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他們噁心的想吐,努力轉過身去看紅塵和王半仙,王半仙到是閉着眼睛像在念咒,紅塵卻坐在他身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吃點心。
“…………”
過了許久,反正在陳晨一行人心中,似乎過了有一輩子那麼長,孫旭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忽然痛哭流涕!
“嗚嗚,是我害了你,我錯了,我混蛋,我該死,啊啊啊,一開始,一開始……我真心喜歡你啊!”
所有人都低着頭沒敢看——一個被啃了的人怎麼痛哭流涕的,大家不好奇,不想知道。
紅塵這才放下手裡的點心,似乎有些不滿,嘆了口氣,“罷了,塵歸塵土歸土吧。”
她從懷裡取出青鋒,向外一擲。
一道熒光沖天而起。
屋頂轟隆一聲破了一個大洞,亮光直衝上天,此時乃是夜晚,卻一時間比白晝還亮,估計小半個永昌坊的人都被驚動了。
外面頓時喧譁。
這是永昌坊,京城最繁華的地段,現在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左鄰右舍怎麼可能聽不見。
而且這處宅子,是本地出了名的鬼宅。
很快家家戶戶就點起了燈火。
大家都打開門探頭出來看。
巡街的兵丁也呼啦啦一片,圍了上來。
紅塵全然不顧,推開大門,招呼一聲:“出出來。”
她自己拉着孫旭的胳膊先走一步。
其他人回過神,拼命向外跑。
不跑不行,整個屋子搖搖欲墜,磚瓦都開始掉落,馬上要倒塌的樣子。
衆人剛一離開。房子下面忽然冒出很多藤蔓,藤條,延伸出來,捲起整個屋子向下面鑽去。
幾乎是片刻工夫,好好一座青磚瓦房,華麗閣樓,就成了斷壁殘垣。只剩下些磚頭痕跡還露在外面。
所有人都呆愣當場。
王半仙也愣了會兒神兒。忽然精神一振,連禮儀都不顧,湊過來使勁戳了戳紅塵的腰身:“趕緊的。再來個大的,漂亮的,晃瞎了他們的眼睛。”
紅塵:“……你買了幾處宅子?”
她早提醒了王半仙要入手宅院,但看他今天這般積極。剛纔嚇得渾身發抖也不肯掉價,想來是大買賣。
王半仙吐出口氣:“左邊三處。右邊四處,一共七處,還借了錢,要不是錢不夠。其它的我也都包圓了,今天要做得好,回頭倒手那是十倍的利潤。”
“下手太狠。容易讓人看出來。”
紅塵咋舌,搖了搖頭。
王半仙卻不當一回事兒:“咱這可不算越界。這地方其它靈師看過,根本沒人動手,我能做下來,就是我的生意。”
雖說無論做哪一行,最忌諱吃獨食,撈的太狠容易讓人嫉恨,但像這樣別人已經認定不敢插手的,他動手且成功,那絕對是顯露本事,別人即便嫉妒,也不會太過表露,就算看出來他藉機發財,一般也沒人會點破。
這等事天天有人做,隨便拆臺可是大忌諱,在江湖上拆別人棚子,那可是結大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好吧……分我兩處,給我們羅娘當嫁妝。”
王半仙一挑眉:“那還用說,少不了羅孃的好處。”他做這事兒也是做慣了的,別說紅塵是主要勞力,平時就是讓別人看出端倪,要分潤分潤,他同樣不會吝嗇。
做他這樣的買賣,最怕只近不出,最要緊的是人緣好,好到別人明知你騙人,也一笑了之,完全不會覺得你是要害人,最好還認爲被你騙是幸運。
就如現在,明晃晃地告訴眼下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幾個,他把周圍的宅子都買了,他們會怎麼做?
一定是哎呦喂,原來大師喜歡宅子,好事兒啊,我還有呢,地契奉上!
