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海陪同蕭絕然來到種植場,漫山遍野的植物正初長。陽光正豔,很多人揮汗如雨在除草,幾乎清一色的都是男孩。林海海大吃一驚,連忙換來木,木沖沖趕到,黝黑的臉上掛着汗珠,見到林海海,咧開嘴笑了,牙燦白燦白的,在陽光下閃耀,“師傅您來了!有什麼事嗎?”
“立刻叫人停工!”林海海生氣地說,‘現在的太陽太毒了,會中暑的,全部都是孩子,怎麼受得了啊?”
蕭絕然奇怪地看着林海海,僱工人不幹活,那幹什麼啊?皇后從那邊徐徐走來,頭上戴着一頂農夫帽,身上穿的是粗布衫,臉上笑意盪漾,“你們很好的雅興啊,這麼個大熱天氣,來遊玩嗎?”
“參見皇后娘娘!”蕭絕然連忙行禮,木嚇了一大跳,什麼?這個每天在這裡種植草藥的女子是皇后娘娘?皇后笑着說,“絕然,你這是幹嘛啊?在這荒山野嶺上,還講什麼禮節!”“木,叫所有人立刻停工,回去屋子裡休息!”林海海嚴厲的說,這麼毒的日頭,站着說話都感覺吃力難受,不要說頂着日頭工作。
“不行啊,這些雜草把地下的水分吸收了,我們的草藥苗會枯死的!”皇后禁止說。
“那也不行,這什麼天氣啊,還有皇后你,那麼大的太陽你出來湊什麼熱鬧?回去回去!”林海海只恨李君越沒有從家裡帶來除草劑,不然漫山遍野地一噴,什麼草都死掉了,那裡需要像現在那麼麻煩啊!
“那草總是要除的啊,你看,漸漸長高了,草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早一天和晚一天都不同境況的!”皇后無奈地說。
“這樣吧,早上早點起,中午時段睡覺,不過那麼熱怎麼睡得着啊,中午就玩玩,等太陽沒那麼大的時候再開始工作吧!”林海海想了一下,只能如此了,這些都是孩子,怎麼能幹這麼辛苦的工作。
“沒事吧,這些都是窮人家的小孩,你以爲是大院裡養着的少爺啊?平常在家裡熬慣了,沒事沒事,都能幹!”木不以爲然地說。
“什麼話?他們在家怎樣我不管,來到我這裡都是我的孩子!”林海海正色地說。
“你的孩子?不害臊嗎?今年多大啊你?”皇后笑着臊她,林海海笑着回答:“我是千年女鬼,來找你索命了!”說完,她自己也怔了一下,貌似自己真的千年後的人,算不算千年女鬼呢?
“我很怕啊,救命!”皇后嬌笑着逃開,蕭絕然張大嘴巴看着嬉笑的皇后,這真是平日不苟言笑,淡然冷漠的皇后娘娘嗎?太陽太大,人有幻覺了。
“師傅,你到底是什麼人?”木警覺地問,殺手的因子在體內覺醒,她是否騙了他們?
林海海無奈地聳聳肩,搭住他的肩膀往樹蔭走去,木渾身不自在,僵硬地邁步,畢竟是古代人,男女授受不親啊!雖然她是師傅,但是畢竟是妙齡女子啊!
蕭絕然感覺有些眩暈,她剛剛是主動搭住那男人的肩膀嗎?這六王妃怎麼這麼不知羞恥啊?要是讓六王爺看見了,那還得了?男人最不能忍受這些事情。
皇后看了看蕭絕然,平常只道這二王妃做事出人意料,行事率性,想不到看了林海海的行爲,她也吃驚至此,想來自己當初看到她拉起袖子幹活大驚失色的樣子一點也不爲過了。
林海海把木拉到一邊,說:“我懂武的事情不要宣揚開去,我是一個掛名的王妃,是有名無實那種………”林海海頓了一下,“好像名也沒有,反正就是一個假王妃,你不要理會那些,安心過自己的日子,我就是臨海醫院的大夫,就是這麼簡單。”林海海也懶得解釋,反正事情就這樣!
