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紹倫悠悠轉醒,身上的痛已經不明顯,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地的清翠和嫣紅,不遠處架起一個火堆,上面晾着紅色的女裝。他仔細看了看,這衣服很熟悉,他再定睛看,認出那是林海海今天穿的朝服。一下子彈起,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他疼得閉上了眼睛拼命忍住,好一會才睜開眼睛,虛弱地站起來,前面有一個溫泉升起嫋嫋水霧,隱約中可見一個女子瀑布般的秀髮散亂在池邊。他了看朝服,再看看女子,一下子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地奔爬向溫泉邊,只見林海海一臉安靜地浸在溫泉裡,臉色如舊,只是眼睛卻已經緊緊地閉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玉人,早上她還好好的,爲什麼會這樣?眼淚奪眶而出,他微顫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秀髮,心裡卻已無半點悲哀,她死了,那他活着也再沒意思了。有了這個篤定,眼裡的柔情漸濃,正要伸手把她抱起來,林海海忽然睜開眼睛,就這樣對上了他深情的眸子。楊紹倫眼裡還帶着些許淚痕,她竟是睡着了麼?他有些羞赧,自己竟如此莽撞。她澄明潔淨的眼睛裡倒影着他濃濃的愛意,臉色潮紅,櫻脣嬌豔欲滴,臉頰邊的秀髮微溼,溫泉下她的玉體隱約可見。他就這樣看着她一動不動,甚至已經不懂得做何反應。
林海海心如擂鼓,一不小心睡着了,醒來卻看到他一臉的深情,眼睛紅紅的凝視她。他不及修飾的柔情直勾勾地盯進她心尖,讓她無處可躲。只是眼下的情形有些尷尬,她現在可是什麼都沒穿的。她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問:“我怎麼會在這裡?”解釋不了的事就裝傻,這是她來到古代後學會的招數。
楊紹倫醒覺過來,連忙別過頭站起來,卻因用力過猛又扯動了傷口,傷口發出撕裂般的疼痛,他一下子跪在地下,手掩上腹部的傷口,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
林海海一驚,心裡着急,竟不顧自己還沒穿好衣衫,一下子從水裡跳起來,扶住他焦急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很疼,快到那邊躺下,…….”話還沒說完,她的雙脣便被他覆蓋住,他熾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鼻尖,舌頭霸道地撬開貝齒開始攻城略地。手臂收緊,他緊緊地貼住她的身體,不留一絲空隙。林海海腦袋有些發暈,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很快,像是要跳出來一樣。她的呼氣很快變成嬌喘,在他帶領下她神智漸失,開始慢慢地迴應他。他受到鼓勵熱情加倍的高漲,手在她後背撫摸着,再輕輕地滑到前面,覆蓋上她的渾圓堅挺。嘴脣移到她的耳垂,脖子,再慢慢地向下移……..冷不防一陣霹靂在頭頂上炸開,把正在纏綿中的兩人炸醒,林海海第一時間推開他,卻想起自己什麼都沒穿,便又投進他懷裡藏好。楊紹倫戀戀不捨地看着他,眼底有着深深的慾望。林海海別過眼,心裡有些懊惱,事情有失去了控制,每一次只要見到他便會把之前的理智和保證拋諸腦後。他就像帶着魔力一樣,讓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情緒轉。
“你可以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嗎?”她語氣帶着軟軟的請求和嬌羞,他低着頭看她潮紅的臉,心裡劃過一絲尖銳的痛,他放開她,朝晾着衣服的火堆走過去,林海海轉身跳進溫泉裡。楊紹倫把衣服輕輕地放置於她身邊,深深看了她一眼,林海海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楊倫走出洞口裡張望,外面大雨滂沱,一片迷茫,什麼都看不清楚。他爲什麼會在這裡?記得遇到了殺手,他身受重傷,蕭遠冒死相救,他坐上了馬車,然後便昏迷過去了,怎麼會來到這個山洞裡?身上的傷雖然還有些疼,卻像是已經快好一般了。還有她怎麼也在這裡,而且是泡在溫泉裡?聽她剛剛的語氣,似乎也是剛剛醒來,還不知道爲何會來到此地的。
林海海手忙腳亂地穿衣服,這衣服還真不是普通的複雜,她左穿右插終於穿戴整齊。擡頭卻看見他在洞口思索,想必是疑惑爲何會來到山洞。看來又要扯謊了!她嘆嘆氣,最近說謊就像吃飯那樣簡單了。
她輕輕地走到他身邊,問:“你怎麼會在這裡的?還有我怎麼來的!”
他轉頭看她,她的頭髮由於剛剛跳下水而溼了,正一滴一滴地滴落。他伸出手,輕輕地把她的溼發聚攏在手心,慢慢地把水扭幹,動作細膩而溫柔,林海海感動地看着他,他暖暖一笑說:“頭髮溼了容易感冒!”他仔細着手中的動作,不經意地問:“你是怎麼來得你也不知道嗎?”
