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時分,天靈教總壇各處亮起大紅燈籠,教中的侍女和低級教衆開始忙碌起來了,佈置香案,擺放果盆酒水,個人行色匆匆。
華燈初上時,天靈教教中三副教主、四大護法、十三都督、十三省壇主以及各特殊成員紛紛來到日月臺上,等待教主、教主夫人以及天靈教中長老的到來。
日月臺,坐落在總壇山谷的東側,此臺南杯兩面生長着參天古樹,西面緊鄰總壇山谷,東面卻沒有任何障礙物,日出時分,站在日月臺上,雲海在日光的照耀下,火紅一片,時分迷人,而月圓時分,那月亮就如同掛在臺前一般,因此得名日月臺。
不出片刻,洪教主攜同他的夫人就出現在衆人眼前,兩人後面則跟着五位年紀老邁的人,正是天靈教那神秘的長老。
洪教主走到衆人當中,然後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能與各位教中骨幹共賞,實乃美事,今日教中各位長老也在我的邀請下,前來賞月,這可是十分難得的。”
說完洪教主先是做了個請的手勢,讓五位長老先上座,等他們坐定後,再攜同夫人坐在日月臺最前端的香案上,教主之下衆人見長老、教主以及教主夫人已經落座,也按照各自的身份落座。
落座之後,洪教主看了一眼現場,突然說道:“羅壇主雖然犯了教規,但是未處理之前,也算是江省的壇主,來人,將羅壇主也請過來吧。”下首一人領命後去請羅壇主了。
隨着黑夜徹底代替了白天,衆人期待的圓月也漸漸的顯露在夜空,並如往年一樣,慢慢的接近日月臺,不出一刻,月亮就如同生長在日月臺上一般,一半露在臺上,一半則藏在臺下,月光中,只見一個個身影互相舉杯對飲。
酒至酣處,一曲悅耳的琵琶聲想起,然後一曲舞女從邊上翩翩走進臺中,迎風起舞,欣賞着舞女的曼妙身姿,品着手中的美酒,臺上的衆人一時興致高漲。
這時羅平山在一位教衆的引領下,來到了日月臺,然後快步的走到臺中,跪了下來,惶恐的說道:“羅平山代罪之身,怎麼敢和教主及各位長老同臺共飲。”
洪教主此時正興致盎然,見羅平山如此卑躬屈膝,哈哈笑道:“羅壇主雖然身犯教規,但是也是對我教立有大功之人,現在請勿多言,儘管坐下喝酒,免得破壞這如此怡人的美景。”
羅平山忙領命,在最邊上的一處角落坐下,羅平山雖然坐下,但是由於他是代罪之身,其他壇主也沒有主動向他敬酒,而他也不刻意奉承,只是默默的欣賞着各位,獨自品着美酒佳餚。
酒過三巡,正當月色最迷人的時候,日月臺的對面傳來了一束火光,正是天靈教燃放焰火的請示,洪教主看到信號,站了起來,說道:“各位教中棟樑,又到了每年燃放天焰火的時刻了。”
說完當先舉起雙手,大聲念道:“天靈教千秋萬世,萬世不息,天靈教神威蓋世,稱霸武林。”然後雙手合十,默立於臺上。
大約三分鐘後,洪教主放下雙手,然後其他衆人學着教主的樣子大聲唸到:“天靈教千秋萬世,萬世不息,天靈教神威蓋世,稱霸武林,洪教主神功無敵,一通江湖,洪教主恩澤蒼生,永世不忘。”然後也雙手合十,默立於臺上。
等衆人禮成之後,洪教主走到日月臺西面,然後點燃一把火把,並將之丟於旁邊的火盆之中,不知那火盆之中是否放有助燃之物,那火把一進入火盆,火焰沖天而起。
燃放焰火之人見到日月臺上火焰沖天,知是教主以下命令,然後調轉身來,對着其他人喊道:“教主有名,天焰火馬上燃放。”
他的身前,此時正站着十來個人,每人的手上拿着一把鐵質的點火器,身後各立着一個長長方方的黑匣子,燃放焰火的命令一下來,十來個人就將點火器伸進黑匣子上的一個空中,立馬傳來嗤嗤的聲音,正是導火線被引燃的聲音,然後衆人紛紛遠離黑匣子,導火線引燃了一會兒,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第一聲焰火上升到了空中,然後放出一朵絢爛的煙花,緊接着是第二聲、第三聲……
每束煙花的形狀各異,有花朵狀的,有動物狀的,有如“永世長存”的字樣,也有如“千秋萬世”的字樣,只照的夜空絢麗多彩,繽紛燦爛。整個焰火演出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堪堪落下帷幕。
