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寧宅的時候,寧老太抓着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了好半天,什麼要注意保胎啦要吃好啦要注意保暖啦,還認真的跟寧致遠說一定要照顧好我,不能惹我生氣什麼的,我笑着一一答應下來,心裡卻爲這個彌天大謊犯起了愁。
蕭長安這時走過來,扔下一句淡淡的“祝賀你們”就朝他的車子走過去,沒有回頭,步子很快。
等到了車上,寧致遠一上來就抱了我一下,我別開臉,錯過了他的手。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生氣的說。
他嘿嘿一笑,“你剛纔也看見了,我不那樣說,老爺子那關我過不去啊。”
“那你就說我懷孕了?這事也能拿出來騙人?現在能矇混過關,那以後呢?”
寧致遠把手伸過來在我肚子上摸了一把,壞笑,“我會努力的,會盡快讓你懷上。”
這人還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不管怎麼說還挺高冷,不會開這麼低級的玩笑,現在可好,直接編了一個天大的謊言,我真不敢想象到時候被戳破謊言的時候他要如何去面對那一家子人。
車駛出去,過了一會兒在一條正在修的路上停下來,空曠少人的路上,樹影婆娑,附近工地上的燈光射進車裡,寧致遠帥氣逼人的臉在那抹燈光下顯得異常疲憊,他握着我的手,聲音嘶啞的說:“小離,今天他們說的話可能會讓你不舒服,你都不要往心裡去,就當是一陣風,過了就過了,以後有我呢,我會讓你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又想起剛剛明安娜的那句話,“怕只怕……有些人看中的不是人,而是我們寧家的家產……”
我把手抽出來,淡淡的說:“可是,寧致遠,我們真的……不合適。”
“合適不合適,不是他們說了算,我說了纔算,小離,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在一起會幸福的,一定會。”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明安娜說的那種女人?就不怕我是真的爲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和你在一起?”我問他。
“我不怕,因爲你不是。”他的雙眸閃動着灼人光澤,盯着我,又說,“小離,嫁給我,我和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說着,他的身子輕輕靠過來,他的脣輕輕吻在我的脣邊,輕吻一下然後緩緩探進去,嘴裡還含糊着,“小離,我愛你,我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不是也愛我……”
一句我愛你再次讓我沉淪。
外面夜風很冷,車裡卻很熱,我不由自主地迴應他,我去吻他的嘴脣,吻他的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吻他的眼睛,吻着吻着我就淚流滿面了。
他覺察到了我臉龐上悄然滑下的淚水,雙手捧着我的臉,深情地凝視着我,聲音寵溺的猶如暮春的微風,“小離,你怎麼了?我愛你的啊,我也知道你一定也愛我,好了,別哭,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哭,你記住,以後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允許他來招惹你,我就是你的一棵大樹,不管風多大也不管雨多猛,我都會幫你擋住……小離,我愛你,我愛你啊小離。”
心裡涌動着難以名狀的感動,我往他的懷裡靠了靠。
“我們回家吧。”他萬分不捨的鬆開我,開車的時候,右手時不時還要過來握一下我的手,彷彿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我弄丟了似的。
回到錦豐花園,把車停好往電梯那裡走的時候,他忽然把我橫腰抱了起來,我怕被人看見,掙扎着要下來,一邊輕輕捶打他,“寧致遠,你幹什麼啊,小心被人看見了。”
“怕什麼?你是我老婆。”他低頭在我脣上輕咬一下。
等電梯的還有一個大叔,那人看見我們這樣,害臊的把頭扭到了一邊,我心裡害羞,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快放我下來,被人看見了。”
“就不放。”他執拗的很,滿不在乎的就那麼抱着我等來了電梯。
大叔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和我們一起進電梯充當五百瓦的電燈泡,就朝旁邊走了幾步,最終沒進電梯。
電梯上行的時候,我把頭埋在他的胸前,生氣的說:“看吧,讓人看見你這樣,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還好意思,臉皮可真夠厚的。”
“哼,這算什麼,過一會你就知道了,還有臉皮更厚的事情需要我辦。”
他這麼一說,我心知肚明他是什麼意思,沒等我再糾結,已經到了樓層,進房間前,他對我說:“小離,閉上眼睛。”
“爲什麼?”
“讓你閉眼睛你就閉眼睛,等一會兒有驚喜。”他朝我眨眨眼睛。
好吧,我就也腦殘一下,權當配合他做一個幼稚的遊戲吧。
我聽到他開了門,走過去,他直接把我放在牀上,甩了甩手臂,叫道,“看着不胖,你老公抱你上來也是花了不少力氣的,哎喲,我的胳膊都麻了!等一下,我讓你睜眼睛你再睜開,不許偷看,不然我怕我光着身子的樣子太性感……哎呀,不許偷看!”