當然,這個不能貪,重禮不要收,太貪容易惹禍端,以後生意就不好做,細水長流,那纔是長遠的買賣。
王半仙肚子裡一瞬間給周圍的宅子都算了算價錢。
紅塵一轉頭,笑眯眯地對陳晨他們四個道:“你們拿盆水,給孫旭澆一澆。”
外面遠遠看到好多火把,越來越近,隱約有各種聲音響起。
可這裡這幾個人,心思都顧不上看外面,紅塵也認認真真地盯着孫旭,見他睜開眼,還是木木呆呆,一臉痛苦,愧疚之意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來。
紅塵嘆了口氣:“你與她氣息交流,能體會到她所體會的一切,感覺如何?”
孫旭閉上眼,雙淚橫流。
那一瞬間,他彷彿就是香香,體會到她所有的痛苦,還有她的愛情,那一刻,他好像也看到陰曹地府,看到了因果報應,別說榮華富貴不記得,連他自己,他也不記得了,甚至恨自己恨到了骨子裡。
“是我的罪!”
“怎麼回事兒?”
“這是怎麼了?”
外面已經有一羣人探頭探腦。
見那房屋竟然塌陷,而且場面如此古怪,竟然陷到地裡去,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裡外點的燈火太多,這一塌陷,震倒了一些燭臺,油燈,火燒火燎的,燒到花圃,沒燒到外面,也是一地火光四射。
外面巡邏的兵丁都怕是着了火,都趕過來看一看,永昌坊附近多富貴人家,即便不是那些個皇親國戚,也有幾個朝廷大員。
陳晨幾個連忙走過去解釋。
“這裡鬧鬼,我們請了靈師過來,沒想到鬼怪能力太強,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對不住,對不住,驚動街坊鄰居們了!”
周圍大部分人,其實知道這裡不乾淨的事兒,不過也有些人不相信,甚至不知道,此時一聽。再看眼下的情形,陳晨他們一身狼狽,又言之鑿鑿,還三言兩語把孫旭的事兒也簡單說了下,順便就讓人通知衙門。
這可是死了人,總要把屍體挖出來,而且。孫旭殺個人。也不能就這麼了結,若是對方乃他家的奴婢,還稍微好一點兒。可即便是殺死婢女,也不能說沒罪,人家那姑娘和他私奔,無媒無聘的。連他的妾也算不上,這屬於殺人案。孫旭要是主動自首,或許還能從輕一點兒,可到底是殺人案,必須經過衙門才行。
事情鬧得那麼大。孫旭一臉蒼白憔悴,周圍的老百姓不信也不行,都渾身發毛。連連退後。
那些兵丁一聽說這地方竟然埋了屍體,鬧出命案。也吃了一大驚:“真有此事?屍體在哪兒?”
衆人都扭頭看向孫旭。
孫旭迷惘地注視那一堆薔薇花叢,三年過去,薔薇越長越茂密,竟然佔滿了東牆。
他按說不該忘記,應該永遠都記得清清楚楚,午夜夢迴,時時回憶,偏偏——“就埋在那底下了,我記得好多好多的血,土地冷的很,到處泥濘。”
但他根本不記得精準的位置,事情發生在夜晚,他又那麼慌亂——“第二天,我在那裡徘徊了好久好久,忽然發現我竟不記得她究竟在哪兒?是東邊一點兒,靠牆一點兒,還是西邊一點兒!”
孫旭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那幫子兵丁無奈:“多叫一些人手,整個開挖,掘地三尺。”
紅塵慢慢走過去,指了指其中一叢薔薇,笑道:“我若看的不錯,應該是這裡,就從這兒挖。”
她在陳晨口中是位厲害靈師,那些兵丁們就算半信半疑的,可現在也沒個目標,聽了也就聽了,便揮揮手,指揮衆人找些工具,稍作準備,搭起棚子便開始挖掘。
北風呼嘯,忽然有點兒冷。
黑漆漆的夜裡,一羣人掘地三尺刨屍體,那感覺還真讓人毛骨悚然。
吭哧吭哧挖了半天,就有人道:“下面有東西!”