焰火表演結束後,洪教主又招呼衆人入席,頓時日月臺上又歌舞昇平,斛光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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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山的棧道上,一行黑衣人正冒着風雪快速的奔走着,忽然天空中出現了絢麗多彩的煙花,爲首一人見到此景,和下面衆人說道:“天焰火已經燃放,行動即將開始,壇主表示,今日成敗,全看我們了,一旦成功,我們將是大功一件,我們抓緊時間,在焰火結束之前趕到山谷。”
衆人紛紛領命,然後一行人又開始向前趕路,穿過峽谷,爲首的黑衣人舉手阻止大家前進,率先脫掉身上夜行衣,原來夜行衣下是一身天靈教的打扮,其他衆人也紛紛跟着退掉夜行衣,然後才繼續趕路。
過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衆人來到天靈教總壇的山谷,巡谷之人,照例上前盤查,爲首一人拿出一面令牌,正是天心賓館那姜遠山的令牌,大聲喝的:“我們乃教中信使,有重大事情要向教主稟報,還不快快讓開。”說完就不等對方說話,就穿了過去。
等最後一人經過巡谷之人身邊的時候,突然寒光一閃,手氣刀落,那巡谷之人未發一聲就斷了氣,他喉嚨處迸射出的鮮血和天空中的焰火形成了絕妙的呼應。
解決完巡谷之人,一行人快速的穿過山谷,一路上碰到很多天靈教衆,心中雖然生疑,但是一見到他們手中的令牌,也就不在追問,正是這等放鬆警惕,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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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臺上,舞女依然翩翩起舞,衆人依然把酒作樂,對教主說着奉承的話,突然一人猛然將酒杯砸在地上,正是那江省的何左使,只見他痛哭流涕的說道:“我天靈教至創教以來,一直被武林人士視爲邪教,奈何我教教衆衆多,各骨幹成員又武功高強,正派人士雖怒而不敢言,然而時至今日,區區一慕容家族,竟然令我教死傷無數,何也!”
何左使此言可謂大大的不敬,雖然表面上是有感而發,其實是在側面的指責總壇之人不作爲,尤其是教主,一時引起各分壇壇主唏噓不已。
那洪教主見何左使若有所指,收拾起心情,怒目而視,說道:“江省分壇何左使所說的話是何意思?不如明確道來。”
何左使此時的目的已經達成,也不在藏着掩着,接着說道:“我雖爲江省分壇左使,於在坐之人中身份低微,今日卻乘各位壇主都在,說出心中的不忿,洪教主掌管我天靈教十年有餘,卻被柳桃兒的美色所惑,不思振興天靈教,長久下去,我天靈教必定沒落,不如乘此良機,另立教主,中興我天靈教。”
何左使剛說完此話,洪教主左首的一位長老大喝道:“大膽,竟敢在總壇之上胡言亂語,來人,將此人拉出山谷,就地正法。”
只是這位長老的話喊出了許久,卻並沒有人響應,心中不免一驚,怕是今晚總壇已生變故,就在這時,一整晚沒有說話的羅平山站了起來,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何左使此話不虛,我天靈教巍巍大教,何曾如此落魄過,竟然耗費四年人力物力,沒有將慕容家族滅亡,這是我教的一大恥辱,看來天靈教是要換換血了。”
洪教主聽完兩人的話,不怒反笑道:“想不到區區一個羅平山,竟敢在天靈教總壇放此狂言,看來是有備而來了,不出意外,日月臺下的總壇教衆應該也被羅壇主的人制服了,但是就憑你羅平山的武功,如何抵擋的了我教五大長老,今日你是自取滅亡。”
羅平山輕輕咳了幾聲,說道:“教主此話未免說的太早了,今日我羅平山倒是真要會會教主及各位護教長老的武功,其他各位分壇的壇主,如果不想引火自焚的話,就不要插手。”
就在各省壇著正舉棋不定的時候,徽省分壇劉壇主說道:“教中大事,我等分壇不宜插手,何況是教主替換,我徽省分壇更加不會。”說完輕輕往後一退。
如此一來,那些見風使舵的壇主也就紛紛退了開來,袖手旁觀起來,只有幾位效忠於總壇的壇主目視着中立的人,威脅等此事結束,再慢慢收拾你們。
這時,日月臺下跑上一隊人馬,爲首一人走到羅平山前,抱拳說道:“啓稟壇主,天靈總壇的教衆已被我等全部控制。”羅平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吩咐他們將此臺層層圍住,別讓違逆他的人走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