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來自太初的答案(第二更)

“諸位打算這就走嗎?”

鴻蒙紫氣在崑崙羣峰流轉,化作巨大的面龐阻撓站在雲空的諸仙。

金靈聖母揮劍劈碎鴻蒙道影,很快紫氣又在空中盤結,化作另一張臉。

“沒用的,此界註定歸我所有。你們的反抗統統都是無用功。不過……爾等若肯投靠,我可稍作留情,在未來的太昊盛世留你們一席之地。”

“投靠?太昊盛世?”

金靈聖母目光一凝:“你要重建太昊天下?”

“不行嗎?我爲太羲,三代天皇閣主,是此界伏羲神族的源頭。我重建太昊天下,順理成章。”

太羲?

齊瑤心中一愣,默默盯着那張臉。

和任鴻一模一樣的臉,但神采卻截然不同。

“就憑你?區區一個擬化人格——”

嘭——

說話的道君仙體爆炸,一縷縷鴻蒙光輝快速捕捉元神,將他拉入崑崙鴻蒙海。

隨後,太初從鴻蒙海走出。

看到“任鴻”,紀清媛瞳孔收縮。雖然剛回來時,自己有過懷疑,還刻意檢查過他的身體,但是根本沒有察覺異樣。

“說到底,還是菡萏對師兄更加了解啊。”

太初走出來,掃視衆仙,忽然一笑:“我要在崑崙立下太昊神庭,願意臣服的,自己站出來。不願意的……呵呵……”

然而,在場衆人沒有一個挪步。

太初笑容漸漸冷下,但隨後他看向齊瑤:“其他人姑且罷了,稍後打起來,我怕護不住你。你先出列,回瑤池去。”

齊瑤愣住了。

“我?”

“當然是你,你是我結髮妻子,西崑崙之主。我要立道崑崙,你自然也是此地的女主人。這未來的人族,還需要你我操持。”

他竟然說我是他的妻子?

齊瑤一陣恍惚。

太羲轉世後的任鴻不認可自己的前世,不承認前世的姻緣。宿鈞更別提,根本和自己不熟。

齊瑤做夢都想讓任鴻恢復三代時期的記憶,成爲和自己的關係。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ꓹ 竟然是這個人自稱三代,自稱是自己的丈夫。

“你胡說什麼!”董朱快速道:“你不過是佔據任鴻肉身的妖孽。”

沒說話ꓹ 他腳下冒出鴻蒙之氣,將他拉入下方鴻蒙海。

“董朱!”凰公主連忙去救人,但也被鴻蒙之氣收走。

齊瑤這時反應過來:“你快把他們放了。”

“放心ꓹ 我不傻他們。我和那倆分魂不同,我既是太羲ꓹ 也是顓臾,同樣也具備任鴻和宿鈞的記憶。”

“我不是任鴻ꓹ 不會像他那樣裝瘋賣傻ꓹ 故作不知。”

風如月想到任鴻當初的做派,心中暗歎。

“我承認一切,所有的人生都是我的一部分。”太初露出十分真誠的表情,向齊瑤伸手:“所以,我要復興太昊天下。而我,需要你的幫助。”

“齊瑤,別過去。”紀清媛低聲道:“別被他的話所騙ꓹ 他只是奪取師兄肉身的贗品。”

噗嗤——

太初手中冒出一團淨世天火。

“姜瑤,還記得嗎?當初是我教你如何操控淨世天火ꓹ 將華山之下的隱秘告知你。”

“在天皇閣ꓹ 我賦予你與我等同的權利。”

“在太元仙府ꓹ 你我洞房花燭……”

太初一樁樁訴說自己和水玉公主之間的往事。

齊瑤呼吸急促ꓹ 沒錯,那都是當年自己和三代的經歷。

不經意的ꓹ 她向前邁出一步。

突然ꓹ 身後一位道君悍然出手攻擊齊瑤。

既然那個怪物對她十分看重ꓹ 那麼先拿下她,再跟怪物談條件!

“哼——”太初目光閃過寒光ꓹ 下一刻出現在齊瑤身邊,一把抱住她。他腳下的鴻蒙紫氣化作巨潮,將這位道君吞沒。

“姜瑤,你靠後。”

太初再度出手,展開自己的鴻蒙道境。

有幾位道君見事不對,化作遁光逃之夭夭。但還有一些道君想要救走其他仙人,留在此地和太初糾纏。

金靈聖母解開全部封印,將自己法力攀升至巔峰,祭起誅仙劍與太初近戰。

趁此機會,紀清媛來到齊瑤跟前,抓起她的手。

“走,我們先離開。回頭找到師兄才說。”

以齊瑤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跟這個怪物接觸。

但她拉了一下,沒有拉動。

齊瑤盯着下方鴻蒙海,然後看向獨力鎮壓道君們的太初,咬牙道:“我留下來,要走,你們走吧。”

她將一枚蓮子塞給紀清媛:“這是菡萏死後的屍身精氣所化。白龍君沒有逃出來,她匆忙交給我保管。你拿去吧。”

“可是……”

“沒有可是。對你而言,他不是你的師兄。但是對我而言,太羲,不論是哪個太羲,我都不能放任不管。”

