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驚呆

公孫訓捧着通天牌,晃晃悠悠地離開舊教學樓,回首看去,天朗氣清。

這就完了?

怎麼能這樣就完了呢?

確實完了嗎?

這是通天牌,鬼魂要有巨大的機緣,還得以魂飛魄散爲代價換來的報仇雪恨的。

哪一次‘通天牌’出,人世間不是生靈塗炭,尤其是最近幾十年,哪裡還有高風亮節的修者願意付出生命去阻止!

別說命了,掉點兒修爲都很難長回來,最多就是救救自己的親朋好友,遠遠避開災難,別的事兒,沒人有耐性去管。

剛來來時,公孫訓覺得自己頗有古人君子之風,慷慨赴義,在所不惜。

現在才發現,原來他想太多了。

丫的純粹是個擺設。

可要說是擺設……公孫訓看了眼手裡的通天牌,奈何他手中捧着的這個,就是最要緊的那個。

公孫訓回過頭,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嚴肅下來。

因爲紅塵的表情肅穆,雖然動手時輕描淡寫,舉重若輕,但她現在的神色間卻充滿了鄭重,雙手捧着的玉瓶,高高舉起,口中吐出玄妙的經文,形成金色的文字在半空中飄蕩。

一團黑霧在瓶口兒徘徊,一時飛上,一時沉下。

耳邊陣陣咆哮聲,片刻也不停歇。

“放開我,放開我,我得了通天牌,我做的都是對的,老天允許,誰敢傷我!”

“通天牌今時今日,已經完成使命。”

紅塵不爲所動,慢吞吞地走到公孫訓面前。並不接牌子,只是道:“你可退了。”

通天牌震了震。

紅塵嘆氣:“我知道,之後的事情,一切按照規矩。”

那通天牌頓時豎起,一片金光散去,整個牌子上的文字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又倒在公孫訓的手上。

紅塵這才讓他把東西收了。看手中的寶瓶:“你騙明雯雯來做的你的替身。打算做完了事情之後,讓她替你魂飛魄散,佔據她的身體騙過天機求生。人爲求生,本就不擇手段,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可惜。你要做的事情我不能不管,現在只能送你迴歸地府。接受應有的懲罰了。”

那玉瓶掙扎的更厲害。

黑霧拼命想逃走,奈何聽使勁渾身解數,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不可能,我不要!不是有句話嗎。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獨留一線生機,爲什麼我沒有生機。那個明雯雯的魂魄都是虛的,她死了也是魂飛魄散的下場,本來就沒有來世了,早一點兒晚一點兒又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阻止我。”

紅塵沒說話,拿出一張黃符把瓶口封住。

那黑霧瞬間就消失不見。

其實,若非這個魂魄墮入魔道,不知道要害死多少無辜,尤其是死的都是學生,她也許真不會插手……

紅塵轉頭看了看周圍幾人:“走吧,最後超度了她,至於後面的路,全憑天意。”

走了幾步,前面一年輕學生匆匆而至。

紅塵認出他,正是蕭小薇學姐的男朋友,便把手裡的瓶子交給他捧着。

那人身體劇烈顫抖,手也抖得厲害,卻不曾拒絕,摟着嚎啕大哭,彷彿就這般信了——瓶子裡裝的是蕭小薇。

他瘦得脫了相,一邊痛哭,一邊嘶聲嚎哭:“我是個混蛋,其實我知道的,你只是外向了些,並沒有招惹別的男人,你只喜歡我一個,我是知道的,只他們不相信,他們總亂說,我才,我才掛不住臉面,我沒保護得了你,我是個混蛋!”

這哭聲一陣陣的。

‘蕭小薇’的意識忽然一下就清醒了些,努力地想伸手去夠單斌,卻夠了一空。

一片空茫茫,眼前彷彿有一個黑洞。

黑洞的吸引力越來越大。

她不想進去,但身體卻越來越沉。

忽然就後悔了。

她爲什麼非要通天牌報仇不可,報仇有什麼用?反正都死了,難道報仇能讓她復生?