臥槽啊,這人怎麼這樣!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腦補着那個畫面,因爲畫面太美我真的不敢偷看,只好依舊閉着眼睛躺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某人朝牀邊走過來,他的氣息輕輕呼在我的耳邊,“睜開眼睛吧,老婆。”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原以爲身邊真有個體格健壯的裸男呢,沒想到他還是剛纔那一身衣服,正俯着身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挪動了一下身子,這時我的手觸到溫溫潤潤的東西,擡起身子去看,這才發現,牀上鋪了滿牀的玫瑰花瓣!
點點嫣紅散發着玫瑰香氣的花瓣,在淡藍色牀單的映襯下,顯得異常嬌豔動人。寧致遠捻起一枚花瓣放在我的嘴脣上,隔着花瓣親了我一下,甜膩膩的說:“老婆,是你先洗,還是我先洗,還是咱們都不洗?要麼就是一起洗?”
臥槽。。這麼繞,這麼直白。
沒等我想好怎麼罵他,我已經被他從牀上撈了起來大踏步地走向浴室。
我能說長這麼大我從沒和一個男人一起洗過澡嗎!
可是來不及了,當我想從浴室逃出去的時候,門已經被他不知怎麼鎖死了,他壞笑着,伸手過來幫我解開衣服,“老婆,今天絕對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就要結婚了,你家裡和我家裡都同意了,所以,我們本來應該去外面好好嗨一下的,可是我想着這樣的晚上,應該只有你和我在一起,所以就帶你回家來我們兩個人一起慶祝。小離,今天,你沒經歷過的一切我今晚都會讓你一一經歷,呵呵,不許害羞,又不是沒被我看過……”
潔白的浴缸裡已經放滿了溫熱的水,水面上飄了一層玫瑰花瓣,心裡盪漾着的那些小幸福此刻更爲真實。
身邊的男人,滿屋子的花香,如果這不是幸福,我不知道幸福的定義到底是什麼了。
也不知道今晚他的話怎麼那麼多,他喋喋不休地跟我說那些情呀愛呀的,說的我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他甚至一邊在水裡抱着我,一邊恍惚的聲音彷彿在回憶一件非常遙遠的事情,他說:“小離,你還記得嗎?我曾經給你拍過裸照?”
怎麼會不記得!
記憶中,他像一頭飢餓的獸,將我全身的衣服剝光扔到牀上,然後,用相機對着一絲/不掛的我咔嚓咔嚓拍了一些照片,我清晰的記得,當他慢悠悠地收起相機後,他說:“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我勸你最好打消離開我的念頭,因爲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差了點,所以我不敢保證這些照片會不會由於我的一不小心,而出現在某個網站上,到那個時候,誰救你都沒用!所以,別惹我!”
對他有恨又怕,再加上那些裸照的威脅,讓我不得不鐵了心留在別墅,留在喜怒無常的他身邊。
現在他舊事重提,而我對當時的事情早已釋懷,可我還是佯裝怒道:“你就是個流氓,要知道自從你給我拍完照片後,我嚇得哪也不敢去,曾經想過千百次從你身邊逃走的,結果只能乖乖地待在別墅裡。”
“嗯?你剛剛說我什麼?”他瞪着眼睛怒道。
“我說你流氓……把我剝光了拍照不是流氓是什麼……”我的話沒說完,他就撩了一把水過來,我看他這樣,就撲騰着撩水反擊回去,一來二去,我們把浴缸裡的水撲騰了一半出去,正打鬧的激烈的時候,他突然將我按住,兩手在水裡貼着我的肌膚深情撫摸,花瓣飄蕩在水面上,藉着花瓣的“掩護”,他的手加大了力度,將我困在身下……
按在水裡要了一次還沒夠,洗澡的時候他說要幫我洗,我因爲害羞不讓他幫我洗,他就打着給我洗澡是老公應盡的責任這個幌子云雲對我上下其手,整個過程中讓我對他的賴皮程度簡直膜拜的要送上膝蓋了。
洗着洗着,寧致遠就不安分起來,他把我抱出來抵在浴室的牆壁上,當低吟淺唱和着花灑的水打下來的輕微沙沙聲音交織成一支曖昧曲子時,我心裡除了對這個男人滿滿的愛,再無其他。
午夜,我們躺在鋪着花瓣的牀上,聞着淡淡花香,手拉着手,商討着婚禮前都需要注意的那些事項,比如,還有一些小零碎的東西需要添置,我的婚紗他希望訂做,一定要是最時尚最漂亮的才配得上我。甚至仔細到婚禮請柬的製作款式。
“唉,”寧致遠幽幽的嘆了口氣,“小離,我真的沒想到,那個時候我們互相厭惡且無法放下對對方的恨,其實,那都是有緣由的。
“什麼緣由?”我笑着問他。
“好事多磨啊,你看看,要不是曾經我們那麼厭惡對方,怎麼能對比得出現在我們的一往情深?
好吧,一往情深。
好吧,好事多磨。
寧致遠幸福的嘆口氣,“小離,我發現我不是愛你……”停頓了一下,似乎覺得賣關子並不好玩,他趕緊接着說:“而是已經愛你愛得要發瘋了!”
……
那個夜晚,最終成爲了我難以銘記的一夜,也成爲我後來不管走過多少風風雨雨想起來總會有絲絲暖意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