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任鴻、焦頊本體下降中土,來到京城血河之畔。
紀瑄、白壽率一衆仙家趕來拜見。
“怎麼不見你那兩位師兄?”
“魁師兄前番擒拿四百病魔,前往炎谷焚煉。李師兄在青州保護太子,與真武觀弟子聯手對抗另一路人馬。”
任鴻垂眉不語。
真武觀爲首者,便是昔年故人昌侯。而他所面對的敵人,是他老祖宗昌恆。
“罷了,也是昔年窺見的天命。”任鴻暗中一嘆,對紀瑄吩咐:“你去青州一遭,讓他們送昌恆真靈轉世。”
紀瑄看了一眼血河,任鴻又道:“放心,區區一血魔,不足爲慮。”
於是,紀瑄前往青州,任鴻二人進入血河。
血河匯聚無邊怨氣,二人剛進來,身上仙光自動升起,淨化周遭邪祟。腳下浮現祥雲,飄在血河之上。
焦頊:“昌恆那小子的劫數,你當年就看到了?”
“嗯。他這一生除卻初見之時,再沒有逃脫我的預見。”
當年他和昌恆初見,發現昌恆乃絕命之相,合該死在顓臾墓中。但昌恆竟然活了下來,逃脫天命。
爲此,太羲當年以爲他會是自己的轉機,跟着昌恆從顓臾墓出來,並化名“顓臾”。
但後來百年,直到昌恆娶妻生子離開如意閣,他的命數被顓臾看得清清楚楚,連後來的入魔,乃至未來死在自己後裔手中,都看得明明白白。
瞧出任鴻臉上的悵然,焦頊:“當初你囑咐我留他一命。現如今如意閣只差他一個,何不讓他棄惡從善,迴歸如意閣?”
“造孽太多,總要償還。回返如意閣,且看來世吧。到時候,我親去度他。”
說罷,二人關注腳下血河。
血河一望無際,他倆從岸邊下河,走了半響根本沒進展。
往回看,此岸依然在。
“有趣,空間之術?”任鴻隨手一劃,萬寶如意神禁大神通凝聚乾坤圈把自己二人套住,下一刻出現在十丈之外。
此時陸地消失,他倆處於滾滾血水之上。一重重大浪裹着怨靈拍向二人。
焦頊當即翻出一物,卻是一口霞光纏繞的小鐘——萬神鍾。
此物專尋宿鈞借來,便是爲了破出血河。
噹——
鐘聲響起,方圓一里的血水瞬間蒸發。
他朗聲道:“前輩,你也是魔道高人,我二人下凡破你神通,你也不敢出來露露面?”
任鴻掏出如意護身,也附和道:“不錯,在下專門放前輩出來望風,如今時間差不多,是不是該回寒潭了?放心,在下已經命人幫你收拾妥當,保證比原先的囚籠要強。”
“哼——”血河深處跨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翁。
“兩小兒多年不見,口氣是越來越大。焦頊,當年若非那三個牛鼻子救你,你早在魔劫之時死了!還有你,任小兒,那寒潭之地本座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輪到你做主?”
雖然自己脫困,少不了任鴻縱容。但此刻碰見正主,老祖還是要面子的。
任鴻、焦頊笑而不語,看得老祖無名火起:“也罷,今朝拿下你二人,日後帶你們去三清境,看那三個牛鼻子怎麼說!”
陡然間——
血河升起十二重羅天。每一重大羅天便是一重萬魔世界,無數血河從一座座大羅天流淌,將二人拉入真正的血魔神界。
昏暗無光的世界中懸浮十二血魔道境。這已經不再是魔祖從人間收集的血水,而是他所演化的血魔大道!