或者報仇之後,老老實實地選擇明雯雯做替身,她的魂魄一看就不在此界,實在難得,便是讓那傢伙替了自己,想來也是無妨,沒人會爲了那樣一個人計較。

究竟爲什麼……她隱約記得,那****來到人世間,恍恍惚惚有了神志,就見那些年輕漂亮可愛的大學生們打打鬧鬧,呼嘯而過,她一下子便大恨,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活着,他們知道冷暖飢飽,他們有機會追求無盡的,多姿多彩的未來,而我……什麼都沒了。

明明我也年輕,明明我也沒做錯任何事……再之後,一切都不可收拾,她忽起執念,恨意難消。

這一番想法,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別人。

可實際上,人世間的這些人,不是一點兒都不爲她惋惜的。

紅塵悄無聲息地把事情做完,可學校鬧鬼的事兒,還是越傳越遠,很多學生都知道,學校想瞞着也瞞不住。

那日明雯雯沒死,就是病得厲害,不得不休學,連復學的日子一時片刻都無法確定。

因爲是在學校出事兒,校方這邊很是寬宏大度,一路綠燈,甚至還保證,只要她願意,可以考學校的研究生,開出那麼好的條件,但大傢伙一看明雯雯現在的樣子,誰也不覺得是幸運。

她老了好多,像是生命被人吸走了大半,臉上冒出細細的皺紋,肌膚毫無光澤,身體佝僂,目光呆滯,神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她父母一來就都愣住,差點兒沒爆炸。

雖說家裡比起女兒更疼兒子,可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女兒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不發瘋算是理智的。

無論如何。事情總算是過去。

很快就到要考試的時候,專業課到無妨,中文系的專業課,哪怕是過了千年,紅塵學起來也就分分鐘的事兒,她的記憶力一向非同凡響。

但英語卻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問題,不過。死記硬背。單詞都記住,到也勉強可以了。

紅塵要的卻不是勉強可以,而是出類拔萃。

當年原主沒能完成學業。算是一大遺憾,雖然沒有明着要求,紅塵卻要一個最好的學習時光。

考試就要拿第一。

一等獎學金必須到手。

考試那日,正好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紅塵笑得春風拂面。可幾個交好的朋友,卻隱約能從她眼中看出殺氣騰騰。

連王丹丹都不敢跟她搶肉吃了。只覺得這個軟綿綿的小姑娘搖身一變,就能變成猛虎。

紅塵在學校裡鬥志昂揚地備戰,不遠處,卻有一個她雖未忘記。卻也不怎麼惦記的人在想念她。

正是歐辰。

別以爲是什麼溫柔繾綣的情思。

一幅百花圖裝裱的很精緻,用玻璃鏡框鑲嵌,擺放在辦公室。歐辰瞪着它,一時糾結。

就在剛纔。有個女記者哭着喊着衝他求愛,鬧得特別大,宿舍的戰友們都蹦出來看熱鬧。

“哈哈哈哈!”

黃翡笑得前仰後合。

她是女子,歐辰又不能和打別的傢伙屁股一樣揍她,只能任憑她笑。

其實這種事兒也不算什麼,不就是有女孩子登門示愛嗎,以前他們出任務救了人,也不是沒被人惦記過,問題是他們的一切信息保密,就算有女孩子惦記,也找不到人。

這次卻不同,女記者後臺強硬,背景更是強大。

那也不算什麼。

可一個月之內,出了六次這種事兒,平均下來,一個星期能分上一次多。

他一個月纔在宿舍裡呆幾天啊!

想起外公送百花圖時,那曖昧的笑容,意有所指的話,歐辰又想起當時見到的紅塵那些本事,說明這些東西,還是有一點兒道理,由不得人不信邪!

他再不信,心裡也犯起嘀咕。

可這畫,他是真心喜歡。

歐辰棄文從武當了兵,骨子裡卻還是文人家庭養出來的那股子氣性,看到喜愛的書畫作品,都恨不得據爲己有,哪裡捨得扔?別說扔,送給別人也捨不得!

“也不一定是它的事兒,就算是它……那是外公的一片心意,再說,沒造成什麼大困擾。”

歐辰嘆了口氣,把茶杯子遞給黃翡,讓她喝口水潤潤喉,這位死裡逃生,如今在他們這兒是重點保護生物,要是不好好照顧,回頭會被罵死。

黃翡好不容易停下笑來,輕聲道:“你還不找女朋友?多大年紀了,別讓你家裡人着急!要不……”

“誰說我沒找,我有。”

鬼使神差,歐辰也不知怎麼想的,就來了這麼一句。

黃翡登時愣住。

歐辰說出口,心中的塊壘反而消散了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有女朋友,她是大學生,在中南大學讀書呢,才上大二,我們兩個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本來覺得她年紀小,不想公開,最近想想,實在後悔。”

別說,這番話說出來很爽快!

歐辰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一片赤誠。

他要不那麼顧忌重重,他要早點兒確定下關係,不胡思亂想瞎琢磨,想什麼真愛不真愛的,也許,他現在也很幸福了。

黃翡半晌沒說話,終究還是一笑,眉眼間有些落寞,“哎,原來我還是沒人要。”

歐辰抓起桌子上的子彈殼砸了她一下。

這話太虧心!

