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 於籽就真心是後悔了。
昨天她無視了李淮的勸說,吃掉了一整份超大份混合味雪糕。
報應,這絕對是報應, 她今天早上起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痛經……
不聽淮山言, 吃虧在眼前。
於籽一隻手捂着小腹躺着緩了會, 覺得還可以忍受, 就照常去上班了。
回到辦公室, 於籽照常給負責《流年不易語》部分的同事開會,開始討論下一期“我在這裡遇見你”系列小段子徵集的主題。
“我在這裡遇見你”是《流年不易語》這本雜誌的大賣點,年輕人們可以在官網上留言自己寫的段子, 文字編輯會從中挑選出一些來,經過於籽的再次挑選, 最後刊發在雜誌上。
而這些段子的大主題, 都是青春。
雖然這種樹洞在很多雜誌上都有, 但是因爲這本雜誌主題爲青春,所以更加受年輕人們青睞。
現在的我終於有足夠的勇氣了, 我在一個你也許不知道的地方和你表白呢。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許願看着選題表,想了想說了自己的看法出來:“上一期是‘擦肩而過’,我覺得這期做‘不後悔’挺好。”
雖然我最終還是和你擦肩而過,但是我不後悔。
很棒的選題。
於籽同意,繼續交代接下來每個人負責的細節。
小腹中一陣陣暗暗的寒意, 於籽抿了抿嘴, 喝了一口剛剛裝的熱水, 繼續和文字總監討論這次的着重點。
這次比以往都嚴重很多, 她很想躺下來, 但是礙於還要把會議開完,於籽手支着會議桌, 讓桌子給她一些支撐。
她不知道自己的嘴脣和臉色越來越發着淺白,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李淮看着於籽臉色不好,放在筆記本鍵盤上的手不禁頓了頓。
他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大家看於籽不太舒服,都很默契地迅速接受於籽的分工,會議才得以比往常早結束。
大家都出去了,會議室裡就剩下於籽和李淮。
會議室的四面都是透明玻璃,因爲剛纔在開會,所以現在都還拉着窗簾,門也被出去的同事順手帶上了,會議室裡如今只有頭上暖色燈光照在他們身上。
於籽手裡還拿着文件夾,實在難受得不行乾脆就斜着躺在了會議室裡的沙發上。
淺藍色的布藝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姑娘斜躺在上面,人因爲小腹難受而微微蜷縮着,沙發承受着重量而有些往裡面陷。
暖色燈光照不亮她如今的臉色,於籽輕閉眼,想要小息一下。
她知道李淮也在這裡,只是實在太難受,她只想好好緩一緩,還沒有多餘的精力顧及這個問題。
況且她和他已經確定關係了,戒指還因爲他們不想一下子就公開而用細銀鏈子串起戴在了脖子上,戒指安安靜靜依靠在主人的鎖骨之間。
李淮有些心疼,知道於籽現在正難受得厲害肯定沒有過多的精力來繼續說話,他便坐在了她旁邊,守着她休息。
如果他不能幫到太多,那他就會好好守着她,讓她知道有人可以依靠。
他知道的大多數都是些應急的技能,處理傷口之類,但是關於姑娘這方面的事情,他是真的沒經驗也不太知道該怎麼幫。
他拿出手機在網上找方法,網上大多數都是些食療法,現在在公司肯定做不了。
李淮輕輕握住了於籽的手,她手有些冰涼:“今天就請假吧?你今天其實也沒有什麼公司的工作了。”
他雖然不清楚這種疼痛具體的感覺是怎麼樣,但是看着她如今的樣子就知道很折磨人。
於籽緩了緩,過了兩秒才搖頭:“算了,我最近因爲自己的事情請假太多次,不太好。”
她知道林姐不會介意這個,同事們也不會介意,但是既然是在上班,就不要搞特殊。
李淮嘆了口氣,知道她性子就沒有再繼續勸說,只是站起了身:“你就在這好好躺一下,我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
於籽很輕地答應了一聲,也沒問去哪裡。
十月中旬的廣州,沒有秋風颯爽,只有悶熱。
大家都還是穿着T恤短褲出門,想在這個時候買暖水袋也是夠有難度的。
網上很多人說直接吃藥就好,很見效。可是李淮從心底覺得這種藥總是比食療法和物理療法傷害要大,在和媽媽通電話以後,確定紅糖水會很有用。
他開車繞了很久,纔在一家商場裡面買到了暖水袋,後來又去藥店買了紅糖粉,
回來以後,於籽已經沒在躺着,她坐在沙發上,人看起來很累,目光對着前方放空,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事。
看起來她應該是已經好點了。
李淮把暖水袋放在她懷裡讓她捂着好受點,隨後又去了趟茶水間。
回來的時候,他手裡拿着於籽的叮噹貓陶瓷杯。
陶瓷杯上方繞着淺淺白氣,看起來還有些熱。
於籽聲音有些軟:“不準叫我多喝溫水,我真的不想喝水,喝水有用那真是謝天謝地了。”
話的意思有些抗拒,但是聲音卻沒有不耐煩,只是拒絕。
她就聽過很多實例,比如許願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大帆就木木地讓她多喝水,氣得許願好幾天和他冷戰不說話,還在大晚上打電話給於籽吐槽現在男人們的腦子都是爲了省材料費用漿糊填充的麼!
李淮剛剛出去,她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沒有問,但是心底相信他不是那種把女朋友一個人留在這裡的人。
果然,他回來以後就帶着一個暖水袋。
已經是很貼心的了,男人沒有這種經歷,確實也會很不知所措。
就像大帆,大帆肯定是關心許願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辦而已。
李淮沒有理會她的拒絕,坐了下來,用小勺子輕輕攪拌着陶瓷杯裡的熱紅糖水,讓紅糖水涼得快一些,淡淡道:“不是水,是紅糖水,多少喝點吧。”
於籽自己痛經的時候都是等着它過了就好,雖然以前沒有這次嚴重,但是她是一直都沒有想過要去弄紅糖水來喝的,畢竟也挺麻煩。
她看了看陶瓷杯裡的紅糖水,心裡一暖:“你怎麼知道這方法的?”
男生可以想到這方法,真的就是用了心的。
於籽看着他,只是看到他很平靜地笑了,眸子中是說不出的溫暖。
他伸手去給她抹去額頭很細的汗:“網上看到的,我媽也說確實是有用的。”
“你媽媽?”於籽有些驚訝,“你特意打電話跟媽媽問這個,你媽媽肯定猜到咱倆關係了。”
猜到是沒有關係,反正雙方父母遲早都會知道。只是他們倆才確定關係沒多久,如果那麼快就要見家長,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李淮明白她的意思:“她應該會知道,但是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你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我們再慢慢見家長。”
李淮的媽媽從李淮以前說的話中都能知道是很溫和的人,對於兒子沒有選擇繼承家族傳統去學醫的事也沒有太多幹涉,如今對於兒子什麼時候帶女朋友回家也不會有太多限制。
於籽點了點頭。
李淮把陶瓷杯遞給了她:“可以喝了。”
她雙手微涼,捂着陶瓷杯能感受到暖暖的感覺。
她把陶瓷杯湊在脣邊,就這麼在李淮平靜的目光下安靜地慢慢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