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無衣對着飛在天上的白蝙蝠吼道。他要去賣魚,這傢伙看到後就跟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長的帥氣或者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這傢伙竟然想在他的頭上做窩,這種事,叔叔可以忍,爺爺可不能忍。
白蝙蝠在天上一個俯衝,往無衣頭上飛來,無衣眼明手快,伸手一抓,一把抓住白蝙蝠的雙腳,把它倒吊起來,飛速在空中甩了幾圈,然後把白蝙蝠抓到他的面前,瞪着眼惡狠狠的說:“你這傢伙,要是再弄我的頭髮,我就把你烤了吃。”
俗話說的好,“頭可斷頭髮不可亂”,這傢伙不是找死嗎?
白蝙蝠圓睜着黑溜溜的小眼睛一臉無辜的看着無衣,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無衣可不吃它這套,一把把它給扔了出去。白蝙蝠還是不死心,又向無衣頭上飛來,無衣拿着漁叉作勢欲叉,白蝙蝠好像知道無衣不會對它怎麼樣似的,照樣飛了過來。無衣被它弄得煩了,也不管它,它想怎樣就讓它怎樣了。白蝙蝠看到無衣不再幹擾,就飛到無衣頭上,趴在他的發間,高興的“吱吱、吱吱”叫着,無衣聽的直翻白眼。
他因爲常年在河湖面上打漁,整個人被陽光曬得黝黑,如今一隻純白的蝙蝠趴在他的頭頂上,看起來很是搞笑。
這兩天無衣一直忙着挖石炭也沒去賣魚,都沒去看放在網箱裡面的魚怎麼樣了。今天天氣晴好,他就想去把魚賣了,要不然打回來的魚放在網箱裡久了,魚就會瘦掉。
他阿爺今天已經開始準備蓋房子的東西,一大早就有人過來打石頭,“叮叮噹噹”的吵得人都睡不安寧,還有一輛輛牛車拉着磚頭過來,一時山間熱鬧無比。小漁兒最是興奮,在那邊看得高興直跳,還殷勤的給過來的人遞水喝。
來到放着網箱的水塘裡,無衣拿起撈網把魚撈到船上,看到一條條活蹦亂跳的大魚,白蝙蝠也從無衣頭上飛了下來,在水塘邊上走來走去,不過那一擺一擺的模樣頗是古怪,它一邊走着還一邊“吱吱”的叫,也不知在興奮什麼?
無衣把魚撈到船上的水箱裡放好,這時,白蝙蝠也飛了過來,吊在船艙頂上走來走去,“吱吱”的叫着。無衣看着它,用手撥了撥它,弄得它搖來晃去,白蝙蝠很不樂意的“吱吱”叫着,無衣看到它一副傻頭傻腦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忽然,他覺得應該給白蝙蝠取個名字。
“叫什麼好呢?小白...,太俗了,阿白,不好,老白,也不行,”無衣看着白蝙蝠的樣子,喃喃自語。
驀然,他想起了後世臺島中的一個政客,眼前不由一亮,“小扁,阿扁,嗯,就叫阿扁,他有一個扁你也有一個扁,兩個都是一副欠扁的樣,以後你就叫阿扁了。”
無衣指着白蝙蝠說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得懂還是怎麼了,白蝙蝠聽了“吱吱”直叫。無衣看了,哈哈一笑,升起白帆,掌着船,順水直往渡口小集而去。
來到渡口,無衣把魚用水桶挑到魚檔,然後從小集的水井中取來水倒進魚檔中石頭鑿出來的水池裡,再把水桶中的魚放了進去,弄好後,這才敲起掛在魚檔草棚上的一個魚形鐵牌,大叫道:“賣魚了,賣魚了...”