往天上看,每一座大羅天流淌萬道血河,每一道血河孕育一座大羅魔神,而每一滴血珠裡都能看到一重魔影。
這十二座大羅天分別象徵魔祖在古老時代走出的十二種大道理念。合在一起,便是血河老人迄今爲止的血魔造詣。
單憑道行,任鴻宿鈞二人連一座大羅天下的一條血河都比不過。
“不愧是縱橫無數時代的大前輩。”任鴻輕嘆:“這道行,頂得上幾萬個我們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不慌不忙打量那些大羅天。
第一座大羅天有無數阿修羅交戰、**。這些阿修羅分男女之相,男性無比醜陋,女性無比貌美,但皆嗜戰無比。
第二座大羅天有無數血龍翻滾在浪濤間。每一條血龍轉入一條血河,化身血河大羅龍王。
第三座大羅天有無數六翅魔蚊。這些血蚊吞噬萬物,鑽入血河中輕輕一甩,無數孑孓在血河化生,然後彼此廝殺吞噬,只有一隻完全體血蚊進入大羅天。
……
第十二座大羅天,有數之不盡的業火紅蓮。每一條血河都開滿蓮花,蓮花中托起一個個生滅輪迴的魔界。
看到最後,任鴻神情肅然。
他清楚,這根本不是幻術。而是魔祖掌控的真實世界。那一座座大羅天中,的確生息着無數生靈。他們用截然不同的方式證道,進入屬於自己的大羅天。
“如果這麼看,老祖一口氣能拉出幾百位幾千位大羅血魔?”
“別擔心,那些血魔都是他的大道附庸,跟咱們正經的大羅天尊不同。你我修爲到了,也能在自己大羅天培養附庸大羅。這些玩意等同大羅道影,無須在意。”焦頊明顯有些經驗:“只要破去十二羅天,這些下作玩意就沒了。”
“那你可以試試!”老祖聽到焦頊的話,伸手一指:“去!”
大羅天中的魔蚊震動翅膀,速度超越虹光,撲向兩位大羅天尊。
“任鴻小心,這是噬天血蚊。據說連大羅天尊的肉身也能吸乾。”焦頊死死盯着血蚊:“古老時代,上清境的龜靈聖母好幾次被血蚊弄死。”
“不是好幾次,是每一次!”魔祖大笑道:“放心,下一劫她還要再死在蚊喙之下。不過現在,你們倆先體驗一把!”
血河蕩蕩,成千上萬的魔蚊圍繞二人身畔。肉眼可見,兩人身邊的護體仙光越見稀薄。
任鴻托起金葫蘆,陰風妖氣中托起招妖幡,輕輕一卷,無數血蚊收入神幡,化作他的法力。
然後手指凝劍,他穿梭在蚊羣,身形飄逸而靈動,伏羲神雷運轉誅仙劍意,將身邊血蚊全部斬盡。
“上清道統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龜靈之所以被殺,怕是被人束縛,無法以上清神通反擊吧?”
任鴻以招妖幡掃蕩,將所有血蚊煉爲元氣。
“嗝——”任鴻拍拍肚子:“老祖法力雄渾,我有點吃不下了。”
血蚊說到底,都是魔祖的大道所化。經過招妖幡煉化,自然只剩下純粹的先天道炁。
血河老人目光一動,第一座大羅天中走出一尊阿修羅王。
這尊阿修羅王脖子掛着一道花環,頸上有九顆巨大無比的頭顱,正不斷噴吐滅世魔焰。
他每一顆頭顱生有千眼。每一顆眼珠中,都能看到一座詭異的魔界。身體兩側有九百九十隻手臂,每一隻手持有一件大道靈寶。而身下八足,直接扛起自己魁梧乃至臃腫的上半身。
“這位魔主的一個頭,就能跟千目魔主比一比了。”焦頊一邊說,一邊敲動萬神鍾。
萬神鍾在他手中,和在宿鈞手中的效果截然不同。此鍾乃媧皇親煉,有四十八重先天神禁,堪稱最頂級的大道靈寶,媲美十二羅天。
鐘聲加持,紫氣環繞,焦頊的三重海天在這一刻憑空冒出九重大羅天。層層疊疊的靈海浩浩蕩蕩,共計十二重,直接拍死阿修羅王。
“毗摩質多羅,相傳是阿修羅一脈的四大王之一,巔峰大羅。前輩,你投影出來的阿修羅王遠不如本尊。”
焦頊暗暗鬆了口氣。要是真正的大阿修羅王親臨,他根本打不過。怕不是帶任鴻逃命都麻煩。
接着,阿修羅天中又有其他三位大修羅王率大軍殺出來。其中一尊大阿修羅王形象與青喉道君有幾分相似。
任鴻心中一動,恍然:是了,青喉道君原本也是古神,沒想到竟然是血河老人的阿修羅一族?
