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8日第一更)
射柳結束後,牧若飛成爲全場射落葫蘆最多的人。連難得夸人的興耀帝也讚賞了他幾句,給他的賞賜比給別人的要多許多。
因爲是現場比賽騎射,誰也沒法對牧若飛受到厚賞提出異議。人家就是有這個本事,你再羨慕嫉妒恨又能如何?誰讓你們自己家的子弟不爭氣來着。
牧王爺因病而變得虛弱慘白的臉上滿是笑容,眼中是難掩的愧疚。一直以來,他都太忽略這個孩子了……可是今天卻是這個常常被他怒斥、責罵、教訓的長子,給臨川王府掙足了臉面。
臨川王府以軍功傳家,幾乎每一代臨川王都是在沙場上立下過赫赫戰功的軍神。但牧王爺這代一來內外沒有什麼比較大的戰事,輪不到他出徵,二來他本人在這方面也實在水平有限,有時也覺得愧對祖
看來,重振臨川王府聲威的希望,還是得寄託在長子身上了!
牧王爺看向兒子的眼光越發慈愛。而在女賓這邊的觀望臺上,遊王妃強壓下快要涌出眼眶的淚水,努力矜持地笑着,接受身邊女伴們的道賀恭喜。
有什麼比兒子有出息,更讓母親感到欣慰的呢。
還有好些和臨川王府地位相當的人家,有意無意跟遊王妃打聽起牧若飛的婚事來。什麼永淳郡主家的大姑娘、平南侯家的六千金、衛國公家的孫女兒······這些“適齡”的女孩兒一下子全冒到遊王妃眼前來了。
要說以前牧若飛沒人看得上那是不對的,多的是人家想和臨川王府結親。但是以前牧若飛年紀稍小,大家都還只是含蓄地提一提,沒有現在這麼積極。
以前大家對牧若飛印象不深,尤其去年端午的時候牧若飛甚至不在京城,人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胖乎乎的小男孩”那個模樣。但今年牧若飛出來一亮相就震驚全場,特別是和其他的紈絝子弟們一對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啊。
舒綠聽着周圍人們一個勁兒地誇牧若飛,心裡可不怎麼高興。哼哼死胖子,要不是被我刺激了一下拼命減肥你能有這身材?不過她儘量讓自己客觀評價了一下牧若飛,不得不承認牧若飛真是大梁頂級的高富帥啊……應該很受準丈母孃們的青睞吧。
啊呸,他受人青睞關她什麼事,她繼續扮她的小透明好了。
其實舒綠私心裡覺得展眉如果上場展現真正實力的話,牧若飛可不一定能拔得頭籌。不過展眉是不會參加射柳的他又不是皇親國戚,出這種風頭沒什麼意義,拉仇恨就比較快。
牧若飛是小王爺,權貴們可以接受他的出衆。展眉的身份卻不同。低調,低調纔是王道啊。
射柳結束後,皇帝招待宗室與百官在慶天宮午宴,太后、皇后與妃嬪女賓們則回長春宮開宴。
皇宮的御膳保持了以往的一貫水準,看起來很精緻,吃起來很無語。
不過大家誰也不是爲了吃口好的才進宮沒有人會計較食物是否美味——除了舒綠這種明顯不在狀況的人之外。
這時候舒綠纔在妃嬪堆裡看到了韓雪怡的影子。韓雪怡穿着豔色的宮裝,整個人顯得明豔亮麗,臉色似乎也不錯,看來在宮裡過得不是太嗟。
嗯,過得不錯就好······舒綠雖然和韓雪怡沒什麼交情但是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對於這位韓家的千金,她的印象還是蠻好的。
午宴後,端午慶典節目還沒結束,還得看三場宮戲才能走。
舒綠對於這年代的戲曲是真心無愛,根本沒法投入欣賞。不是她沒文化底蘊,好歹也是拿學位拿到手軟的高智商知識分子,問題是傳統戲曲這種藝術——有幾個現代人能欣賞得了?
坐在長春宮廣場的戲臺下,聽着那喧天的鑼鼓與依依呀呀的唱腔舒綠覺得無聊透了。
她突然開始懷念以前被她唾棄到極點的八點檔狗血電視劇好歹偶爾還能戳中她的笑點。這些高雅藝術,好…···好······好悶哪。
大梁的宮廷戲是由教坊司與鐘鼓司一共排演的也就是說,臺上扮着生角旦角的那些演員,其實都是一羣太監…···想到這裡,舒綠就更沒興趣了。
不過幸好,儘管宮裡規矩嚴,還是允許大家在看戲的過程中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的。畢竟是從早晨參加射柳慶典、用午宴一直持續到現在,總得給大家一點淨手理妝的自由吧?
