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他放大的臉。 “相信你纔怪。”
他將她抵在車門與車的狹小空隙間。“你只能相信我。”
藍馨在他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想要知道答案的自己的倒影,還有他的玩味與捉弄並存。
他看出她的猶豫,索性以退爲進,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算了,既然你不想,也不勉強你。”
就在他與她拉開距離,站直身體的前一秒,她踮起腳,吻上他的脣。
他的脣有些微涼,她伸出小巧的舌尖,輕舔着他性感又飽滿的下脣,青澀的塗抹着她的芳香。
這種時刻他如果無動於衷,就絕對不是男人。他的舌頭像條火龍,帶着慾望竄到她嘴裡,肆意地佔領着每一寸,只能是屬於他的領地。
纏綿的深吻讓藍馨陣陣心慌意亂,直到經過的車子吹着長長的口哨。他大拇指摸着她的脣,意猶未盡地說。“下次一定要選個人少的地方。”
她滿臉飄紅,一腳踩在他鞋子上。他裝做無事的樣子,在她耳邊淺笑低語,“我就當做是,你用這種特別的方式在跟我撒嬌。”
藍馨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燙,有害羞也有氣惱。
她一路追問,直到回公寓,信還沒打算開口。“什麼方法,現在可以說了吧。”
最後,他從容地在抽屜中拿出一個小冊子,遞給她。藍馨翻看着,是記錄着跛腳非法勾當的賬目。她眼前一亮,“你哪來的?”
“不是隻有矮東瓜會做記錄,他的手下留了一手也不奇怪。”信看着她眼中又恢復了光彩奪目,心中陰鬱的天空也跟着晴朗起來。
藍馨重新擁有跛腳的罪證,興奮過度地抱着信。“你還蠻厲害的!”她首次承認他比自己想的多,看得遠。
他剛要回抱着她,她像一條小魚滑出他的懷抱,仔細看着賬目嘴裡嘟囔着。“跛腳,看你往哪跑!”
信不無後悔地想,如果再過幾天拿出來賬本,是否他的福利會更豐厚些?
“馨,你一旦把賬本投遞出去,就意味着藍殿的毀滅。”信提醒着她最壞的後果。
“不死又怎麼能重生呢?”她輕飄飄地說着極具深意的話。藍殿是她的,如果爲了讓它存在而變質,還不如早些摧毀,再在廢墟中重生。
法院的檢舉箱中,投遞出鏗鏘有力的悶響,代表着打破黑暗僵局的開始。
“這麼大的好消息,應該去通知一個人纔對。”藍馨笑得像狸貓一樣狡黠。
信瞭然發動車子,朝着黑暗前行。
阿德端着剛沏好的鐵觀音,彙報着剛得到的消息。“三爺,大小姐出現在法院門口,會不會是...”
陳鬼三拿起蓋碗茶,吹了吹上面浮動的茶葉杆兒,慢條斯理地說着,“這個馨兒啊,越發的不聽話。”
阿德請示地問。“那要不要通知跛腳,讓他避一避?”
陳鬼三揮了揮手,嘆息作罷。“已經來不及了!”隨後又接着專心地品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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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腳捂着腮幫子,指使着傭人。“手腳麻利點,還有一個小時的飛機。”他本想稱病搪塞陳鬼三,沒想到會被藍馨那丫頭片子揍個渾身是傷。他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可再經不起一丁點的閃失,先去美國躲幾個月再說吧!
藍馨的不請自來,讓跛腳右眼突突地跳。“你...來幹什麼?”
她的語氣真假難辨。“給你送行啊。”
跛腳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絕不會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
藍馨看着門口的幾個大箱子。“我就打了你一次,就怕成這樣,急着跑了?”
跛腳打壓着藍馨。“陳藍馨你別太囂張,你以爲人人是怕你,那是給三哥面子。”
“那現在我們比試一下,你不總是說年輕時一個人打贏整條街嗎?”藍馨掰着手指,發出關節咯咯的響聲。
論打架跛腳要是她的對手,也不至於現在夾着尾巴逃跑的地步。“我趕着去機場,沒空理你這丫頭片子。”
“美國你是去不成了。”藍馨不理他的逐客令,踢了踢行李箱。“這個,你應該是用不着了。”
跛腳感到大事不妙,亮出陳鬼三當擋箭牌。“三哥已經不予追究,我就不信你敢忤逆你爸爸?”
