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他戳中了我的軟肋,我的確是看不得他被人欺負,尤其是在他也許可能大概真的胃不太舒服的時候,我尤其心軟,所以,晚上在那個酒局上,我義無反顧發揮了自己應有的作用,當那個被一桌子人畢恭畢敬叫劉總的男人以及他帶的那幾個男人一杯又一杯想灌翻寧致遠的時候,我幾乎是拿出我在應龍灣這幾年練就的看家本領幫他擋住那一杯杯來勢洶洶的酒。
不就是酒嘛,來一杯,我喝一杯。並且一直保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態。
每一次,我都特豪氣地從寧致遠手裡拿過他的酒杯,款款站起來,臉上掛上一副盈盈淺笑對他們說:“不好意思,寧總今天身體不太舒服,這杯酒我就替他喝了,我先乾爲敬!”說完,我特瀟灑地一仰頭,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劉世榮用頗爲玩味的眼神看我一眼,促狹地跟寧致遠說:“呵呵,寧總,你這個秘書不錯,有股子辣勁兒,我很欣賞,如果不是寧總的人,我倒是要挖過來嘍。”
寧致遠拍拍我的肩膀讓我坐下,淡然一笑,“劉總過獎了,小莫只是新來公司的小員工,帶她出來不過過是見見世面,劉總你看今天的酒咱們能不能就到此爲止,不如我請大家找個地方喝喝茶?聊聊天?”
劉世榮搖搖頭,沒應寧致遠的話,反而朝我這邊走過來,吩咐服務員把酒櫃上另外一瓶酒又開了,在我面前倒了三杯,換上一副你能耐老子今天就跟你耗上了的那種表情,不鹹不淡地說:“莫小姐,我看你也是女中豪傑,如果你能豪爽地把這幾杯酒乾了,我們斯特爾和漢飛源這個合同我馬上就籤。怎麼樣,莫小姐?”
我看着那幾杯液體,說實話,經過剛纔這幾輪車輪戰,我的酒意已經差不多了,我心裡很清楚,如果我再好勝心切、不知好歹地幹了這三杯,很有可能我連這個包間都走不出就倒了,可是在那一刻,我又想起來之前寧致遠跟我說的那幾句話,他說我是漢飛源的員工,他還說我看不得他被人欺負不是嘛,我用眼睛的餘光瞄了眼寧致遠,他整個一天的確看起來不怎麼精神,現在更是好像真的哪裡不舒服,臉色有點微微發白,我有點擔心他,想着早點結束這個酒局,也早點促成他們籤那個什麼狗屁合同,我大不了就是一醉嘛,反正有寧致遠在,我怕個毛線,所以,我一咬牙,輕鬆地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向劉世榮點點頭,特豪邁地說了句,“劉總,你言而有信,這三杯酒,我敬你!”
說完,我一揚脖子,一杯酒輕鬆滑入我的喉嚨。
辛辣的感覺頓時瀰漫了我的胃,我裝作無意地看了眼寧致遠,我眼前的他,正用一種詫異的眼神望着我,我聽到他跟劉世榮說,“劉總,別跟一個小員工較勁了,她畢竟是個女人……”
劉世榮不說話,笑裡藏刀地看着我,等我的下文。
我腳下微微晃了一下,我穩住自己,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還有兩杯,莫離,不過就是兩杯酒,不能讓他們看寧致遠的笑話。”
我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竭力控制自己不太靈便的四肢,端起第二杯酒送往嘴邊,快捱到嘴脣的時候,我還不忘對着劉世榮那張討厭的臉做出一個燦爛無比的微笑。
“莫離!”我手裡的酒被人奪了去,沒等我反應過來,寧致遠已經喝下去了。接下來,那一杯也被他迅速地喝掉。
“寧總,小心你的胃。”我無比擔心地提醒他。
寧致遠伸過一隻手在我腰間輕攬一下,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卻是用讓在座都能聽見的聲音,“莫離,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尤其是這次。”
劉世榮啪啪鼓了幾下掌,“好,不愧是男人,不但做事幹練,而且懂得憐花惜玉,寧總,希望我們這次的合作會愉快地進行下去。”
他們籤合同的時候,我走到包間的窗前眺望遠方,正是初秋,這個城市還像夏天一樣燥熱,遠方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讓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然後我突然有點心疼,有點心酸,說不清道不明的悔意和歉意充盈了我的胸腔,我看着那懸掛着一枚下弦月的深邃的夜空,突然眼眶就熱了。
我轉過身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撐着頭,漸漸的酒意瀰漫了上來,就連劉世榮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只隱隱聽到一陣陣大聲的喧囂。
然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情況不對勁,胳膊很麻,然後有一個毛絨絨的腦袋不偏不倚地壓在我胸口上,更過分的是那隻不安分的手竟然直接就覆在我大腿根處……
我第一個反應是昨晚是不是這傢伙趁着酒勁把我怎麼了,我這可是出差,工作,難不成還順便陪老總睡覺……第二個反應是把那隻毛絨絨的腦袋使勁推開,然後把那隻鹹豬手拿走,這時,這個人竟然打着哈欠不滿意地說了句:“別鬧,就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這還不算,一隻手還繞過來把我摟了摟,然後又進入了甜蜜的夢鄉,竟然輕輕地打起了鼾。
由於換了個姿勢,所以我剛好躺在他的懷裡和他面對面,在異鄉晨曦的微光裡,我近距離地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眉心微微的蹙在一起,好像夢裡也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他的眼睛輕輕閉着,烏黑的眼睫毛有時候會輕微地動一下,特麼真是個帥得掉渣的男人!我不知是不是腦子短路了還是抽風了,總之我把頭湊過去在他那有着清朗脣線的嘴脣上輕輕吻了一下。
而且,還短暫地停了幾秒。那溫潤的感覺,令我癡迷。
沒等我退回到我原來的位置,就聽到淡淡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莫秘書,恐怕你不應該趁着你老闆熟睡的時候佔他便宜吧?”
