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嫁時衣
晨光散去,傅玉兒收起體內的靈力打開窗戶。梳妝檯上是玄羽昨晚遣人送來的嫁衣,一紅一白分別疊放在兩個托盤裡。她是人類,所以出嫁要穿紅色的嫁衣;皇朝是由狐族掌權,到了青丘就要換上痕天準備的白色嫁衣。
呵,說是什麼人妖殊途。皇朝一天輪不到人類掌權,在選妃令下四大家族就要送出自家最優秀的女兒,或是嫁給現在掌權的狐妖一族、或是狼妖、虎妖等等。
真不知道狐族怎麼就穩固了這幾千年的江山,論武力他不如虎妖、論團結他不如狼妖,難道真如白涅所說,是一代又一代的君王在暗地裡使的手段?
妖類的壽命短的幾百年,長的上千年。修煉出色的不僅壽命增長甚至也能青春永駐,所以就算是幾千年也不過纔是幾個君王而已。
融化的雪水沿着掛在屋檐上的冰凌滴落,帶起一片刺骨的寒風。一陣醉人的酒香飄進鼻息,南宮煦和痕天一黑一紅的身影已經窩在院中的小亭裡煮酒下棋了。
“南宮公子,該你了。你可別看本王俊逸出塵就謙讓哦,棋盤如殺陣,一不小心就會全盤皆輸呢。”某蛟龍嫵媚地撫着自己的手指,就像在看一件美麗的藝術品。
哼!南宮煦冷哼一聲,啪地一聲落下黑子,陰鷙的眸中暗潮涌動。“王爺多心了,本公子向來不喜手軟。不管是怎樣強大的對手,我都會讓他輸得命都不剩……”
“哈哈!好一個輸得命都不剩,口氣這麼大,難道公子你已經健忘得不知道我家小玉兒的存在啦?本王可是聽說你多次下功夫殺她都沒有得手呢,嘖嘖!”
痕天妖孽的眸子撇向傅玉兒的方向,她頓時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立馬開始飛速脫落。南宮煦的臉色更黑了,傅玉兒簡直就是他的剋星,現在又多了個玄羽,氣悶啊!
突然,南宮煦一展之前的氣鬱,陰鷙的眸裡閃過寒光手中的黑子已經穩穩落在緊要關口:“王爺,過分在意別人……是會讓自己露出破綻的!”
痕天看向棋盤,自己的白棋已經岌岌可危。他心底一驚,南宮家不可小覷、特別是眼前的南宮煦!儘管心裡波瀾起伏,他的綠瞳中卻依舊一片妖孽的笑意,執起白子,緩緩落下。
“破綻不一定就是致命的弱點,或許它只是一個陷阱呢?”妖嬈的聲線響起,棋盤上已經一片亂局。
看起來毫無章法可言,就像是如今的迦樓羅……
傅玉兒雖然站在遠處的房間裡,他們的對話卻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中。這就是白涅那片神元的功效之一,只是他們的話看似只是平常的對局言辭,卻又讓人不得不深思。
與其說是白子和黑子的對戰,不如說是兩股看不見的勢力在對峙!他們都想看透對方,卻又怕對方看透自己……
這兩人整天就往她的辰宿院裡跑,明明是坐在那裡喝酒下棋,她卻隱隱覺得四周瀰漫着看不見的殺氣。痕天明明是天機公子的護法之一,現在卻突然變成了迎親使者,光是這一點就讓她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但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又是皇朝的王爺。似乎,成爲迎親使者又是理所當然,這就讓她費解了。自己也旁敲側擊過幾次,奈何總是無疾而終,傅玉兒索性懶得去問了。
反正,到了皇朝一切不就揭曉了?
南宮煦一身墨黑麪色深寒,陰鷙的眸子愣是讓周圍的溫度生生冷了不少。痕天一身妖豔的大紅色,就像是如火如荼地盛開在冬日裡的嫵媚花朵,小蘑菇依舊形影不離的跟在他的身邊。
痕天是迎親使者,他留在太華島在正常不過。但是,南宮煦卻接着自家的妹妹和下屬身受重傷賴在太華島不走,其實傅玉兒很懷疑他是不是在暗地裡打商兮垣的主意。
商兮垣是製毒控蠱的高手,也是懸壺濟世的天才,雖然有些病嬌但是並不影響他的光芒。傅玉兒暗忖自己得找個時間讓他小心點,可別被南宮家劫走了!
如此一想,自玄羽出現在太華島之後商兮垣就很少露面了。是不是因爲多年未見的兄弟突然來了個身份對調有些彆扭?
傅玉兒伸展了一下四肢回頭看了一眼依然在枕頭上睡得安穩的幽凌悄悄地開門出去了,自從幽凌突破異魂自身的限制化身成冰麒麟開始,他的睡眠時間就開始多了起來。
甚至到了除了吃飯的時間都在睡覺的程度,想來應該是還在適應階段,過一陣或許會好些。
她自覺地屏蔽掉院中的殺氣和那兩個談笑風生的身影朝後院走去,其實就只有痕天一人在笑,南宮煦一直都是板着張寒冰臉。運行了一個晚上的靈力,雖然不見半點疲倦,肚子卻是空了。
要不是盤腿坐了一晚上想要活動一下,她早就一個傳送通道直接去廚房了。玄羽也會早早替她準備好吃的放在廚房熱着,所以傅玉兒一點也不急。
砰!剛走到廚房門口傅玉兒就聽到了清脆的碎裂聲,遭小偷了?
“焱鳶?”她嘩地拉開門,卻看到焱鳶呆呆地站在竈臺前面,他的腳邊是碎了一地的瓷碗碎片。焱鳶轉頭看她,眼底是難掩的急色:“傅姑娘……抱歉……”
“怎麼了?”傅玉兒踏進廚房伸手阻止了想要彎腰去撿碎片的焱鳶。“沒事……我……”焱鳶欲言又止,竈臺上的鍋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她立時感到大事不妙,焱鳶想說又不敢說是不是突然有了什麼預言?
“是不是你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預言?嗯……你不用說內容,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就行了。”既然說出預言會遭到天罰,那不說就行了。
如果人生的將來你全都知曉,並且制定出了趨利避害的方法,讓自己這一生活得平淡無奇那還有什麼意思?更何況有些事,即使知道了你也無法扭轉,還不如不知呢。
焱鳶搖搖頭:“不是預言……是少主他……病了……”
商兮垣生病了?她長呼口氣,幸好不是什麼難以開口的預言。但是,看到呆呆的焱鳶也會慌成這樣,她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