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算2月25的……)
“小姐,頭梳好了,請挑首飾吧。”
巧珍輕聲提醒舒綠一句。巧英則如常將打開的珠寶匣子送到舒綠面前,請她挑選合適的首飾。
舒綠慵懶地在匣子裡撥了撥,隨意拿起一枝五寶攢珠銀腳簪和一枝碧‘玉’荷葉小‘插’。“就這兩個吧。”
畢竟她年紀小,又帶着孝,打扮得太奢華看着反倒怪異。稍加點綴就好了,反正今兒雖然要出‘門’,也不是到人家裡去做客,無需裝扮太過。
原先她也沒有什麼首飾衣裳可供挑選的。但住到萍‘花’塢以後,歐陽夫人時不時藉着各種名目給她送些不算太貴重的小首飾——認親宴會上那套翡翠頭面除外。而歐陽婉也常常送些衣裳過來,嘴裡說是“以前穿過的舊衣裳,妹妹可別嫌棄”,其實無論衣料款式都是嶄新嶄新的,舒綠如何看不出來。
她不是會輕易被外物打動的人,前生什麼沒吃過用過?但人家總是有心,她不會不承情。
挑好首飾,她又在巧英取出的幾套衣裳裡選了一身水藍衣裙,讓巧珍服‘侍’自己穿上。再稍稍在‘脣’上抹了點胭脂,齊活
磨得亮澄澄的銅鏡裡倒映出一位粉面桃腮的小美人,一雙明眸顧盼神飛,像兩顆黑珍珠般灼灼發光。舒綠的姿容並非絕‘色’,但這雙極有神采的大眼睛卻讓人一件難忘。
她今兒是要出‘門’去賞‘花’。
調香這件事,是沒法子閉‘門’造車的。光在家裡胡思‘亂’想,並不能得到新的靈感,反而會把腦子給堵壞了。舒綠但凡要調新香,總需要點特別的刺‘激’。
能夠調製出“碧桃和‘露’”,也是她因爲在桃‘花’林裡突然被紅雨所包圍,那一瞬間的美感直入心扉。創作的靈感也在那時被‘激’發而出。
眼下既然答應了歐陽潤知,要嘗試調製梨‘花’與杏‘花’的香品,自然要去賞‘花’品香了。
她準備去的地方在杜衡書院附近,據歐陽婉說,那裡有好幾片天然的‘花’林,不僅僅是梨‘花’與杏‘花’,還有迎‘春’、報‘春’、海棠……等等。現在時間剛剛踏入四月,本來許多鮮‘花’都快過了‘花’期,但靈山這一帶因爲有溫泉滋潤,‘花’期要比一般的地方長一些。
對於溫泉,舒綠很是躍躍‘欲’試。但是這年月姑娘家不可能有泡‘露’天溫泉的機會,除非是在溫泉附近有別墅,將溫泉水引入府邸中做沐浴之用……但那也太費事了,連歐陽家這等豪富都沒想着要‘弄’這麼一座別墅。
舒綠只好很遺憾地放棄了去溫泉休閒的念頭。不過她‘私’底下跟展眉嘀咕着,說咱們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在靈山溫泉附近‘弄’座別墅,好好泡泡溫泉。
展眉能說什麼?他只會溫柔地看着妹妹,說:“都依你。”
不就是想泡泡溫泉嘛?這個願望他將來一定會替她實現的。
本來歐陽婉要陪舒綠一塊兒過來的,可是昨晚上歐陽夫人突然有些眩暈,吃了好幾丸靜心丸也沒緩過來。今兒天一亮,歐陽婉就派人進城請大夫了。因爲要留在家裡照顧母親,只得讓舒綠獨自出‘門’。
說是獨自出‘門’也不符合事實。除了她之外,還有跟着去服‘侍’的巧英、巧珍、車伕、護院一干人等。舒綠現在金貴着呢,歐陽婉當然得護得她周全了。
而且,要不是她要去的地方距離萍‘花’塢實在不遠——就在萍‘花’塢與杜衡書院之間,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山路,歐陽婉還不敢放她出‘門’呢。
上回清明節的事情,讓歐陽婉猶有餘悸。現在展眉又去上學了不在舒綠身邊護着,歐陽婉少不得又多派了兩個壯健的家丁護院緊跟着車子。
舒綠先去向歐陽夫人請安。看到歐陽夫人雙眼無神,臉‘色’微青,像是染了風寒的模樣,舒綠也有些擔心。
她隨口問歐陽婉給歐陽夫人用了什麼‘藥’,歐陽婉說了幾樣,都是常見的急救‘藥’。這些現成的‘藥’丸作用一般,歐陽夫人的病並沒有什麼起‘色’,反而更重了些。
就舒綠看來,歐陽夫人這是脾胃虛寒,心肺功能也不是很好,所以一到換季就會突發眩暈。她有心調理幾味‘藥’膳出來給歐陽夫人滋補滋補,不過暫且只是在心中謀劃,不必說出來。
歐陽夫人委實‘精’神不濟,舒綠也不好多待,只得問安之後便離開了。
臨出‘門’,歐陽婉還特意送她上車,殷殷囑咐衆人:“都給我小心着點,好好照料舒綠小姐。”
被一個實際上比自己小了許多的少‘女’這般呵護着,舒綠在好笑之餘,也覺得有一絲溫暖。
衆家丁自是諾諾連聲。從別院繞出去不遠就上了大路,雖然道路算是寬敞,可是顛簸還是在所難免。舒綠一直就沒能適應馬車顛簸的感覺,一上車就有點心口發悶,只得閉上眼睛好好養神。
