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之體
鬼怨直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一甩腦袋,都能甩出一碗的汗水。他把丹藥放進了白色玉質小瓶之中,並用一層武氣封蓋住瓶口,這才站起身來,朝着那隻昏迷的刺虎而去。
這隻刺虎在鬼怨的迷魂散藥效之下,將近昏迷了一天之久。此時的它看起來出奇的平靜,龐大的身軀睡在研天房間門口的一大塊空地上,胸腔一起一伏,微閉着雙眼,頭上尖尖碩大的獨角彎彎直起,霸氣十足。
僅僅是虎頭就有着和鬼怨差不多的身高,他來到這隻刺虎的腦袋邊,從手中緊握的玉瓶中破開武氣封閉的瓶口,把這粒擁有着三種顏色的定神靈丹倒在手掌之中。
他看着刺虎的虎嘴,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要是被其一口咬中,九條命都不夠一次死的。
他速速把這粒丹藥塞進了這隻刺虎的口中,隨後順着它的脖子捋了捋,之後再次把迷魂撒灑在了這隻刺虎的鼻子邊,輕聲說道:“你這大傢伙,你的主人還未醒過來,老夫可不敢讓你先醒過來,繼續睡吧……”
鬼怨說完,拍了拍刺虎的腦袋,便離開再次回到了大廳之中。
此時天色漸黑,晚風從屋外吹到了大廳之中,吹晃着被鬼怨水晶球燒穿出一個洞口的木門,發出“吱呀吱呀”之聲。
鬼怨來到研天及凌浩身邊,眼光卻看向了窗外,有些焦急的企盼,等待外出尋藥的研族之人歸來。
他獨自一人,在大廳之中來回踱步,雙手背在身後,走兩步,卻又朝着門外看看,之後嘆息一聲,繼續踱着步子。
而研煙此時並未從山腰下來,雖說此時天色已晚。他也是一人,來到斷崖邊上,望着遠方其父親離去的方向,久久出神。
“爹,爲何你要如此!你讓煙兒留在欲仙山,臉面無存,你讓煙兒怎麼面對苒兒,怎麼面對研族兒郎……”
研煙自言自語的說着,眼眶也已經溼潤,他不知道接下來的生活,該如何面對。
“爹,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如此……爲什麼你卻說這一切皆是爲了研族的未來,爲何一定要殺了研天族長……”
他獨自一人哽咽,在斷崖邊的層層白雲中,仿似迷失了方向,與自己心愛之人,越來越遠……
研絡等人外出尋藥,已至深夜,卻還未有人影歸來。鬼怨終於按耐不住,從大廳之內走出身影,欲要離去之時,大廳之內卻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
雖說只是輕輕一聲,但是在這格外安靜的深夜之中,顯得格外刺耳。鬼怨忙停住腳步,快速來到兩人身邊,水晶球橫空而立在鬼怨的身旁,照亮着整個大廳。
“咳咳咳……”
他微微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一顆閃着青藍色的水晶球停落在半空中,散發出炙熱的光芒,並且一位精壯的老者,一身藍袍的好奇的看着自己。
他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欲要爬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一身力氣好像都被抽離乾淨,完全使不上一丁點的氣力。而且整個人看起來尤爲痛苦,他忍不住“吱”了一聲,旋即強忍住疼痛,問聲道:“敢問你是何人?此地又是何處?”
剛從昏迷之中翻醒過來,整個人都處於遊離狀態,他並未發覺自己在研族的大廳之內。
“稍安勿躁,老夫猜想,你便是研族族長吧?”
鬼怨一縷長白鬍須,對着研天安詳而道。
“正是老夫,敢問尊姓大名?”
研天終於爬坐起來,臉色稍有好轉,但還是可以明顯看出,其中毒不輕,並且臉色發黑,極其虛弱。
“人送外號,鬼怨藥師。是研絡長老,苦口婆心,在仙草山石門之外跪了一天一夜,老夫被其毅力及誠心打動,並且還是因爲一名少年馭獸師之故,纔出了仙草山山來到天殘帝國東部此地的欲仙山。”
“早聞鬼怨藥師天殘帝國大名,有勞鬼怨藥師不辭辛苦,遠道而來。而老夫招待不週,莫要怪罪!”
研天聞聽是研絡從仙草山請來大名鼎鼎的煉藥師,忙躬身行禮,恭敬而道。
鬼怨連連擺手,隨而說道:“研天族長勿要多禮,老夫此行心滿意足,能夠見識到一位少年青傑,也算老夫的榮幸!”
“對了,敢問鬼怨藥師,凌浩兄弟此時所在何處,那隻刺虎是否已經恢復如初了?”
研天此時才猛然想起鬼怨藥師此行目的,忙聲問道。
而鬼怨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回言道:“研天族長有所不知,凌浩小兄弟至今昏迷不醒……”
“什麼!凌浩兄弟怎麼了?”
