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
黃沙拂面,蕭小虞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微閉着,即便是如此,卻也是依舊攔不住的風沙往眼睛裡面鑽去。
她橫起手來,擋在自己的面前,呼吸都有些困哪,長髮散亂的在天空紛飛,整個人的身子都有些不穩了,腳下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沙漠之中移動,雖然早就聽聞沙漠的兇惡,但是現在這樣才深有體會,只怕這要是運氣不好,便會掉入流沙之中,無法自拔。
一路追過迷牆,周圍的世界,瞬息萬變,轉眼之間,已經變成了如此這般無法站立的地方,周圍除了冰冷的夜風之外,便是呼嘯的鬼泣,腳下的沙子,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識一般,慢慢的流動,連同前路都無法看清楚,如何敢擅自上前。
是中計了吧?
蕭小虞心中苦笑着,一面用手遮住臉,一面握着太淵劍,即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若是感言到了殺氣或者是邪氣的話,自己也是可以迅速出擊的,不過,偏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這樣的氣息,就連同自己的氣味,似乎都要感覺不到了。
真不該一時衝動跟了出來,小白一路追着自己,應該也是在自己的不遠處,不管如何,這周圍危險萬分,還是先要找到他才行。
她一個轉身,身邊的風聲更加的淒厲,漫天的黃沙,若不是她運用靈力穩住自己的身形,只怕已經被吹飛了,這樣的地方,果然是可以抹殺一切的存在。
“額?”她剛剛一個轉身,卻隨着她的脈動一起,一陣琴聲卻是清晰無比的傳了過來,是就在她的眼前,就在她的耳邊一般。
長琴?
他到底爲何會在這裡出現,爲何會和陳月蘇一起?
囚牛也沒有在他身邊,他是一個人單獨行動的,這一切都太過蹊蹺。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他究竟爲何來此地?
他的靈力乃是天下衆人少有,陳月蘇即便是使勁渾身解術,只怕也是動不得他分毫。這其中,必定有些古怪。
蕭小虞心中疑惑太多,長琴這個人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存在,在崑崙春上之上和他的那一段回憶。不,不一定乃是回憶,說不定可能是錯覺,或者幻術呢?那樣的回憶若是真的存在,他對着自己的眼神,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冰冷?
是冰冷麼?
不,蕭小虞心頭一跳,不是冰冷。
他在龍池修復這樣重大的期間,卻爲了自己來到帝都。爲自己解毒?
這樣的情分,雖然他表面之上波瀾不驚,不過,這內心的火熱只怕已經是震驚了天下人吧?
而且,那個落兒的記憶,那個紫楚的記憶,這樣的混亂,這兩個女子,和他之間,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瓜葛?
她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而去。是一模一樣的歌曲,這首曲子速度緩慢低沉,而且一弦一聲,清晰而且靈動。猶如山泉之中水滴墜下的清越,那般的讓人的心情不由得隨着這音符而慢慢的墜下,安靜,祥和。
而且,這樣的流暢,猶如山澗不斷的前行。這樣的清新之感,讓她不由得居然閉着眼睛微笑了起來,那嘴角的弧度,連同自己都沒有察覺。
這個曲子,似乎,聽過了很多遍很多遍,而且,總是聽着聽着,自己便悄然入睡一般,蕭小虞沒有了其他的想法,只想靜靜的,聽着這樣的樂曲。
不自覺的眼睛已經閉上,而且,她周圍的風聲鶴唳,居然慢慢的消逝了,周圍那風沙襲面的痛感,也慢慢的消散了,周圍,乃是虛空一片,而只有那個青衫男子,坐在自己的面前,盤膝之上,一牀古琴,正悠然的流出那動人的曲子,讓她的心,感覺到無限的安寧。
“落兒……落兒……?”他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面頰,卻發現她卻已經悄然入睡,她的身子柔軟無比,輕輕的,便落入了他的懷抱。
他嘴角微微上翹,其中的喜悅不知道如何言表。
“你是我的,”他緊緊的將她擁入懷抱,從來便不該,讓你落到他人之手,自己以爲自己可以放得下,卻始終,是在自己欺騙自己。
你微微的蹙眉,是在夢魘麼?
對不起,現在,就將你一切所不明白的事情,全部都解開,將你那段塵封的記憶,全部都還給你,你是落兒,從一開始,就是我的落兒……
長琴將蕭小虞的頭放到自己腿上,身子舒展開來,躺在自己的身邊,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長髮,這長髮之中,還有着淡淡的櫻花的香味,總是聽着這首曲子,然後在自己的身邊睡着,這樣的你,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過,知道麼?
“解!”他的靈力在蕭小虞後腦勺上形成了一個青色的玄光環,蕭小虞的頭隨之一動,腦海裡面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了的聲音,然後隨之而來的是,自己的記憶,不,是前世的回憶,全部猶如潮水一般,涌來,將她生生淹沒。
長琴?琴?
“每日就這麼彈琴,你不覺得膩麼?”她噘着嘴角,看着他肩膀上的小龍,彎腰去逗囚牛,卻被囚牛無視,她心頭不忿,一把想要上前抓住囚牛,卻哪裡能是囚牛的對手,不過一個轉瞬,囚牛已經躲得不知所蹤。
“可惡!”自己氣的跺腳,卻看着他那醉人的微笑,一瞬間又紅了雙頰。
他的長髮,在他的耳邊悠揚的飛舞着,她看着他的側臉,坐在他的身邊,就這樣,看得醉了,看得癡了,看得忘乎所以,看得不知天日,看得自己居然不由自主的,在他的側臉之上,輕輕的一吻。
然後,卻傻了眼,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大膽,她看着他有些詫異的臉,正想要抽身逃走的時候,卻被他溫柔一攬,她的身子在那青衫長袍之中,被他溫柔的脣,侵襲了所有的理智。
是前世,還是現世,她不清楚。
不過,她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她微微的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那風沙之後,似乎站在一個男子,白衣長髮,俊美的臉上,卻滿是痛苦的神色。
他是誰?
幻覺麼?
蕭小虞沒有神智再繼續看那無關緊要的男子,而是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手,攀上了長琴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