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傷害,只因不懂溫柔,浴血承歡,五度言情
戚默心情極爲不好,自己在這跟丫頭似的伺候兩天了,還要怎麼樣啊?
還想讓她幫他換衣服,雖然冷炎那麼小心翼翼的請求,可是還不不行。
這幾日戚默門都沒出過,雖然外面冰天雪地的,可是戚默知道,祁星就住在皇宮裡,若是雲笙也在的話。
他們還有機會再見面的呢,可恨祁夜竟是重傷昏在了她的房間裡!
正是月上樹梢的時候,白雪依舊厚厚的覆蓋着整個宮殿,戚默出來得急,連大氅也沒有帶。
只是她知道,那些隨處不在的所謂一姬的護衛,很快就會追上她的,是半點空隙都不會有的。
不過她也只想在花園裡逛逛,吹吹冷風也好……她要是也病了,也就不用伺候病人了吧?
戚默想着,朝着千鯉湖而去,湖面結了厚厚的冰,讓戚默想到了她日夜苦練溜冰的時候,想着,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想起了那日雲笙的笛聲,還是覺得好美。
果不其然的是她剛站了一會兒,就有宮女畢恭畢敬的上了前來,“娘娘,天冷。”
說着爲她披上了裘毛大氅,這時,不遠處那一副鳳駕,侍衛們幾乎都已經等待着了。
“我就在這逛逛,你們遠遠的跟着便是。”戚默知道,要他們不跟着是不可能的,只有讓她們跟遠一點了。
宮女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戚默慢悠悠的在湖邊晃着,後面的人也遠遠的跟着,起碼是絕對不會放任戚默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這保護得……也太嚴密了點。
戚默微微嘆了一聲,擡頭時,只見不遠處的涼亭,夜色被雪色照亮,那一個火紅的身影越發的顯眼了。
是火玉?
戚默只想到了火玉這一個人,於是急忙忙的走了過去。
火玉一個人依靠在涼亭的美人靠上,手中提着一壺酒,依湖而飲,那火紅的緊身小襖依舊那樣風情萬種,只是火玉的表情總有些悲涼。
戚默不敢走近,只是在涼亭門口看着,想進去,又怕火玉討厭她,畢竟……上次的事情……總是她騙了火玉。
“一姬娘娘這麼好興致?”火玉斜了斜眼,看了戚默一眼,“還沒恭喜你呢,要進來喝一杯嗎?”
戚默最終還是擡腳走了進去,看着火玉大口的提壺喝酒,笑了起來,“你酒量這樣好?”
“心明瞭,就喝不醉了。”火玉說着,將酒壺遞給了戚默,然後譏笑道:“只可惜,本姑娘心也不明,眼也不明。”
戚默抱着酒壺,這酒壺已然空了一半,火玉也許有幾分醉意,聽她的話裡有話,戚默又覺得難受了。
她一定是還在怪戚默騙了她的事情。
“火玉,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
“也不能說你騙了我。”火玉打斷了戚默的話,接着道:“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你只是沒有解釋而已,你也沒說過你喜歡王。”
戚默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火玉一把奪過了酒壺,又喝了一口,然後才幽幽的看向結冰的湖面,喃喃道:“只是又不喜歡他,還這麼拼命的爭奪一姬之位幹什麼?”
戚默垂眼,如實相告,“我和他打了賭,若是贏得了一姬之位,他便答應送我去赤練之域!”
“你要去赤練之域?”火玉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看向了戚默,“你去那裡幹什麼?依你的能力,去了那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戚默捏了捏拳頭,竟是每個都這麼說?
“可是不去的話,我就得一輩子都困在這個地方了,還有我的親人,我的朋友……爲了自己的夢想,爲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自由,拼一次又如何?”戚默說得理直氣壯。
聽在火玉的耳朵裡,她卻只是不屑的笑了起來,“賭……你以爲真的是賭約嗎?”
戚默不解的看向火玉,只聽火玉道:“不過是王不知道怎麼順從一個人的意見,而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而已,若真是賭約的話,他爲什麼不想贏?還讓我幫你,讓我保護你,你可知道……這全天祁,除了王,都沒有誰有資格讓我火玉保護的!”
戚默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不明白火玉話裡的意思,火玉猛然起身,一把揪住了戚默的衣領,笑道:“不明白?那我就告訴你,王他根本沒想過要跟你賭,一開始你就贏了,所以讓我幫你,找了霓裳鳳舞最好的舞姬教你,我還暗地裡打壓了不少優秀的小姐,不然……你以爲就這麼幾個人爭奪一姬之位?”
“可是……”戚默猛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祁夜竟是這樣幫她?既然沒想過要賭,那直接答應她不就好了?爲什麼還……費這般周折?
“得知一姬偷偷溜去參加冰舞大賽了,明明受着重傷,卻還親自跑去幫你解圍,不然……你以爲你的一姬之位那麼容易到手嗎?”火玉恨恨的咬着牙,有些悲傷,“他不過是不懂得……怎麼對一個人好!”