然後,齊瑤果斷揮掌,將紀清媛打入一條時空裂縫。

風如月看準機會,拉着雲嘉也遁入這道裂縫。

齊瑤站在原地,她看着金靈聖母岌岌可危,默默握緊拳頭。

突然,一片神光亮起,隱在一側的昊英氏悍然出手。

他手中天書飛快翻頁,無數天道法則具現爲符文,纏繞在太初身上。

“哦?這就是你那三大滅世兇器中的太上魔書吧?擬化太上天道。”太初身上冒出淨世天火,將所有符文一一焚燬。

“對了,你當初問我的問題,現在已經有答案。”

太初展開鴻蒙道境,將昊英氏拉入自己的大羅世界。

那一刻,昊英氏抹掉的記憶自動恢復。

他臉色難看,回憶起太初的恐怖之處。

“當初你問我,無限大和無限小能否類比。”

“答案是,當一個人不斷削減自身存在感,化作最初一點,並且不斷遞減爲零。進行無量鴻蒙的開闢。那麼當他真正歸零的那一刻。他所在的這一重鴻蒙宇宙生靈觀看最外一層的鴻蒙宇宙,所有生靈都會成爲無限大。”

“因爲,兩種理念無法相互觀測。”

昊英氏面色一變,手中太上魔書微微顫動。

當年大羅天尊們研究兩個課題。

認爲無限大的模式,是能量的積蓄攀升。以自身體量超越整個鴻蒙混沌,達到宏觀上的不可視,不可量。

而無限小的模式,則是無限收束自身存在,以至於化作原初之無,最終不可見。

此二者難以比較,但在大羅天尊們的研究中有了各式各樣的翻版。

比如,天皇統治宇宙後,女媧氏在宇宙中心開闢女媧界,讓諸神遁入此界。這便是無限小的最初一步。

太初在女媧界中遁入任鴻、宿鈞的意識深處,開闢另一個意識宇宙。甚至通過浮黎道胎不斷在宇宙中心開闢新的世界。

這個道路本身,就是無限小的化用。

因此,在女媧界的衆生感知中,太初的存在幾乎爲零。他不斷削減自己,最終化爲真正的“無”。

而這個無,到底是消亡還是超脫。

沒人可以觀測。

此外,佛宗對無限小也有自己的理解。他們認爲萬法皆空,最終的空,便是無限小的極致。

而無限大的模式,是混沌生靈們的另一個選擇。又或者大羅天尊吞噬宇宙,將自身從宇宙內轉化爲宇宙外,則是無限大的第一步。天皇便是這條道路。吞噬宇宙,繼而吞噬鴻蒙,最後把自身化作新的無限鴻蒙,然後繼續成長。直到自己的身體超越整個鴻蒙世界。

但不論哪一條路。大羅天尊們有一個共同的認知,他們看不到無限大的存在,也無法觀測無限小的存在。

最後一步的結果,他們無從認知。

後來太上教主提出一個理論。

如果遁入宇宙中心一點開闢世界,並在這個世界中尋找宇宙一點,繼續開闢宇宙。無限次循環後,站在最核心宇宙那一點的人,相對於最外側宇宙的人,即爲無限小。而最外側宇宙的人,相對於遁入無限小宇宙的那個人而言,則是無限大。

對於一個無法驗證,形而上之的哲學理論,太上選擇用太極陰陽衍生而來的相對論進行闡述。

“這就是太上教主當年的答案啊。”

因爲兩者不能比較,所以做出一個折中的答案。

看到太初做出和太上一般無二的賴皮回答,昊英氏露出苦笑。

的確,這個答案根本找不到。

“看來,你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太初飄蕩在鴻蒙道境::“這樣吧,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我要建立太昊天下,我允許你向我效忠。”

作爲風氏一脈的古皇,他應該很容易上鉤吧?

昊英氏盯着太初,突然笑了:“如果是太羲的承諾,我會相信九成。如果是任鴻,我會相信七成。如果是宿鈞,我會相信五成。但是你,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你不會復興我們風氏一脈。在你眼中,世間萬物都是虛妄,只有你纔是真正的‘人’。”

“我不是剛纔那個傻丫頭。你是太羲?我纔不信。你只是從太羲狀態下延伸出來瘋狂人格。你連真正的太羲都算不上,只是一個比那個天孽,更加怪物,更加奇葩的存在。”

轟隆——

伏羲神雷在鴻蒙道境涌動,轉眼形成一座誅仙劍陣。

“既然你不肯歸順,那就去死吧。”

雷光閃耀,昊英氏道體破滅,元神化作一道先天靈光墜入鴻蒙。不過在那一刻,他將自己的太上魔書送出鴻蒙道境,傳給金靈聖母。

聖母救出幾個仙人,擺脫追殺後脫離崑崙地界。

太上魔書出現在她手邊,還有一句昊英氏的話:“他的鴻蒙大道不全。蒐集三清褻瀆之器,演化玄清道境。”

三大褻瀆之物?

金靈聖母面色慍怒,想要用誅仙劍斬碎魔書,但仔細想想,她又冷靜下來。

“昊英氏以三位老師爲模板,製作三大凶器。如果利用三大凶器,的確可以模擬三位老師得些微神髓,從而擬化玄清魔境。如此一來,或許能對抗鴻蒙道境。”

望向崑崙方向。

鴻蒙海徹底吞沒崑崙,在太初神通下進行改造。

這一天,真正從崑崙逃走的仙人,不過一掌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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