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了十二個人,十二個人都低下頭,沒有一人敢大口喘息,雖然他們現在才折損三人,但對於他們來說,承受了不少巨大的心理上的壓迫,心也被吊了起來,懸在嗓子眼一樣,只上不下,連跳動的頻率都快了幾分。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
“唉。”一聲嘆息自趙念安的口中流出:“我想放過你們,可是你們自己不想放過你們自己。”
“既然這樣,你們就去陪他們吧。”趙念安毫無感情的說着,如同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輕鬆。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沒想到趙念安會這麼決絕,完全不想給他們任何的喘息時間。
“我……我說。”終於,有人在這恐懼之中喊到:“我說,我全都告訴你,我求你,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沒有人會在死亡面前不覺得恐懼,除非那是一個對世界絕望的人。
面對死亡,都會有恐懼,都會忍不住臣服。
“現在想要說?”趙念安有些苦惱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真的是晚了啊,我現在對你們心裡的那個秘密不感興趣了,所以好好享受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刻吧。”說完,趙念安站起身拉了拉衣領,將那雙修長的手插進褲兜,一如來時一般的漠然,邁開腿,離開,任由他們在身後慘叫。
“老闆。”文森跟在趙念安的身側:“這件事,要去查嗎?”竟然都敢跟蹤大少爺和大小姐,這些人膽子也是不小,爲了趙樑笙和趙樑晚兩個人的安全,文森提出了這個問題。
“不必了。”趙念安看着金色的陽光,眯起眼睛:“這個時候,不需要打草驚蛇,找個合適的機會引蛇出洞就行。”
“是。”文森明白了趙念安的想法:“老闆,大少爺和大小姐那邊,我就不派人去了。”
“嗯。”趙念安點了點頭:“小笙會看着辦的,他是個聰明孩子。”
文森沒有說話,別人不瞭解趙樑笙,他跟了趙念安那麼久還能不瞭解嗎?那孩子也就是看着渾了一些,其實心裡的主意大了去了,比他們那些自認爲聰明的老狐狸還要聰明。
趙樑笙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夕陽西下了,伸了伸懶腰,打着哈欠下了樓。
客廳裡除了趙樑晚還坐了一個人,是俞慕白。
趙樑笙抓着頭髮慢慢走下樓梯,走進廚房爲自己倒了一杯水。
端着杯子,趙樑笙不疾不徐的走到客廳,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俞慕白大喊大叫的,只是不冷不熱的說了句:“來了!”
俞慕白點了點頭:“嗯。”
趙樑晚奇怪的看着兩人,她本來還在擔心私自放俞慕白進門會不會惹得趙樑笙不愉快,沒想到趙樑笙竟然會這麼和顏悅色的和俞慕白講話,雖然態度算不上怎麼好,但真的比以前要好了許多,也足夠令人膛目結舌的。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趙樑笙將杯子放在桌子上,像是想起什麼似得又突然轉身進了廚房,從櫥櫃裡取出咖啡桶,又拿了勺子回到客廳。
將咖啡泡到杯子裡慢慢攪拌着,不一會咖啡的香氣就從杯子裡飄了出來,香甜醇厚的味道觸動着味蕾。
趙樑笙端起杯子小酌一口,咖啡濃郁的香氣佔據味蕾,真是好極了。
“我只是好奇。”趙樑晚本想告訴趙樑笙下午還是吃飯的好,喝咖啡只會讓他的精神頭更好,精力更充沛,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而回答趙樑笙的問題。
“好奇什麼?”趙樑笙似乎知道趙樑晚原本想說什麼,只是端着咖啡的手舉了舉,似乎在說沒關係,他就是爲了緩解疲勞,才喝咖啡的。
“好奇你……你爲什麼會突然對他這麼溫柔?”趙樑晚看了看趙樑笙又看了看俞慕白,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按照平常,你們這會應該都已經吵起來啊!”