旁邊聽到聲音的人紛紛圍了過來,無衣的魚檔是整個小集上賣魚的人生意最好的。主要是他不僅嘴甜,人也實誠,從不會短斤少兩,還會多給人一些魚肉,而且他這裡魚類很多,大魚小魚魚蝦蟹通通都有,他還會教人怎麼做魚,所以大家都喜歡到他這裡買魚。
“快來買,快來買,有黃河鯉魚、黃河鮎魚、黃河銅魚,手快有手慢無...”
大家你一條我一條,沒一會無衣的魚就賣了七七八八。無衣又送走了一個常來買魚的老人,這時,一個婦人帶着一個小孩子走了過來,那婦人走到無衣魚檔旁邊,對着他問道:“無衣,有沒有螃蟹。”
無衣看了婦人一眼,瞄了一下她身邊的小孩,那小孩看到無衣看他時,神情好像有點慌張。
“馮二孃,你還用買什麼螃蟹,你家小跳蚤就會抓,前幾天我還看到他在河邊挖螃蟹呢?”
小跳蚤一聽要糟,連忙叫道:“黑麪兒你不要亂說,我什麼時候去抓螃蟹了。”
他是去河邊抓過螃蟹,而且就藏在他家裡,本想着跟他娘說要買毛蟹,然後自己假裝去買螃蟹的樣子把自己抓的螃蟹拿出來,誰知道他孃親會自己過來買,他孃親可不喜歡他去河邊玩耍,聽到無衣這麼說,非打爛他的屁股不可。
“好呀,我以爲你怎麼突然要吃螃蟹,原來是自己去抓了,那河邊多危險,前幾天還淹死過人,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今天老孃非得收拾一下你這小兔崽子不可。”說着,伸手就往小跳蚤的屁股上打去。
這婦人叫馮二孃,孃家是山中獵戶,力氣頗大,很是彪悍,小跳蚤可是吃過不少虧,一看情形不妙,趕緊開溜,末了還不忘向無衣嗆聲說:“黑麪兒,你給我記住。”
無衣聽了,不由笑了起來。
“給我站住,”馮二孃在後面叫道,小跳蚤哪裡肯聽,一溜煙就跑得不見人影。
看到小跳蚤跑掉,馮二孃也是無可奈何,轉過身來,對着無衣說:“無衣,以後看到我家孩兒在河邊捉螃蟹,一定要幫我喊回來,那河邊太過兇險,又豈是他小孩子去得的。”
“我會的,二孃。”
馮二孃央無衣幫忙後就走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魚差不多賣完了,無衣坐在一塊石頭上想,等會兒去哪逛逛。
突然,從遠處走來一夥人,先前一人是個彪形壯漢,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厚背大砍刀,大搖大擺的向他走來,無衣看到走在他後面的是昨天在炭山看到的疤臉大漢,不用猜也知道是來尋仇報復的,連忙抓起旁邊的漁叉站了起來。
那壯漢來到魚檔前面也不說什麼,一刀就向魚檔中的桌案砍下去,無衣一看,連忙拿起漁叉往上一架,沒想到那刀鋒利無比,竟一下砍斷漁叉,順勢往桌案上落去,一下子無衣賣魚的桌案被大砍刀劈爲兩半,上面的魚兒、砧板掉落在地,一片狼藉。
無衣看了大怒,手中只剩兩叉的漁叉直向壯漢抓着大砍刀的手腕擲去,這一擲,宛如流星劃破天空,瞬間來到壯漢手腕,刺破錶皮,從骨頭中橫穿而過,一時血花飛濺,肉屑橫飛。
壯漢慘叫出聲,手中大砍刀掉落在地,連連倒退幾步,他倒也硬氣,一把將漁叉拔出,頓時手腕鮮血直冒,他連忙用手捂着手腕,又轉頭對着同來的人大喝道:“還不快上。”
疤臉大漢他們這才如夢初醒,衝了過去。
無衣從魚檔裡面跳了出來,迎頭而上,身如猛虎穿林一般在刀光人影中穿梭,拳如狂龍出海直向衆人衝去,拳拳到肉,響聲如雷,拳到之處不是吐血就是骨折,霸道無比。
剎那之間,地上就倒了一堆人,後面的一些人見勢不妙,連忙遠遠的逃離開去。
彪形壯漢看到同來的人一個個不敵倒地,心下發狠,左手抄起一把掉落的砍刀,朝無衣衝了過來。
無衣一看,腳下一頓,人沖天而起,一腳直向壯漢踢去。這一腳迅雷不及掩耳,如龍出水,瞬間來到壯漢胸前。
“喔...”