藍馨一聳肩,輕鬆地說着。“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只是來看好戲的。”
跛腳心中一陣寒意。“你什麼意思?”
這時,警笛響起,進來兩名警官。“有人舉報,藍殿負責人涉嫌違法經營,請跟我們走一趟。”
跛腳激憤地指着她。“是你做的?陳藍馨。”
她定定地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他的餘生要在哪裡度過。“每個人都要爲他的行爲負責。”
在跛腳被帶上手銬,被兩名警官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帶出來。在經過信時他說了一句話,爾後大笑着上了警車。
信面帶微笑的神情,瞬間冷凝。
藍馨心情大好地走了出來。“怎麼了?”
他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她,像是在思量些什麼,隨後略顯不自然地慣以平常的笑意。“沒什麼,走吧。”
幾天後的晚間新聞報道跛腳終身□□,藍殿查封。失子母親二審勝訴,她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熱淚盈眶地說,相信法律的公正,壞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費了那麼多心力,卻隻字未提,有什麼感受?”信遞過來一杯水。
“沒感覺,暴力大小姐已經夠出名了,我纔不在乎呢!”藍馨盯着屏幕的眼睛,盛滿欣慰的笑意。
“藍殿被封,你有什麼打算?”信倒是希望藍殿從此銷聲匿跡,那樣她所處的危險便會少很多。
藍馨伸了個懶腰。“只是查封又不是被沒收。”
信知道‘鼎盛’絕不僅僅是牌匾上的兩個字那麼簡單。
——
倚味包間內傳出紅倚放蕩的嬌笑,她與周少勾肩搭背,即便是禮在上菜時也沒見她有所收斂,更加膩歪地咬着耳朵。這讓周少有些許的不自然,推了推她。
紅倚媚眼撩人,“不礙事兒,這是最新出產的智能機器人。”
周少驚歎高逼格的先進技術,上前對禮動手動腳。“是嘛,跟真人一樣!讓我看看他的按鈕開關在哪?”
禮握住周少的手腕向外一翻,他忍不住大叫,更是引來紅倚的大笑。“禮,不準對客人無禮。”
禮肌肉緊崩地轉身出去。
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伸手去摸鮮嫩嫩的屁股,周少氣的不輕,擋開伸過來了玉手騷擾。
“喲!生氣了?”
周少不爽地怨她拿他尋開心。“你去試試那大塊頭手上的力道,看,都紅了。”
紅倚好心情地哄着他。“好啦,姐姐給你吹吹,不疼了。這頓我請,算是慰勞傷患。”
周少看着滿桌子精緻的菜餚,少說也有上萬塊錢的價兒,臉色又變了回來。“算了,我就大度點,不計較了。”
這位周少是紅倚的新歡,之所以叫他一聲周少並非富二代。他是個不入流的小明星,還沒等紅及一時就過了氣兒。實際年齡介於老臘肉,走的卻是小鮮肉的路子,保養的還算得宜。
一向是小鮮肉收割機的紅倚,正巧換個口味,看中了他身上那副高傲勁兒。不把衆人看在眼裡的狂妄吸引了她,便將他收到了石榴裙下。
——
“悶死啦!”藍馨百無聊賴地說。
“明天我們去郊區玩幾天。”信擔心跛腳手下的報復,出於對她安全的考慮,這幾天他都要求她呆在公寓裡,確實沒怎麼出門。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可以放鬆一下了。
“真的,耶!”她興奮地跳起來,像個小學生對即將出發的野營充滿着期待。
初冬的風景談不上好,甚至比深秋樹葉凋零還要慘淡,樹木光禿禿的,沒什麼好欣賞的。但這似乎並沒有影響藍馨的好心情,她一直看着車窗外流動的風景,像一張張生動的明信片在眼前飛過。
“馨,你多久沒去郊外了?”
“很久很久,久到都不記得了。看!那邊有人趕着一羣羊,好可愛!”她驚呼指給信看。
信將車駛下高速,藍馨跑向羊羣,把放羊的老人着實嚇了一跳。
信從錢包裡抽出兩張鈔票,謙和有禮地說。“麻煩您在這裡多停留一下,這位小姐很好奇。”
“你們城裡人可真會玩,這羊有啥好看的。”老人看信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個壞人放下心來,將百元大鈔揣在懷裡。
天空泛着菸灰藍,地上的綿羊像一團團白色的雲朵。藍馨像只忠實的牧羊犬,在寬闊的田地裡左跑右跑地趕着羊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