千哪!我覺得自己的臉頓時燒了一下,這可如何是好,一週前我還斬釘截鐵地跟他扯清了關係,立場堅定地表明自己和他之間只存在唯一的上司與下屬的工作關係,可如今,卻偷吻人家被抓現行,這人丟大發了!簡直是丟到了太平洋裡!
可我怎能輕易承認自己犯花癡,那不等於擺明了我對他還有割捨不斷的念想?所以,我腦子又一抽說了句,“昨晚上你沒把我怎麼樣吧?我不過是要點賠償而已,你別想多了。”
此人嘴角浮起一抹怪異的笑容,語氣更是曖昧的要命啊,“你是不是希望我把你怎麼樣了?”
然後更是不要臉地把那隻摟着我腰的手往前挪了挪,覆在我渾圓的乳、房上,揉捏了一下,色迷迷地說:“要不然這樣好不好,不管昨晚到底我對你做過什麼沒有,如果做過,我也就吃個啞巴虧,就當是我糊里糊塗酒後亂、性獻身給你了,我大人大量既往不咎,讓我現在把你怎麼樣一次如何?我看你也是挺期待我把你怎麼樣的。”
臥槽!
這究竟是個什麼物種的男人,怎麼會如此厚顏無恥?
我想起剛開始被他以裸照爲質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個時候的寧致遠,冷漠,無情,脾氣古怪,就連看我的眼神都是那麼討厭。那個時候,每一天我都渴望着夏冰的甦醒或者莫琨的出現,我好讓寧致遠履行承諾放我走。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看我的眼神變得不那麼冰冷,開始有了溫度,我也沒那麼瘋狂地想離開他了。
然而,夏冰醒了。人生就是這麼諷刺,總是和你的想法背道而馳。
就在我想東想西的時候,他突然欺身而上,將我牢牢壓在身下,他清亮的雙眸無比溫柔地看向我,根本不給我掙扎的機會就扯掉了我的內衣……#%¥…&…#…%…
我只穿着一件抹胸,下面也只有小內內,這樣的穿着,昨晚到底是發生沒有我根本就說不清了。
“寧總!這樣不好!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扭動着身子決定放棄這唾手可得的福利,因爲我不想做小三,因爲我擔心被素養極好的大家閨秀夏冰知道,我嘴上答應着和寧致遠沒事,其實卻和他接二連三地滾牀單。
然而沒用,寧致遠的吻已經從我的鎖骨滑到了胸前,正在那裡忘情流連……
然後,一陣刺耳的音樂聲在靜謐的房間裡驟然響起,我和我身上的男人都被嚇了一跳。
“誰他媽這麼不解風情!”他一口輕咬我的脣,吸吮了幾下。
“寧總,請注意形象,不許爆粗口!”我呢喃着。
我渾身此刻被撩撥的火熱,心裡祈禱着既然電話沒人接就趕快掛了吧,可是對方卻孜孜不倦地反覆在撥通我的。
然後,寧致遠真的是沒脾氣了,因爲我設置的鈴聲是鳳凰傳奇的月亮之上,聲音之高亢,絕對會讓某人崩潰到無能。
我萬般無奈只好光溜溜地跳下牀去摸準備關掉,掃了眼屏幕,我心臟猛然快速跳了幾下。我走到窗口,電話裡的聲音說:“小離你能回來一趟不?果果這幾天高燒,已經三天了。”
剛纔火熱的身體因爲這個電話,就像被猛然潑了一大桶的冰水,驟然冷了下來。我飛速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一邊套一邊跟牀上盯着我看的寧致遠說我要立刻馬上回c城,哪怕他漢飛源有天大的事我也得走,因爲……
因爲此刻有比天還大的事等着我。
“莫離,你他媽到底有什麼破事要趕去投胎啊!”
我沒功夫也沒心情理會身後的聲音,只想着怎麼能夠訂到最快一班航班回c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