黃翡人長得好,性子也好,喜歡她的人圍着七八四高地轉上三圈恐怕也站不過來,還好意思說自己沒人要。

歐辰都動過心的。

現在也還有那麼一點兒心動。

只是紅塵的事情,讓他很遺憾,很遺憾,久久不能釋懷,也就沒心思再來談感情。

他甚至有一點兒怕。

黃翡很好很好,可他要是和黃翡在一起,會不會每天都想,自己爲了黃翡。失去了紅塵,也許什麼紅玫瑰白玫瑰的故事,真的會在自己的身上發生。

這種事兒,還是避免吧。

一時沉默,半晌,黃翡撩了撩頭髮,臉上的表情轉爲堅定。剛想開口。歐辰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是緊急聯絡手機。

他頓時臉色凝重。

黃翡也坐直了身體,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接了手機不到一分鐘,兩個人乘坐直升機離開營區。

二十九分鐘以後。擊斃持槍,持炸彈歹徒一人,擊傷七人,解救人質十五名。

成功返回!

其實這種任務。通常不找他們,他們跑國外多。不過也算是家常便飯。

一飛機十幾個特種兵都沒當回事兒,又沒新兵,訓練還沒完成,回去還得繼續訓。

沒想到剛回營區。又讓裝上直升機給弄了回去。

歐辰他們坐在會議室裡滿頭霧水,不多時,就聽見隔壁有吵鬧聲。隔着窗戶,剛纔被解救的那個人質正拼了命地和他們大隊長吵鬧。

“誰讓你救我。誰讓你們打死他的,我願意死,你管得着嗎?囡囡,我的囡囡,還給我囡囡!!”

那是個中年男人,很重要的人物,在外面有頭有臉,正是因爲他,上面才調動他們執行任務,只爲了一擊必勝,沒想到,平日裡堅強果決的男人,此時涕淚橫流,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不多時,警方那邊就來了人。

大屏幕上放出一個七歲女孩子的照片,小女孩兒白白胖胖,編着一圈小辮子,頭上還戴着花環,實在可愛又漂亮。

和那個中年男人,除了眼睛有點兒像之外,別的地方都不像!

警方也快急瘋了。

“這都什麼事兒!綁匪什麼都沒說,我們又沒辦法和人質交流,這麼短的時間,能弄清楚人質的家庭背景就是萬幸,誰知道他還有個私生女也被綁走?”

據人質說,他的女兒……被關在一個箱子裡,裡面的氧氣,只夠孩子呼吸三個小時,也就是說,現在還有兩個多小時,濱海市這麼大,唯一知道孩子下落的綁匪又死了,怎麼可能在兩個小時之內,就把人給找出來?

警方那邊一分析案情,所有人都搖頭。

軍方這邊也一樣。

太難了。

雖然大家都沒有放棄,技術人員追蹤綁匪一整天的行蹤,審訊剩餘的活下來的那幾個綁匪。

但是死去的綁匪是專業人士,警惕心非常強,很難有所突破,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歐辰他們在辦公室等待,也等得滿頭是汗,他們不懼怕衝鋒陷陣,可像現在這般,一點兒忙也幫不上,只能傻等,那種感覺確實很不好很不好。

人質自己都絕望,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有多困難,他又不是傻子,時間太短,就是警方這邊能力再大,這麼短的時間內也做不到什麼!

他抱着頭痛哭流涕,終於忍受不了煎熬,衝過去要撞牆,要跳樓,而且是真下死力氣,三個身強力壯的警察被抓結實,讓他撞破了頭,血流滿面。

“哎。”

歐辰他們也嘆氣。

那小姑娘是他的私生女,以他的身份,這事兒爆出來,還是有很大的影響的。

他現在經營的公司,起家的時候資本來自岳家,後來妻子病逝,也一直做出一副情深義重,沒孩子都不再婚,岳家看在這份上,對他的幫助很大,一直把他當親兒子對待,沒想到竟然有了個私生女,還這麼疼愛!

此時此刻,也不是挑剔人家人品的時候,救孩子要緊。

歐辰忽然想起一個人——他曾經的青梅竹馬小女友,但是,咳咳,這種話真不大好說。

時間還剩下一個半小時。

他終於坐不住。

不只是他,他幾個共同經歷過那場地震的戰友也坐不住,就起身出了會議室,猶猶豫豫地對大隊長說了這事兒。

大隊長這邊一聽歐辰提起,立時也想起來。

那件事在軍中影響特別大,很多人因此得救,其中就有好些軍人,這些日子,宿舍裡。身上,掛各種護身符的越來越多,軍隊那邊也睜隻眼閉隻眼,沒太阻攔。

按說,這絕對不符合規定,也不合適,軍規如山。身爲軍人。怎麼能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可再軍規如山,面對事實,也要讓步。

大隊長猶豫再三。還是拿不定主意:“我承認,那位夏紅塵同學的確有能力,可咱們要是藉助算命先生的力量,這事兒也太離譜了。再說,她也不一定就能把事情辦成……”

正說着。那人質這會兒耳朵到靈,一聽見眼睛都亮了:“對,對,我要找大師。我知道幾個大師,現在就打電話!”

