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日第二更)
看着巧珠將滿臉懵懂的巧果拉了出去,舒綠也將其他幾個小丫頭趕到院子裡做活去了。
她轉身回了內室,看到跟着自己進來的巧英和巧珍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禁笑道;“怎麼,想不通我爲什麼把她留下?”
“是呀,小姐,爲仟麼不把她赴出去呢?她······”
巧珍心直口快地說出了心中想法。她身邊的巧英雖然一聲不吭,但眼裡卻流露出與巧珍一樣的疑惑。
“留下她,比弄走她更有益。走了她還會有別人的。”
說了這兩句,舒綠也沒有過多解釋,徑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巧殄還是大惑不解,巧英卻像是想通了什麼,臉上慢慢浮起一絲瞭然。小姐果然比她們想得深啊。
舒綠要把巧果趕走,那真是一句話的事。現在府裡,沒誰會爲這件事來與她別苗頭,何況巧果又算得什麼呢?任務沒有完成,只是一隻棄子罷了。
連巧果自己都以爲死定了,哪知道舒綠只是輕飄飄地說;“知錯能改就好,繼續下去幹活吧。以後做事小心點。”
這就是說,她除了被舒綠扇個幾巴掌,關兩天禁閉—還有吃有喝外,不會再受到任何處罰。有了舒綠這話,她在這院子裡,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幹活······
爲什麼會這樣?
巧珠反應倒快,忙催着巧果磕頭謝了舒綠大恩。當舒綠一揮手,巧珠就拉着巧果跌跌撞撞地走了。
回到自己和巧珠住的小屋裡,巧果依然像在夢中一般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實。小姐······就這麼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處置自己了?
“巧珠,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追問巧珠。
巧珠也不明白安慰她說;“大概是小姐覺得已經教訓夠了吧?”
實際上,她還真是無意中說中了舒綠的一部分心思。
舒綠的確覺得這樣教訓巧果已經夠了。她始終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樣認爲人人平等什麼的······可讓她下命令去將一個小丫鬟打個半死,或者賣到窯子裡去,她還真狠不下這個心。
她本來就不是心狠的人。何必呢?巧果只是一個奴亻卜罷了,真正想害自己的人並不是她。說到底,她就是別人用來對付自己的一個工具。
但是如果巧果真的威脅到了自己,她也不會以聖母般的情懷寬恕巧果的將巧果留下,其實還有着更現實的意義。
舒綠故意讓巧珠給巧果送了兩天飯,就是要巧珠將外頭的反應傳到巧果耳中。讓巧果真切的感受到她是如何被指使自己的主子拋棄了。從此以後,她還會替那人賣力嗎?舒綠可是算準了,尚蘭絕不會幫巧果出頭的。
而和巧果處境相似的巧珠,應該也會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切身之感。這兩個丫鬟,估計不會再那麼容易幫外頭的人來對付自己了。經過這一遭,還不怕麼?
應付不同的人,要使用不同的策略。
有些人要收買,有些人要拉攏,有些人······只需要她們安安分分就好。
舒綠從沒想過自己的“仁慈”能將巧果和巧珠的心收攏過來,讓她們成爲自己的忠亻卜。哪有那麼好的事?可是,只要她們單純的在綺霞苑裡幹活,不胡亂把綺霞苑裡的事情告訴別人,也不在她身邊使絆子,這就夠了。
最根本的原因是這綺霞苑,按照府裡規矩必須要配備這麼多丫頭使女。把巧果趕出去,換進來的還不是張氏她們用慣了的人?前門拒虎,後門進狼,萬一來個比巧果還難搞的呢?她又不可能自己去外頭買丫鬟來用!
所以她對巧珍和巧英說“走了她還會有別人的”。
唉·····-天把心思花費在這種人事關係上,舒綠其實也滿無奈的。
還是哥哥好啊,每天都能去國子監裡讀書騎射,有意義多了!
“小姐展眉少爺來了。”
晚上剛點燈,展眉像是感受到了舒綠對他的怨念,居然主動來綺霞苑了。他現在還沒到十五出入內院什麼的還方便些。再大兩歲只怕也不能像如今這樣大晚上的來找妹妹了—萬惡的封建社會啊,展眉每次想到自己和妹妹見面都不自由就想指天罵一萬遍一萬遍。
“哥哥怎麼過來了?”
