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如果我變成失憶

我只是個賣糉子的, 前一段時間我還在想七十二行我怎麼挑來挑去最後居然賣起了糉子,現在我想通了,因爲我跟糉子有緣啊!

我現在真的倍兒同情糉子, 因爲我就被捆得像糉子一樣塞進副駕駛位裡。難道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 青天白日的就被人從背後敲了一棍子, 暈了吧唧地還沒倒地就被人給捆了個結實。早上週遲出去的時候還在嘮叨:“時間, 你又在變扭什麼?讓你接手廣告公司不就是想讓你揚長避短麼?”

我當時還在想, 周遲還真不瞭解我,連我長處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摸出手機就打電話,周遲湊過來問, “打給誰呢?”

“王小樓。問他那兒還要不要人,我要發揮我長處, 當地頭蛇去!”

周遲一聲招呼不打, 直接搶了電話按掉, “王小樓不吃這行飯了。”

我詫異地看着周遲,他不是說笑吧, 王小樓爲了做老大太子爺都懶得當,還有什麼能促使他改行的。

周遲頓了頓說:“永興現在歸他做主了。”

原來是做回太子爺了。

這不王小樓剛改行,沒人罩着立馬就出事了。

“捆緊點,特別交待下來的,這小子不是吃素的。”

知道爺不是吃素的還敢綁?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我要是老老實實被你綁着我就白混了這麼多年了!我一面翻白眼一面想着怎麼脫身, 眼見着前面紅燈來了, 車速好不容易慢了下來, 我跟條毛毛蟲一樣靠着車窗玻璃, 冷不丁低下頭咬着車門扳手, 用力一拉,我整個身子本來就靠在車門上, 這下好了,還不用我費力氣,整個人就一頭栽了出去。

墜地的過程中我還挺得意的,想捆老子,連門都沒有。這句話一閃而過,接着耳邊滑過一聲尖銳的剎車聲,我笑還沒來得及收,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哪個王八羔子!前面都紅燈了還開這麼快!

“清醒了?”

我盯着天花板發了小半天呆了,只覺得這天花板白花花的,我腦子裡也一片空白。那把聲音讓我把視線從天花板轉移到牀邊站着的人身上。

細長眼睛,還要眯着,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冷冷的氣質。

“你要是再繼續睡死,我不保證你還能睜眼開世界。。。。。。”

這個哥哥冷冰冰地不甚友好,但是我還是要說:“這個哥哥好像在哪裡見過啊!”

這人走近,忽然伸手過來拍拍我的臉,“你丫真腦震盪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後腦勺一陣陣鈍痛襲來。

“我腦震盪?”

冰山帥哥不耐煩地點點頭,眼神裡透着鄙視。

“我是誰?你又是誰?我爲什麼會腦震盪?莫非是被你給撞的?”

那人表情有點尷尬,“你是被車撞了,但那個人不是我。”

我在心裡想,不是你就不是你,你說話抖什麼呀?

那人表情隨即恢復了正常,真是翻臉跟翻書一樣迅速,“你啊,你是九萬,我嘛。。。。。。我是你表哥!”

九萬。。。。。。我爹媽怎麼給起了這麼個難聽的名字。

“表哥,那我是幹什麼的?我爲什麼會被車撞了?”

表哥皺眉沉思了一下才說:“你從前在鄉下是養豬的,後來養豬掙不了多少錢,你爹媽就求我給你在城裡找份工作,也就是掃大街。那天出去掃大街就被車給撞了,肇事者逃逸。”

我一顆小心肝跌得粉碎,“我是個掃大街的?”

表哥篤定地點點頭,“你自己看你胳臂上的肌肉疙瘩,那都是掄掃帚掄出來的。”

我低頭一看,用手指頭戳一戳自個胳臂,果然硬梆梆的,在鄉下養豬,在城裡掃街,我是社會底層人士啊。我爹媽在鄉下,估計也不大識字,打麻將的時候認得九萬倆字,就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應該是這樣的吧。

“表哥,你叫什麼?”

表哥愣了一下才說:“我叫許輝。”

許輝,這名字有點耳熟啊!照這麼推斷,我媽應該姓許了。

“表哥,我什麼時候去上班?”我邊說邊掙扎着起來。

許輝表哥丟過來一個蔑視的眼神,“你缺了那麼多天班,早被開除了。”

“我病了多久?”

“也不是很久,就是不醒人事了一個月,出院之後又在我這躺了兩天。”

我立即熱淚盈眶,“表哥,真難爲你了,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吧!”

許輝轉過身去,一言不發。(老子沒有趁機宰了你而是把你丟醫院裡不聞不問已經算好了!)

