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婆媳倆要話家常就到外面去,我和以欽在說說話。”裴淵似乎受不了這樣的場面,輕咳了兩聲提醒道。
裴夫人瞪了他一眼,拉着我站起來道:“別管他,我們去街上逛逛,看看有什麼要買的。”
說起逛街,我突然想到第一次來這裡的場景。那個時候,我可是糾結到了極點,沒想到第二次來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走出門,我忽然想到之前那個叫望兒的小姑娘,頓住腳步道:“夫人,怎麼沒見到望兒?”
提到這個名字,裴夫人的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嘆息道:“她死了。”
我心裡一驚,“怎麼死的?”
“壽終正寢,也算是不錯的結局。”裴夫人再次嘆息一聲,詫異的看向我,“對了,你剛纔叫我裴夫人?”
我愕然看向她,一時間沒明白她這話什麼意思。
“你既然已經和以欽成親,那你就是我的媳婦了,自然應該和以欽叫我一聲孃的。”
她看着我的目光很柔和,可我的臉一陣陣發燙,侷促道:“娘……”
“哎。”她美滋滋的應了一聲,挽着我的手臂走到了街上。
此時街上並沒有多少人,見我們路過,紛紛向裴夫人打招呼。
看的出來,小鎮雖然不大,但是大家生活的其樂融融,也過得很開心,這樣的生活正是我向往的。
在街上逛了一圈,最後也只是買了一些菜回家。
剛走到門口,就見裴以欽推門而出,在看到我們之後,溫婉一笑,“你們回來了,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快給我。”說着他接過裴夫人手裡的東西。
此時的我們就像是世間最平凡的一對夫妻,坐着最爲平凡的事。
“這麼點東西不算什麼,進去吧,我給你們做我的拿手菜。”裴夫人笑着避開他的手,三個人一起回到院子裡。
此時裴淵正坐在院子裡喝着茶,見我們進來,也只是微微擡眸看了一眼,又繼續喝茶了。
“這樣悠閒自在的日子真舒服。”我豔羨道。
“很快我們也能這樣,甚至比這更舒服,所以不用羨慕旁人。”裴以欽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
我扁扁嘴,這個人霸道起來簡直沒道理,我連羨慕一下別人都不行嗎?
……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舒心愜意,來自靈魂的放空讓我整個身體都通透了很多。
這樣的狀態簡直不能更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空間忽然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山上的滾石紛紛滾落,將山下的樹木和農作物砸的一塌糊塗。
出事了!
頓時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裴以欽臉色難看的抱起我,飛快的回到裴家。
此時裴淵就揹着手站在門口,見我們進來,平靜道:“去吧,那是你們的責任,避得了一時,壁不了一世。”
“你都知道了?”裴以欽挑眉,有點意外的看向裴淵。
他揹着手轉身,聲音幽幽,“這個空間雖然是獨立的,但是也和外面的空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剛纔那一下的震動並不是地震,反而像是某種爆破性的東西引起的。”
我暗自詫異,沒想到他避世這麼多年,對於外面的瞭解一點都不少。
“那我娘……”裴以欽抽搐了一下,遲疑道。
話還沒說完,就見裴夫人拿着一個箱子過來,“這是娘特意給你做的點心,你帶回去,要是想娘了,就拿一塊出來。”說着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看的我一陣心酸。
“別哭了,他們都是做大事的人。”裴淵將她攬在懷裡,語氣強硬卻帶着心疼,可見他對裴夫人的用心。
裴以欽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游離了一下,拱手道:“娘,父親,那我們先走了。”
裴淵臉色沉重的點點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我學着裴以欽也對着他們拱手,“父親,娘,我們先走了,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再來看你們的。”
最後在裴夫人的眼淚和裴淵的注視中,我們漸漸走出了院子,來到空曠的地面。
“現在我們要怎麼回去?”上次來的時候我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怎麼來的,現在總該能見識一下吧?
