邪的啊,沒槍的,把持槍的打傷了。”李朝東有點邪乎地道,這個他有所瞭解,餘罪在反扒隊呆過,據說偷東西不次於老練的扒手,誰可想用到這兒還建奇功了,他又問着:“那一位槍傷的什麼情況?”
“王老千的弟子,以前沒案底,不過昨天捅了嚴德標一刀。”邵萬戈道,他有點鬱悶,堂堂的二隊一年辛苦,居然沒有這幾個貨臨時興起抓賭立的功勞大。
“這就好……可算能交待了。”李朝東長舒了一口氣道着。
“可這事……好像沒那麼簡單吧?”邵萬戈道。
“那就不關咱們的事了,許處指示,實情上報,所有抓獲人員,依法處置。”李朝東道,邵萬戈應了聲,他急急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了,問着邵萬戈道着:“萬戈,小余被檢察帶走了,不會有其他事吧?”
潛臺詞很明確,別外面費力把案子往下辦,他在裡面胡說,先承認了,那回頭又得麻煩,畢竟檢察上那幫人對付人也是有一套,不過邵萬戈卻哧聲笑了
“你笑什麼?”李朝東不解了。
“我是擔心那幫檢察出事。”邵萬戈笑道,沒有再多說,扭頭走了。
也許在他的角度,更容易理解這種和悍匪惡罪打過交道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子,那是無法用對錯和善惡等簡單的詞彙形容的。
支隊長想了好大一會兒,還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這時候,電話響了,是總隊長,許平秋出現了……
六時三十分,王少峰接到刑偵支隊對昨晚案情的詳細彙報,儘管他知道一些情況,不過還是被真相嚇了一跳,那個賭場里居然還潛藏了一位在逃嫌疑人,查獲的賭資現金六百餘萬,通過P解析出來的賬目,有一億七千多萬,涉嫌的人員相當龐大,正在進一步細查之中。
他有點慶幸,沒有盲目地插一手,到這種人人喊打的程度,恐怕就親爹媽也不敢迴護了。
這個情況他旋即向市委做了一個詳細彙報,本來一出這種事,上層都是會相當震怒的,一定是斥責公安在辦案上不是拖延推諉,就是措施不力。可不料這次意外了,市委這位領導大力讚揚市公安局的雷厲風行,在淨化社會空氣中不可替代的作用……一大堆讚揚,引申出了一個領導的安排:務必快速、徹底、於淨地肅清這些和諧社會毒瘤,還市民一個安寧環境。
頭回被領導這麼表揚,聽得王少峰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洗漱間他隨意和夫人說了一句,夫人嫣然一笑,直笑他真是老糊塗了。
出了衛生間,夫人調試着手機,給他解釋着,秦副市長、顧副書記兩位老同志在五原根深葉茂,一直就和那位大員合不來,這一下倒好,比什麼政治手段都管用,夫人笑着說了,少峰,以後你要被當成李書記一派的人物了。
“這什麼跟什麼呀?昨晚咱們於什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少峰笑道,還真一下子沒理解。
“可有人替你做了。”夫人纖纖細手,遞上來了。
一看間,王少峰嚇得手哆嗦了一下,饒他還是個公安局長,都被曝出來的消息嚇了一跳。
《市政府大員出現在抓賭現場》、《副市長聚賭被抓》、《五原查獲史上最大賭場,據傳副市長是賭場後臺》……一大堆花邊消息在昭示着一個人人皆知的結果,這秦副市長,恐怕今天就得落馬了。
“怎麼了,少峰?”夫人關切地問。
“越來越不像話了,膽子太大。”王少峰凜然道,領導最怕這種下邊人不把你放眼裡的事,他也怕呀。
“也不一定就是你的人……但只要這種事一有苗頭,就不缺興風作浪的人,現在那兒的領導也超編啊,空出一個位置,就意味着有上位的可能。”夫人睿智的判斷道,現在剛天亮,這才幾個小時,官聲不錯的秦副市長,包養小蜜、貪污腐化的事已經滿天飛了。
“官不聊生吶,我現在指揮幾千警力,還沒有當警察的時候心裡坦,唉。”王少峰手機放過一邊,哎嘆道。
“那是因爲,你顧及的太多了,位子、形象、影響,在這一點上,你可沒有你那位老同學純粹。”夫人笑着道,轉身時,卻看到了王少峰臉色不悅,她嫣然一笑,輕輕偎上來,吻了吻笑道:“我都跟你這麼多年了,你還吃醋啊?