沒多一會兒,果然挖出個腐爛的大麻袋,裡面是一個人,大家半遮半掩地看過去,頓時屏住呼吸。
那是一個女人。
竟然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宛如生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已經死了三年多的模樣。
周圍的鄰居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害怕,可一顆心麻嗖嗖,背脊發冷。
“這地方真邪性。”
“可確實不能住了。”
王半仙也嚇得直哆嗦,輕輕戳了戳紅塵的後背。
他這會兒甚至提不起先不管,低價再收一批宅子之後再處置的心,而且真那麼做,就過分明顯,當然最要緊的是,他手頭沒什麼現錢了。
紅塵嘆了口氣,輕聲對孫旭道:“你們這宅子格局不好,陰煞叢生才招來禍患,不過到也不是大事兒,等我和王老神仙商量商量,佈置一個風水局,調理一二,自然無礙。”
她的聲音不高,可週圍所有人都聽得見,剛纔那動靜大家都看得清楚,這會兒卻有八分信任,不覺鬆了口氣,紛紛道:“老神仙,這位靈師,你們可得幫我們也看看。”
“是啊,我家就在附近,可別也被影響了。”
一羣人爭相說話,王半仙捋了捋鬍子,連恐懼都被即將到手的大筆銀錢弄得少了許多。
這時,不遠處忽然有火把的光芒。
一陣腳步聲,徐徐響起,紅塵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不同,連王半仙都略微蹙眉。
兵丁的腳步聲整齊卻很輕快。
老百姓的腳步聲大部分都雜亂的很。
可這一次傳來的,卻特別的沉穩,甚至都踩在一個點兒上,大約有四五個人,卻走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王半仙臉色驟變:“是大雲寺的和尚!”
話音未落,那幫老百姓也認出來,個個喜極而涕,齊聲道:“哎呀,是大雲寺的高僧來了,那可好,趕緊求大師們給超度超度。”
“大師來了那就好了!”
所有人顯得十分激動。
本來圍着王半仙和紅塵轉的衆人,呼啦啦一下都衝了出去,改去拜見高僧。
此地距離大雲寺很近,毗鄰而居,鬧出如此動靜。那邊看不到纔有鬼,派人來很正常。
王半仙的臉色卻不大好看:“難道來搶生意的,這可不合規矩!郡主你趕緊動手,別讓人家把到嘴的食兒搶了去。”
紅塵:“……”真以爲大雲寺的高僧和你這個老騙子一樣!
“阿彌陀佛!”
不過片刻工夫,四個大雲寺的和尚面到眼前,年紀都不算大,三四十歲。
這四位僧人乍見眼前的情況。目中都流露出幾分驚愕。尤其是看到被挖開的那一大塊兒土地,還有裡面的屍體,不由高聲呼了一聲佛號。
左右鄰里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急切道:“大師,你們可算來了,快幫我們看看,此地可還有鬼魅邪祟。”
“大師。我家就在東面不遠,還請您移駕。千萬幫我看一看風水纔好。”
一時間,竟把王半仙和紅塵拋在腦後。
王半仙渾身不自在,他自己辛辛苦苦折騰這麼久,馬上到了要摘桃子的時候。竟來了一幫攪局的,一言不發便收攏人心,那還得了?他心氣能平纔怪。
陳晨幾個也有一點兒不好意思。他們心中自然也信大雲寺的高僧,門派的名氣在那兒。不過,他們同樣不敢輕視紅塵和王半仙,剛纔的種種神異,他們可是親眼所見,這會兒見那幫凡夫俗子不知道深淺,只顧着奉承和尚,忘了真人,心中不免驚慌,生怕真人發怒,再鬧出些事端。
紅塵卻絲毫不以爲意,扭頭和羅娘她們說笑,盯着那棵大槐樹轉了兩圈兒,饒有興致。
“阿彌陀佛!原來是仙師至此,善哉善哉!小僧雲禮,見過仙師。”
爲首的那個大和尚,一見紅塵大吃一驚,恭恭敬敬地雙手合十,行了一大禮。
“原來是雲字輩的和尚,方丈可好?”紅塵一笑。
雲禮不敢與她並肩,站在下首位置,見她話語詼諧,垂首一笑,輕聲道:“方丈大師一切都好,早些日子還甚是惦念仙師,說許久不見,想找您要杯仙茶喝喝。”
兩個人寒暄幾句,雲禮才道:“剛纔吾輩觀此方位靈氣沖天,煞氣全消,不知有何變故,特意讓小僧帶師弟們來處置一二,沒想到竟是仙師在此,到用不着小僧班門弄斧了,不過,能見到仙師出手,也是小僧的機緣!”
