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環境,實在是讓凌濤想象不到,西河城真正的居住區睡在地上都不用沾灰到底是一種什麼狀態,這簡直就是把搞衛生當做是一種神聖使命了。
不過轉而一想也對,若沒有這樣的認真態度,二十多萬人擠在這裡,早就出事了,能安穩的活到現在,根本就是從各個細節入手才維持下來的。
不過再一想,凌濤覺得不對啊,問身邊的梁平道:“對了,樑大哥,按道理來說,現在的用水系統已經癱瘓了吧,要如此徹底的搞衛生,哪來那麼多水”?
自從進入西河城後,凌濤差不多都成了好奇寶寶了,沒辦法,世界變化太快,他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梁平笑道:“這很簡單啊,西河城嘛,肯定是有一條河的,就在不遠處,而且還是一條大河,開挖溝渠,將河水引入城區不就可以了,就我自己知道的,整個城區中,縱橫交錯至少有十條寬三米的新建河流,這樣就不擔心水不夠用的問題了”。
見凌濤又要問什麼,梁平索性一次性說完道:“你恐怕是在擔心把河裡的變異生物也引到城區來吧?這點你放心好了,在源頭的位置,就用水泥鋼筋澆築了的,數千根手腕粗的鋼筋密集的固定,除了水其他東西別想進來,然後,又有數百層的小孔鐵絲網攔截,避免變異生物過來,然後,每一天半夜,源頭都會關閉閘門,清理城區的所有水流,杜絕在城區出現變異獸的可能,這樣一來,雖然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若再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那就是天意了”。
凌濤仰天長嘆,什麼末世來了完全是打打殺殺根本就是狗屁,連生活細節都不注意,沒有一個安定的後方還想稱王稱霸呢。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細節決定成敗啊,爲了生存,不說別的地方,凌濤猜想。就這二十多萬人的西河城,每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絞盡腦汁的完善生活細節,每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爲這些細節而奔波忙碌,很多人只看到了所謂的強者,高手。廝殺,進化,那些東西是主旋律是焦點沒錯,但誰自信的去了解過生活細節了?
凌濤猜測,這西河城現在當權的那些人,恐怕全都是有潔癖和強迫症的了,隨着環境的改變,沒有也得有,而且要確保整個生活區的乾淨整潔,怕是至少要有上萬人不停的忙碌。還要有人監督檢查,總之林林總總,根本就不怕沒有事情做。
如今這樣的大環境下,什麼最多?閒人最多啊,隨便給點好處就能動員起一大票人幹活,更是在爲自己幹活的情況下,細節還不能完善的話那纔是怪事了。
單單是一個環境問題,恐怕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凌濤只能感慨,世界變化太快。自己跟不上節奏了,還好的是這些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
“這個地方,沒有人願意多呆,是整個西河城最惡劣的地方了。但又必須存在,只能是加強這邊的安全管理了,對了,等下我們處理完獵物,真正進入城區的時候,每個人都必須要認真洗漱。當然,是免費的,獵人行走在外,爲了防止帶入不乾淨的東西”,梁平邊走邊說道。
就進入這片區域的這點時間,凌濤都已經遇到了兩次武裝巡邏的人了,每一次至少二十人,人人防彈衣鋼盔衝鋒槍,可見對這片區域的安全重視程度。
快要路過邊上那窗明几淨的移動板房的時候,凌濤看到裡面的小孩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等人,動了惻隱之心,想要過去給他們一點食物。
可這個時候,邊上的梁平一拉凌濤指着生活區的方向說道:“凌兄弟,快看”。
“看什麼”?凌濤不明所以,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一羣人出現在了這片區域,讓凌濤有點詫異,不是說這片區域除了獵人和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根本就沒有人來的嗎?