“假王妃?你要圖謀些什麼?”木目光黯淡下來,語氣閃過一絲厭倦,他已經討厭江湖打打殺殺的日子,本來以爲來到這裡能安靜的度日,但是這個看似淡然的師傅,身後也揹負着不簡單的身份,要不是有所圖謀,唐唐王妃,爲何要拋投露臉在市井活動?
“跟我相處那麼久了,你還不知道我的爲人嗎?這天下有什麼是我圖謀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林海海意味深長地說。
木疑惑地看着她,眼裡有千個疑問,終究沒問出來。林海海拍拍他的肩膀,暖暖地笑了。他會知道她圖謀的是什麼的!
林海海邁開步子向工作中的人大喊:“全部停下,全部停下!”工人都停下來了,看到林海海,紛紛跑過來,這些孩子都把林海海當成了自己最親的人,林海海滿足地笑了,木在身後看着,眼裡漸漸有些明瞭。
“大家聽我說,從今天開始,凡是太陽正午的時候不準幹活,全部退回屋子李避暑,或者到後面水庫泅水。木,你聲音好,大聲一點把別的山頭上的弟子喚回來!”
木氣運丹田,用內力吼叫:“幹活的人都回來吧,師傅有事情要說!”洪亮的聲音迅速傳遍整個山野,迴音久久不散。蕭絕然大吃一驚,這個鄉下漢子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這六王妃真是走寶了,這麼一個武林高手在眼前居然把他當工人使喚。可惜可惜啊!
蕭絕然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吃驚地問:“你這裡多少人啊?”林海海側頭想了一下,說:“二百多個吧,其實還是不夠用,這裡你能一眼看到的山頭都是我們的種植場,你看不到的後面山還有,全部種滿了藥材。”
“這麼多?你們醫館要得了那麼多藥材嗎?”
“那就賣出去,你知道現在市面上草藥有多缺嗎?情況持續下去,遲早會暴動的!”林海海擔憂地說,據聞,現在很多地方的正規醫館都進不到藥材,就算進到貨,也比往日要貴很多,藥材貴,自然轉嫁到病人身上,醫藥費並白無故漲高價,誰能接受得了,這是關係大衆福利的,百姓不管誰做皇帝,只管自己的日子,要是對時下的朝廷不滿,憤恨,也許有心人一起事,便一呼百應。
蕭絕然沒有說話,對這些她不懂,就算懂,女子又能做什麼呢?
“師傅!”衆人齊聲喊,林海海欣慰地點點頭,高聲說:“大家都辛苦了吧!”
“不辛苦!”又是震耳欲聾的喊聲,其中帶着不少的激情和歡呼。
“但是在這麼毒的日頭下工作呢,是不科學不人道的,所以今天給你們定了新規矩,以後辰時(早上七點到八點)便起牀工作,午時之前一定要收工,申時(三四點)下午開始再工作,天黑以前收工,這是新的勞動法,你們要照做,有人違法,我便辭退他!聽清楚嗎?”林海海字字清晰,句句落入弟子們的心坎。
“師傅,那樣活兒幹不完,只怕……..”木沉思了一下,覺得還是不妥。
“我是有原因的,其中很多人以前是跟我學醫的,等過了一陣子,我便會回到山上來,教授你們醫術,所以你們必須要空出一點時間給我,讓我授課。至於這段時間,我還有私事爲辦妥,所以便暫時由御醫師兄給你們授課,大家一定要努力學,知道嗎?”林海海記起很多弟子爲上山前學醫已經有了基礎,本來大家都是衝學醫來的,最後卻被安排到山上做苦力,她心裡已經是萬分地過意不去,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重新讓他們學習醫術,想必在這個藥香飄滿山間的地方,他們會比以前更用心。
一衆弟子歡呼雀躍起來,蕭絕然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海海,這是什麼女子啊?她真的是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