“他確實比我強,很多地方。”王少峰道,職務和能力,有時候並不對等,許平秋一直沒有離開過一線,這是他的失敗之處,但何嘗又不是他最成功之處呢。
“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多一點,他那人死板,很無趣啊,和我爸是一類人。”夫人笑道,這風韻猶存的撒嬌,依然像很多年一樣,總能拔散王局心上所有的陰霾。
“我都已經是一任公安局長,你爸到現在,還認爲我這個女婿不合格。”王少峰忿忿地道。夫人噗哧一笑,被老公的小性子逗樂了。
正說着,電話來了,還真不經唸叨,老丈人的電話,找女婿的,遞給王少峰接了下,他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默默放下電話,夫人關切地詢問,他勉力笑了笑輕聲道了句:
“沒事,邵兵山的忌日,你爸想去看看他……怨不得老爺子是全警之師啊,二十多年了,他還沒忘記。”
這事情儘管事隔二十多年,仍然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夫妻倆相顧默然……
這個時候,此事的始作俑者,還僵在區檢察院這間小小的房間裡,快上班了,越到這時候,三位檢察越顯得焦灼,反觀餘罪就不一樣了,他自己倒了杯水,輕呷着,饒有興趣地欣賞着三位檢察員的糗相。那三人,還真沒敢走,傻站了半個小時了,就是再找不出有力的談判條件了。
“嗨,我說你們想好了沒有?老站着不是回事啊。”餘罪斥道。
“你你……你不會還錄着音吧?”年長那位緊張地道。
噗聲餘罪笑了,笑着道:“現在還有必要錄嗎?哎對了……你們的東西。
餘罪掏了兩個證件,把玩在手裡看,然後兩位檢察緊張地一摸口袋,然後愕然地看着餘罪,那是自己的證件啊,餘罪看了看,往桌上一扔笑着道:“何子墨,省高檢的啊,陳偉平,市檢察院的啊……還有這位,辦案居然不帶證件,這一條都是不合法滴啊。”
年長的那位是何子墨,居中的這位是陳偉平,兩人愕然地拿回自己的證件,年紀大的有點奇怪了:“這……怎麼在你手上?”
“都說了,你們心裡有鬼,所以就顧頭不顧腚了,這麼說吧,我承認,我抓賭不是出於一個爲國爲民的高尚目的,我承認,我就是想抓抓這些賭徒,給隊裡創點收,隊裡太窮了,連補助都發不出來,動機確實不純……不過相比您幾位,純粹出於某些個人的授意而動用公權,是不是我更高尚那麼一點點?”餘罪比劃着。
也是,一個純粹私利,一個是不太純粹的公事,這其中差別讓三位檢察有點羞意了。
三個人一閃而逝的愧意讓餘罪在那瞬間愣了下,改變初衷,從被查那一刻開始,他就挖了個很大的坑,準備誰來埋誰,不過現在他又覺得,即便把這三位栽上一堆贓,埋上半世冤,又能如何?
也許,他也是出於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奈。餘罪很想狠下心,可現在卻猶豫了。
“那餘隊長,看樣子你是準備把我們拍到底了?”何子默問。
對於這個和聲悅色,不是咄咄逼人的餘罪稍有好感,他沒回答,問帶頭的陳偉平道:“你怎麼說?爲什麼針對我們?”
