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什麼時候來了新的王妃,小姐就是因爲這個才被迫離開景園的嗎?小春望向江夢蝶的目光,又同情又難過。
小舒也看了看江夢蝶,見她臉色平靜,纔敢說道:“新王妃長的很像小姐。”
“像小姐?”小春皺着眉,又是一個和小姐相似的人。
小姐的命真苦,剛和王爺的關係好一點,又出現了一個和她相似的女人。
“恩。”小舒重重點了點頭,王妃比小姐還要嬌柔,還要惹人憐愛,王爺對她很是疼惜,比對小姐還要好。
江夢蝶知道王妃是誰,她沒有問小舒關於王妃的事情,而是問她:“小舒,你胳膊上的傷是誰打的,是王妃嗎?”
如果是,那姐姐的性格變化太大了。她記得姐姐是個很溫柔的人,不會對下人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小舒搖搖頭,“王妃身體不大好,說話很輕很柔,應該是個好脾氣的人。我胳膊上的傷是她身邊的丫鬟打的,那個丫鬟叫小蘭。說來奇怪,那個丫鬟我是第一次見,可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哎呀,怎麼說到丫鬟了。”小春不關心什麼丫鬟不丫鬟的,她只關心那個心王妃,“我要去景園看看王妃,看看她到底和小姐有多麼的相似。”
小春急性子又來了,說風就是雨,話剛說完就要去。江夢蝶出聲攔住道:“別去看了。姐姐回來了,王妃就是姐姐。”
“啊?”江夢蝶一說完,小春的雙眼瞪的更大,嘴巴也大張着。
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就是王妃,那,那……
“小姐,大小姐不是嫁人了嗎?她怎麼突然又回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春揪心的問道,江夢蝶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們都別問了,我想休息一會兒。”
躺在牀上,江夢蝶也睡不着。腦子裡什麼都不想,她還是睡不着。躺了一會兒,她抱着胳膊坐起來,知道自己爲啥睡不着了,這玉園太冷了。
睡不着,江夢蝶穿好衣服,坐在牀上冥思。明明她什麼都沒有想,可是連冥思也冥思不了。她鬱悶的嘆口氣,索性起來坐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在桌子旁乾坐着。小春和小舒都以爲她在睡覺,並沒有進來打擾。
到了天快黑時,小春覺得不對勁。都一下午了,小姐的房間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不放心,提着一壺新茶推門進來,看到江夢蝶正坐着發呆。
小春急忙走進去,藉着手中的茶壺倒了一杯熱茶,端到了江夢蝶面前。手碰到江夢蝶的手,小春訝異一聲,隨即握住了江夢蝶冰冷的手,難過道:“小姐,你不冷嗎?”
江夢蝶被小春握着手,才知道她進來了,仰頭對她笑道:“我不冷啊。小春,飯好了嗎?我餓了。”
“好了,我這就去把飯菜端過來。”小春放開江夢蝶的手,讓她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急忙走出了房間。
在走到廚房門口時,小春的眼淚忍不住流出來。小舒見她這樣,趕緊勸道:“小春姐姐你快別哭了。要是被小姐看到,小姐肯定又要難過了。”
“小舒,你比我小,卻比我懂事,也比我堅強。”小春擦掉眼淚,又吸了兩口氣,勉強笑了笑,才和小舒一起把飯菜端進去。
午飯沒有吃多少,這會江夢蝶感覺餓了。可當她拿起筷子,吃了兩口之後,又吃不下去了。
見江夢蝶把筷子放下來了,小春在一旁說道:“小姐,今晚的飯是小舒做的,味道很好,你多吃一點。”
是小舒做的啊,爲什麼她覺得味道和中午吃的差不多,都不好吃。是小舒的廚藝下降了嗎?江夢蝶點着頭,在心裡說一定是小舒的廚藝下降了。
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說:“我吃飽了。”
“小姐,你再吃一點吧。”小春把筷子遞給江夢蝶,江夢蝶不忍讓她們失望,接過筷子又吃了兩口。
小舒的廚藝下降不少,這些飯菜越吃越沒有味道。
“真的吃飽了。”江夢蝶又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看着小春二人道:“飯菜還熱着,你們也快點坐下來吃吧。”
小春還想再勸江夢蝶多吃一點,小舒拉了拉她的衣袖,攔住了她嘴裡的話,轉而對江夢蝶道:“小姐,我們把飯菜端到廚房去吃。”
江夢蝶點點頭,神情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廚房裡,小春質問小舒:“你拉着我幹什麼?小姐才吃了那麼一點,我還想再勸她多吃一點呢。”
小舒嘆着氣,眼睛望着江夢蝶房間的方向道:“你看不出來嗎?小姐不是吃飽了,是她胃口不好。小姐現在心情正亂,她吃不下去,你總是勸她,只會讓她更爲的心煩。”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看着小姐不吃飯嗎?”小春急道,小舒搖搖頭:“當然不是,明天我會煮一些開胃的湯。小姐喝了,也許會多吃一些。”
“恩,那就拜託你了,小舒。”小春拍拍小舒的肩膀,話剛說完看到江夢蝶從屋裡出來,她連忙跑了出去。
“小姐,你要去哪裡?”小春走到江夢蝶身邊問道,江夢蝶指了指隔壁的房間道:“我想來看看爹孃。小春你去吃飯吧,不用管我。”
江夢蝶說着推開小春,進了隔壁的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屋裡沒有燈,光線暗的很。江夢蝶憑着記憶,慢慢走到桌子前,點亮了油燈,屋子裡這才慢慢亮起來。
拿起桌子上的香,江夢蝶點了香,恭敬的插進了香爐,隨即走到後面,跪在了鋪墊上。
“爹,娘對不起,女兒好多天沒有來看你們。今天來是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姐姐她回來了。”江夢蝶開心的說完,臉上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來。
過了一會兒,江夢蝶音調一變,語氣哽咽道:“可是姐姐她不認識我了,她把我當成壞人,說我要殺她。娘,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姐姐,她連我都不想見,我該怎麼把玉簪子給她?”