研天一聽到凌浩出事了,比自己出事了還要緊張。
因爲凌浩不僅僅是他徒兒,也是研族的大恩人,更是今後舉足輕重的強者!
所以他寧願自己有事,也不願看到凌浩兄弟出事。
鬼怨見其如此激動,急忙對着研天說道:“族長勿要動氣,此時你體內已經傷痕累累,化骨液之毒以及傷了五臟六腑,若不是因爲凌浩兄弟及時相救,恐怕你現在已經駕鶴西去了。”
“什麼!是凌浩兄弟救了老夫的性命?他現在在哪?”
研天再一次激動,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可是卻強壓着腹中之痛,再一次急聲問道。
鬼怨朝着凌浩所躺的方向看了看,並探了探頭,說道:“他並無大礙,等他們尋藥歸來,老夫便幫兩位煉製萬化丹,暫時緩解毒液,延長化骨液之毒爆發之日。”
研天強撐着身體,站起身來,腳步顫抖的來到凌浩身邊,看着他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全是漆黑,內心便是一痛,滿心感嘆的說道:“哎……凌浩兄弟,老夫一把骨頭了,你怎如此之傻啊!”
鬼怨見其如此傷心,便走到研天身邊,害怕其氣血攻心,加速血液流動,從而讓毒液再次爆發,忙轉移話題的說道:“研天族長,你可知凌浩兄弟究竟來自何處?”
研天一愣,想了一想,緩兒回答道:“據老夫小女所說,她前段時日在萬獸山脈想要替老夫尋找到冰靈門玄冰晶之毒。不料深陷困境,千鈞一髮之時這位小兄弟獨自一人冒了出來,並且駕馭獸寵,與三隻刺虎相戰,從而從刺虎獠牙之下救下了小女。”
研天說道此處,目光有些閃動,換了一會,繼續說道:“而凌浩兄弟的那條腿,正是因爲三番兩次解救小女,從而……”
研天說道傷心之處,話語有些哽咽,喘了一口粗氣,隨後接着說道:“聽聞小女欲要收服刺虎,替老夫解玄冰晶之毒,欲要隨小女前來。可是事出有因,因爲冰靈門已經欺上欲仙山,便留下昏迷之中的凌浩,先行歸來。而凌浩兄弟便一路追隨小女,從而來到欲仙山,駕馭着這隻刺虎,喝退了冰靈門及鬼靈門之人,欲仙山才得以保住。”
鬼怨聽到此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研天族長如此說來,看來你並不知道凌浩兄弟究竟來自何處是吧……”
研天應了一聲,也跟着點了點頭。他見鬼怨有話要說,看着他,問聲道:“不知鬼怨藥師有何不解之處?”
鬼怨此時把目光停留在了凌浩身上,久久未有離開,滿腹心事的說道:“不知研天族長可知凌浩身體屬性?”
研天聽鬼怨藥師說到凌浩體性,臉上神色突然變得喜悅,回答道:“若是老夫沒有看錯,凌浩兄弟有着最強的土屬性——黑石屬性,以及水屬性!”
“什麼,他還有水屬性在身?”
鬼怨忍不住提高了音調,一臉驚訝,失聲問道。
“恩,老夫剛開始也甚是驚訝,竟然有兩種體性集爲一體之人,千古一人吶!”
研天知道,凌浩所謂的馭獸能力並不是來自於金屬體性,而是覺得此種馭獸能力,是凌浩和那隻刺虎之間一絲難以察覺的感情維繫着。
因爲凌浩不在這隻刺虎身邊之時,它並未表現出狂暴之性,所以未下定論。
“研天族長所有不知,老夫在煉製丹藥之時,明明感覺到凌浩兄弟在昏迷狀態之時,也能影響老夫的青藍海心焰!而青藍海心焰已跟隨老夫大半輩子,若不是受到較強的火屬體性,並不會表現如此!”
鬼怨一臉詫異,搖晃着腦袋,也不知道對誰說道。
不過一會,鬼怨看着也是一臉驚訝的的研天,再次說道:“而凌浩兄弟也是一名少年馭獸師,如此說來,他還有着金屬體性!加上研天族長所說的水屬性、黑石屬性、他還有着最強的混陽屬性、金屬性!這……這怎麼可能!”
研天此時已經長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好像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一般,竟有些口吃的說道:“你……你說……你說他有着四種體性?而且還有着最強的火屬性——混陽屬性?”
“嗯。”
鬼怨點了點頭,雖然完全不敢相信,但說出此話,並不是無憑無據。
“那有沒有可能,凌浩兄弟有着木屬性呢?”
研天安耐住此刻快要膨脹的心,激動的問聲道。
“如果凌浩兄弟真有着木屬性,那麼他就是……”
鬼怨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與研天相視一眼,皆是異口同聲道:“五行輪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