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的各條大街上依舊實行着宵禁,綠營兵在騎馬的軍官帶隊下穿梭來往,橫衝直撞張牙舞爪,看得王天直是皺眉,僅僅因爲一個沒有剃髮的人就鬧得滿城風雨,這禁令執行得也太過嚴格了點,這個中等的城市尚是如此,那其他的地方也可以想象了,王天不由再次苦惱起來,難道真要剃光額頭腦後再拖上一條尾巴?
王天自從有了過人的本領後,還從來就沒有委屈過自己,也不跟別人講什麼長篇大道理,做事一向直截了當,隨心所欲,心裡不由得發狠起來:“這樣可不行啊,他奶奶的,老子想做個自由人都做不了,做皇帝的就這麼拽麼?老子還從來沒怕過什麼人,就不信這個邪了。去揚州找後輩的事就先擱一擱,一百多年都過了,也不遲這幾天,老子上北京找那皇帝老兒去。這個魚肉百姓的邯鄲知府,嘿嘿,就怕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一時未能搜索到人犯,知府王若才耐不住苦候,早已回到後院,與二個小妾三人一起脫得赤條條,難爲王若才那肥胖的身材,能在牀上玩那一龍戲雙鳳的遊戲。
王天正巧碰上了這一淫穢場面,一個陰毒的主意跳了出來,完全隱形的身體變得若隱若現,又忽而閃東,忽而到西,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王若才,你陽壽已盡,快隨我去吧。。。。。。”
二個小妾仰天而躺首先發現了房內的異常,看到忽隱忽現的人形,俱都尖聲大叫起來:“鬼啊。。。。。。”白眼一翻,雙雙嚇昏了過去。興致高昂的王若才這才聽清了聲音,一回頭便看到鬼影,嚇得驚跳起了,全身的肥肉不停的上下顫抖,面孔扭曲變形,瞳孔立時散開,咕咚一聲一頭載到在地,大小便失禁一齊噴涌而出,臭氣立時熏天而起,被活活生嚇死,一股透明得肉眼不可見的能量團從王若才的屍身上飛了出來,直向上空飄去。
這飛出的能量團就是所謂的人死後的鬼魂,裡面還含有人生前的精神力,雖然不能長存人間,但能吸收人的生氣,吸收得越多,存留的時間越長,王天就收集過很多的這種能量團,裡面的那一縷陰氣對王天來說是滋補品,因爲他需要吸收陰氣來中和體內至剛至陽的真氣。
王天伸手一招,把能量團攏進手中,一閃身便出了房門,嘿嘿一笑:“做人尚且是個貪官,做鬼也肯定是個厲鬼,一樣留你不得。”兩掌一合,“波”的一聲輕響,那團能量化成了碎片飄散後,拔身到了高空,直向北方飛去。
山川河流大地在腳底下飛掠而過,一百多年的時間在王天的感覺中就象睡了個覺一般短暫,但這一路上熟悉的地方偏偏讓他生起了久違的感覺,物似人非,經過百幾年時光,連城鎮都變樣了。
他飛行得並不快,在高空中觀賞山水城鎮,直到經過幾個時辰飛行,夕陽西照,時近黃昏時,那巍巍的北京城才顯示在了腳下,遠遠朱牆明黃琉璃瓦的皇宮在夕陽光線的反射下顯得絢麗而又凝重,讓人心中生起一種肅穆氣氛,但王天對此沒有一絲的感覺,皇權的至高無上只那是針對平常人的。在明朝時,王天在北京城混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曾是往返於酒樓裡的豪客,流連在娼院裡的執絝子弟,一擲千金的作風聞名於京城。
時間還未到上燈火的時候,北京城內的各條大街上人流過江之鯽,街兩邊的店鋪撐起陽蓬,高挑起迎風招展的招牌,店家眼瞅着過街遊客不停的招呼兜攬着生意。大街的一些空地上,賣雜藝敲着破鑼耍着花拳繡腿吼得震天響,賣小吃燒烤的吆喝得唾沫四濺;各個牆角落裡腰扎着稻草繩穿着破爛衣服蓬頭垢面的乞丐,雞爪般的手抓着個破碗正伸手向行人請求施捨;街邊有頭上插着草標正讓人待價而沽的小女孩;瘦骨如柴一臉菜色的十來歲十幾歲的小孩子,如游魚般溜滑地把手伸向一個個看起來打扮體面的遊人。
這與王天以前熟悉的京城沒有什麼兩樣,變的只是所有的人後腦多了根尾巴。
在無人的小巷裡顯出人形,王天開始犯愁了,暗罵自己太過性急,沒把這事籌劃好,自己是大搖大擺的闖皇宮見皇帝還偷偷摸摸入宮去找皇帝?
