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皇上剛剛不是還說不該讓琪雅受這麼多的委屈,怎麼轉眼間,便不會手下留情了,到底,還是皇上的皇位重要,恐怕之前對額孃的海誓山盟,也抵不過一個對皇上皇位的影響,如今自己的兒子,也是被玩弄在鼓掌之間,皇上堅決不讓永瑆繼承皇位,恐怕是覺得自己掩飾多年,怕終有一日不再虛假的賢明,怕永瑆這樣一個智謀,狠心,都像極了自己的人,若日後繼承皇位,定惹來各地的反叛,斷送了大清的江山,卻不知,任何一位皇子,想要斷送大清的江山,都只在一念之間。”

聽琪雅笑着講述這一切,不僅讓人升起了一陣莫名的不安,而且讓人憤怒,猶豫着倘若回到最初,自己還會選得一個如此精明的人,眼前的琪雅似乎不再是那個唯命是從的琪雅,以前,她有着太多的顧慮,阿瑪,天下,永琰,永瑆,甚至是自己,而如今,皇上看着眼前淡漠一切的琪雅,忽然覺得陌生,那些過去的瞭解,彷彿也只是眼前的女子要自己瞭解的。

“大清的天下,不容有失,朕一直認爲自己是賢明的君主,事實亦是如此,朕的用心,不是任何人所能瞭解的,不管怎樣,你都不能傷害任何人。”

琪雅看着轉身離開的皇上,本想說永瑆不會,自己也不會,卻只是輕笑一聲,繼續那副未完的畫卷,她知道,若永瑆如皇上所說般盛怒,情急之下做出謀反的事來,那定是得了皇上的受意,或者只是做做樣子,而如今,永瑆什麼都不會做,但這,卻是最危險的,因爲沒有人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正如自己,只會一笑而過,卻不會只是傷害永琰般輕巧了事,琪雅外表柔弱,雖能洞察一切,卻八面玲瓏,在這紛爭四起的皇宮活的太平無事,她喜歡永瑆,卻瞭解永瑆,知道他不是天下所需要的皇帝,爲了天下,她可以委曲求全,但如今,她知道,一切只是個騙局,她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想法,永琰,

永瑆,和那個額娘深愛的皇上,都不會,只是,她不會再管任何事,對任何人也會毫不過問,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成了這麼淡薄感情的人,愛恨情仇,也都淡薄了,窗外騰空飛起的烏鴉,在空中撕裂的破鳴,樹枝還在的搖晃,沒人知道接下來,又是一番怎樣的爭鬥,和怎樣的腥風血雨。

永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皇阿瑪表情古怪的從永和宮離開,怕是之前琪雅得罪太后的事,急忙來看琪雅,見琪雅一如既往,也放下了提起的心,“爲何皇阿瑪表情古怪的離開,難道是爲了之前太后一事。”

琪雅擡起頭,一臉淡然,“皇上貴人事忙,怎可見得是爲了我。”

“不是就好,剛剛聽皇額娘說,十一哥忽然承認了所有事都是因他而起,還爲此,跪在御書房,請求皇阿瑪的原諒。”臉上露出少有的開心表情,如沐春風,或許,他只是簡單的想要身邊的人,都能夠回到當初年幼的時光,大家坦誠相待,互不猜疑,還可以拉着十一四處玩鬧,可以在嘉貴妃逼着十一哥背書的時候,偷偷找十一出去玩,僅次而已。

其實,永琰怎麼會不知道,每次找十一哥出去玩,嘉貴妃便會責罰十一哥,但十一哥從來都沒對自己提起過,若不是從小太監那得知,想必永琰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日,若不是被永琰撞到,永瑆也不會承認,十歲那一年,若不是自己偏要跟着十一哥,也許,在那個太后大壽的時候,永瑆已經離開了皇宮,所有人都以爲他不知道,就連自己也遺忘了消息的來源,卻還記得自責的整晚睡不着的難過。

琪雅依舊淡然的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真是好事,若皇上原諒他,日後,我們又能毫不顧忌的像以前一樣了。”

“我去御書房替十一哥求情。”永琰說完,便要起身。

“若你就這麼闖入,皇上定會誇讚你兄弟

情深,還會爲此原諒永瑆。”琪雅始終未停下手中的筆。

“果真?”永琰帶有疑惑的口吻,但心裡卻還是希望被琪雅算準。

琪雅點頭,永琰連忙起身,像御書房跑去。

容親王多日沒有上朝,傳聞是新立了位福晉,而這日卻不請自來,這宮中,像是任何事都瞞不過他。

“在容親王眼中,任何事都不及女人重要,如今不顧新福晉來我永和宮,讓人難以揣測。”琪雅忽然想起怡香,雖是設計自己,卻也看得出,她對展顏,真心真意,未免有些抱不平。

“琪雅這是什麼話,怎知我來永和宮,不是爲了看這個讓我朝思暮想的女人。”琪雅沒有理會容親王的話,只在坐在牀榻上,喝茶,黃山貢菊,淡淡的新綠。

“難不成,是你跟十一貝勒都知道皇上一直的打算,纔會同時有轉變?”容親王坐在琪雅身邊,可以清楚的看到琪雅看向自己的那雙清澈的眸子中帶有驚恐。

“你怎麼會知道皇上的所思所想,連這點都被你看出,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並不確定,所以,就算每日上朝,也只是敷衍了事,爲的,不過是可以常在永和宮走動,但是聽說永瑆的所作所爲,和今日見到你,才讓我確定。”

琪雅淡笑,皇上讓容親王世襲父位,又多年不讓他過問朝政,必是有他的理由,而如今,琪雅不想管任何事,所以一笑而過,容親王不解,若是以往,琪雅必問的清楚明白,並藉此佔些便宜,“琪雅知道我從不在乎名利,權勢,也不是喜歡伴君的好臣子,很多事,都沒有那麼複雜,君只爲博紅顏一笑,他日,若改變主意,不管是什麼,展顏哥哥都站在你一邊。”

琪雅依舊只是淡笑,然後說“展顏哥哥真是個極危險的人,若心在朝野,想必皇上就沒空爲立儲君的事而絞盡腦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