“你先閉上眼睛。”裴以欽命令道。
我不服氣的扁扁嘴,“爲什麼啊?”不就是一個方法嗎,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還想不想回去?”裴以欽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頓時泄了氣,想到剛纔那個動靜很可能是人類攻打第七獄引起的,就沒了多餘的心思,立刻聽話的閉上眼。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一陣冷風拂過,我瑟縮了一下身體,睜開雙眼,入目的就是一片車水馬龍。
我們回來了。
“怎麼到人間了,不先去第七獄看看嗎?”我一邊打量周圍,一邊問道。
裴以欽同樣在打量周圍,好一會兒纔回答,“不必了,第七獄的防禦,以人類現在的本領,還不能破開,頂多就是震懾一下他們。”
“那你爲什麼這麼急着回來?”我不覺得事情這樣簡單。
“因爲這個時候,其他六獄肯定會借題發揮。”提到其他六獄的人,我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他說的很對,六獄一直在對我們第七獄虎視眈眈。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總不會是回來逛街吧?
“當然是去看看人間現在的主宰。”裴以欽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邪肆到極點的笑容,看的我一陣心顫。
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他要對他們出手了,就是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對付他們。
那樣的畫面太美,我有點不忍心看,“那你去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裴以欽顯然不想成全我,“那就等你休息好了在一起去。”
我別了他一眼,知道他想替我立威,放柔了語氣,“既然這樣,那現在就去吧。”
“不困了?”他盯着我,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我被他看得心裡發虛,忙道:“去不去,不去我就回去睡了。”這個男人,有時候惡劣起來簡直沒法。
耳邊頓時響起他愉悅的笑聲,我挽住他的手臂,聽着他胸膛的震動,忽然覺得很滿足。
……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前面坐着一臉嚴肅的老方,他身後跟着上次那幾個人,同時還有另外幾個人站在他身後,眼神不善的盯着我們。
“金玉言,裴以欽,你們居然還敢來?”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可見老方對我們的成見有多深。
“爲什麼不敢?”裴以欽淡定自如,一點都沒有把他們的陣仗放在眼裡。
鑑於他的態度,老方身後的人臉上閃過一絲薄怒,卻沒有開口。
裴以欽握住我的手指,放在手心把玩着,“我今天就是想來看看,你們的臉色而已,現在看來,和我預想的一樣,沒有半點差別。”
幾句話,讓老方的臉幾度變化,他惡狠狠的盯着裴以欽,“你確定要激怒我嗎?”
“你不是已經生氣了嗎?”裴以欽挑眉,一臉恍然大悟。
這幅欠揍的樣子看的老方一陣牙癢癢,一雙手握的緊緊的,手背上爆出一根根青筋,看的出來,他已經隱忍到了極點。下一刻,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裴以欽怒道:“裴以欽,別以爲你是第七獄的獄主,我就奈何不了你!”
“忘了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是第七獄的獄主了。”裴以欽好心的提醒道。
聽着他句句能氣死人的話,我心裡默默爲老方點了一根蠟燭。
這個人毒舌起來也是分分鐘能氣死人的,只是他不怎麼喜歡運用這一特點而已。
“你既然已經不是獄主,爲何還敢這樣橫?”老方惡狠狠的盯着裴以欽質問道。
裴以欽聳聳肩,“因爲我有這個資本,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對手,這個地方我來去自如。”他嘴角勾起一個輕蔑到極致的笑,嘲弄道:“就你們這樣的實力,還想打我女人的主意,簡直是做夢!”
最後一個詞,他的聲線徒然提高,還帶着幾絲怒意,聽得所有人身體一震。
“你的女人?”老方的目光終於從裴以欽身上移到我身上,“金玉言,你是人間的守護者,難道你要罔顧自己的責任,和敵人在一起嗎?”
聽到這話,我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抱歉,對於背叛我的人,不在我的守護之列。”
老方呼吸一滯,強硬道:“我們什麼時候背叛你了,我們分明是想讓人類變得更強,難道這樣也算背叛?”
他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倒顯得真的是我的不是了。
我斂下嘴角的笑,聲音冰冷,“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在我的心裡就是一個背叛者,我拒絕守護你們。”
“金玉言,你不過就是被這個男人鬼迷心竅,這才拋棄我們,你會受到懲罰的!”老方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指着我大喊,哪裡還有一國首領的風度,分明就是一個瘋子。
我撓了撓耳朵,挽住裴以欽的手臂,“我們走吧,這裡的瘋狗太兇,我不想去打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