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第二更)——
舒綠從艙房窗戶望出去,搜尋着牧若飛的身影。
牧若飛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
他不是應該好好的呆在京城,呆在臨川王府裡,悠閒又自在地當他的世子爺麼?
平望城離京城可還遠着呢,他怎會無緣無故跑到這兒來。
一時間,她真懷疑自己是幻聽了。可是心裡似乎又有些期待,來的會否真的是他呢?
不論如何,他們也算是有些交情嘛,過去相處得還不算壞。
嗯,那邊船頭上穿着紫衣的是不是他?
咦?
舒綠驚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伸手揉了揉雙眼。
“小姐,別探身出去,外頭都是人呢。”
巧英不明所以,看小姐似乎要探頭到窗外去,趕緊勸道。
舒綠如夢初醒,忙不迭縮身回來。
可她又忍不住繼續從窗戶裡繼續望着那紫衣少年——那看起來應該是牧若飛,可他……爲什麼變樣了?
好像高了,黑了,也壯實了……呃,似乎是瘦了點?隔得太遠,看不真切,她突然迫切地盼望着這裡的麻煩快些解決完,好讓她見見久別的這小胖子到底變了多少。
她知道,像牧若飛這樣正處於生長期的少年人,隔久了不見肯定又有點兒不同的。但牧若飛的改變還是讓舒綠有點不適應……
她光顧着想牧若飛的事情,並沒有將那些圍困他們的官兵們放在心上。
算算時間,魏盛和樑總管,也該回來了吧。
舒綠想的不錯。
牧若飛興沖沖地對展眉揮了揮手,吩咐他的下人們繼續將船開進了包圍圈。被他這麼一攪合,朱知府的強攻令也沒法立即下達了。
朱知府看得出這艘突然出現的華麗大船是一艘官船,而且他也看到了,有三艘稍小的官船正從這大船來處尾隨而至。
可見這來攪局的紫衣少年並不是普通人。看他和那些惡徒似乎真是認識的,難道……
難道,這些“江洋大盜”真是信安王府的人?
一思及此,朱知府直覺地意識到事情棘手了。
牧若飛纔不管這些官兵,自顧讓人將船和展眉的船連在了一起,過船舢板剛一搭好,他就在侍衛長賀方等人的陪同下跑到了信安王府座船的甲板上。
“世子”
展眉還是很守規矩地對他行了個禮,萬里儘管不認識牧若飛,也跟着展眉行禮。
“哈,小凌,咱們之間不用這一套。你們在玩什麼好玩的呢?”
牧若飛還是那種“看你不順眼管你去死,看你順眼就勾肩搭背”的公子哥兒脾氣,一見到展眉就很自然地和他搭起話來,就當圍困着他們的朱知府一干人等是死人一般。
展眉一笑,說:“說來話長。等我把眼前這樁事情解決了,咱們再說話……少遠哥,這位是臨川王府的牧世子。這位是少遠哥,勇毅將軍萬將軍家的三公子。”
牧若飛沒見過萬里,對明顯比自己年長許多的萬里點了點頭算是見過禮。他是朝廷親封的親王世子,身份高貴,這麼做派很是正常——而且牧若飛本來也不是對人親切的性格。
展眉故意把音量提得略高,對面船上的朱知府將幾人的對話全都聽進了耳裡。什麼,這紫衣少年居然是臨川王世子?還有剛纔將兒子拖出來的那青年,是勇毅將軍的兒子?
那這一直自稱是信安王府家人的小少年,身份也是真的了?
朱知府腦子裡亂得不行。看着昏倒在甲板上生死不明的兒子,他恨不得立刻帶人衝過去救人。可牧若飛的的攪局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素來在古州城中說一不二極有決斷的“朱大王”,也開始猶豫起來。
就在這時,岸上傳來了馬嘶與蹄聲,一隊有數百之衆的人馬卷裹着陣陣塵土飛踏而來。
“總算來了呀……”
舒綠在三層上看得最遠,一眼就看到了那隊人馬的服色與旗幟。
是平望城的官兵來了——
而在這隊人馬最前列的,那個穿着紅袍的紫赯臉官兒,無疑便是平洲路的布政使崔貫之。因爲在他身側同樣騎着馬的兩人,是舒綠所認識的魏盛與樑總管。
很好,總算能消停了……
舒綠笑着搖搖頭,放下了窗紗,從窗邊移步到香爐邊,又往裡加了一塊香餅。
危機及時解除,接下來的事情怎麼解決,就讓他們男人辦去吧。
凝視着香爐孔裡冒起的薄煙,她的心思,不知不覺又轉到了牧若飛的身上。
真正與牧若飛再次見面的時候,舒綠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驚詫的表情。儘管她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做了一番調整,還是被牧若飛看在眼裡了。
“幹嘛這種表情。”
牧若飛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扭過頭去假裝和展眉說話,其實暗爽得不得了。
嘿,嚇到了吧他興奮地想,得拼命往下抿着嘴角才能掩飾自己得意地笑出聲來。
舒綠還真是被嚇到了。
這孩子是吃了減肥藥還是去抽了脂?然後去曬了紫外線儀器?