“火玉……”戚默不知道說什麼,火玉說的人,和她知道的祁夜根本是天差地別。
“你根本不瞭解他,他是抓了你父親,逼你非留在他身邊……那只是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從小到大,只懂得用暴力解決問題,他不懂而已……”火玉似乎有些醉了,像是在哽咽。
猛然的,她一把抓住了戚默的手臂,湊近了道:“你不知道他經歷過些什麼,你不知道他爲什麼變成這樣,他是在戰爭中長大的,是在殘酷的鬥爭裡成長的……誰都不懂,他的心裡,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煎熬。”
“那又如何呢?”戚默看着火玉,喃喃的道:“也許你瞭解他,所以你容易諒解他做的那些殘忍的事情,可是不倫是以什麼藉口,他已經對我造成了傷害,難道……”
戚默猛然揮手,火玉手上的酒壺就那樣砸在了地上,‘嘭’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難道這酒壺,被打碎了,還能拼湊得完成嗎?”戚默看着滿地的酒水和碎片,咬脣道:“傷口就算癒合了,疤痕也是永遠在的,我沒那麼容易原諒一個毀了我一生的人,就算他賠給我一生一世,那也不是我原本的人生了。”
“放心吧,如果我能從赤練之域出來,我會變得強大,我會有足夠的力量……”戚默看向火玉,“我能保護我自己的家人,我也能憑自己的力量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會回來的!”
“是嗎……”火玉喃喃的放開了戚默的手,然後無力的坐回了美人靠上,垂眉時,眼眸悲傷,“我當你是朋友,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地方,只是……赤練之域,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不管如何,也要試試的!”戚默看着火玉,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自信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只是她只能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到。
“火玉,謝謝你,還擔心我。”戚默說完,轉身離開,遠遠的跟着的那些人,也依然跟着她。
“天牢在哪?”戚默叫了一個人上前,她記得,她的父親該是關在那個地方的。
“天冷,娘娘請上轎吧,奴婢們給你引路。”那小宮女低頭說完,引着戚默上了鳳駕,然後朝着天牢的地方而去。
戚默想,她就要走了……冰舞大賽那日,蘇刑天爲了救自己的女兒差點丟了性命,她就覺得,她該更加珍惜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人才對。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熬過赤練之域,所以……起碼,要再去看看,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吧?
她現在是一姬了,在這後宮裡沒有人會違揹她的意思,天牢也一樣,她要進……就沒人橄攔着。
天牢裡比她想的還要冰冷陰暗,那些犯人們個個捲縮成一團,在稻草堆裡冷得瑟瑟發抖。
火把幽幽的照亮着前行的道路,獄卒引着戚默往最深處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間單獨的牢籠,鋼鐵在冬日裡異常冰冷,小小的牢房,有一套簡陋的桌椅,點着蠟燭,還有一張牀……
是的,有牀,雖然這牢房依舊簡陋,可是比起剛纔那些,確實好太多了!
雖然依舊冰冷,起碼有牀被子可以暖身,也不是戚默第一次來時,看到雲軒侯被鐵鎖吊着的恐怖場景了。
可是她的父親,奄奄一息的睡在牀板上。
開了鐵門,戚默急匆匆的進了門,撲在牀前,急忙叫道:“爹爹……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戚默胡亂的去探雲軒侯的額頭,只覺得滾燙,忙叫道:“您生病了?爹……”
雲軒侯似乎很艱難的才從昏睡中睜開了眼睛,看到戚默的臉時,還以爲自己做夢了,可是聽到她的呼喊在耳邊漸漸清晰時,才猛然揉了揉眼睛,看到戚默的臉也越發的清晰了。
“默兒……真的是默兒?”雲軒侯的聲音越發的蒼老了,低沉得幾乎乾啞了。
“是我啊,爹,您生病了……我……我去幫你叫太醫!”說罷,急忙衝到了牢房門口,衝着隨身宮女和獄卒吼道:“快去叫太醫啊!快去!”
宮女愣了一下,急忙應了一聲出去了。
戚默又回了牢房裡,扶着雲軒侯艱難的坐起身來,這牢房實在是太陰冷了,雖然這間環境比其他的都好,可是始終是牢房啊……在這冬日裡不見天日。
都是她……連累了自己的親人呢。
“爹,你一定要好起來啊,你放心吧,再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救你出去了,一定能的!”
戚默哽咽着,雖然時常掛念着,可是之前她在這皇宮裡人微言輕,根本沒人把她放在眼裡,所以一直不得來看看雲軒侯。
如今……看到了,也只覺得更加的難受。
“爹沒事的,那麼多年在戰場上,什麼罪沒受過啊!”雲軒侯笑了笑,乾裂的脣滲出了血珠子來。
他那樣滿足的看着戚默,伸出手來,卻捨不得輕輕撫摸一下她的頭髮,只是滿足的笑道:“你別隻顧着爹了,既然是皇后和祁夜狼狽爲奸,那麼爹現在還活着已經是奇蹟了,想必……皇后是要祁夜殺了爹的,只是祁夜留着爹這一條命,怕是還有點用,所以你別擔心,爹不會有事的。”
“可是您的身體……”戚默咬了咬脣,皇后夥同祁夜,擄走了她不說,還這樣對待一個戰功赫赫的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