一想起整個皇宮有九千多間房子,雖然皇帝逃不出住在乾清宮或養心殿等幾個宮殿中,但要他這樣夜探皇宮,實在是有失光明,也於他的性子不和。
“靠,老子還用着小心翼翼去求他麼?明天早朝時找他不就成了。”主意既定,現在時間也不對,自己這樣的打扮,如投店或進妓院,必定馬上又惹來官兵,這裡可是京城,天子腳下,一有可疑人物出現,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個盯哨的,盤查得着實嚴密,雖然以王天現在功力不眠不休幾天都沒半點問題,但能有個舒適的地方喝點美酒再睡上一覺還是很爽的事情,他可不想這樣委屈自己,這得想個辦法才行。
用神識掃了一下,剛好左近有個房子,存放着各種衣服帽子,身上的衣服就算了,先找頂合適的帽子掩蓋一下頭髮,爲了明天的大事,今天還是先委屈一下。
可惜在這個房子裡翻了半天,都沒有一頂能與衣服搭配的,都是這個時候流行的瓜皮帽子,最後勉強纔拿了一頂文士帽,把頭髮全都塞進帽子,從正面看起來就顯得不那麼讓人刺眼了,雖然背後少了樣東西。
施施然走在大街上,遊人各自逛着他們自己的街,到也沒有留意身邊的人,讓王天暫時鬆了口氣,他可不想現在就鬧個滿城風雨,再次品嚐京城的名菜是他現在首要的想法,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找一家既有美食又能投宿的酒樓,包個清靜地雅座,吃了再倒頭就睡一美覺。
“清香齋”酒樓集酒店與夜宿與一體,處於大街的東頭,王天看了看很是滿意,酒樓店小二看到王天上門,立即熱情無比點頭哈腰的請王天入內。酒樓的店小二都是明眼人,王天看到店小二眼中的一絲疑惑,立馬一錠五十兩的銀子丟了出去:“本公子要投宿,找間上房,送上最拿手的好菜,還有好酒,千萬別羅嗦,辦好了,另外有銀子賞。”
店小二捧着那錠銀子,馬上緊閉上嘴巴,飛快地向掌櫃要了間天字號上房,把王天領到二樓的一間客房,客房分爲內外兩間,裡面是臥室,外間是會客的小廳,環境裝飾得很是雅興致。
店小二殷勤地問道:“公子,酒菜馬上送到。公子可要找個姑娘陪酒?”
王天丟給他一小錠銀子,揮揮手道:“不用了,本公子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出去後千萬不要亂嚼舌頭,可記住了?”店小二連聲應喏。
“狼狽啊,想不到老子堂堂一個祖宗人物,現在居然要偷偷摸摸東躲西藏避人耳目,着實讓人氣惱!”店小二退出房間後,王天坐在繡凳上憤憤的想着:“明天早朝時,狗皇帝如果想把老子當叛逆,老子就割光皇帝和文武百官的辮子,全都變成和尚頭,再來個大鬧京城!然後拍拍屁股走路,以後一羣和尚頭在大殿上朝,這樣想想真是有趣極了,哈哈!”如此一想,王天的心情立馬變好。
酒菜很快擺了上來,王天心情大暢,自飲自酌到也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