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有人在海灘上發現了一具屍體。我們通過對她的臉部照片和林若然進行了對比,的確是她,今天來是想讓你們去認屍的,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們也非常遺憾。”
“你說什麼?”林母說完就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不,不會的,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把自己整成了若然的樣子,所以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她。”林母已經有點瘋癲了,不住的強調着不是她。
趙樑晚就這樣站在那裡,定定的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林父佝僂着身子從門口走了進來,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細看可以發現他眼裡的悲痛滿的就要溢出來了。
他走到林母面前,緊握着林母的手,說道“走吧,我們去吧。”他沒有說要去幹什麼,是不敢說吧。
“不去,那肯定不是我女兒,要去你去。”林母一把將林父的手甩開,轉過身不看他。
“那就去,如果不是的話,不就放心了嗎?”林父雖然這樣說,可是心裡也知道,不是的機率很小,幾乎沒有。
“好吧,那我去,我一定要證明,她不是我們若然,若然是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林母猛然間振作起來。
站起身來,急切的拉起林父的手,向門口走去,說道,“快,我們快去,然後早點回來找若然。”
她們已經走出了門,趙樑晚才反應過來,抹了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的淚,飛快的跟了上去,她也要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來到警察局,就看到俞慕白也在門口,顯然他也得到了消息才趕過來的。
“伯父,伯母,你們來了,那我們進去吧。”俞慕白對林父他們說道。
“好。”
俞慕白已經事先把一些額外的登記什麼的都辦好了,等林家人來了,就直接去了停屍間,認人。
走到停屍間門口,林母已經哭成了淚人,站在那裡不走了。幸虧有林父一直扶着她的胳膊,不然林母恐怕就直接倒下去了。
“老公,我害怕,我們不進去了好不好。”林母抱住了林父的脖子,身子開始往後退,不想面對。
林父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拉着林母打開了門,走了進去,站在了停放屍體的臺子前。
裡面就只有一具屍體,全身都蓋着白布,側面還站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應該是在專門等着林家人的,看到林母哭的涕泗橫流的樣子,也沒有催促,就站在那裡靜靜等待着。
過了好久好久,林父終於好像是堅定了信念,鼓起勇氣看向那個男人,用眼神示意可以打開了。
白布緩緩被揭開,露出了林若然那張沒有一點血色的慘白的臉,林母終於控制不住的撲了上去,抱着林若然大哭了起來。
“若然呀,我可憐的若然…”
“你不要這樣…”林父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來。
趙樑晚也是,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她不能再林母面前哭,不然林母的情緒會更加崩潰的。
俞慕白看到這一幕,也感覺很不好受,他看到趙樑晚跑了出去,怕她發生什麼意外,也跟了出去。
趙樑晚跑到了寬闊操場裡,坐在臺階上“哇哇”大哭。操場上還有其他人在踢足球,看到有人跑到他們的地盤哭的死去活來,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圍在了趙樑晚周圍。
“喂,你沒事吧,能不能不要再哭了。”有一個男生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哭的好煩啊。
“你管我呢,我想哭就哭,礙着你什麼事了。”趙樑晚從臺階上站起來,帶着哭腔吼道。
“真是瘋了吧!”“神經病啊!”那幾個男生都在那裡罵罵咧咧。
“算了,算了,我們去玩吧,不要理這個瘋女人。”
“我不是瘋子,你們纔是瘋子呢,你們全家都是瘋子。”趙樑晚理直氣壯的反駁,還想上去打人。
那些踢足球的好像被嚇到了,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但是你們說的對,我也是瘋子,我就是有病,若然死了,我怎麼會不瘋呢?”到最後,趙樑晚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到。
俞慕白到操場的時候正好聽到趙樑晚在跟別人大喊大叫,還想上去打人,可是腳下不穩,在下臺階的時候就要摔下來了,他連忙上去抱住了趙樑晚。
趙樑晚看到是俞慕白,推嚷着要俞慕白放開她,雙手還一直想擺脫他。
“你不要攔着我,放開我。”
“你鬧夠了沒,不要再吵了。”俞慕白直接把趙樑晚扔坐到臺階上,語氣冰冷的對她說道。
剛開始,趙樑晚還有一絲的愣神,但反應過來後就立刻吼了回去,
“沒有,在說我怎麼鬧了?我鬧什麼了?”然後語氣就弱了下來“若然死了,我還能鬧什麼呢?我鬧給誰看呢?”