江夢蝶跪趴在地上,頭枕着雙手,眼淚從眼縫裡流出,溼亂了一整張臉。她想過把玉簪子交給小春,讓小春把玉簪子給姐姐。
可是她不想這樣做,因爲她不想被姐姐這樣對待,而且她還有很多話想問姐姐。問問姐姐關於娘說的秘密,是個什麼秘密,這個玉簪子又有着怎樣的意義。
夜深了,月亮快爬上頭頂了,小春在外面敲着門,焦急的喊道:“小姐,小姐,你快把門打開。”
小春喊了有一盞茶的功夫,裡面的江夢蝶一聲不吭。小春急的出了一頭的汗,又喊了兩聲。裡面的人依然沒有迴應,小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讓小舒繼續喊,她去景園找王爺。
易涵印剛喂江夢靈吃了藥,看着她睡着,正準備也脫衣睡覺時,寄剪在外面通報:“王爺,側妃出事了。”
側妃?
他已經有了王妃,什麼側妃,什麼侍妾,統統都不要了。
“以後王府不會再有側妃。”易涵印冷聲說道,他記得江夢蝶也不喜歡做他的側妃,她更喜歡做丫鬟而已。
“主子說了,不管王爺給她什麼身份,都不要傷害她。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請王爺去看看她。”寄剪的聲音不卑不亢。
聽到寄剪把爹孃的身份拿出來壓他,易涵印很是氣悶,不想去但也沒有辦法。誰讓寄剪是他爹的手下呢,他不聽的話,恐怕會更麻煩。
易涵印去了玉園,臉色臭的很。小春剛說江夢蝶在哪間房,易涵印一腳踹過去。
他本想把門踹開就離開的,可看到江夢蝶手裡拿着的信,怔住了。那是他給江夢蝶寫的信,沒想到她竟然要把那封信燒掉。
雖然他現在不喜歡她了,可是她也不能這樣對待他給她寫的信。易涵印心裡很不爽,走過去奪過她手中快要燒完的信,怒問她:“你爲什麼要把這封信燒掉?”
江夢蝶又把信奪過來,放在油燈上繼續燒。易涵印火大的一把抓住她的手,高高的擡着:“本王問你話呢,你這是什麼態度?”
“王爺,在姐姐說把我送走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把我送走?”江夢蝶心亂的很,她既希望易涵印讓她走,又不希望易涵印讓她走。
她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明明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她卻想的很複雜。想的腦袋都亂掉了,還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來。
江夢靈回來了,易涵印體內的*開始操縱他的感情,讓他只喜歡江夢靈,忘記其他的人。可他在聽到江夢蝶說這話時,心裡難過了一下,隨即怒道:“你想離開王府?難道你忘了嗎?你現在是王府的丫鬟,你還有三年半的時間。時間不到,你哪兒都不能去,只能留在王府、”
冰冷的說完,易涵印狠狠的甩開江夢蝶的手,並把她手中的信搶過來。
那封信被燒去了大半,內容也被燒去大半,易涵印看着也沒用了,隨手扔在地上,“這封信已經不重要了,你愛燒就燒。”
說罷,易涵印彆着手,負氣離開。
江夢蝶撿起地上燒殘了的半封信,眼淚再次忍不住噴涌而出。因爲易涵印最後說的那句話,她現在又不想把這封信燒了。
即使能燒的了信,也燒不了信上的內容。易涵印寫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已經牢記在了心裡。
把信捏在手裡,江夢蝶一步步走回了房間,衣服沒脫,直接就睡了。
她以爲她睡不着的,卻沒想到頭剛佔到枕頭就睡着了,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