“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小氣?”趙樑笙挑了挑眉,問道。
“沒有啊。”趙樑晚搖了搖頭:“我就是純屬好奇。”
“我今天懶得和他計較。”趙樑笙伸了個懶腰,與其說懶得計較倒不如說,不想計較了,吵夠了總歸會厭煩的,也不可能一直就這樣一見面就吵。張嘴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淚光:“你吃了嗎?”趙樑笙這纔想起自己的妹妹的溫飽,不過看這傢伙在應該不會餓着肚子,可還是習慣性的問了出來。
“吃了。”趙樑晚點了點頭:“還剩了一些,在冰箱,你自己取出來熱一熱吧。”
“嗯,好。”趙樑笙點了點頭。
趙樑晚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說道:“你們先坐,我上去休息一會,八點還有些事情要做。”
“好。”趙樑笙點了點頭,沒有去問趙樑晚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反正他總會知道的,也不急於一時。
趙樑笙和俞慕白用目光將趙樑晚送回房間,客廳裡突然安靜了下來,趙樑笙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無聊的捏了捏手指,將咖啡喝完,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玩起遊戲,完全視俞慕白爲空氣。
“我已經查出來了。”俞慕白不在意趙樑笙的無視,淡淡的說道,畢竟這關乎着趙樑晚的安危,在回去的路上,第一時間,俞慕白就讓喬去查了幕後主使人,當然這一次的幕後主使似乎是智商不足,輕易的就被喬查到了。
趙樑笙沒有擡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俞慕白笑了笑,這孩子還挺沉得住氣:“你不想知道是誰嗎?”
“不想。”趙樑笙想都沒想就回答道,他確實不想也沒興趣知道是誰,畢竟要知道是早晚的事,不急於這一時半會的。
俞慕白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看來他還是小瞧了趙樑笙,沒想到這小子倒是個心裡有數的:“既然你不想,我也就沒必要告訴你了。”
“嗯。”趙樑笙應了一聲,良久嘆了一口:“今天,謝謝。”
這個謝謝,自然是今天俞慕白聽從他的安排帶走趙樑晚的事,否則他一個人還要保護一個孕婦,對十五個人還真是有些麻煩。
俞慕白相當意外的挑了挑眉:“哦,這沒什麼。”他也是關心趙樑晚,所以這些事情他做也是應當的,不過這麼一個驕傲的青年對他道歉,會有些意外也是應當的,畢竟這是誰都不會想到的。
“嗯。”趙樑笙看着手機,彆扭的應了一聲,從小到大,他道歉的次數並不多,能讓他道歉的人,自然也是爲數不多的。
所以此刻趙樑笙的內心是十分糾結複雜的,還有一些彆扭,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給自己討厭的這個傢伙道歉,人生還真是處處有意外,處處是驚喜啊!
俞慕白輕聲笑了笑,這笑聲倒是讓趙樑笙有了幾分惱意,這傢伙是在嘲笑他嗎?
“我妹妹都去休息了,你怎麼還不走?”趙樑笙突然擡頭看向俞慕白,一臉兇相:“趕緊走,看見你就心裡不舒服。”
俞慕白看出了他的彆扭,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照顧好晚晚。”
“我知道,不用你多說。”趙樑笙不耐煩的說道:“趕緊滾,看見你就眼睛疼。”
俞慕白無奈的搖了搖頭,離開了公寓。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趙樑笙一人倒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趙樑笙無聊的丟開手機,靠在沙發靠背上,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天花板。
也許是咖啡奏效了,趙樑笙現在十分的精神,完全沒有一點的睡意,這讓趙樑笙更爲無聊了。
趙樑晚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接了林秋風的電話:“喂,學長。”說話時還帶着睡意。
“晚晚,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林秋風聽出趙樑晚在睡覺,溫聲說道。
“我在家裡。”趙樑晚如是說道。
“家裡?”林秋風又問道:“和……和俞慕白在一起嗎?”
“不是,我搬出去了。”趙樑晚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此時是七點三十五分:“我現在和我哥哥住在一起。”趙樑晚說出“我哥哥”這三個字時完全沒有任何的隔閡。
“你哥哥?”林秋風有些吃驚,他記得趙樑晚時沒有哥哥的:“在哪裡?”
趙樑晚將地址報給林秋風,就拿了個外套穿好下樓了。
“你在幹什麼?”一下樓趙樑晚就看到倒立的面紅耳赤的趙樑笙,不由驚呼。
“因爲無聊,所以找點事幹。”趙樑笙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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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樑晚走進廚房爲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我一會要出門一趟。”
趙樑笙突然從牆上跳了下來,不再倒立,拍了拍手問道:“去哪?”
“一會有人來接我。”趙樑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的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趙樑笙靠在牆上,讓自己儘量保持穩定,可以緩衝一會:“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學長一會來接我。”趙樑晚實話實說。
“那也不行。”那什麼勞什子學長,他更不放心了,怎麼可能就這樣任由趙樑晚隨意出門。
“可是你不認識,一起去會很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