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易涵印和安在詠從勤政殿走出來,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皇上太一意孤行了,爲了一點小事就想和蒼域開戰。
“皇上的脾氣越來越差,這次我們能夠勸得了他,難保下次還能勸得了他。照這樣下去,大順和蒼域遲早會打起來。”出了皇宮,安在詠才和易涵印說道。
易涵印點點頭,想了一下道:“我手下有着最厲害的情報組織,爲何我沒有收到蒼域人到大順的消息,反而皇上收到了呢。我得下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哪個地方出現了紕漏。姐夫,你和姐姐說一聲,今天我就不過去吃飯了,改天我另找時間過去。”
“好,你先去忙吧。”安在詠先上了馬車,和易涵印在宮門口分開。
一上午的時間,江夢蝶都在和寄剪一起繡東西。到了下午,她還要繼續繡。剛繡一會兒,她就脖子疼,手痠,眼睛也跟着難受。她看着寄剪繡的那麼認真,繡的那麼好,心裡直嘆氣。
爲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就繡不好呢?還沒有繡一天呢,她就累成了這樣。
“是不是累了?”江夢蝶突然停了下來,寄剪擡頭笑着問道。
江夢蝶愣了一下,還是老實的點點頭,“寄剪姐姐,我可以出去一下嗎?”
“可以啊。王爺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回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讓你在這裡一直陪我,也實在是爲難你。”寄剪笑的很溫和。
江夢蝶最喜歡看到寄剪笑了,暖暖的,很舒服。
從景園出來,江夢蝶並沒有回玉園,而是直接去了樓臺。
有一件事她越想越覺得憋屈,刀痕身爲一個丫鬟,竟然來向她打探王爺的事情,這是大逆不道的。可以說是她抓住了刀痕的小辮子,可以用此來威脅刀痕,可她卻反被刀痕威脅了。
一定是昨晚她受到太多的驚嚇,所以她纔會被刀痕威脅。今天她要來問問刀痕,是不是她不把昨晚的事情說出去,那毒藥就不會發作。
其實刀痕給她吃的也不是毒藥,就是用毒藥的名頭嚇唬她,讓她別將昨晚的事情說出去。
樓臺裡空的很,看上去似乎一個人都沒有。江夢蝶知道刀痕肯定是在房間裡,她正準備往刀痕的房間走。卻聽到西樓那裡有腳步聲,接着她看到易涵印和刀痕已經從西樓上走下來了。
天啊,易涵印怎麼會在這裡?
江夢蝶嚇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還沒等她找到地方,易涵印已經看到她了。
“你不在景園做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易涵印話一說完,人就到了江夢蝶的面前。
江夢蝶低着頭,支支吾吾想要解釋,卻什麼都沒有解釋出來。她一擡頭,就撞見刀痕警告她的眼神,她支吾的更加厲害。
情報組織出現了紕漏,易涵印今天心情很不好。可現在見到她在自己面前緊張成這樣,他心情莫名又好了很多,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又想賄賂刀痕?”
“不,不是!”江夢蝶連忙搖頭,易涵印都那樣警告她了,她還敢賄賂刀痕,她不是找死嗎?
“沒事不要到這裡來,下次再讓我發現,一次加五年。”易涵印彆着手,往樓臺外走。
江夢蝶苦着臉,跟了上去。走出樓臺時,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刀痕正對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她嚇的一縮脖子,趕緊回頭,不敢再往後看。刀痕真是太可怕了!
從昨晚吃了那個毒藥,一直到現在,她的身體都沒有什麼變化。看來刀痕沒有騙她,只要她不將刀痕的事情告訴易涵印,那她就應該不會有事。
這樣一想,江夢蝶心中輕鬆很多,也不再擔心毒藥的問題了。
在景園無聊到天黑,江夢蝶回去換了一身男裝,又跟着易涵印出府了。
易涵印剛坐上轎子,遠處一個人影快速一閃,朝着慕雪怡香閣而去。
紅藕閣內,安慕雪一邊用指甲挑着杯子裡的茶葉,一邊輕飄飄的對雁蘭說道:“都快兩個月了,易涵印還沒有來,你還要我養那些閒人到何時?”