焦頊毫不客氣,萬神鍾加持十二羅天,一道道明光從靈海激射,將所有阿修羅神統統斬殺。
更令人奇怪的是,他們所在的血魔世界中竟然有一股力量和焦頊融合,受到所掌控。掀起一重重血浪反殺阿修羅。
“前輩,你又忘了嗎?你的血海我在千年前,就格出來了。”
看到焦頊控制血海,老祖雙目透着殺氣,陰惻惻:“僅僅定住本座一重血海,真以爲那就是本座的全部?”
二人腳下,膩人的香氣突然飄來,全新的血魔大羅天出現,無數業火紅蓮在腳下綻放。
那一刻,任鴻焦頊心神動搖,他們心中的魔障,歷年的殺孽化作業火在二人身上點燃。
不約而同,任鴻和焦頊選擇同一招數。
“定心海!”
淨潔的劍光驀然亮起,宛如一汪清泓刷下二人身上的業火。
血河老人對二人破去業火併不驚訝,只是……
“任鴻,你好歹也是一尊大羅天尊,怎麼用人家焦頊的定海劍道?你玉清派沒有定心魔的手段?”
“他的定海劍意是我教的,最初‘定心海’也是我發明,我憑什麼不能用?”
定海大聖的“海”,可不單單指海水。此海指的是極大、無界、無有節制。
而定海,便是將無可觀測,無邊之大的事項進行明確,爲模糊變量定義結果。
當年焦頊悟道,所定的第一個“海”,是心海。
將心中識浪雜念匯聚的心海定住,保持靈臺永久清明。
這是太羲在顓臾墓創造的手段,用來穩固心神的。後來交給焦頊,他倆從這一招引申“定海大道”。
接下來,焦頊定的第二個海,是滄海,也是觀摩東海而來。乃萬水之源,是焦頊在外人面前最常施展的手段。他常用劍意鎮壓海浪,御使滄瀾劍氣。在外人眼中,他是一尊擅長水道的劍聖。
然而血河老人清楚:焦頊定海,定得是無量海,修得是定海針。
他的真正神通,是破去敵人的大道,從而吸收敵人大道轉爲己用。
焦頊所定的第三個海,是雲海。茫茫雲海變化無窮,但是焦頊可以用一道劍意,將所有云光運行全部確定。
接着,還有象徵九天雷霆的劫運雷海,象徵羣星流轉的北辰星海,代表劍道本質的太華劍海,象徵紅塵煩惱的佛門苦海……
但凡被焦頊“格物”出來,將對方的神通大道視作“無量化之海”。他就可以將不確定性,轉變爲定量,將一切掌控在手。
“前輩,專門針對你的‘定血海’,我已經徹底完善。的確,千年前我只見過你的一重血海。但在三清境,太清教主專門幫我模擬。”
焦頊手持萬神鍾,其實陡然一變。十二重大羅天合一,化作一道定海針鑽入血河。
轟隆——
一聲悶響後,魔祖十二羅天的變化全部停止。
而焦頊身後,十二羅天分別出現阿修羅王、血蚊、血蓮、血龍等等形象。血河老人的十二血魔羅天,在這一刻被他全部竊取。
“任鴻——”
“好嘞!”任鴻隨手一記伏羲雷,將血魔羅天打碎,二人重歸外界血海。
“想不到你這些年修行,居然這裡厲害?除了定血海,還能破解什麼大道?”
