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這麼晚了還沒睡?”上官琪笑着問道。
梅子拘謹的低下頭,雙手的指節交疊在一起,壓低了聲音道:“我睡不着。”
寶兒少爺今晚差點就回不來,她怕她睡着了,寶兒少爺又被人擄走,所以她睡不着,也不敢睡。
“睡吧!”上官琪溫柔的一笑,掀開被子讓梅子躺下,然後又幫她掖好被角。
“有我在,你和寶兒都很安全,快睡吧。”
梅子點點頭,聽話的閉上眼,沒一會兒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上官琪暗自嘆了一口氣,梅子這孩子也怪可憐的,這麼小,就失去了孃親,希望她能慢慢學會獨立。
淮陽城城南沈府,沈年琛被送回來的時候,驚動了府裡的下人,很快又驚動了沈府的老爺沈槐,沈老爺攜了夫人閔氏一同匆匆忙忙趕往沈年琛居住的東苑。
沈府東苑,此時正燈火通明,沈年琛躺在榻上不停的痛苦叫嚷,而從他嘴裡吐出來的話全都是不堪入耳的,沈老爺和沈夫人剛到東苑,便忍不住皺了皺眉。
“老爺。”沈夫人閔氏是淮陽知府的千金,儼然一貴婦人,一身的綾羅綢緞,保養得極好,看上去一點也不顯老,倒是很有氣韻。此時她正挽着沈老爺的手臂,略顯焦急。
沈夫人閔氏嫁進沈家,膝下就沈年琛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極其疼愛,一聽他出了事,閔氏便心急如焚,當她進了東苑,見到沈年琛的時候,眼淚撲通撲通的順着臉頰往下掉。
“兒子,你的手怎麼了?”閔氏心疼的抓着沈年琛的雙手,此時他手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包紮,可那白紗布上的那一抹鮮紅還是刺傷了她的雙眼。
閔氏抓着沈年琛的手都忍不住發抖,因爲她感覺到兒子的一雙手完完全全沒有知覺。
“娘,兒子的手...被人廢了。”沈年琛一想到自己的一雙手就這麼被那女人廢了,以後再也沒有自理能力,他便連死了的心都有。
“兒子,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沈夫人閔氏握着兒子沈年琛的雙手,顫抖的不知道放哪裡好,她的兒子,多麼驕傲的兒子,這雙手這輩子就這麼毀了麼?
她不信。
“阿祥,琛兒的手還能不能治癒?”沈夫人閔氏轉過身,心懷期盼的看向沈祥。
沈祥慚愧的搖了搖頭,對方下手又快又準,而且鐵了心要廢了大少爺的手,他無力救治。
“夫人,我也無能爲力。”
“砰!”沈老爺一氣之下,一巴掌拍在桌上,“誰那麼殘忍,居然敢傷我兒子?”
“阿祥,難道就沒有辦法還琛兒一雙健全的雙手?”沈老爺不信,他有萬貫家產,他有各種珍稀珍貴藥材,難道連自己兒子的一雙手都治不好麼?
“大少爺是被人割斷了手筋,而且對方是下了死手,就算是神醫在世也於事無補,除非…”沈祥的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他不知道該不該說,而且他也沒把握能真的治好沈年琛的手。
“除非什麼?”沈夫人閔氏激動的問道,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便要想辦法救自己的兒子,哪怕是爲此而犧牲自己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除非我們能請到鬼谷毒醫出手,或許能挽救大少爺的這雙手。”沈祥猶豫了半響,說道。
“可是,大少爺的手便是鬼谷的人傷的,我怕鬼谷毒醫不一定願意出手相救,而且最要緊的是鬼谷治病救人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醫一人,殺一人。”沈祥心裡擔心,傳聞鬼谷毒醫三年前死在燕國雲都城,只盼着能尋到她的傳世弟子,說不定大少爺的手還有救。
“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沈夫人閔氏愛子心切,說什麼也不會讓自己寵愛的兒子失去雙手。
“阿祥,鬼谷在哪裡,我要親自去請。”沈夫人閔氏站起身,有些急切的問道。
只要能救兒子,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估計沈夫人閔氏都不會退縮半步。可憐天下父母心,沈夫人閔氏疼愛兒子的這片心意,可謂是天下母親都會做的。
可是沈老爺卻不同意,“鬼谷毒醫是那麼好請的麼?夫人,你有沒有想過兒子在外面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老爺,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就算是拿我這雙手或者是我這條命來償還,我也要還琛兒一雙健健康康的手。”沈夫人閔氏哭着說道。
“都怪你,平時把他寵得無法無天,這下好了,吃到苦頭了。”沈老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瞪沈年琛。
沈年琛低下頭都不敢看父親逼人的目光,只討巧賣乖的看向沈夫人閔氏,“娘,兒子不要這殘廢的手,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兒子。”
“好,好,孃親一定不會讓你一輩子殘廢的,你放心”沈夫人閔氏心疼的向兒子保證,安撫好他的情緒,這才起身走向沈祥。
“阿祥,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無論如何都要請到鬼谷毒醫,哪怕是傾家蕩產。”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她捨不得讓他出事。
“夫人嚴重了,我一定會盡力。”沈祥道。
沈祥是沈老太爺年輕的時候惹下的風流債,在外面生的兒子,是沈老爺沈槐的弟弟,可是這個弟弟在沈家的地位並不高,只不過他醫術好,性子溫和,容易掌控,沈老爺這纔將沈家藥鋪交與他打理。
沈祥離開後,沈老爺這才責問沈年琛,“成天無所事事,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也是你活該。”沈老爺恨鐵不成鋼,雖有責備,但內心還是不免心疼。
沈夫人閔氏則坐在一旁靜靜的抹眼淚,兒子是被她寵壞的,能有今天,她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說吧,你在外面到底得罪了誰?”沈老爺畢竟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些年,他們沈家可是淮陽城首富,而且他還是淮陽知府的女婿,誰敢吃了雄心豹子膽動他的兒子,難道對方就不怕他們沈家報復嗎?
“爹,我沒有得罪誰呀?”沈年琛心虛的不敢說實話。
“放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難道要將命丟了你才知道悔改嗎?”沈老爺氣不打一出來,這兒子沒有一天是讓他省心的。
“爹...”沈年琛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包成糉子,眼中越來越仇視。
“我那****在街上碰上了秦子風,看着他帶一個小孩,我就奚落了兩句,沒想到那孩子罵我是野種,所以我不服氣,便讓人將那小屁孩綁來,沒想到那孩子的娘來了二話不說便廢了兒子的雙手。”
沈老爺聽後微微皺了皺眉,孤疑的盯着沈年琛,道:“事實果真如你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