我掙扎着起身過去握住表哥的手:“表哥,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插入冷笑話一個~)

其實說完表哥是個好人沒多久我就後悔了,表哥似乎一直賦閒在家,人一閒着就容易多想,一多想呢就容易不開心,二表哥許輝就這典型的代表。人一閒着就喜歡找事做,他找出來的事一般都不自己做,專門使喚我。

那天二表哥許輝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沓舊雜誌來,二表哥家隔壁就是大學城,他硬讓我帶兩張報紙過去擺個攤子把舊雜誌賣了,就當是抵消在他們家的伙食費,還規定每回只能擺五本。

“爲什麼只能擺五本啊?”我傻了吧唧地問。

二表哥許輝振振有詞,“因爲五本不多不少剛剛好,擺多了選擇的餘地多了,賣得也就多了。”

我恍然大悟,二表哥不愧是有文化的人,懂的真多。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發現僞二表哥許輝有多麼地不安好心,每回都擺五本,不是愛擺五是什麼?

賣到最後,雜誌只剩下兩本了,我問二表哥,“只剩下兩本湊不成五本了,還要不要接着擺地攤?”

“要!”二表哥答得飛快。

“爲什麼?”

“因爲你2唄!”許輝在心裡說。

有天門鈴叮咚響,許輝表哥如釋重負地說,“總算來了!”

我跟在表哥後面,我還有雷多巴多的問題要問表哥啊!而且表哥認識的人說不定我也認識。

表哥在跟門口站着的那個人說什麼,我靠着門框露出半個腦袋,那人一見我眼神就直勾勾的,像是恨不得在我身上燒出個洞來。

我趕緊把許輝表哥叫過來,“表哥,我是不是欠他錢沒還啊?”

“你自己去問他。”說完許輝表哥就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衝着那人說,“趕緊把人領走,我看了他就心煩。”

門口那個人古銅膚色,下巴上留了一小圈頹廢的鬍子,長得到是棱角分明的。

“你是誰?”

“十九,我是許野啊,你不認識我了?”

我腦子現在就是一鍋不斷冒着泡泡地粥,親爹媽站着跟前我估計都認不出來,看着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是有種熟悉的感覺,但認識還談不上。

表哥這人說話有時候挺傷人的,但他照顧我那麼久,一睜眼頭一個看見的就是他,我還覺得他挺親近的。

“表哥,他是誰?他怎麼叫我十九?”

表哥照例不耐煩地說:“十九那是你小名兒!”頓了一頓才接着說:“他是你表哥,你大表哥。”

許輝和許野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倆人一聽就是兩兄弟啊!

我嘿嘿一笑說:“看着挺不像的,沒想到是兩兄弟啊!”

結果大表哥跟二表哥集體出聲,“誰跟他是兄弟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大表哥是大舅生的,二表哥是二舅生的。”

二表哥許輝挫敗地低着頭,“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上了大表哥的車,我問他:“我們去哪兒?”

大表哥乾淨利落地撂下倆字:“回家!”

我瞭然地點點頭:“回鄉下啊!不知道我見了爹媽還認不認識。”

大表哥忽然憤憤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許輝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二表哥沒跟我說什麼,就告訴我叫什麼,是幹什麼的。”

“你叫什麼?是幹什麼的?”

“我叫九萬,我從前是在鄉下餵豬的,後來進了城,就在城裡掃大街。”

大表哥聽完了之後就開始磨牙,“他這麼跟你說的!那你聽好了,你不叫九萬,你叫十九!”

我點頭表示明白,“小名兒嘛!叫哪個都一樣!”

許野大表哥也像二表哥那樣挫敗地低下腦袋,“好吧,隨你!”

過了一會兒大表哥又轉頭對我說:“咱們不回鄉下,你先到我那兒把病養好了,養好了我再給你找個工作。爹媽也暫時先別見,見了你認不出他們也挺尷尬的。另外,十九,你還記得撞你那個人的樣子嗎?”

我扭頭在車窗玻璃上哈了口氣,想告訴許野表哥我現在腦子就跟這玻璃上的水霧似的迷茫一片。剛一轉身一低頭,腦子裡就開始混亂起來,我抱着腦袋躬下身子,嚇得許野表哥立即剎車。

“怎麼了?十九?沒事吧,咱們先不回去了,先去醫院。”

“我想起來了。”我忍着痛望向許野,明顯的感覺他臉色一變,眼神仍舊是那種想燒洞的眼神。

“我是從這個位子跌下車去的,貌似還是我自己故意要這麼做的。”

“還有呢?”許野表哥問。

“想不起來了,腦袋不舒服。”

“那就別想了。”

“大表哥。”

“嗯?”

