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推着我進房間的同時,他一隻手就滑進了我的衣服裡。房間裡暖氣很熱,我的衣服迅速被他除掉,沒等我掙扎一下,他已經把我抱了起來頂在過道的牆壁上。
他的頭貼在我胸前,“小離,我想你,我每時每刻都想你,怎麼辦,我一會看不見你想你想得發瘋。”
我掙扎着,“放我下來,寧致遠,一會要上班的。”
忽的放我下來,他的嘴脣準確無誤地噙住我,一邊吻一邊擁着我往牀上走過去,根本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他精壯的身子已經將我死死地壓住。
一聲壞笑,“我想請問一下莫助理,陪老總上牀是不是特刺激?”
“滾你丫的寧致遠!”我笑着罵他。
“好吧,既然你這個員工都敢罵你的老總,那我就不能客氣了,看來今天必須把你吃光抹淨才能讓你知道馬王爺長了三隻眼!”
我想吐槽我想吐槽我想吐槽,可是我的變態老總根本不給我吐槽的機會,他緊緊地禁錮着我,嘴脣更是除了說話沒離開過我一絲一毫……
“看來你也很想我。”
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掠奪與被掠奪,當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他躺在我身邊,拿過我一隻手緊緊握着,突兀地說了一句,“小離,我們找個時間先把婚訂了好不好?”
雖然這些天寧致遠一直在提這件事,可是,當他認真地單獨地跟我說起的時候,我卻不知怎麼的猶豫了。
我要不要告訴他我還有孩子叫果果?我要不要告訴他我曾經被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凌辱過?
在我心裡那些翻江倒海的擔憂與壞情緒瞬間將我剛剛的熱情一下子擊落成一攤泥水,我覺得我要是不把自己這些事告訴他,我就對不起他對我的一腔情意,雖然在這場從一開始就不太光明的戀愛裡,我慢慢地,不要命地愛上了他,我也知道,他也同樣愛上了根本就一無是處的我,可是我還是不能保證,當他知道我這些事的時候,會不會發瘋,會不會揪着我的頭髮罵我是個害人精,罵我不該這麼髒還假裝白蓮花欺騙他純潔的感情!
從不知什麼時候愛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刻意的在隱瞞我所有無法示人的秘密,我很自私不是嗎?因爲我根本不敢想象,當他聽我說了那些事情之後,他會如何像看一個怪物一樣地看着我,然後滿含恐懼地向後退,一步一步地向後退,最終離開我!
與其在我和他結婚後等着這些事情像海底的礁石終於被動地浮出水面,徒增他的痛苦,倒不如我現在就告訴他,哪怕是立刻轉頭就走,哪怕從今天起他再也瞧不起我這個爛人,我也認了。
因爲我不想傷害他。
因爲我不想傷害一個愛我的男人。
所以,我突兀地從牀上坐了起來,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我推了推他,“你穿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寧致遠不滿地哼了一聲,“可是我還想和你躺一會兒。我想跟你說說既然我們要結婚了,那就肯定有許多事情需要提前準備,我是一個做事有條不紊的人,所以一切都需要提前考慮,再說,我想着準備的充足些,也是因爲我對你足夠重視,對我們的婚禮足夠重視。”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臟一陣一陣地疼了起來。
是用針扎的那種疼。
我甚至無法想象,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當我們真的因爲這些事情
我眼圈紅了一下,可我還是忍住儘量不讓自己情緒失控,我好聲好氣地說:“這些事我們後面可以慢慢說啊,不過,現在你先起來,一來,我們一會要去上班,我不能遲到,不然寧經理要罵人,二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寧致遠慢吞吞地坐起來,認真的扳過我看了我一眼,確定我沒有在開玩笑,他突然把我一把圈進懷裡,抱了抱我,又鬆開我在我額頭上印了一個輕吻,纔開始磨磨蹭蹭的穿衣服。
等他終於把自己收拾之後,我已經坐在那個沙發上等了好幾分鐘。
他朝我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很輕鬆地笑了一下,拍拍我的頭,“你要說什麼?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說吧,小離,我洗耳恭聽。”
我壓抑着自己狂亂得要失去控制的心,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鄭重其事地跟他說:“寧致遠,今天我跟你說的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今後的感情問題,所以,你必須認真地聽我講,而且,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
也許是看到我的表情太過認真,也許是他意識到了什麼,總之,寧致遠突然打斷了我,“小離,我不想聽到一些八卦什麼的,我愛你,我就是因爲愛你纔想要和你結婚,如果你還沒做好準備,那我可以等,等多久都沒有問題,但是你不能受人蠱惑,你不能聽到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說的什麼,就來懷疑我對你的愛。
我的心再次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我的聲音有點哽,我說:“不是的,我沒有懷疑你對我的感情,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正因爲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所以我纔在你剛纔說要結婚什麼的時候覺得,我應該告訴你一些事情,一些……關於我的事情。”
寧致遠伸過手來將我兩隻輕微顫抖的手團在手心裡,他的黑如點漆的眼睛看着我,溫和地說:“小離,既然這樣,那你說吧,我聽着。”
我努力地讓自己的表情不至於那麼陰沉,我甚至在心裡理了理到底該怎麼說才能把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然後大致地捋了捋之後,我艱澀的開了口,“寧致遠,你還記得一開始的時候,我住在你雲山區的別墅嗎?”
