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可很不巧的是,雨竹的“親戚”正好來了。每次體育課都是先繞操場跑兩圈然後自由活動,這次也不例外。雨竹感覺肚子不怎麼疼,就沒請假跟着同學跑下來了。可能是跑步太耗費精力,剛跑完雨竹就像虛脫了一樣,渾身散架。小腹也突然痛起來,刀絞似的一陣比一陣疼得厲害。爲了緩解疼痛,雨竹蹲一會兒,坐一會兒,可無論換什麼姿勢痛感都一樣強烈,並且逐漸蔓延到全身,簡直生無可戀。
褚沐風和雨竹上了幾節體育課,以往她都會和同學一起踢毽子、跳繩,可今天竟然一個人遠遠地在草坪上蹲着。褚沐風感覺不太對勁,就走到雨竹身邊,問她怎麼不去和同學玩。
雨竹痛得意識都快模糊了,她隱約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卻沒有力氣回答,只是微微擡起頭來看是誰在說話。
她臉色蒼白,形容憔悴,着實把褚沐風嚇了一跳:“雨竹,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雨竹虛弱地搖了搖頭,用小的如蚊子一樣的聲音說:“我肚子疼得厲害……”
“肚子疼?”褚沐風敏銳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慢慢扶雨竹站起來,滿是責備地說“肚子疼還跑什麼步?傻啊?我帶你去給老師請假!”
“不用……等下就下課了……”雨竹輕輕地拽住褚沐風。
“什麼不用?必須去!”褚沐風說着又要拉她一起去,後來想了想擔心雨竹走路太辛苦,便讓她待在這裡等自己,一個人去給她請了假。
天氣陰沉又有風,早已沒了太陽,可雨竹額頭上還是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褚沐風給她請完假馬上開了自己的車到校門口,然後扶雨竹走過去。其他人看見此番情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好奇地向他們倆張望。
兩人來到車旁,褚沐風給雨竹打開了前面的車門,雨竹此時已疼痛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換座位,便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正當褚沐風準備替她關車門時,宋惜城跑過來,看到車裡雨竹蒼白的面容,擔心地問道:“雨竹,你沒事吧?”
雨竹看到宋惜城,疲憊地勾起脣角,搖了搖頭。
宋惜城不便耽誤時間,只好替她關了車門,看着褚沐風的車走遠。
一路上,雨竹無力地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無聲地忍受疼痛。
看着雨竹痛苦不堪的樣子,褚沐風心急如焚,加大車速,很快把雨竹送到了晚風小區。他下車給雨竹開了門,小心扶她下來,問她好點了沒有。
“好些了,謝謝你。”雨竹強撐着笑了笑,像一朵弱不禁風的小花卻仍然努力地綻放着。
“你家有人嗎?要不要我送你上去?”看着她這個樣子,褚沐風實在放心不下。
“不用,你趕緊回學校吧。”雨竹搖搖頭,轉身慢慢走向家去。
褚沐風怕她家裡有人產生誤會,便沒再堅持,只是囑咐讓她回家好好休息,喝點紅糖水。
雨竹的媽媽還沒回來,她回去先給子憶發了信息,告訴他下課不用等自己,然後喝了點熱水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下了課子憶掏出手機看到雨竹給自己發來的信息,很是擔心,便立刻給雨竹打了電話。
雨竹被電話鈴聲驚醒,看了看錶原來才睡了不到半小時,可疼痛卻緩解了不少。她坐起身來,揉揉眼睛,看到是子憶的電話,忙接起來。
“喂?雨竹?你怎麼樣了?”子憶邊下樓邊問,急切的聲音裡摻雜着關心。
“沒事兒,就是那個提前來了,肚子疼了一陣,現在好了。”雨竹輕描淡寫地說,其實剛剛那陣疼痛真的像要命一樣。
“你傻不傻啊?肚子疼還上什麼體育課?早該請假呀!”子憶看雨竹發消息的時間就知道她是上了會兒體育課後來實在支撐不住纔回家的,她每次都和自己較勁,等一定熬不住了才妥協。她之前來那個都沒有請過假,這次會破例肯定是因爲疼痛超出她忍耐的限度了,他想想就心疼。“都怪我,沒有早點提醒你那個快來了讓你注意點……”子憶很自責,他捨不得讓他的女孩受一點兒罪。
“不怪你,這誰能預料到呢?你現在是不是正要去吃飯呢?”雨竹聲音軟軟的,突然想到平常這時他們正牽着手一起去餐廳吃飯,這一時不見竟有點不習慣,不免失落起來。
“每天都是你跟我一起去吃飯,今天你不在我連飯都不想吃了。”子憶已經下了樓,看見身邊人三三兩兩都相跟着往餐廳那個方向走,只有自己沒有伴,心裡挺不是滋味,想念雨竹心情甚切。
“你同學那麼多,隨便找一個和你一起吃就好呀。”雨竹暗喜子憶的話和自己的心思不謀而合,但是卻不知他是因爲要一個人吃飯不開心,還是因爲自己不在不開心。
子憶站在門口,看着餐廳往來的人潮,滿是寞落:“他們又不是你,只有和你一起吃我纔有胃口。”
“傻子。”子憶的一句話把雨竹心裡的思念也點燃起來,只是若再說只怕他更不想吃飯了,便開解說,“沒胃口可不行,你不僅要好好吃飯,還要替我多吃點,知道嘛。”
“那你呢?現在肚子還疼不?餓不餓?”子憶一連串問了好多。
雨竹聽到外面有動靜,應該是媽媽回來了,便說:“肚子好多了,我媽剛回來,等下就做好飯了。先不跟你說了哦。”
“等下。”子憶聽她要掛電話,忙囑咐道,“你在家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去上課。”他知道雨竹愛逞強,不得不多說一句。
“嗯,知道了。你好好吃飯,我先掛了哦,拜拜!”雨竹嘴上雖然這麼答應着,可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晚上要去學校,且不說她肚疼好些了,只爲能見到子憶也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