他雖然是個和尚,卻會說話的很,把紅塵捧得高高的,給足了面子。
紅塵失笑:“你也太誇張,早知道大雲寺欲出手,我何必費這個力氣,這點兒陰煞之氣,若有你們大雲寺的高僧過來,哪怕只有三五十人,誦經七七四十九日,必然煙消雲散,一切太平。”
雲禮嘴角抽了抽,不敢答話。
這位說得輕巧,真以爲大寺廟的高僧就和蘿蔔似的,一收就一大窩,別看外人見到和尚就叫一句高僧,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兒,寺內真正能解決眼下問題的,只有寥寥幾位而已,且諸位師父都有事情做,輕易不能踏出寺門,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想到此,他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大雲寺離這處宅子那麼近,這地方到底什麼情況,他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得天地氣運的鬼王,若不是因果糾纏,被困此處,飽受磨難,迴歸地府,至少也是一位鬼仙之流。
尋常凡人的手段,對她根本沒用。
要不是如此,大雲寺的地界之內,怎麼可能容得下這等鬼魅之事,偏偏眼前這小姑娘,輕輕鬆鬆就給了結了去,未免太不可思議!
雲禮左看看,右看看,根本沒看出什麼高妙手段,剛纔的熒光靈氣十足充裕,是令人震驚,但寺內大德高僧,也不是做不到,難道傳聞是真的,這位真正修行有成,能邀天上神仙下凡相助?
思及此,他是更多了幾分敬畏,甚至顯露出三分誠惶誠恐來。
王半仙眯了眯眼,提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下,輕聲道:“好不容易來一次,也是有緣,您就快些施展手段,調理調理此地風水,也省了以後麻煩。”
紅塵笑着點頭。
周圍的人也都鬆了口氣。
他們剛纔還尷尬,那會兒怠慢了真人,怕真人記恨,現在看來。真正的高人多有大德,心胸寬廣,可不會那麼小氣。
一行人屏息望着她擡頭看半空之月,又看高高大大的老槐樹,若有所思。
老百姓們也不是沒有眼力,見那大雲寺的高僧這般敬畏紅塵,又有韓森幫腔。自然更是覺得自己見到了真人。狂喜之下,恨不得馬上把人請回家,好好供起來。要是能一言半語的指點,指不定家裡自此發達。
紅塵看了四周半晌,笑道:“需尋引月陰煞入樹,得了。做好了是一場大功德。”
說着,她低下頭看了看。眼睛一亮,忽然走到剛剛挖開的一叢薔薇那兒,雖然並不是挖出屍體的地方,卻也相去不遠。蹲下身子從裡面拽出一個東西。
衆人定睛看去,就見那是塊兒劣質的玉石,顏色偏於淺白。裡面雜質不少,尋常小兒當石頭玩的還有。不值什麼銀錢。
紅塵舉起來對着月亮看了看,似乎很滿意,隨手把那玉石隨手遞給身邊的大和尚雲禮,道:“幫我拿着。”
雲禮愕然,不自覺伸手接了,這玉石入手,他仔仔細細一看,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玉石,說是玉都擡舉它,根本就是塊兒破爛石頭,臉上的愕然更重:“仙師這是?”