巧英細心地取出薄荷香丸請舒綠聞一聞。這些日子以來,舒綠覺得巧英這丫頭還是很不錯的,手腳麻利、反應也快,最重要的是不愛嚼舌頭。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貼身丫鬟是個八卦傳播中心,那她就得考慮把這丫鬟換掉了。
本來被人貼身服‘侍’就‘挺’沒隱‘私’的了,要是再來個嘴巴不嚴實的丫頭,舒綠做起事情來更加束手束腳。
當然,舒綠腦子清醒得很,知道巧英、巧珍再好,也是歐陽家的家生子。日後她勢必還是得自己買丫鬟來用才行,只有對方的賣身契牢牢的握在自己手裡,纔不怕她出什麼幺蛾子。
想到這裡,舒綠又不免鄙視了自己一下。自己也不能免俗的要買人來用了,看看人家那些非要和丫鬟姐妹相稱的穿越‘女’,思想境界多高啊。算了,她就是俗人一個。
正在胡思‘亂’想間,舒綠突然覺得車廂被一股大力“嘭”地撞上了,整個車廂猛然一震後,緊接着就往右邊傾斜下去
“啊”
前一刻還在閉目冥想的舒綠一睜開眼睛就覺得天旋地轉,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隨着車廂一道倒下去了。她根本無暇多想,只得死死抓住窗櫺,感覺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原本並肩坐在她對面的兩個丫頭,也和她一樣尖叫着撲倒在車廂裡。舒綠還很倒黴的墊在最下面,被兩個丫鬟緊緊壓着,簡直透不過氣來
車廂已經完全傾倒了。三個少‘女’完全搞不清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山賊劫道?
這可是大白天,沒這麼囂張的山賊吧好歹也是條大路,人來人往的呢
“咔咔”,車廂‘門’被人從上方撬開,一個家丁衝裡頭大喊:“小姐還好嗎?”
“還活着……”
舒綠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比蚊子的聲音還要小。巧英和巧珍總算意識到自己該幹什麼了。手腳並用地從打開的車廂‘門’處爬了出去。那幾個家丁雖然想幫忙,但看巧英巧珍還能自己動彈,也就自覺縮了手。
開玩笑,‘女’兒家的手是不能隨便碰的,他們哪裡敢隨意壞人名節。一般說來,內院裡服‘侍’主人的丫鬟,比這些外院家丁金貴多了,要是一等大丫鬟,還有資格嫁給鋪子裡的管事們呢。
巧英和巧珍顧不上喘口氣,爬出去以後各自伸手到車廂裡,將舒綠扯了出來。
“哎呦喂……”
舒綠的左腳一沾地就鑽心的疼,她知道肯定是摔壞了什麼地方。估計骨頭是沒斷,但腳踝那地方肯定扭着了。身上其他地方也疼得厲害,不知道撞了多少塊淤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車廂被家丁們迅速扶正。舒綠被兩個同樣狼狽的丫鬟攙扶着坐在車廂‘門’前的腳踏上,一擡頭,看到幾個公子哥兒模樣的人正圍着一匹馬說話。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羣鮮衣豪奴,在微弓着身子陪笑。
“哎呀,都說了這匹野馬‘性’子烈,你不聽……”
“老子就不信了,就憑我文四少爺的功夫,降服不了一匹野馬”
“喲,老兄,你以爲這馬是翠香樓的紅裳姑娘,你想騎就能騎?”
“哈哈哈……”
一羣人曖昧地狂笑起來。他們說得正歡,可沒人來管這邊人是死是活。
舒綠邊‘揉’着腳踝邊側耳傾聽,倒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估計就是那姓文的‘混’蛋想馴馬,結果騎術不‘精’,被野馬帶着‘亂’跑,衝撞了她的馬車。
她一眼掃過周圍,大路旁‘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岔路口,估計這夥人就是從這邊衝過來的,正好從側面撞上了她的車廂。這衝撞力委實不小,一下子就將車廂和前面的馬匹連接處撞開了。
這歐陽家的馬車也太容易出車禍了吧?舒綠不免回想起她那次在街上救了歐陽夫人時的情形。
但是這幫人也過分了……舒綠怒視着那羣始作俑者,忽然發現了一張並不陌生的面孔。
她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真是冤家路窄
(排排隊,吃果果……薔薇爬出醫院之後,爸爸和‘女’兒相繼患上了流感。其實是孩子她外公先流感了,然後傳染了小朋友……嗚嗚嗚,繼續泡醫院不解釋。但是薔薇還是很努力沒有斷更,嚶嚶嚶各位親,換季了,要注意身體啊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