林海海眉頭緊皺,想了一下,說:“當時我和皇后去保國寺,途中的時候我想要去小解,便去了樹林,然後感覺一個黑衣人在我面前一晃,我便失去了知覺,醒來便看見你了!”說完,她故作慌張地喊:“如此說來,幫我脫衣服的人不是你?那那………”楊紹倫也有些急,問:“那你有沒有感覺什麼異樣?”林海海知道他擔心的是哪樣,便說:“那倒沒有!,只是不知道爲何會在這裡,我的衣衫爲何會在此處烤火呢?難道我來的時候便溼透了?”林海海故意提醒她,她會在溫泉裡的原因是因爲她身體溼透,爲了避免感冒,所以挾持她來的人把她安置在溫泉裡。也藉此說明,這個挾持她的人是出於一片好心,不是敵人!
楊紹倫眯起眼睛細細思索,楊紹倫一向心機慎密,此刻卻識不穿林海海的謊話,林海海最愛看他此時認真的模樣,她一直認爲男人在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是最吸引的。她暖暖地看着他,心裡升起一絲惆悵,她現在可以確定,自己真的很愛他,只是這不是徒增傷感而已嗎?愛,卻註定此生不會有交集!
“哈赤”她忽然感覺一陣涼意,不自覺打了一個噴嚏。她身體一向都很好,加上有元珠護身以後基本就沒病過,想來是剛剛爲他療傷,又淋了雨,所以邪寒入體,以致有些風寒而已。楊紹倫緊張地轉過頭,看着一臉潮紅的她。他伸手把她攬入懷內,這個動作好像理所當然一樣,林海海心裡頓時一暖,揚起臉來看他。楊紹倫伸出手在她額頭摸了一下,有些燙,他嘆了嘆氣,說:”你發燒了,過來這邊坐下吧!”說完,牽着她的手,在他睡過的地方坐了下來。
林海海感覺有些冷,發燒的人一般都有畏寒的症狀,她緊緊縮成一團,楊紹倫把她擁入懷內,憐惜地抱緊她。
“楊大哥!”她輕輕叫着他。
“恩!”他低下頭,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們過一天屬於我們的日子好嗎?”林海海閉上眼睛,享受地躲進他懷裡,此刻幸福的感覺涌上心頭,她已經不願意去想其他了,只想能夠好好珍惜能在一起的時間。
楊紹倫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她竟是愛着他麼?他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說:“好,我們過一天真正屬於我們的一天!”
“只是過完這一天,我們便迴歸我們的角色,做回我們的身份!”林海海有些憂傷地說,“但是至少比什麼都沒有要好,做人不能太貪心!”
楊紹倫無語,只是手下卻加深了力度,緊緊地環住眼前的人,像是怕一鬆手,她便消失無蹤一樣。林海海能感受到他的緊張,她很想說些什麼,只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只能任由心底的無力感不斷加深。
“丫頭,你在發燒,我去給你採些藥,你告訴我該採什麼藥!”楊紹倫看着眼睛迷茫地她,心裡有些擔心。
“幹嘛叫我丫頭啊,就像我很小那樣!”林海海不滿地說,眼睛睜大,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今年十八,我比你大整整十一年,我不叫你丫頭,叫你什麼呢?”楊紹倫有些失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會爲一個十八歲的女人心動。
“我有這麼小嗎?”林海海心虛地說,明明都二十八了,其實兩人的年紀差不多,要是真在一起的話,也許能很融洽也說不定,林海海美美地幻想,臉上現出甜蜜的表情。
“恩,在我心裡你是一個小寶貝!”這個冷漠的男子也會說情話,林海海倒有些意外了。
“那在我心裡,你是一個大寶貝!”林海海抱緊他,真心地說。今天讓他們放縱一天吧,一直要壓抑自己的感情,一直那麼辛苦,現在,給他們一天的時間吧!這一輩子很長,而他們只有一天!
外面的雨不停地飄灑,夾雜着陣風吹亂山中的亂枝,幾分寒意撲面而來。楊紹倫爲火堆加了柴,抱緊了顫抖的身軀,摸上她的額頭,還是滾燙。林海海知道他的擔心,便從口袋拿出一瓶藥丸,吞服了一顆,淺笑着說:“這藥能退燒,我等會便沒事,不用擔心,我是大夫!”其實那只是用藥瓶隨身攜帶的巧克力,幫小孩子看病的時候哄小孩子的,林海海一直喜歡孩子,便隨身攜帶着了,這些都是林媽媽爲她準備的。楊紹倫放下心來,修長的手指撩撥她的眉毛,大手包圍住她的臉頰,說:“你是大夫,但是你不會照顧自己,你看你臉上的傷痕。”林海海想起自己臉上的傷,恨不得立刻用靈力治好了,雖然現在只有淡淡的痕跡,但是如此近距離的對視,也必定能看得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