這種石頭滿大街都是,能有什麼用!
紅塵也不答話,讓羅娘取來她常用的狼毫筆,又取來一個硯臺,從院內的蓮花池內舀了一點兒水,竟過去扎破孫旭的指尖,取來他的血,又混入硃砂,這纔拿筆蘸了蘸,走過去就着雲禮的手,在那塊兒石頭上寫了一個字。
一個字寫完,雲禮的身體忽然一震,臉色大變,只覺體內一點兒真靈動盪,差點兒拿捏不住。
紅塵一拍他肩膀,他這才吐出口氣,卻滿臉不可思議:“仙師,這可是神文?”
看着那漂亮的小姑娘很隨意地點點頭,又翻過石頭又寫了一個字。
雲禮腦子一暈,恨不得一把把這塊兒破石頭塞到懷裡立馬走人。
他師父解讀神文,解讀了快三十年,還是能認一點兒,寫不出來,那是多珍貴的東西,方丈每次嘗試書寫,都沐浴更衣,靜心三日,取佛門至寶,纔開始進行,眼下到好,這麼個小姑娘,隨隨便便拿了根筆,在一塊兒破石頭上就開始寫,還毫不費力就成功了。
難不成,這小姑娘是天上神仙的私生子?
奈何紅塵根本就不知道她寫的東西有什麼要緊的。
她不過按部就班,一點一點地學習,還是見到什麼感興趣,就隨意學學。
成了玉珏空間的主人之後,人家玉珏空間裡有自己的一套文字,據說在外面的世界,有的叫巫文,有的叫神文,還有其它零零碎碎的名字,可在玉珏空間內部,不過是一門普通的文字語言,誰都能學習,也沒見過有大作用。
後來紅塵在外頭讀書破萬卷,研究到這地方的神文,恍然發現竟和空間裡的那個差不多,用起來還挺省力,她就隨手用了,半點兒沒在意。
“好了。”
紅塵寫完,笑了笑,“勞煩你,把它給我扔到樹上去,儘量仍高一點兒,到頂上最好。”
雲禮:“……”
那棵大槐樹葉子落得差不多了,枝椏也顯得蕭條,一塊兒石頭要怎麼扔上去?
雲禮回頭看了紅塵一眼,臉上苦笑:“這個……要不我爬上去看看?”
難道他一大把年紀了,真要學小兒一般,上樹爬牆?
紅塵也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略一猶疑:“呃,直接扔吧,隨便扔?”怎麼好意思讓人家爬,不過,她也不會爬樹,沒學會這技能!哪怕當年在蔣家莊,她是村姑的時候,也不是淘氣包。
“讓小的來吧。”
後面圍觀的老百姓裡,鑽出一個瘦瘦巴巴的年輕人,一臉機靈,撩起衣服三下五除二就躥上樹去,還躥了老高,又鬆開手輕輕躍下,一臉的輕鬆。
雲禮猶豫了下,這才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那少年拿了玉石,兩三下又竄了上去,擡頭仔細找哪裡能放得下這東西,玉石並不大,只有巴掌一半,但放在一棵枯樹上,那就不大容易了。
他正找着,沒想到手上一熱,那塊兒石頭微微顫動,使勁一跳,竟然自己從他手裡跳了出去。
少年嚇得失聲尖叫,一鬆手整個人出溜下來,噗通到底,可是衆人誰也沒心思關注他了。
那塊兒石頭竟然晃晃悠悠,彷彿乘雲駕舞,自己飛了起來,還左邊飛一飛,右邊飛一飛,最終扶搖直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