那一羣人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共六七個的樣子,穿着普通,但人人都帶着武器,腰間別着槍不說,手中還拿着刀。
爲首的,卻是一個年級不大的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歲不到,不過卻一身火紅長裙,紅得醒目,彷彿一片潔白花叢中的一朵紅玫瑰一樣。
這個女子長得很漂亮,一頭柔順的長髮簡單的紮成了一個馬尾,顯得乾淨利落,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白質細膩,五官恰到好處給人一種很舒心的感覺。
她身上揹着一個不大的揹包,最奇特的是還揹着一把古樸的長劍,看不到劍鋒,但劍柄那光華的包漿卻一眼就能看出這把劍必定有一些年頭了。
漂亮的女子凌濤見過很多,自己妹妹就是一個古靈精怪小魔女一眼的美女,是以這個一身紅裙的女子並沒有讓他感覺多麼驚豔,她雖然漂亮,但沒有自己的妹妹那樣古靈精怪,也沒有江菲菲……,江菲菲沒法比,沒有冷瑩瑩那麼飄逸如仙,更沒有南宮夜那樣妖嬈火辣,儘管她一身紅裙給人很醒目的感覺,但卻沒有在凌濤心中引起半點波瀾,普通人而已。
在這個女子身後,跟着的都是男子,一個個孔武有力,一看就不是弱者。
“她是誰”?凌濤隨意的問了一下,畢竟梁平專門讓自己看,對方肯定是有一些來頭的。
梁平看向對方,居然微微低頭,然後纔回答凌濤說道:“她……是一個很讓人值得尊敬的人,以後你就知道了,名字我反正是不知道的,不過聽說她和西河城中的一家武館有關聯,具體的我這樣的大老粗怎麼會知道”。
好吧,說了等於沒說,凌濤搖搖頭沒有再問,對方雖然美,但卻和他沒有交集,陌路人而已,沒必要關注那麼多。
然後,凌濤看到,他們一行人走到近前,那紅裙女子看到自己等人的時候,只是微微的點點頭,不疏遠不做作,顯示出其良好的品格,但她身後的人,就顯得有些冷淡了,只是微微的看了凌濤他們一眼。
凌濤笑了笑,隨即看到,那個紅衣女子,先是走到了那很乾淨的板房中,頓時,裡面的孩子們都歡呼雀躍了起來,圍着她叫姐姐,而這個女子卻不厭其煩的和他們說說笑笑,摸摸這個的頭,捏捏那個的臉,總之就是其樂融融的畫面。
如此畫面,倒是讓凌濤有些詫異,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隨後,她又從揹包中拿出一些吃的分發給了那些孩子們,一臉微笑,顯得無比恬靜。
這個時候,跟着她來的那些人,則是留在了板房外,不知道是因爲裡面實在是擠不下了還是他們本身就是轉變保護這個女子的。
“走吧,她就在西河城中,能看到她的機會很多呢”,梁平笑道。
凌濤白了他一眼,很想對他說一句你丫想多了。
離開板房這個位置,繼續向前,他們朝着收獵物的方向走去,不過走着走着,凌濤下意識的再次轉身看了一眼,純粹是好奇,那麼漂亮乾淨的一個女孩子,跑來這裡看孩子,也算是有心了,凌濤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不過,這一眼,卻是讓凌濤表情定格,內心在這一瞬間,彷彿被電流擊中,呆立當場,那平靜的心湖,彷彿被丟進去了一顆小石子,一絲絲漣琦一點點擴散,直到整個心湖都不再平靜。
“她……”,凌濤看着不遠處,張了張嘴,只說出了這樣一個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遠處,那女子已經帶着幾個人離開了孩子們居住的板房,卻並沒有離去,而是來到了一個街邊蜷縮在角落的人身邊。
她,一席紅裙,仿若火紅的玫瑰,但卻不顧對方身上的惡臭,一臉平靜的蹲在了對方邊上,潔白的雙手,直接觸碰對方髒兮兮的衣服,彷彿看不到上面的污跡一樣。
她身後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露出了厭惡的顏色,那個捲縮着的人自己都不好意思,但她卻仿若未見,輕輕的拉開對方手臂上的袖口,手指搭在對方脈搏上,完後她又爲對方檢查身上的傷勢,很認真很認真,那專注的神情,彷彿對待自己的父母一樣。
那種專注,那種認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是要擁有一顆多麼善良的心,才能做到這樣?
彷彿確定對方沒事了一般,她彷彿看不到自己被弄髒的長裙,彷彿看不到白質的雙手上的污漬,繼而走向了下一個。
凌濤彷彿傻了一樣,看着她挨個的關切每一個神情麻木的人,不時的說着什麼,顯得很恬靜很認真,也唯有在面對她的時候,那些彷彿行屍走肉一樣的人,纔會顯得有一點生氣。
“她,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不知道看了多久,梁平站在凌濤身邊再次重複這句話。
凌濤突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看向天邊的夕陽,久久不語。
“初見,你比夕陽更醉人……”凌濤心中如是默默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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