他愣了一下,很快點點頭,“是啊,不過,小離,你既然提到我們一開始的事情,請容許我插一幾句話,很快我就說完。”
我點點頭。
他的聲音顯然充滿了一種淡淡的歉意,他依然緊緊盯着我的雙眸,他說:“我必須對我那時候對你的態度說聲抱歉!小離,我那個時候不該那麼對你,不該因爲你是莫琨的妹妹,我就採用那麼卑鄙無恥的手段強迫你住在我那裡,甚至強迫你和我發生關係,那個時候的我是不是特別不是人?小離,對不起,我也看不起那個時候的寧致遠,可是你放心好了,我跟你發誓,以前我是怎麼對你,以後絕對不會,我會好好愛你疼你,好好照顧你,因爲我發現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的眼淚就那麼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他緊張地問我。
我搖搖頭。
“是不是我說這些又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小離,我以後會千方百計彌補你曾受過的委屈。”
我還是搖搖頭。
我不是想起他曾經那麼兇狠對我才感到委屈落淚,而是我聽到這麼誠懇的道歉我覺得自己真的承受不起,他對我那麼豁達,那麼疼惜,而我呢?在和他正式開始戀愛關係之後,我什麼時候爲他着想過?
因爲如果我當初爲他想過哪怕是一絲一毫,我就不應該厚着臉皮不知羞恥地任由我們的關係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就會在當初夏冰醒過來的那天早晨,拖着我那個破舊的行李箱,去到一個任何人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活下來苟延殘喘,而不是當我看見他一招手,就巴巴地跑到他跟前去,任由事情發展到今天,對我和他都是一種折磨。
傷疤不揭開,它永遠只是一個傷疤蟄伏在暗處,只有身上有疤的人才會在下雨的天氣裡感受到奇癢無比從而想起當初留疤的緣由。
醜陋的傷疤一旦揭開,它就是一個新的傷口,它不再蟄伏,它會流血,它會疼痛,它會讓人難過,也會讓看見它的人一起難過。它甚至會像魔鬼的手一樣張牙舞爪,讓你避之唯恐不及。
可我毫無選擇!
與其捂着傷疤和他結婚,然後婚後再揭開傷疤讓他看,讓他痛苦,不如就現在,趁我們還沒有婚姻關係,趁我們還可以各自轉身,各自天涯,就把一切都說清楚。這樣對他對我都好,至少對他也是公平的。
我穩了穩情緒,開口道:“寧致遠,那個時候我已經在你的別墅住了三個月了,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我不小心懷孕了……”
就在這時,寧致遠剛纔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他給我打了個暫停的手勢,走過去拿起手機接電話。
他衝着電話裡的人說:“什麼?斯達爾這是沒有誠意吧?好,跟他們約一下今晚的飯局。”
匆匆朝我這邊走過來,寧致遠一把拉起我,把我擁進懷裡抱了一下,“小離,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那件事是我不好,後面我再認真向你道歉好不好。今天咱們就此打住,改天再說。公司現在有急事我要趕去處理,這樣,我們出去後買點快餐,你在車上將就吃一點去上班,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