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幾人打量了一下酒肆,發現搭蓋酒肆的木料有的已經老朽,似乎有些年頭了。
奴奴更是好奇的問道:“十一郎,你買這酒肆做什麼?”
“賣魚粥。一大幫人總不能老呆在那邊,開個店,做個營生,讓大家有事做,也有個收入。”
“哦...”
奴奴聽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老漢帶着他兒子醫傷歸來,剛好無衣手下取錢回來,兩人就交接了一下。老漢把地契之類的物品交給無衣後,就拿了銀子帶着兒子,僱了輛馬車,回鄉了。
經過這一事後,老人家身心俱疲,無心再打理酒肆,又恐那些人來報復,乾脆早早的把店交給無衣,自己只只帶了一些銀兩和換洗衣物走了。
在店中歇了一會,跟着那些大漢去的手下回來,無衣這才知道那幾人原來是縣中清平賭坊的人。
清平賭坊坊主仗着吳縣縣尉撐腰,在坊中設局詐賭,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多少孃家少女被推落火坑。
無衣聽了,怒氣橫生,殺意縱橫,連一向溫柔的姝兒也是柳眉直豎氣。
不過他們初來乍到,人地生疏,不好生事,這些只好先忍了下來。無衣讓手下繼續去探聽消息,自己則帶着姝兒幾人就近找了家酒樓,填下肚子,就歸去了。本來一行人還想到處走走,可出了這事後,都卻沒了興致,只好提前回去。
回到莊院,買的牛羊、鴕鳥、斑馬已經送來,賣牛羊的人已經拿錢走人,只是那賣鴕鳥和斑馬的阿拉伯人卻依舊呆在家中未走,說要等無衣回來。
無衣感覺奇怪,也不知道那阿拉伯人找他有什麼事,就讓姝兒她們先回房,自己則去大堂會見那阿拉伯人。
來到大堂之中,只見那阿拉伯人坐在椅上愜意的喝着茶,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後面站着一名身着白衣、纏頭蒙面的阿拉伯人,那人眼神犀利,手中緊緊的握住別在腰間的彎刀,好像要應付隨身發生的情況,看來應該是保護這阿拉伯人的護衛。
“願真主賜福於你,阿拉。”
看到無衣進來,阿拉伯人連忙站起來迎接,口中念着真主的真名,說着祝福的話語。
難得在異國他鄉遇到一個尊重他的人,他就想好好的結交一下。況且無衣還是個慷慨的主顧,結交一下,以後說不定還可以做生意。
“你好,來自遠方的朋友,請坐。不知閣下找我有什麼事,若是能夠幫忙的,在下一定盡力。”
“感謝中國的朋友,不過哈尼姆不是找你幫忙的,而是要送一樣珍貴的禮物給尊貴的朋友。”
說完,他就讓後面的護衛取下被在腰間的彎刀,奉到無衣面前。
無衣接過彎刀,只見刀鞘用白銀打造,上面還鑲嵌着各色寶石,上面還縷刻着異國風情的紋路,看起來既古典美麗而又高貴奢華,隱隱間似乎還有一股香味飄來,也不知是什麼做的。
輕輕抽出彎刀,一聲輕音,有若鳳鳴,再看刀身,潔白無暇,如鏡透明。眼睛看着刀身,自己的臉龐就像在照鏡子一般,在刀身上一一映照出來,刀鋒銳利,鋒芒畢現。
無衣輕輕的拔下一根頭髮,往刀刃落去,頭髮過刃,一分爲二,毫不拘泥。
看得他眼光大亮,大讚道:“好刀,好刀。”
“不知貴人可喜歡。”
“太喜歡了。哈尼姆,你這遠方的朋友在下交定了。來人,準備酒席,我要與這位遠方的客人好好痛飲一翻。”
片刻後,就擺上一座酒席。
無衣和那來自阿拉伯人對坐而飲,而那護衛猶如方纔那般,站在那裡,不吭不聲,若不是剛纔看到他解下彎刀,他還以爲這傢伙是座雕像。
酒過三盞,兩人不由醺醺然,就聊了開來。無衣這才知道這傢伙叫哈尼姆,據說還是一個波斯一個小國的王子,只是他不喜歡拘束在宮廷中,喜歡到處遊玩,領略各地的風光山色,所以就選擇了行船經商,這樣他就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僅可以賞玩各國的風情,還可以無拘無束的生活。
他乘船走過很多海域,走過無數的過度,卻唯獨迷情於中國,所以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會在這住上一陣,然後纔再帶着一船船的貨物回國。這一次他也是剛剛上岸不久,要不然兩人還不會相遇。
“王子殿下,不知你還是否還有那種彎刀,若是有的話,我想再買一些。”
乘着醉意,無衣對哈尼姆說道,他邀請哈尼姆喝酒主要是想買這彎刀。這彎刀鋒利無比,他試過,用波斯彎刀砍普通的鐵劍根本就像切菜一般,這怎能不讓他眼熱,若是那些白蟒兵都每人一把彎刀,還不是向砍什麼就砍什麼?