知道安慕雪快對她失去了信心,雁蘭賠笑着道:“安姑娘你彆着急嘛,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只要我在怡香閣一天,他總會過來的。”
“即使他過來又怎樣,那他也不一定真的就娶你。要知道他可是王爺,身份尊貴,是不會輕易娶一個青樓女子。有些情況你不清楚,即使他很喜歡你,願意娶你,他爹孃也未必答應。”安慕雪哼了一聲,想到易涵印的爹孃來,又是一聲冷笑。
易天成和安慕錦,他們兩個現在過的可謂是幸福至極。五十多歲的人了,卻還和二十歲的人一樣,年輕的讓人嫉妒。即使她保養的這麼好,但也只是看着像三十多歲的人,而他們看着就真的是二十歲的人。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安姑娘放心,只要易涵印過來,我一定有辦法讓他娶我。到時候他爲我贖身的錢,雁蘭一文錢都不會要,全部都給安姑娘。”雁蘭笑着說道。
安慕雪的確很愛錢,但那是以前,她現在越來越覺得空虛。尤其是想到安慕錦時,她空虛的更厲害。安慕錦有愛她的易天成,有兒有女,家庭幸福美滿。而她呢,她只有這座青樓。
人真是活的越老,才越清楚自己最需要什麼。錢是很重要,但絕對不是最重要的。可安慕雪她也不後悔,即使再給她選擇的機會,她還是選擇錢,而不選擇金元堂。
“你是我怡香閣的姑娘,如果能夠嫁入王府,那也是怡香閣的福氣。到時候我會給你準備一份不錯的嫁妝……”
剛說到嫁妝,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急衝衝的跑了進來,“八爺來了。”
小廝一說完,雁蘭和安慕雪相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雁蘭高興道:“快去告訴那些人,等會八爺來了,不要手下留情,打的越狠越好。”
安慕雪聽了,對雁蘭拍拍手道:“不愧是媽媽調教出來的好女兒,該狠的時候就該狠。”
雁蘭低頭淺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她可是穿越來的,自然不用安慕雪教她怎麼做。但她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雖然江夢蝶已經來過一次青樓了,可她第二次再來,看到這裡的情況,依然是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江夢蝶和易涵印剛走進怡香閣,就聽到樓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接着看到雁蘭衣衫不整的從紅藕閣跑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個野蠻的男人。
“不要過來,你們這些禽獸!”雁蘭一邊跑一邊驚慌大叫,那樣子楚楚可憐極了。
但跟着她的人卻不覺得她可憐,反而覺得她可愛,一直窮追不捨。
突然雁蘭被一個男人抓住了,那男人低頭就要親她。雁蘭抵死不從,甩手給了男人一巴掌。男人氣惱至極,一腳將雁蘭從樓上踹下去。
眼看着雁蘭就要從二樓摔下去,易涵印立刻動了,飛身接住了雁蘭。
雁蘭以爲接住她的人是別人,擡手就對易涵印一陣打:“放開我,我賣藝不賣身。今天你們這樣逼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從了你們的。”
“雁蘭是我。”易涵印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對自己的暴行。
雁蘭一聽是易涵印的聲音,激動的淚流滿面,隨即緊緊的抱住易涵印道:“八爺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恐怕以後再也看不到我了。”
在現代,雁蘭可沒少看苦情劇,怎麼說怎麼哭,她都是有研究的。再加上她身上受的傷,她這樣一哭,效果更佳。
易涵印見她哭成這樣,心疼的皺着眉,把外衣脫下來爲她披上。
這時二樓的人也都下來了,爲首的一個人囂張的指着易涵印道:“你是誰?你快放開她,她是我十萬兩銀子買下來的。”
“滾!”易涵印冷冷的看着這個人,只說了一個字,那人就嚇的頭一縮,似乎是怕了。
雁蘭在易涵印的懷裡擡起頭,警告性的瞪了那人一眼。心道真是不中用,這麼多天白養他們了。
這個小動作,雁蘭瞞過了易涵印,可沒有瞞過江夢蝶。江夢蝶一眼就看出不對勁,雁蘭似乎和這些欺負她的人認識。
果然,那人被雁蘭一瞪,氣勢又回來了,抖着肩膀再次指着易涵印道:“孃的,你是在跟誰說話呢?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你快放開她。再不放開,兄弟們一起上。”
那人身後的人一擁而上,正要打起來時,二姑娘出現了,慌忙攔住道:“李公子,給個面子,有什麼事好商量,千萬不要在怡香閣打架。”
勸完那人之後,二姑娘又來勸易涵印:“八爺,雁蘭姑娘的確是被李公子買去了。雁蘭,你還不快過來服侍李公子。”
後面一句,二姑娘是對雁蘭說的。
雁蘭聽了這話,又是受了一驚,雙手緊緊抓着易涵印的衣服:“八爺救我,我雁蘭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因爲家道中落才流入青樓。雁蘭只想賣藝維持個生計,不想賣身。”
“別怕,今天我在這裡,沒人敢動你。”易涵印低頭安慰一句,再擡頭,眼裡都是冷意:“二姑娘你真是什麼錢都敢拿,雁蘭是我的人,你也敢賣。”
“八爺你誤會我了,是這位李公子一眼看中了雁蘭的美貌。我勸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今天李公子帶了十萬兩銀子,誠心很足,我,我就答應了……”二姑娘略微心虛的說道。
二姑娘說完,雁蘭又偷偷給了李公子一個眼色,李公子猛然將二姑娘推開,怒道:“在這裡誰花的錢多,誰就是大爺。大爺我今天給了十萬兩銀子,雁蘭姑娘只能是我的。誰要是阻攔本大爺我,那就是找死。”
李公子氣勢洶洶的說完,身後之人一擁而上,將易涵印和雁蘭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