焦頊看着血河變化,隨着血魔大道被他徹底定量化,再也無法對二人造成威脅。
他隨口道:“當年你轉世,我跟天星道人鬥法,破去他的周天星斗,煉成定星海。還有太華帝君的劍海,我也能破掉。至於你老爹的天道,我的‘定天海’只有小成。對付風天越可以,對付天皇還是差了些。三清境裡,面對天皇真身我只是輔助,沒辦法真正殺死他。”
純陽劍派的破道之術,能斬破大道,被玄門衆仙忌諱。但相較而言,焦頊的定海劍道更加玄妙。
將對方的大道定化,甚至可以吸收轉化爲自己的神通。
他手中,無盡血魔大道匯聚爲一把血劍。焦頊隨手一劈,整條血河在他操控下開始運行,尋找血河老人蹤跡。
“老爹的天道你也敢定?”
“不僅天海,我還專門研究三清境。可惜三位教主的大道聖境太過玄妙,我定不住。”
好嘛,三位老師的仙海你也要固化?你膽子夠大啊。
“還有,我專門研究那個傢伙的鴻蒙海。”
“哎?”
任鴻猛然擡頭。
“鴻蒙海?”
太初那傢伙的無量鴻蒙,你也能破掉?
焦頊盯着他,鄭重其事道:“目前破不掉,但未來我一定會破去鴻蒙海。”
前些年,太初鴻蒙大亂時,太清教主專門跟焦頊研究過。假如焦頊能定“鴻蒙海”,足可跨入教主層次。
昔年他和顓臾創造的定海劍道,的的確確是一門問聖證道之法。
“我知道,那個人還會捲土重來。但下一次,我來對付他。”
“不必了吧?回頭三位老師迴歸,自有他們出手。”
焦頊搖頭:“對我而言,那個人雖然不正常,但也是‘你’。能殺死你的人,只能是我。”
所以,當着我的面說要殺我?不對,你既然研究三清仙海,肯定也琢磨如何破去鴻鈞的玄清炁海。
還有,你能定星海,宿鈞不是被你剋死了?
啊——我的天皇大道和老爹相似,豈非也被你壓制?
這一琢磨,任鴻臉色越來越不對。
當你的好友告訴你:他把你,不,是每一個你的道法神通都琢磨透徹。並且放出豪言,天地間能殺死你的人只能是他。
這……這是什麼詭異的友情啊。
憋了好久,任鴻幽幽道:“爲我,你可真是費心了啊,我是不是要感謝你一下?”
老子想揍你!當初和你研究定海劍道,不是讓你來弄我的!
焦頊看着任鴻臉色發黑,一臉不明所以。
我幫你對付太初鴻蒙,難道還不好嗎?難道真被我感動了?哎?那麼,以後能不能少跟宿鈞坑我幾回?
就在二人詭異對視的時候,一道聲音打破這份怪異。
“小子,你比當年更加膽大了。”血河深處,一道魔影徐徐現身。
下一刻,他衝入二人腳下的道影,順着影子攻擊二人。
“老夫除卻血魔大道,還是天魔、黑魔、影魔、陰魔、殺魔……”血河老人身上氣息變化,如同一尊無形無相的天魔糾纏二人道心。
“有本事你把這些魔海全部定下來瞧瞧。”
不,我還真沒研究過天魔道和殺魔道。
但焦頊也有手段,他迅速敲擊萬神鍾:“定宙海!”
