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封信看完,易涵印冷笑三聲,驟然將手中的信捏成一團,緊緊的握在手中。再鬆開,手裡的信已經變成了粉末。
好,真好,江夢靈對他真是好極了!
說什麼一生一世的相守,說什麼一輩子不分離的陪伴,那些都是騙人的!在江夢靈的心裡,她只愛蒼域太子一人,以前是,現在是,未來更是!
他真悲哀!
見不到江夢靈時,他愛她恨她。見到她之後,他對她只有愛,沒有恨沒有怨。這五年他是怎麼過來的,他全都忘記了,一切都是因爲*在作祟。他早就下定決心要控制*,可一見到江夢靈,他的心就由不得他自己,完全被*操控了。
不行,他一定要再控制*,而不是被*控制。這是江夢靈回到他身邊以來,他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想法。
他站起來,把桌子上的信全部掃到地上,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涵印你要去哪裡?”易天成看着他的背影問道,易涵印頭也不回道:“爹,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易涵印剛走,易天成收到了江夢蝶出事的消息,他派人去找涵印。結果他派出去的人,全部重傷而回,而涵印也下落不明。
易天成暗道一聲糟了,親自帶人去找。可涵印有心要躲,又加上他對情報組織的情況很瞭解,即使易天成想要找到他,也不是一件易事。
京城外的一處河流,易涵印閉息躺在水下。冰涼的水侵蝕着他的皮膚,讓他的心越來越沉靜,腦子也越來越清晰。
因爲*,他盲目愛着一個早就不該愛的人,卻也傷害了另一個他剛喜歡上的人。
他不敢回王府,怕見到江夢靈他無法控制自己。他又想回王府,想再看看江夢蝶,看看她在做什麼。即使只是趴在屋頂偷看,他也高興。
在水下一直待到天黑,易涵印才從水裡出來,渾身溼漉漉的往回走。
不管回到王府會發生什麼,他一定要剋制自己,不要再盲目的喜歡江夢靈,不要再傷害江夢蝶。
可當他回到王府時,他聽到的消息竟然是江夢蝶小產了,這對他的打擊比江夢靈不愛他還要大。
他驚慌失措的抓着刀痕的衣服,質問她:“刀痕,你好大的膽子,連本王都敢騙!”
“王爺,刀痕沒有騙你。江姑娘她的確小產了,今天中午剛發生的事情。主子派人通知你,可……”
刀痕的話還沒有說完,易涵印猛然將她推開,大叫一聲快速朝着玉園而去。原來爹派去的人是告訴他這個消息的,而他卻什麼都不問直接把那些人打傷了。
“蝶兒……”
江夢蝶正在喝藥,陡然聽到易涵印這一聲蝶兒,她心痛難受,嘴裡的半口藥再也喝不下去,直接吐回了碗裡。
聽到易涵印的聲音,安慕錦也是驚的回頭,氣惱的瞪着他:“涵印,這一下午的時間你都去了哪裡?”
待他走近,安慕錦纔看到他渾身溼漉漉的,又是吃了一驚,關心的問道:“你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娘!”易涵印噗通跪在了安慕錦面前,“娘,我錯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愛的人是蝶兒,不是她!娘,孩兒求求你快點配出忘情水,我不想再受*的控制,不想再傷害我真正喜歡的人。娘,孩兒求你了,求你了……”
“涵印,你先起來!”安慕錦聽到涵印這番話,是又激動又心酸。
激動的是涵印終於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了,心酸的是她到現在依舊找不到另外半張忘情水的藥方,涵印還要繼續受*的折磨。
而江夢蝶聽到這些話,心中也是有所觸動,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太晚了,易涵印的這些話說的太晚了!