才小半年不見……舒綠記得清清楚楚,現在距離江城一別,還不到六個月的時間。不過六個月,牧若飛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雖然還是那麼囂張,那麼無禮,但是……
他比原來長高了不少。本來挺白皙的、顯示出他養尊處優的生活狀態的皮膚,染上了一層陽光般的古銅色,使得他整個人驟然多出了一股英氣。但最大的改變,是他變得結實了,看起來也就瘦了許多。當然,這個瘦的說法只是相對的,和展眉相比,他還是顯得比較壯。
不管怎麼看,現在的牧若飛還真不能用“小胖子”來形容了。雖說還有點“小圓”,可與他之前的形象對比,真的有了一種……呃……質的飛躍。
但對牧若飛的改變吃驚的可不止舒綠一個,展眉剛纔差點就沒認出牧若飛來。要不是牧若飛先跟他打招呼,他還真不敢認呢。
只是剛纔形勢不容他們敘舊,如今事情都告一段落,大家也在平望城崔布政使府上穩穩地坐定了,展眉纔有閒情問牧若飛:“世子,纔多久不見,你變了許多。”
牧若飛真喜歡展眉當着舒綠的面這樣問,不過他卻只是說:“你教我的那些功夫,我天天練着,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事實真是如此麼?
他纔不會告訴舒綠,她那句“你不怕更胖麼”對他的刺激有多大。
他纔不會告訴她,回到京城後,他每天幾乎都泡在王府中的演武場裡。早起就在侍衛與護院們的陪同下跑圈,然後一整天下來不停地練拳、騎射、舉着石軲轆練臂力……
他纔不會告訴她,在得知信安王府決定將他們兄妹倆接回京城,想到不久就要見到她以後……他把鍛鍊的量加到了之前的兩倍
他纔不會告訴她,他還“忍痛”少吃了許多自己最喜歡的,肥滋滋的豬蹄,油汪汪的烤肉,香噴噴的火腿……
總之,他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想要讓這小丫頭再見自己的時候,大大震驚一番
這種隱秘的想法,他只是暗暗埋藏在心裡,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母親臨川王妃遊氏不知道兒子爲什麼突然對演武這麼有興趣,見他天天累得要命,心疼地勸他玩點別的。
他卻擺出大條道理來,說自己馬上就十五了。到了十六歲,他就準備要像其他的王爵子弟一樣被送到軍中去領差事了。現在不好好鍛鍊騎射功夫,到了軍中豈不是讓人欺負了去。
這話也只能蒙他**,其實牧世子在京城的王爵子弟中真是赫赫有名,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等別人欺負他……
王妃見兒子如此“長進”,還以爲是被府裡那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刺激的,想好好爭氣給自己撐腰呢。於是感動得不得了,天天讓人給兒子送補品,牧若飛一樣都沒敢吃,那都是長膘的玩意。於是那堆補品全餵了飛虎——把那條本來就挺肥壯的黑狗喂得跟頭小老虎一樣了。
要是王妃知道她寶貝兒子這麼有毅力地堅持鍛鍊,只是爲了要和一個小姑娘賭氣,想讓舒綠嚇一跳……估計能一口鮮血噴到牆上去。
半年的辛苦啊,牧若飛想起自己流的汗受的罪,看看自己手上一層新生的厚繭,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那啥了。不就是被人說“胖”麼,他還真給練上了……
然而現如今看見舒綠眼裡不可抑制地流露出詫異之色,還帶着一絲淡淡的欣賞,牧若飛頓時覺得好值得。哼,讓你這小丫頭看看,本世子再也不是“胖子”了
“諸位爺,崔大人求見。”樑總管前來稟報道。
這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牧若飛爲什麼會在平望出現捏?)——
(矮油,小胖胖你太有毅力了,薔薇也要像你學習努力減肥呀呀嘿小胖是不是很好玩呀~~~而且如大家所希望的一樣變帥了嘿)