舒綠很驚喜。
巧英和巧珍很乖覺,知道展眉少爺迂來肯定是有事情和小姐商量。在給展眉上了一盞茶後,兩人退了下去。
“你看這個。”
展眉將手裡一份請柬遞給舒綠。舒綠疑展開一開,擡頭就是“凌兄”,下頭的落款卻是夏●原來這是夏涵邀請展眉參加文會的請柬······不過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他請你去玩呀?”舒綠笑得眉眼彎彎,頗有些促狹的意思。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展眉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他還特意到國子監裡找我,給我送這請柬。問你有沒有空,讓我梢帶上你一塊兒去呢!”
展眉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覺得夏涵的膽子似乎越來越肥了。夏涵的原話自然不會這麼直白,人家很婉轉的。他也不說自己專門到國子監來找展眉,打着“來求見幾位叔伯前輩”的幌子,只說是順路給展眉帶請柬過來。然後一路繞啊繞,就把話給繞到舒綠身上了。
由於明天開春就是恩科春闈,所以在這兩個月,京城裡的各種文會非常多。夏涵邀請展眉參加的這個文會,是以江城學子們爲主的一個性質很休閒的聚會。因爲名義上是到京城外著名的小春山去賞冰凌雪松,這種類似郊遊的活動,是可以帶家眷前往的。
“好啊,我好想出去玩!哥哥帶我去吧!”舒綠也不管別的,聽到可以出去玩,她就很興奮。在這種深宅大院裡關久了,還每天得和一羣女人.鬥法,很容易變態的啊。她要到外頭的廣闊天地裡去吸收點日月精華,才能充滿活力地回來繼續戰鬥!
“看樣子你還挺想見這小子的呀。”展眉一臉的陰陽怪氣。
“拜託,我是對事不對人好嗎?你不知道我每天被關在這兒有多悶!換你試試?”
聽舒綠略帶委屈地抱怨着,展眉又心疼了。“好吧好吧,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帶你去就是了。”
“哥哥很好!”
舒綠一蹦三尺高,興高采烈地抱了抱展眉,惹得展眉“喂喂喂”叫了兩聲,眼裡卻盡是寵溺的笑意。看來,妹妹真的被悶得不輕。自己早該找點機會帶她出去玩玩纔是!
這文會的日子很近,就在兩日後。因爲已經是臘月中旬了,馬上就要忙着過年,再不聚的話也沒時間了。
夏涵在京城的寓所書齋裡靠窗站着,看窗外紛紛揚揚飄落的雪花,情不自禁又笑了。
雖說展眉當時並不是太情願的樣子,但夏涵直覺的認爲·舒綠應該是會喜歡出來看雪景的。也不知她在那偌大王府裡過得如何了?
“檀青。”
一個儒衫男子從書齋外大步踏入。“你將請柬送給小凌了?”
來者卻是夏涵和展眉,甚至是舒綠都很熟悉的江城才子韓波。他也是與夏涵一道到京城來考春闈的。
“是呀,他應該會去的。”
韓波揚聲笑道;“好久不見他了,不知他在國子監裡讀書,學業是否大有進益?等見了面可得好好考究他纔是。”
對於展眉的“詩才”,韓波還是蠻欣賞的。
“我在國子監邱大人那裡見過一篇他近期的習作。”夏涵回憶起那篇時文,搖頭笑道;“還是他一貫的文風,鋒芒畢露。”
“小凌就是這樣的性子。”韓波頷首表示同意。
這場文會裡參與的人,其實好些都是展眉在江城認識的文友,或是杜衡書院的同窗。他們都有舉人身份,好容易等到一次恩科,肯定都要進京趕考的。
“對了,你聽說了麼?歐陽潤知也進京了。”
“是嗎?”
夏涵還真不知道。“他也是來考春闈的?”
韓波說;“你忘記啦?他有孝在身,考不得。再說他早說過沒打算在仕途上晉身,他那個家······沒法子的事。我只聽魯奇轉述的,聽說他帶着妹子一起上京來了,怕是生意上的事情吧。”
“不在江城過年,卻到京裡來,這生意還真忙呢。”夏涵並不真把歐陽潤知的事放在心上,隨口說了一句。
“但是他既然都到京城來了,我想着還是給他發個帖子吧。”韓波摩挲了一把下巴,他和歐陽潤知的關係挺好的。
作爲文會的發起人之一,韓波也不好將歐陽潤知落下。
“嗯。你是東道,你說了算。”
夏涵又背過身去看雪。他憶起了歐陽潤知看着舒綠的眼神··…··也沒什麼,他們是沒可能的了,復涵想。
(矮油,冬日戀歌啊親們,很韓劇吧~~~雪地裡的浪漫,星星眼但是這約會能順利麼?大家也許會亂入啊夏涵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