趙樑晚就地坐着,雙手抱着膝蓋,將自己縮成了嬰兒在母體裡的形狀,她現在很沒有安全感,很害怕,很恐慌,這是俞慕白在現在的趙樑晚身上看到的。
俞慕白皺了皺眉,然後也坐下,伸出胳膊將趙樑晚攬進懷裡,讓她靠着他的肩膀。
“你想哭就哭吧。”
這句話就像聖旨一樣,趙樑晚更加放肆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一會兒,俞慕白的衣服就像被水洗過了一樣。
她真的是很傷心吧,畢竟林若然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她死的那麼突然,是誰都會覺得很恐慌吧,就連他自己剛開始收到消息的時候也覺得很不可置信。
等趙樑晚哭過之後,俞慕白和趙樑晚再次回到警局門口的時候,林父林母從裡面走了出來。
“謝謝你慕白,謝謝你在發生了那件事情後,還關心我們若然。”
“沒事兒這是我應該做的。”
“好好。”
林父說完後就向前走去,林父林母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就這兩天他們的頭上就多了好多的白髮,林若然這個女兒的去逝,給他們的打擊無疑是重大的。
看到林母,趙樑晚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她是林若然最好的朋友,但看到她,他們就一定會想到林若然,那就一定會勾起他們的傷心事。
最終,她還是沒有去,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林父林母相互扶持着向前走去,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了她的視線。
猛然間她看不清東西了,抹了抹眼睛後才發現,是眼淚將她的視線擋住了,原來她早已經淚流滿面。
“走吧,我送你回去。”俞慕白牽起了趙樑晚的手說道。
趙樑晚沒有說話順從的跟着,在車上的時候頭一直靠着玻璃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把她送回家後,在確保她情緒很好的情況下離開了,他還要回家告訴他爺爺這些事情,。
俞宅
“真是造化弄人呀。誰知道好好的一個人只是這麼幾天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林父林母還好吧。”俞老爺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摩擦着他的柺杖問道。
“他們的情緒不太好,畢竟剛剛失去了一個女兒,也是唯一的女兒。”俞慕白回答道。
“哎,都是可憐人呢。慕白,你能幫就幫吧,畢竟差點就成了親家,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每個人都不好受呀。”俞老轉過來坐到椅子上說道。
“我知道的怎麼做,爺爺放心吧。”
“好,好。”俞老爺子對俞慕白的辦事能力還是很放心的。但是他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話鋒一轉說道“現在又要給你找相親的人了,你就不能自己有本事一點給自己帶回來一個媳婦嗎?”
“爺爺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由主張。”俞慕白淡淡的說道。他不想了再讓家裡插手他的婚事了。
“你呀,好吧,你一定要快點啊,爺爺還等着抱曾孫呢。”俞老雖然這樣說,但對俞慕白已經完全不抱希望了,他能主動去找女朋友,鐵樹都要開花了。
俞慕白其實已經不想這件事了,他這樣說,只是想讓俞老安心一點而已,如果他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了,爺爺肯定會被氣死的吧。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俞慕白準備出去了。
“你很忙嗎?”
“沒有,不忙,爺爺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那來給我下一盤棋吧。”
“可以不下嗎?”“不可以。臭小子跟爺爺下一盤棋有這麼難嗎?”俞老笑罵道。
好吧,其實不是下棋難,而是跟俞老下棋特別的難,俞老剛學會下五子棋啊,走一步大概要五分鐘吧,還不準其他人走神做其他的事情,跟他下棋簡直就是折磨。
“就知道是這樣。”半個小時後,俞慕白無聊的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等待他爺爺的下一步棋,大概在三分鐘之後吧,因爲他已經想了兩分鐘啦。
在不經意間,俞慕白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晚上十點了,不知道趙樑晚有沒有好一點。
她今天的情緒實在是不太好,他本來還想着晚上再去看看她呢,沒有想到被爺爺絆住了,現在去會不會晚了點?
“爺爺,你先想,我出去打個電話。”俞慕白說完就轉身走了,也不管老爺子在後面叫喚。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俞慕白打了好幾次了,都是沒有人接。難道她也出事了嗎?俞慕白不得不這樣想,因爲他剛剛經歷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