大隊長:“……”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咬了咬牙。拿出手機和上面溝通了幾分鐘,也就幾分鐘。直升機就直奔中南大學。

紅塵正在英語考試的考場,答題答的那個爽快,她覺得今天自己的狀態特別好,剛纔進考場之前,她給自己塞了好幾顆藥丸子,都有振奮精神的作用。

平時她不喜歡沒事兒的時候吃藥,到不是有什麼嚴重的副作用,而是藥丸子太苦。

這次爲了開門紅,考得好,她也是拼了。

正努力,外面螺旋槳的聲音震耳欲聾。

所有考生都毛毛躁躁,連監考老師也站起身走到窗邊張望,就看到直升機掛在半空中,狂風怒卷。

紅塵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答題,努力寫寫寫寫。

沒過一會兒,外面氣喘吁吁進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正是副校長,進門就喊:“夏紅塵同學,夏紅塵同學是哪一位?”

紅塵低頭寫寫寫。

幾個和她同班,還有一堆和她不同班也認識她的人,齊齊扭頭,那副校長就哐哧哐哧地走過來:“夏同學?”

紅塵迷茫擡頭。

“外面有兩個軍人同志,想找你幫忙。”

她扭頭一看,就看見歐辰吊在半空中,從窗戶裡進來,敬了一個禮,一本正經地道:“同志,有緊急任務,懇求您的協助。”

“還有一點兒,等我寫完作文。”

紅塵趕緊接着寫。

歐辰:“……”

他旁邊另外一箇中尉連忙道:“同志,時間緊迫,救人如救火,十萬火急。”

歐辰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抓緊時間把這一切詳細情況都說了一遍,清清楚楚,雖然簡潔,卻是毫無遺漏。

紅塵豎着耳朵聽,一手寫寫寫,一手摸出一塊兒龜甲,起了一卦,急促道:“馬上派人去東郊第二港口,剩下的我要過去看。”

她跳起來,抓着試卷不放手,人匆匆往窗邊跑,示意歐辰給她幫忙,把繩梯拿過來,趁機終於寫完了作文,用手一扔,正好扔到講臺桌上,上了扶梯就走。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從監考老師到在座的考生們,一個個的和木頭似的,半晌回不過神,到是副校長擦了擦汗,簡單地叮囑了幾句,什麼這是秘密行動,不能泄露,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云云!

問題是,一個直升機飛到學校,呆了一會兒又飛走了,動靜那麼大,這裡又不是醫院,整天能見得到直升機,學生們又好奇,哪裡那麼容易保密?

紅塵嘆了口氣,她也很糾結,看歐辰的目光,多少帶了一點兒幽怨。

看得歐辰臉上發紅。

紅塵想了想,唔,其實挺有意義,多帥氣啊!考場上乘坐直升機離開,她還沒坐過直升機來着,換了原主,一定很興奮,這麼一想,她的心情也好很多。

“如果我英語成績這一次不好……”

“我回頭幫你補習。”

“用得着你?”紅塵轉了轉頭,不看他,這小子想得到美,先不說他有沒有時間,就是有,給一個大美人補習英語算什麼懲罰!

很快,直升機就在第二港口降落。

紅塵到的時候,軍方和警方已經把所有的貨船,輪船都搜查了一遍。

雖然有的船很大,不可能仔仔細細地搜遍每一個角落,但是能檢查到的地方,已經檢查了,一無所獲。

軍方和警方的人都有些毛躁。

尤其是人質,他拼命打電話,不知道撥打了多少位大師的手機,一個勁兒地衝看着他的軍人喊:“大師說了,我女兒在南面,南面,快給我找去,這是什麼破地方,都是海,都是水,怎麼可能找得到我的女兒?”

紅塵不管那邊怎麼鬧,她立在海邊站了一會兒,走了半圈兒,忽然停步,一下子就從石臺上跳了下去。

歐辰大吃一驚,連忙跟着撲下去。

岸邊所有人目瞪口呆。

還是大隊長反應及時,連忙讓蛙人部隊下海,既然是在海邊,他自然先找的蛙人部隊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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