“顧書記當過檢察院長,我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沒錯,有些事是過於卑鄙和過分了,可也沒辦法,不做不行,栽你手裡,我們只能只認倒黴了。”陳偉平認命了,一認輸反倒覺得心裡很坦然了,其實沒有那麼可怕,而且他有種錯覺,似乎這個刑警並沒有那麼壞。
如果他根本不講出來,回頭狠狠給你一刀,那恐怕誰也受不了。
“呵呵,我和很多惡性罪犯打過交道,販毒的、開賭的、殺人的,什麼樣的嫌疑人都有,抓住他們會給我一種成就感,可抓你們,我可沒有成就感……好吧,既然兩個條件你們都不同意,那算了。真沒意思啊,就何檢察長你說的,手背手心、脣亡齒寒,非要對自己人下刀這麼狠嗎?就爲了保住賭場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餘罪懶懶地起身,有一種頹然,覺得好沒意思地感覺,就像不對等的決鬥,高手贏了庸手一局。
“哎……餘隊長……”何子默看餘罪真要走,緊張地問。
餘罪回頭時,陳偉平也被這大度驚得惶然無助了,趕緊地道着:“對不起啊,餘隊長,我們……”
“有個心安的處理方式你們考慮一下,回去按組織程序,如實反映情況,是受誰的指使來找刑警隊的麻煩,而且還採取了不當的措施……我想,這樣對你們影響不會很大,而且能以絕後患,防着我再反咬你們一口,對不對?你們看到了,誣諂和坑害一個人很容易,做這種事,我比你們在行。而且我敢保證,你們就出事啊,不管什麼書記,都不會承認和你們有關。”餘罪笑了笑,做了個鬼臉,揚長而去。
三人傻站着,看着人影已去,聽着腳步聲已杳,年輕的那位受不了了,他緊張地問着:“陳檢,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想放我們一馬。”陳偉平道。
“不,是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小陳啊,據實彙報吧。”何子默道了聲,訕然失落。
樓下,餘罪咚咚咚一擂門,開門的是俞峰,一把把餘罪拉上去,前面開車的曹亞傑從孔裡喊了聲:“餘隊長,歡迎歸來啊,你又成英雄啦。”
“老天真不長眼啊,抓賭都能抓個H級逃犯,哎喲喲喲,瞧你得瑟的。”俞峰牙疼地道。
“不要嫉妒,機會只屬於敢胡來的人。”餘罪攬着俞峰,看李玫還忙着,他張臂道着:“肥姐,來來,抱一個,我愛死你了,沒有你們,我還真鎮不住他們。”
李玫還沒說話,那女實習生笑了,餘罪淫淫的湊上來:“薇薇啊,要不給你個擁抱英雄的機會?”
“去屎……我正在追薇薇啊,薇薇啊,餘罪和鼠標這一對流氓,以後說話你別搭腔啊。”俞峰擋在餘罪面前,看樣子很嚴肅。
“這才分開幾天,你們就發展姦情了……肥姐,算了,咱也不抱了,你又胖了,嘎嘎。”餘罪道,看看李玫一堆坐着的樣子,放棄擁抱想法了。
“誰再說我胖,我就非誰不嫁啊,哼哼。”李玫得意地道,一句把餘罪嚇住了,她回頭審視了兩眼餘罪,有點奇怪地問:“你……就準備這樣放過他們?那我們一夜可就白忙乎了,檢察上也真夠嗆啊。黑到咱們精英頭上了。”
“哎,算了,真把他們拍死又有什麼意義,知難而退,總比狗急跳牆好點,我們身上也不於淨。”餘罪道,坐了下來。一夜疲憊襲來,他靠着椅子就想睡。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被他誣進監獄的賈原青,又想起了已經作古的平國棟,心裡亂糟糟的,反而理不清頭緒。
“喲,你們發現沒有,餘兒成長了,沒有原來賤了。”曹亞傑喊着。
“呵呵,我怎麼發現比原來更奸了。”李玫評價着。
“也算成長吧,賤人無敵到大奸似忠,更有欺騙性。”俞峰評價道。
幾人的評價都不怎麼好,不過這個熟悉的環境和氛圍卻很好,卻起碼可以放下緊繃的思維,於是在衆人的聲討中,餘罪嘴角含着笑意,安心的打着呼嚕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