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離別,晉位一姬,浴血承歡,五度言情
清晨,白雪映着光線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昨夜又是一夜的大雪,天祁就是如此,一入冬,便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看起來那樣的純潔的世界,實際……卻只是冷的人連心,都凍僵了。
戚默睜開眼睛時,只覺得這晚睡得無比的安穩,溫暖。
甚至於,當她一睜眼時,看到雲笙天使般的睡顏時,還覺得……像是在做夢一般。
她還在雲笙的懷抱裡,原來是一夜都這樣小鳥依人般的依靠着他,難怪……從未有過的安心。
戚默笑了笑,竟是不願意起來了,將臉貼在雲笙的衣襟上,有些貪婪的吻着他的味道,他的玄衣那樣柔軟,懷抱那樣的舒適。
想讓人賴着,就一輩子也離不開了。
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當門邊傳來腳步聲時,雲笙便睜開了雙眼,一睜眼就看到了戚默仰頭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Wωω ✿tt kan ✿¢〇
雲笙不由得輕輕笑了笑,“醒了?可覺得好些了?”
戚默微微垂眉,手在被子裡不由得撫摸上了自己肩頭的那個印記,那個昨夜痛得鑽心蝕骨的印記。
“早就沒事了。”戚默說着,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已經近了,然後秋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小姐,皇宮裡來人宣旨了。”
“唉,知道了。”戚默不由得嘆了一聲,她就知道,祁夜不可能讓她最後這十天還逍遙在宮外的。
“好了,起身吧。”雲笙說着,放開了戚默,戚默還是由棉被裹着,昨夜裡那一時迷亂,她到現在還是衣衫不整。
“你起身梳洗吧,我也該回去了。”雲笙說着,徑直的開了門,外面的冷風穿堂而過,白雪亮得刺眼。
“記得,好好保護自己。”雲笙臨走時,只是側臉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不知道爲什麼,聽在戚默的耳朵裡,卻一陣心酸。原本……她想開口留下雲笙的,可是……她不能這麼殘忍。
祁夜派人來宣旨,要接她回宮,她怎麼能讓雲笙站在一邊看着呢?
只是看着……卻什麼事也做不了。
那樣對雲笙來說,太殘忍了。
所以戚默沒有挽留,只是在雲笙轉身時,綻開了一個微笑,“放心吧,沒事的。”
沒事的,從來是雲笙跟她說的。如今她也要笑着和雲笙保證,她一定會努力的,所以……沒事的。
雲笙淡淡一笑,身影在雪景中一點點的模糊了,秋葉進得門來,關上了門,也關上了外面吹進來的冷風。
“小姐,快梳洗吧!”
秋葉提醒了一聲,戚默才起身配合着梳洗整理。
穿好了衣衫後,和秋葉一起去了霓裳舞坊的大堂,那裡森嚴戒備,侍衛們整齊的站了一個大堂。
舞姬們圍在二樓的樓閣上,不住的探着腦袋往下打量着看熱鬧。
站在堂中的御前總管見到戚默來時,熱情了笑了起來,“若水姑娘接旨!”
戚默下跪,所有大堂裡,不論看熱鬧的人,還是侍衛,除了宣旨的太監外,都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奉吾王之命,特賜霓裳舞坊若水一姬之位,鳳駕全鑾,特此迎接,即時入宮。”
短短的幾句話而已,蘇染衣屍骨未寒,她用了性命來保護的地位,比過眼雲煙還短暫。
“謝主隆恩。”戚默不可能拒絕,而且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祁夜用了若水的名字……
這麼說來,這便是她以後的身份了嗎?
“一姬娘娘,鳳駕已在外面等候,請擺駕吧?”太監的語氣那樣的客氣,透着熱情的巴結。
因爲這是祁夜登基後,定下這一姬之位以來,第一個……只通過了冰舞大賽就打敗了連續三年穩坐一姬之位的蘇染衣的女人。
新主繼位,自然是要多多巴結的。
戚默並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高興,其實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若不是這一姬的名號,儘管只是一個卑微的舞姬若水,她也會很高興,自己擁有另外一個身份了。
只是……套上這一姬的稱號後,竟是讓人覺得悲涼得可笑。
轉頭,再一次看這金碧輝煌的霓裳舞坊,看着二樓走廊上跪着的舞姬們,戚默最終也只能是輕輕一嘆。
她的路不能走到這就停下,她不能只是一個簡單卑微的舞姬,因爲……她的雲笙是那般的優秀。
太監的熱臉撞上了戚默的冰山,也不多話,只是討好的站在一邊,等着戚默慢慢的移動步伐。
鳳駕,華麗的暖轎,八人擡,四周宮娥太監和侍衛們足足三十六人,風光無限……
宮娥掀起了轎簾,戚默坐了進去,然後聽到太監扯着嗓子喊了一聲,“起駕!”