古往今來曰宙。
宙,是時間的代指。
焦頊在三清境苦修數百年,最大的成就不是破去天海、血海、仙海,而是將時光大道破去,凝滯宇宙光陰。
只不過這一點很招某位大佬忌諱。幸好那位大佬在帝陵沉睡,不然焦頊開始研究時,那位大佬就拍死他了。
白茫茫的光霧從萬神鍾亮起,任鴻明顯感覺到時間的凝滯,自己在宙海領域中無法行動,而天魔攻擊也被焦頊徹底停下。
“這傢伙的攻擊風格怎麼變化這麼多。當年都是我在背後出手,他在前面當主力。而現在——”
焦頊現在的手段,專注破解對方大道,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充當顓臾護盾的角色。
現在的定海大聖,是一位真正尋找到教主前路,並獨自努力前進的天尊。
看到好友的進步,任鴻心情複雜。
日後,他再也不需要自己幫他規劃謀算大道了。
“算了,還是顧自己吧。”任鴻吃力得揮舞招妖幡,一尊尊大羅道影出現在身邊。
白澤、天狐、窮奇、鳳皇、麒麟、朱厭、白鹿……
這些大羅道影是九天之上的道影一部分,分屬妖類,受招妖幡節制。
“煉!”招妖幡中浮現一隻玉壺虛影,將這些大羅道影一一煉化,任鴻身後的大羅天陡然開出一重重道境。
當血河老人適應宙海領域後,突見任鴻劈出一道開天劍意,將天魔真身斬破。
“又是十二羅天?”血河老人打量任鴻,發現他是通過招妖幡獲取巔峰大羅的力量。
“還吃了一羣大羅道影嗎?不過他跟焦頊不一樣,他撐不了多久,先弄他。”
焦頊只要萬神鐘不失,就能發揮十二羅天的戰力。而任鴻僅僅臨時把法力提升,發揮萬妖之主的權限。等那些大羅道影的法力耗盡,他就會跌落層次。
“屆時我專心攻擊他,逼得焦頊救他。沒錯,他就是焦頊破綻!”
然而老祖高估自己,也低估任鴻。雖然他僅僅借來法力,但是他精通各種大道神通,直接在身邊佈下誅仙陣讓血河老人不能靠近。
然後又通過招妖幡的天狐無相法,模擬一道太元聖母的神通——淨世白蓮法。
潔白蓮花飄向老祖,那一刻老祖隱約聽到耳畔的歌聲。
空靈的女聲歌頌古老而神秘的咒語,魔祖身邊的魔意大道不住晃動,再也無法施展魔境。
霎時間,他勃然色變:“女媧,你坑我!”
悅耳的天樂帶着恐怖無比的淨世白光,徹底蒸發魔祖的肉身,只留下一道魔魂在仙氣中掙扎。
幸好后土出手,將魔魂救走,化身奢比屍神。
老祖離去,任鴻收起招妖幡,氣息回落。
“什麼娘娘的神通,那是我太元老師的手段,我刻意用來對付你,幫老師報仇的。”
根本不存在女媧神通,以媧皇的脾氣,還真瞧不上當今半殘狀態的魔祖,更別提留下神通對付他。
即便是魔祖三世身迴歸,女媧也不屑假借任鴻之手。到時候,她直接親自上了。
“不過……”任鴻回望崑崙方向。
剛纔施展淨世咒時,他本以爲自己會消耗全部法力,將魔祖摧毀,但是最終只用了一半法力。
另外一半法力,有人幫他支付。
“是師妹嗎?她快出關了?”
……
崑崙,普陀峰。
紀清媛身後浮現一尊白衣天女,身邊飄逸朵朵淨世白蓮。每一朵蓮花中,都有一種大羅天道。
如今任鴻創立新體系,加上女媧界晉升,紀清媛可以說是最倒黴的人之一。
她沒有接受新體系,只能依循原本的十二品仙道修行,以求證道君。
但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道君可證?要證的,只有大羅天尊。
所以紀清媛不入大羅道果,這輩子都不能走出仙洞,不能出關。
幸好太元聖母的九天仙根法門就是任鴻的九重道業體系的前身。幸好任鴻和紀清媛關係親近,她瞭解任鴻的種種道法理念。
當紀清媛察覺道君難證後,自己主動研究新天道,配合太元道統的仙根體系,走上當年太元聖母的道路。
或者說,她恢復曾經神策一系的老路。
紀清媛從不缺少毅力,從不缺少果斷。
知曉自己無法證十二品體系的道君。她廢掉全部修爲重修,觀想太元聖母,依照新天道體系改良自己的功法,重新孕育淨世蓮胎並不斷昇華蛻變。
目前,她已經孕育七品白蓮道胎,媲美三天真人境。
任鴻施展太元道法時,她心中有感,便出手助任鴻一臂之力,將魔祖過去身轟殺。
紀清媛面無表情,緩緩收功:“此獠昔年害了老師,如今我爲老師復仇,也算了卻恩怨,當繼續潛修。”
閉上眼,太元天女鑽入紀清媛體內,她繼續研究自己的九重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