壯漢被無衣一腳踢中胸口,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仰頭噴出一口鮮血來,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飛出去,在地上犁滑出一條溝痕。飛出三四丈,壯漢的身體終於停了下來,可身體之中五臟六腑卻好如翻江倒海一般,“噗”的一聲,口中忍不住再噴出一口血來。
無衣看了看倒在地上呻吟的衆人,笑了笑,拿起壯漢掉落在地上的大砍刀,來到壯漢身邊,把砍刀在地上一插。壯漢驚得大叫一聲,以爲無衣要結果他,不由閉上了眼睛等死。半響,卻沒聽到半點聲息,睜開眼來,卻看到無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脩然,臉紅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
看着壯漢紅透的臉,無衣忽然覺得這人還真挺可愛的,不由笑了起來,彪形大漢一看,大叫出聲:“士可殺不可辱,要殺就殺,爺爺要是皺一個眉頭,就不是好漢。”
無衣一聽,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一腳向彪形壯漢胸前踏去,“噗”的一聲,壯漢被無衣的腳踏得又是一口血箭噴出。
“咳、咳、咳、咳。”
彪形壯漢被自己的血嗆得咳嗽起來,無衣低頭冷冷的問道:“誰是爺爺?”
“你...你是...爺爺,你是爺爺。”彪形壯漢一說,眼中不由落下了眼淚,曾幾何時,人都是叫他爺爺,什麼時候他叫別人爺爺了。
無衣看得倒是有點不忍,不過瞬間這點念頭就沒了,他低頭看着壯漢說:“我也不問你爲什麼來砸我的魚檔,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總是天經地義,砸了我的魚檔總要賠錢,你覺得怎麼樣,這位爺爺。”
“賠,賠,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彪形壯漢對着旁邊大喝道:“疤臉...”
聽到聲音,疤臉大漢掙扎着爬了起來,走到彪形壯漢這邊,恭敬的問道:“爺爺有什麼吩咐。”
“給這位爺爺賠銀子,”
疤臉一聽,臉皮微微抽搐,看了無衣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在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同伴身上掏銀子,一會兒就把銀子拿了過來,無衣拿在手裡掂了掂,感覺不錯,就要走,忽然想起他剛纔好像沒看到疤臉大漢掏自己和彪形壯漢口袋裡的銀子。
不由回頭問道:“你的銀子呢?”
疤臉大漢被問得一愣,忽然臉色脩忽變幻起來,半響,才掙扎着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來,遞了過去。
無衣拿到手中,又對他指着彪形壯漢說:“還有他的。”
彪形壯漢一聽,頓時怒目圓睜,直視着無衣,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是對他活生生的侮辱。
“唔...”
無衣一看彪形壯漢的樣子,雙眸微斂,眼中精光閃爍,握在手中的大砍刀緊了幾分。
看了無衣半響,彪形壯漢不由閉上了眼睛,嘆道:“罷了。”掙扎着用左手抓起懷中的錢袋向無衣扔了過去。
無衣接過來,看也不看,就將銀子揣入懷中,然後把手中的大砍刀扔了出去,對着疤臉和彪形壯漢說:“都給我滾吧,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要不然下次可沒有這麼便宜。”說完,就往一片狼藉的魚檔走去。
疤臉看到無衣走了,連忙叫起躺在地上呻吟的同夥,扶起彪形壯漢,一堆人狼狽的往來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