這鳳駕的裡的四周車壁上,都用的上好的貂毛包裹着,柔軟美麗,並且溫暖。
座位是銀狐裘毛鋪墊着的,右手邊有一個小几,小几上擺放着糕點,茶水,還有一個暖爐。
一姬,雖說位同於別國的皇后,但是自從祁夜將後宮編排成數字後,一姬的晉封是沒有大婚的習俗的。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道聖旨而已,這也再次的顯示出了,祁夜究竟是多麼的不在乎什麼一姬,也是多麼的沒有把後宮的女子,當成人一般來對待。
更別說什麼……妻子了。
在祁夜的心裡,恐怕是不可能有‘妻子’這兩個字的。
戚默掀開厚重的容貌窗簾,看到外面一片白雪的世界,老百姓們遠遠的跪在路邊,連頭也不敢擡。
就算在祁夜那裡毫不在乎,可是在百姓的心目中,一姬……依舊是這樣尊貴的存在。
只做十天的一姬而已,待去了赤練之域,這些對她來說,便都不重要了。
霓裳舞坊的若水姑娘一舞動四方,成功繼了一姬之位,聲明大躁,恐怕她前腳剛走,這坊間,關於她的傳聞,是要越說越神奇了。
只是再神奇,戚默也聽不到了,這皇宮高牆,連天空都可以隔絕。
戚默看着自己這豪華的宮殿,處處華貴,精緻,金碧輝煌。不管這後宮是以皇后妃子排位,還是以數字排位,爭奪的總是權勢和榮華富貴,只是祁夜把這些暗裡的陰險,都擺在了表面上。
一姬之位除了每年的選拔外,幾乎是無法撼動,就如火玉說的,想要靠近一姬,都是很困難的。
因爲這宮殿守衛森嚴,不論一姬出行去哪,總是跟着無數的宮娥侍衛,而以戚默看來……恐怕這殿裡值班的這幾個小宮女,都是身手不凡的。
只是這些表面上的威風繁華,對於戚默來說,更像是一種監禁,在這樣的環境下,哪怕雲笙站在面前……恐怕,她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多看幾眼了吧?
祁夜算是守了承諾,也給了她該有的尊重,所以……她也不能在一姬的位子上,給祁夜抹黑。
這就是戚默說的相互尊重,雖然心裡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戚默站在窗前,看着鵝毛般的大雪將整個世界模糊了,只留下一片純白,這冬日的皇宮,也少了那種陰暗的感覺,偶爾的一瞬間,覺得這冰天雪地,還是美的。
一年了啊……戚默記得她第一次在天祁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茫茫大雪。
輕輕的閉了閉眼睛,就聽到門外傳來通報,“娘娘,王的鑾駕到了。”
戚默睜眼,就看到了那十六人擡的華麗龍攆,已然到了院子外,她就知道這十天祁夜不可能讓她太輕鬆的。
輕嘆了一聲,還是遵守着自己該盡的本份,領着宮女們門前恭候,看到雪地裡,祁夜那精緻的黑龍靴子時,忙低首道:“恭迎吾王。”
祁夜的靴子在戚默眼前擦過,只聽到他沉穩冰冷的聲音回了一句,“都起來吧。”
戚默起身,隨着他的身影進了門時,祁夜已經坐在了上位,有宮女小心翼翼的端了茶上來,他擡起嚐了嚐。
戚默就站在一邊,保持距離,低頭不語,卻也覺得祁夜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幾個來回。
半晌,才聽到祁夜的道:“怎的?這殿裡備的宮裝不喜歡?穿得如此單薄?”
戚默愣了一下,似乎從沒聽到祁夜這樣平靜的閒話家常,覺得那樣的不真實,她是沒有換衣服,因爲沒有那個心思。
難怪……總覺得冷,原來,是穿得太少了嗎?
“還沒來得及換。”戚默淡淡的應了一聲,卻總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異常的彆扭。
特別,是兩人現在的身份……雖然戚默總覺得無所謂,可是祁夜就在眼前,一想起來這身份代表着的關係,就覺得不自然。
總有些淡淡的……尷尬。
屋子裡的火爐燒得旺,宮女們輕輕的關上了門窗,漸漸的也就暖和了。
只是站了許久,覺得腿腳有些麻木,輕輕的擡眼,看到祁夜低眉,手指輕輕摩擦着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很是愜意。
可是祁夜一聲不吭,也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戚默悄悄的動了動麻木的腳,小聲提醒道:“王來此,可是有事?”
“沒事孤就不可以來這裡坐坐了嗎?”祁夜沒有擡眼,回答得悠閒自在,似乎一點也沒覺得他的存在會造成別人的不自在。
“可以!”戚默只覺得似乎聽到了自己恨得牙癢癢的聲音,然後她說完,也不管祁夜,徑直的在堂下找了個離祁夜不遠不近的椅子坐下了。
“爲什麼會想去赤練之域?你可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祁夜突然出聲,驚了戚默一下。
戚默擡頭看去,祁夜那睿智深沉的眸子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戚默別開了臉,冷生應對道:“我知道,所以纔要去的。”
“就那麼有把握能從那裡活着出來嗎?”祁夜不屑的哼了一聲,聲音裡有些高傲的情緒,“想要解開身上因爲餘毒而堵塞的奇經八脈,再找別的辦法也不是不可以的,想修煉真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戚默奇怪的看了祁夜一眼,祁夜已經垂了眼,沒有看到他眼裡究竟是什麼情緒,只覺得他的臉還是威嚴霸道。
只是他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怎麼知道她是爲了解開被堵塞的奇經八脈是爲了修煉那不成形的真氣的?
難道她的目的性那麼明顯?
“我會活着出來的。”只有這麼一句話,充滿了戚默堅定的信心。其餘的,她一個字也不想多提。
“咳……”祁夜猛然咳了起來,嚇了戚默一跳。
這一看,才覺得祁夜臉色很蒼白,像是消瘦了很多一樣,聽着他咳嗽個不停,似很痛苦一般的捂着脣,連身子都微微彎曲着有些顫抖了。
“怎麼了?生病了?我……我幫你叫御醫吧?”戚默焦急的站了起來,想上前去,卻又止住了腳步,倒是從來沒見過祁夜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