“我不想去醫院。”去醫院得花錢哪,我不能給二表哥添完麻煩又來給大表哥添麻煩。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醫生說你沒什麼大毛病了,慢慢調整過來就好了。”

“大表哥,我腦袋能好嗎?雖說忘了就好的壞的都忘了,但這白紙一樣的感覺真不好受。”

“會好起來的。”大表哥唯一一次沒有側過頭來跟我說話。

“還有,大表哥,我是不是欠你錢了?還欠了不少。”

“沒有的事!”

“那你幹嘛用那種欠你五百萬的眼神看着我?”

大表哥眼神閃爍,顧左右而言他,“反倒是我,曾經欠了你兩百萬。你問我願不願意賣身給你,我那時候沒答應。”

我嘿嘿乾笑兩聲,大表哥一定是在開玩笑,我一個餵豬掃大街的,哪裡來的兩百萬。

我一踏進大表哥家的房子就聞見一股淡淡油漆味兒,話說這房子又大有寬敞,大表哥混得真好,車子票子都齊全了。

“大表哥,這房子是新裝修的吧?”我隨口一問。

“嗯!是新房子。”(許野哪兒還敢把人往事發地點帶啊= =)

“大表嫂呢?”我再隨口一問,大表哥眼瞅着也老大不小了,不可能還沒成親哪!

大表哥許野端着杯茶殺氣騰騰地就來了,有點兒恨恨地望着我,自言自語:“不是撞一下就把你給撞直了吧。。。。。。”又說:“我沒結婚,光棍一條。”

我忽然就憋不住笑了,“難怪咱們是兄弟,你是一條我是九萬啊!”

許野大表哥卻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幽幽地說:“你還當我是兄弟嗎?十九。”

怎麼說得我好像沒拿他當兄弟一樣,“怎麼這麼問,我們本來就是表兄弟啊。”

“夜了,你去睡吧!記得從裡面把門鎖好。”

“爲什麼要從裡面把門鎖好?”我雲裡霧裡的。

許野有點尷尬地偏過頭去,“這小區有點不安全,最近老是入室搶劫什麼的。”

我趕緊老實鎖好門,本來腦震盪就已經很慘了,要是再死在跟歹徒搏鬥上,那就太不值了。

第二天睡到晌午才起,大表哥說要出去吃頓好的,慶祝慶祝。劫後餘生啊,確實值得慶祝慶祝,我也就不存心想着替大表哥省錢了。

結果我們兩個剛一下車就被震住了,馬路對面一小老太太忽然之間又哭又鬧的想要過來,也不管車來車往還沒到紅燈,周圍的羣衆同志都拉着她,不讓她過馬路,我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挺心酸的。許野大表哥的臉色有點白,拽着我又上車了,說是想起另外一個更好吃的地方。

我想我確實是腦震盪了,怎麼逮着一老太太也覺得眼熟。我爹媽都在鄉下住着呢!

“十九,明天我們去鄉下住,鄉下空氣清新,對你身體好。”許野大表哥試探着問我。

我總覺得是那老太太把他給驚着了,不過到哪裡養病不都一樣,到鄉下看見豬了說不定還能勾起那麼點回憶呢。

晚上大表哥忽然憂鬱起來,他一憂鬱眼神就不那麼毒辣了。“十九,我以前做過一件對不住你的事兒。從來沒好好跟你說聲對不起,也沒補償過你。”

許野大表哥憂鬱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歪着腦袋想了一下才說:“我連過去都忘了,哪還記得你過去對不住我的事啊!我醒來之後,還是大表哥對我好。”

一句話差點沒把大表哥給說哭了,他勾着我的肩膀,靠着我好一會兒沒說話。

當天晚上大表哥就回去收拾好了東西,只等着第二天動身,結果第二天沒能走得了,因爲二表哥跟另外一個奇怪的人來了。

大表哥攔在門口不讓二表哥跟那人進來,而且對二表哥兇巴巴的,“你們來幹嘛?”

二表哥冷着臉不說話,另外一個人黑着一張臉看着上去比大表哥兇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看他鬍渣子都長到耳鬢處了,耳鬢處還有星星點點的白色,雖然穿着打扮還是跟大表哥二表哥看不出代溝來,但我已經可以斷定這人是誰了。

我大大方方走出去,“大表哥,二表哥,你們都站在門口乾嘛?這是大舅吧?怎麼不讓大舅進來坐坐,我去泡茶。”說完我打着哈欠就走了。

“他說誰是大舅?”這是二表哥的聲音。

我出來的時候大舅臉上已經黑得能滴出墨汁來了,肯定是大表哥犯了什麼大錯,惹大舅不高興了。

大舅一把推開大表哥,後面居然還跟着兩人,一串魚乾似的串了進來。

大舅後面跟着一白一黑的倆人,黑的那個濃眉大眼的,看見我張嘴就說,“周遲,你們家十九本來就已經缺根弦了,現在更缺了。。。。。。”

我聽不明白,指着那濃眉大眼的問許野大表哥,“他是誰?”