恰好她身邊的尚蘭想去崢手,舒綠乾脆說陪她一塊兒去有理由起來走動一下也好啊,總比老在這兒聽這些曲子強
自然有小宮女過來,引她們從廣場邊的迴廊穿越正殿,繞到偏殿後方去理妝。
“今兒唱的這一出似乎是宮裡新排的戲,唱得真好呢。”
尚蘭近來與舒綠關係緩和許多,兩人在一起倒不至於大眼瞪小眼不說話。只是尚蘭提起這個話題,舒綠卻不懂如何接話了。
“是嗎?表姐像是看過不少戲呢。”
她是不懂聽戲,不過談話藝術還是懂的。把說話的主動權交到尚蘭手裡,讓尚蘭自個說個夠好了。看她很想表現自己品位高雅的樣兒···…果斷滿足她的炫耀欲吧。
尚蘭果然笑道:“看得多不敢說,不過京城裡流行的這些戲,我跟着母親去各家赴宴的時候,大多看過了…···”
接着,她又如數家珍一般,談起京城裡最流行哪些戲,又有哪些出名的戲班子,誰家老夫人最愛看哪一齣之類的話題。反正說這些話的中心思想就是,我可是見過世面的人。
如果在以前,聽到尚蘭這種帶着點自我吹噓的話,舒綠說不定會刺上一兩句。
不過現在的她當然不會這樣做了。
仔細想想,又何必呢。尚蘭儘管膚淺、庸俗、自私又狹隘,可是隻要她沒有過於妨礙自己的生活,自己又何苦去與她作對。
她已經開始懂得要接受這世界的不完美,努力磨平自己的棱角,讓自己能夠過上更平靜的生活。
兩人淨手出來,跟着小宮女從偏殿往回走,尚蘭還在說着聽戲的話題。舒綠隨聲附和兩句,突然看到迴廊對面走來一位宮裝麗人,身後還跟着兩三個宮娥。卻是她剛纔還在想着的江城老鄉,韓雪怡。
“給韓才人問安。”
舒綠福身向韓雪怡行了一禮。尚蘭同樣恭敬行禮,眼睛卻瞥了舒綠一眼,心道這表妹什麼時候又認識了宮裡的才人。
韓雪怡並無倨傲之色,依然與以前一般對舒綠微笑,說:“凌家妹妹有日子沒見了,還是這樣漂亮。這位是信安王府的小姐吧?”
“是的,這位是我三表姐尚蘭。”舒綠向韓雪怡介紹了尚蘭,並點明她是世子與世子妃所出的嫡女,她知道尚蘭很在意這個。
尚蘭聽說這位韓才人與舒綠是江城同鄉,這才釋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尚蘭或許比以前懂事了許多,但自私的本性卻是難以改變的。對於姐妹們比自己出色、比自己認識的貴人多,她還是會有芥蒂。
韓雪怡與舒綠說了兩句閒話,聽起來,她在宮裡的生活還是蠻愜意的。大概韓家給她送了很多嫁妝,讓她有錢打點宮中上下的人脈吧?
舒綠其實和韓雪怡不熟悉,但很奇怪的,她發現韓雪怡一直拉着自己說話,一副似乎想跟自己長談的樣兒。她莫不是想跟自己說什麼事?
尚蘭不耐煩聽她們聊天,心裡念着剛纔沒聽完的戲,先跟着一個小宮女回去了。
“喲,韓才人也在這兒呢?”
尚蘭才走,韓雪怡剛想跟舒綠說些別的話,突然間兩人便聽到一聲嬌脆的情呼。
舒綠見韓雪怡的臉色微微一沉,心下稍感詫異。她朝來人看去,發現從迴廊的另一頭走來的是那位據說已經懷胎七月的李美人——因爲她挺着一個大肚子,好認得很,就算認不得她的長相也能知道她是誰。
李美人身邊跟着兩個宮女,一左一右輕輕攙扶着她,緩緩朝這邊走過來。
“李美人您怎麼走到這邊來了。您身子嬌貴,可別亂走動,傷了身體。”
韓雪怡的語氣並不如何恭謹。她的份位比李美人要低,可是對李美人的態度卻不太好。
舒綠悄悄退到一邊,讓這兩位美人兒自顧對峙。
這就是傳說中的宮鬥吧?
呃,不關她的事,她還是先走人爲妙。
“呵呵,韓才人說笑了,我怎麼就是亂走動了呢。是皇后娘娘見我子笨重,怕我久坐血脈不暢,特許我回宮歇息的。
李美人把“特許”二字咬得很重。
(啊啊啊啊啊,出事了腫麼辦……舒綠你要ho俎住啊。話說,這真的不是宮鬥戲,真的。握拳。)-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屮dn.∞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