孩子已經沒有了,她和易涵印也時候該有個了斷了。
易涵印起來後,來到牀前,看到江夢蝶全身都蒙在被子裡,連根頭髮都沒有露出來。他知道她一定恨死他了,是他大意了,竟然讓小蘭做了傷害她的事情。
不過小蘭自從出事之後,整個王府都找不到她,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手放在被子上,易涵印能明顯的感覺到江夢蝶的身子在輕微的顫抖,隨即他的心也跟着顫抖起來,“打胎藥不是我給你的,蝶兒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不好,竟然忘記了我們曾經的美好,對不起。”
事情的真相,江夢蝶已經知道了,可那又怎樣呢。事情已經發生了,再也改變不了。她不想怪誰,要怪的話,她最應該怪罪的人是自己。是她沒有守護好孩子,所以孩子纔會離她而去。
其實孩子沒有了也挺好的,這樣她就不再擔心以後怎麼辦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江夢蝶的聲音隔着被子傳過來,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
易涵印的手一顫,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蝶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彌補你。孩子沒有了,我的心也很痛,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
聽易涵印的聲音像是快哭了,安慕錦帶着人快速離開了房間,把這裡交給了他們。
安慕錦她們一走,易涵印真的哭了,眼淚連成線的從眼裡流出。他跪在牀前,雙手隔着被子抱住江夢蝶,因爲哽咽,他說話時都是一頓一頓的。
“我不知道娘能不能配出忘情水來,不知道我這一生還能不能擺脫*的控制。我只知道即使我身中*,我還是喜歡上了你,愛上了你,想和你一生一世。”
“我知道我讓你傷了不少的心,受了不少的委屈,我和你保證,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傷心,再不讓你受委屈。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想一生守護你。”
這番話,易涵印是帶着感情說的,江夢蝶聽在耳裡,心再也無法平靜,起了層層漣漪。
易涵印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他又道:“我六歲就誤吃了*,八歲被熊咬死,因而送到山上。十歲認識你姐姐,十四歲喜歡上她。從此只要*不除,我對她的喜歡將一生都不會改變。十五歲時,我下山,和她兩地相隔,只靠書信來往。她十五歲時,寫信讓我去接她。可當我到了地方,等不到她,卻等來了京城她要嫁人的消息。在我回京之後,她已經嫁到了蒼域。”
“江夢蝶,這就是我和你姐姐的故事。若不是因爲*,也許在我下山之後,我就已經把她忘記了。她嫁人之後,我對她又愛又恨。因爲我當年吃的是*之王,很是霸道,別說不能喜歡上別人,就連和別人發生關係都不能。但你是一個意外,我沒想到我竟然可以和你發生關係。所以我們第一次有關係時,我很震驚,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那晚*竟然沒有發作。”
聽到這裡,江夢蝶的心起伏的很厲害。她真是沒想到,易涵印竟然不能和別的女子發生關係,那他之前府裡的那些侍妾們是怎麼回事。
似乎是聽到了她心裡的疑惑似的,易涵印接着道:“我是錦王,可以不娶正妃,但是王府裡連個侍妾都沒有的話,別人會這樣想。那些侍妾,側妃,只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罷了。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把宣靈她們找回來,你一問便知。”
掩人耳目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他曾經差點成了斷袖。不過這種骯髒齷齪之事,他是不會告訴江夢蝶的。
江夢蝶聽了他的解釋,疑惑是解除了,可她的心並不好受。雙手用力抓着被單,扭啊扭,這些話易涵印爲何不早點告訴她。
不過,早點告訴她又怎樣呢。易涵印雖然不能和別的女子發生關係,那他一定可以和姐姐發生關係。想到姐姐,江夢蝶剛起來的心又沉了。
易涵印真是神了,又猜到了她心裡在想什麼,繼續道:“我對你姐姐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就是親她的臉,連她的嘴也沒有親過,更別說發生關係了。我想你比我瞭解你姐姐,她應該和你說過什麼吧。她愛的人不是我,是蒼域太子。所以就算我因爲*想和她怎樣,她也不會讓我真的對她怎樣的。就是前兩天她說和我生個孩子,昨晚她卻說自己來了葵水,不願意……”
“孩子……”聽到易涵印說到孩子,江夢蝶的悲傷再次爬滿心頭,眼淚再次流出來,身子蜷縮的更厲害了。
感受到被子裡江夢蝶的變化,易涵印懊惱一聲。不再跪着了,起身將她連着被子抱起來,撥開被子,伸手爲她擦掉眼淚,愧疚道:“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說孩子的。蝶兒,你打我吧。”
易涵印抓着江夢蝶的手,讓她打自己。江夢蝶卻縮着手,不願意打他。
“蝶兒對不起,以後我都不在你面前說那兩個字,以免引起你的傷心。”看到江夢蝶哭了,易涵印的心纔是真實的疼,和對江夢靈的心疼有些不一樣。
安慕錦說小產也要坐月子,不能哭。江夢蝶抽噎兩聲,就止住了眼淚,哀怨的瞪着易涵印:“王爺,你知道我之前有多恨你,多怨你嗎?爲什麼那三碗藥不是你送來的,這樣我就可以繼續恨你一輩子!”
現在怎麼辦,她本就在聽了安慕錦那些規勸的話,心有些動搖。現在又聽了易涵印的這些話,對他更是沒有了恨,有的只是心疼,同情!
易涵印聽出她不再恨自己了,嘴巴一咧,笑了:“蝶兒,你終於願意原諒我了,太好了。”
“我可沒有說原諒你,你先把我放下來,我要躺着。”江夢蝶說完,易涵印用力抱了她一下,這才捨不得的鬆開了她,讓她平躺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