許野淡淡瞟了一眼然後開口:“你三表哥。”

我又指了指站在三表哥旁邊的那人,“那他呢?”

三表哥呵呵一笑,“還用問嗎?你三表嫂唄!”

我仔細盯着三表嫂來回打量,“嘿!三表嫂長得還挺MAN的!”

三表嫂眼看着就要爆發,結果大舅爆發得更快,一個箭步衝到我跟前,“大你個頭舅!我要是大舅,你就是大舅母!”

我被嚇了一跳,隔近點也就看得更清楚,“我想起來了!”

大舅抓我抓得更緊,佈滿血絲的眼裡閃着激動的淚花,“你一見到我就都想起來了?”

“不是,我是想起來前兩天在電視上好像看見過你,大舅,你真有錢!原來你就是那XX公司的董事長啊!”

大舅聽了差點沒口吐白沫,那表情看着當真是心如死灰了。我心想我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他怎麼就那麼大反應呢?

望着這一堆不正常的人,我本能地靠近二表哥,只有他還算正常。

剛挪動了一步就被大舅給揪住了,我無辜地看着他,“大舅。。。。。。我以前得罪你了?”

大舅伸手捂住額頭,表情痛苦至極,“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大舅!”

“那你是誰?”

“我是你愛人!”大舅波瀾不驚地丟出這麼一句話。

大表哥不服氣地冷哼了一聲。

我腦子又開始有點暈,“我們兩個都是男的,怎麼可能。。。。。。”話還沒完全溜出嘴邊,自稱是我愛人的老男人臉就湊了過來,鬍渣子扎得我臉疼。

我舔了舔嘴脣,感覺還挺舒服的。

老男人特別不屑地說:“男的怎麼了,男的我不還親你了。”

我有點小囧,倒不是因爲被一男的吧唧親了一口,而是被這麼多人看着吧唧。而且老男人,味兒聞着挺熟悉的。

“還沒想起來?”老男人厚顏無恥地問。

我搖了搖頭,拉了他往房間裡走,關門之前對外頭說:“你們不許進來!”

“十九。。。。。。”

這眼神怎麼這麼深情款款的,還深情款款得這麼眼熟。

我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地對他說,“剛纔有點兒想起來了,現在這兒沒人了,要不咱再試試?”

周遲聽了半天沒做聲,最後步步逼近把我圈在懷裡,“我靠,你騙誰呢你,真失憶了還是假失憶了?”

我差點被他勒死,“看見你之前是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一看見你腦子裡就跟放無聲電影一樣把以前的事都過了一遍。”

周遲有些自責地埋低腦袋,“這事兒都怨我,不該把陳景程逼急了。”還沒自責完音調拔高就開始訓斥我,“我說你傻你還別不承認,又不是拍動作片你跳什麼車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懂不懂啊!”

“不行了,只要有人一跟我大聲說話我就腦仁疼。我跟你說,周遲,公事公辦,沒你跟陳景程的事,我跟他之間的我自己解決。另外,許輝雖然趁着我失憶沒少使喚我,其實他也挺倒黴的,誰讓我一跳下來就滾他車輪子底下去了呢,他沒把我丟在路邊上不管已經很好了,說起來,我這條命都是他撿回來的。”

周遲伸手摸我腦袋,邊摸邊笑着說:“你這麼好心?不是真給撞傻了吧!你那聲三表嫂,喊得朱軍是樂了,秦致遠是差點吐血了。。。。。。”

我一個大白眼過去,周遲這是典型的五十步笑百步,不過我得留神別讓秦致遠知道我耍他,不然有我好看的。

我打算繼續裝失憶,大搖大擺地從許野這兒走出去,就像我那天晚上說的,我連過去都忘了,哪還記得他過去對不住我,這樣大家都有一個臺階下。

王小樓那妖孽,是很久沒見了哎!

另附上十九寫給周遲的檢討書。

周遲同志:

我不該叫你大舅,你老態畢現讓我誤以爲是表哥他爹,我舅了,也是因爲這些天上天下地地找我累的。有你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前,我不得不承認,男人太容易顯老了。三十歲往後還得好好保養。所以我說周遲同志,你花錢大手大腳,把錢花沒了之後你就不是一大爺了,把身體搞垮之後你就是一糟老頭子了。你必須要認清楚,你奔四的時候我才奔三,你成了一糟老頭子我還是男人一枝花的年紀。所以你還是想想怎麼永葆青春吧!

這是周遲的回覆:

十九,首先我得說你這態度就不端正,一看就知道沒寫過幾封檢討。稱呼就不對,同什麼志啊,你都是我們家的了,好好想想該怎麼叫,重新寫一封來。

這是十九的回覆:你敢說你不是同志!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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