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章神仙倒
公良謹和柏仲考兩人一路策馬疾行,直到日落黃昏之時,纔在路旁不遠處的一處破廟歇下。i
破廟中,神像倒頹,蛛網糾結,四處漏風。
兩人來到廟中,稍微打掃一下,升了堆篝火,掏出自帶的乾糧草草吃了,就倒頭睡下。
暗夜深沉,靜寂無聲。
廟外,司徒蘭蘭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
來到廟門前,將眼睛湊在廟門的門縫外悄悄往裡看去,只見裡面公良謹和柏仲考兩人已經沉沉睡去。
她眼睛一轉,鬼鬼的嘻嘻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根指大的竹管來,暗道:“哼,看你往哪跑,等姑奶奶用神仙倒讓你躺下後,怎麼收拾你。”
她輕輕的將竹管往門縫中塞去,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免得驚醒了裡面睡得正香的兩人,弄好後,將嘴湊到竹管上,往裡吹去,頓時一縷清煙往廟中飄去。
吹完後,就在廟外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兒,看看時辰已經差不多,一腳踹開廟門,擡起頭、揹着手,得意洋洋地往裡面走去。
孰知樂極生悲,沒想到地上有個繩套,一腳踩下,腳一下被套住,頓時被倒吊了起來。
“啊”
她嚇得驚聲尖叫,死命掙扎,頭上戴着的帽子也掉了下來,一頭青絲灑灑飄落。iSH
這時,原本趴在火堆旁睡得很香的公良謹和柏仲考忽然坐了起來。
司徒蘭蘭看了,如同看了鬼一樣,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滿臉的不可思議,她那神仙倒可是連神仙都能迷倒的,這兩人怎麼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呃”
看到司徒蘭蘭那一頭飄逸的長髮和那稍微算得上美麗的臉龐,此時,公良謹和柏仲考兩人才知道原來她是個女的,一時愕然。
“你是個女的?”
走到跟前,看着吊在繩子上的司徒蘭蘭,公良謹好奇的問道。這個問題他可從來都沒想過,不管是在東市之上,還是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以爲她是男的。
司徒蘭蘭聽了,努力的挺了挺胸,惱怒的叫道:“姑奶奶當然是女的,難道還是男的不成,你個沒良心的傢伙,還不把我放下來。”
“哦”
公良謹連忙走到一邊的柱子上解開繩子,怎麼說也曾一起吃過飯,有點香火情緣。
“哎呀”
司徒蘭蘭沒想到公良謹說放就放,讓她都沒個心裡準備,人就完地上掉去,只來得及用手撐住地板,不過屁股卻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她大叫起來。i
惱怒的解開綁在腳上的繩套,司徒蘭蘭怒氣衝衝的跑到公良謹面前,指着他恨恨的罵道:“怎麼回事,你是想摔死我啊!要放也不說一聲。”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沒沒想到。”
看着眼前兇巴巴的小娘,公良謹滿臉無奈的回道。
他是個老實人,行走江湖只爲增長見識,浪跡江湖幾年,可謂閱人無數,但像眼前這樣的小娘,卻着實未曾見過。
“哼”
司徒蘭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坐在火堆旁,心頭惱怒異常,沒想到教訓人沒教訓成,反倒被人給教訓了,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小娘子,貌似你已經跟在我倆後面很久了,不知有何貴幹?”
柏仲考看到公良謹那老實模樣,搖了搖頭,走上前來問道。
他倆早就已經發現後面跟着的司徒蘭蘭,只是沒有說出來,想靜觀其變,看她要做什麼。
到了廟中,看到她拿着管子往裡面吹煙,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江湖上像雞鳴五更香、三步倒、一夢黃粱這些下三濫的迷香玩意兒就是這個模樣,他們也曾見識過,知道怎麼防範,連忙拿出布浸溼,蒙在鼻前,憑着呼吸,直到那煙散了爲止。
只是這些司徒蘭蘭都不知道,還以爲兩人都被她的神仙倒給迷倒了。
這時,司徒蘭蘭聽了柏仲考的話,知道兩人早就知道她跟在後面的事,一時“我我我”結結巴巴的說着,也不知如何解釋。
驀然,她眼珠子一轉,虎瞪着兩隻大眼睛說道:“誰說我跟着你們了,我也是走這條路的,誰知道你們也在前面,我還沒說你們怎麼好好的要弄個陷阱害人呢?都說起我了。”
“嗯”
公良謹和柏仲考兩人聽了直瞪眼,這小娘分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不過看在她是個女的,又和無衣認識的份上也沒和她計較。對視了一眼,也不理她,繼續埋頭趴在火堆旁睡了起來。
看到兩人這模樣,司徒蘭蘭氣得直跳腳,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氣惱的嘟囔了幾句,就往外走去。
公良謹兩人看到她走出去,相視一笑,等她走遠,就把廟門關上,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破廟之外不遠處,有一片茂密的叢林,叢林樹木高大,直聳雲天。
叢林之中如淵暗沉,靜寂異常,膽小之人決不敢在此逗留。
司徒蘭蘭慢慢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點也不怕叢林中的靜寂、暗沉。她從小流落江湖,連亂葬崗都睡過,這裡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
來到林中一棵大樹下,樹下繫着一匹馬。那馬兒看到她回來,打了個響鼻,湊過來討好的蹭了蹭。
司徒蘭蘭安撫了一下,輕輕一躍,跳到樹上,拿出放在樹上的包裹,取出一個網兜,系在粗大的樹枝兩頭,躺了上去,眼睛微微往破廟的方向望去,暗暗罵了幾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起來。
古人有云: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
這話說的是,天還沒黑就要先找到睡覺的地方,雞叫的時候就要起來趕路,這是古人行走江湖自己摸出來一套路數。
天沒黑的時候找到歇息的地方,免得天黑的時候找不到隨便找地方休息,也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是狼窩還是虎穴或者是蛇洞;雞叫的時候,天差不多亮了,就早點趕路,要不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到要去的地方。這就是古語中的哲學,其實也是經驗之談。
天剛放亮,公良謹和柏仲考就收拾東西趕路。一旁叢林中的司徒蘭蘭早就起來,睜着兩個賊亮的眼睛直盯着破廟方向,看到兩人走了,連忙追了上去。昨天一不小心被倒吊了起來,摔得她現在屁股還隱隱作痛,可謂是舊恨未了又添新仇,這股怨氣她是不出不行。
她剛剛追上,就被公良謹和柏仲考兩人發現,索性大大方方的跟在後面,就當如她昨晚說的,只是同路。
公良謹和柏仲考對視了一眼,也不管她,徑自催馬往前。
響午時分,兩人來到一處三叉路口,路口有一處茶寮,一些人在那歇腳吃東西聊天。
一路行來,已是人累馬泛,看到茶寮,兩人就下馬歇着,順便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一會兒,司徒蘭蘭也追了上來,看到兩人在裡面休息,也下馬走進茶寮,叫了些東西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