“無衣閣下,不用客氣,直接叫我哈尼姆就好,對於朋友,我們會真誠的對待。”
哈尼姆手捂在胸前,真誠的說道。
“那好,哈尼姆,你也不要叫我無衣閣下,叫無衣就是。”
哈尼姆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彎刀倒是還有一些,不過沒有送你的那一把好,而且不多,只有十把。不過你若是願意,等下次來中國之時,我會帶多一點。”
“非常感謝,不僅彎刀,貴國的物產我也喜歡,還有犀牛皮,若是殿下能弄來,無衣願高價收購。”
這犀牛皮是無衣看到他賣的犀牛後,產生的想法。犀牛皮厚,製成的鎧甲十分結實,都可以比美鐵甲。他以前弄的那些蛟龍甲和白蟒甲畢竟不多,而且也不能隨便給手下人穿,但若是有犀牛皮製成的鎧甲,就沒有這種問題了。
“如你所願。”
哈尼姆舉杯說道。
接着,兩人又痛飲起來,直到快近黃昏之時,哈尼姆纔在手下的護送下離去。
隔天一早,他就命手下送來彎刀,無衣看着送來的彎刀,連連點頭,看來此人倒也不錯,以後可以多多交往。
買來的牛,無衣都給了跟他一起過來的鄉親耕作土地。若是想買的,就用賣來的錢賣給他們,這讓同來的鄉親很是感激。
牛是好畜力,不僅可以耕田,還用來可以駕車。若是母的還可以生小牛,將來還有牛奶喝,那拉下的牛糞更還可以作肥料,可是一身是寶。
那些羊無衣則給鄉親們養,以防他們沒錢,就先讓他們養着,等將來有錢時再還。他這麼做,是想讓這些鄉親多條財路,日子好過一點,若是沒錢的,他還借給他們錢。這些事,同來的鄉親都看在眼裡,感激在心。無形中,無衣已經把這些同來的鄉親擰在了一起。
那些鴕鳥和斑馬養在裡莊院不遠的一處山間,那處山間的很大,不僅揚州買來的鴕鳥和斑馬,還有從陽谷帶來的四十幾匹馬和一羣鹿。本來鹿小漁兒想養在後院,只是鹿太多,又佔地方,只得放養到那邊去,不過那一窩竹狸就沒有拿過去,而是在後院養着,還有一對小鹿。
經過一段時間,同來的鄉親總算安頓下來,打漁的繼續打漁,打獵的繼續打獵,打鐵的也繼續打鐵,做木匠的依舊做木匠,好像也沒什麼改變,可是生活卻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一些鄉親看到這邊這麼好,就託人帶信給身在陽谷的親戚,讓他們也到這邊來,無衣聽說這事,也不以爲意,人多熱鬧嘛,而且他不一定會永遠住在這邊。
縣城中的魚粥店經過幾天的整理也開張了,主要賣的還是魚粥。不過天氣漸冷,店中也賣起了火鍋,還兼炒菜。店中營業的方式還是以往一樣,午後和脯時後都會讓穆香盈在店中彈琴,還讓褚明帶着一干白蟒兵駐守在店中,以防城中的潑皮無賴來鬧。
這種有別於其它酒肆的經營方式,讓越來越多的客人喜歡,經過一段時間後,生意是越來越好。
酒肆原來那老漢兒子欠賭坊的錢,無衣也幫他們還了,剛剛來到此地,不好大動干戈,一切等融入這個縣城再說。
清晨,薄霧瀰漫,遠處的江面上好似繚繞着一條飄渺的絲帶。
早起的漁家已經開始在江上打漁。
莊園前面,原本荒草重生的地面已經被收拾乾淨,一些農家正在自己租來的地裡勞作,無衣租給他們是一成,也就是他們所收稻穀的一成,便宜得不得了。
而且交了租子就不用上稅,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讓鄉親都不敢相信。他們卻不知道,他們都是些外來戶,連戶口都沒有,也就是黑戶,哪需要繳什麼稅。
無衣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本來還有的一絲睡意頓時一掃而空。
往前走去,路經鄉親開墾出來的田地,那些鄉親紛紛跟他打着招呼,無衣一一回應。
看着這些早起勞作的鄉親,無衣感覺自己這一陣似乎太閒了,除了陪姝兒她們到處逛以外好像沒什麼事做,這樣可不行,人非懶掉不可。
想了下,發現自己還是有很多事做的,比如前面那道江堤還沒有弄,還有院前要挖一個大水塘,就可以在水塘裡養魚種藕,邊上還可以種些楊柳或者桑葚。最重要的是要弄條海船,那樣纔可以出海去,也不知道在這個時代裡,前世的家是什麼樣子,他都有點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